我真是没事找事,自寻烦恼啊!
今天是我来王姐家做家政工的第二个月,第13天。
早上8点,我吸阅着北京城清凉的晨色,精神倍棒,骑行顺畅,从皇城根下的西城区,准时赶到北二环的王姐家。
整个骑行的时间,不足21分钟,相比起初时、晚上的25分钟左右,发自内心喜悦,自己真是轻车熟路了呢。
哪想到,一打开门,王姐披头就责问:
你把剪刀放哪里啦?
害我一大早就挨他一顿吵,闹着非问我要剪刀!
大多时候,王姐一脸看不惯他人的轻蔑模样。
一大早这语气,更是满脸满溢着烦躁,恼怒。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却也一下子烦恼上头,不开心起来。
但是,好在断断续续做家政近三个月来,经历不同脾气的雇主,我也逐渐练就出来了最大的耐性。
经历着,我甚至由衷体会到:这人世间第一大难职业,就是与人消磨、与生活煎炒的家政服务行业。
因此,当我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听着王姐莫名的责怪,呆愣片刻,摁耐着盘旋心头想回怼王姐「一大早就发疯」的心火,不动声色地问:
什么剪刀啊?
王姐不耐烦地说:就是你前天剪面袋用的剪刀啊,你用完不物归原处,放哪里了?我俩一早屋里翻了个遍 ,也没找到。
我这才想起,前天午休后闲着无事,我习惯性让王姐找点事做做。
王姐就说明天(也就是昨天)要蒸过年的馒头了,你看看桶里还有多少面,不多的话,就把新买的那袋倒进桶里。
接下来,就发生了用那把带着红色塑料胶皮的剪刀,剪面袋子的事。
当时,我和王姐,以及王姐的丈夫都伸手参与了。
我们都想像他人那样,找到那根一拉拆面袋子就轻松开口的小线头。
可是,我们仨摸触半天,也未能找到那根利索开袋的金钥匙。
王姐家总共有四把剪刀。
一把小的,时常就放在茶几下备用。
另外三把,其中一把半新不旧,带着红塑料套。
还有两把一大一小,是生了铁锈的老剪子,钝钝的,不怎样用,就挂在厨房灶台下的柜子里。
现在,其他三把都在原处待着,唯独不见了那把在王姐眼里似乎不见了它这年就过不去的心焦和愤恨。
可是,那天剪面袋子,我和王姐各自用了哪把剪刀,谁也不记得了。
王姐更是满腔焦躁地认为,是我一个人剪了面袋,是我把剪刀弄哪里了?
我没把剪刀物归原处吗?
我把剪刀弄哪里了呢?
我真不记得了!
以致,王姐不耐烦地,一遍遍地让我回忆到底把剪刀放在了哪里时,我依旧一头雾水,在不足三十平方的小屋里转动着,这看看,那看看,呆站着,想想,依旧心无头绪,目无方向。
期间,听着王姐拄着助行器,噔噔噔噔噔,不停地跟随着我 ,唠叨着这里找过了没有,哪里找过了也没有,不耐烦和愤愤不平的语气,我真想说:
我从前天下午就和面,到昨天忙一整个上午,蒸了三锅馒头、花卷、发糕,这些东西都喜悦地下肚子了,滋润肠胃一夜,一大早你就有精气神儿,在这给我较劲儿一把躲藏起来的剪子了?
我还记得,当时我和王姐各自你一把剪刀,我一把剪刀地挑剪着缝得密实的针脚。
剪刀突然找不到了,怎么就都成了我的错?!
我找,王姐跟着屁股不停说,甭翻了,这些地方都找过了,你好好想想到底放哪里了。
说真的,我心里也真是实在不耐烦了,也没个头绪,索性就不找了,任王姐叨叨。
我也不想和王姐争辩,说话,是心里不想用我的恼怒进一步激恼她,更不想让更多的无理取闹充斥在自己明朗的心里。
你想,莫名其妙地生他人的气,不是自己和自己较劲儿,自找不自在吗?
我郁闷又无语地找着剪刀的那一刻,忍住内心想出门而去的冲动,心想,大不了给你买一把剪刀,能值几个钱呢?
今天,是我到王姐家做家政工的第二个月,第16天。
也是我去年8月退休后,10月16日来北京文旅的第112天。
不用掐指一算,就将近4个月,一年的四分之一季度啊!真是时间无情如流水,苦辣酸甜皆流过。
但是,要留下岁月的情爱,那只能看自己珍惜不珍惜自己的生活和生命。
时间,一天天,真是飞快啊!
从去岁的秋天到冬天,已经迎来了一个崭新的春天,2024年的春天。
比起去年底即2023年12月24日,刚来王姐家时,我一天到晚忙得腰酸腿疼手发酸,这几日的闲,可谓地狱换天堂。
这几日,不再有大范围,高浓度的擦洗,只剩下了一日三餐等琐事小事。
松松散散做完做好,就有成块一半个小时的空闲。
大约一周前,我就没事找事,给自己找来了个小烦恼。
那天,也是午休后醒来无事可做,让王姐给找事做。
王姐说,那你把三个日常洗脸的毛巾用烧碱水在煤气灶上煮煮,消消毒,杀杀菌吧。
我照做,果然效果很好,盆里的清水慢慢变成了混黄的水。
煮好后,挑出毛巾,端到卫生间漂洗的时候,看到洗脸池上靠墙的一片巴掌大的、无边框的玻璃镜子,迷迷糊糊的镜片,我擦洗过一次,还是一脸麻子。
所以,我就顺手拿起,放到烧碱热水里清洗。
谁料,等我漂洗好毛巾,手捞着镜片要清洗的时候,发现镜子竟然变成了一块透明的玻璃。
吃惊的遗憾中,我把变成玻璃的镜子,放回原处,而没有当即告诉王姐。
因为我了解王姐的脾性,自己下力不讨好,那一刻我不想听她不耐烦的絮叨。
就想晚上下班路上给她买个镜子,第二天早上来了再说。
这样,我无压力,她无不满,皆大欢喜的。
谁料,当天下午王姐上卫生间就发现了,我只好给她说明情况。
她一番埋怨说烧碱水很厉害,不能这样那样的话。
最后,王姐冷笑着说,你再给我买一面镜子吧。
我说好,才算心安地息事宁人。
当晚,我回家路上进店相中一面木色边框,好看的书本大的独立镜子,一问才三元钱,就愉快地买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给王姐看,她很喜欢。
她问我多少钱,我说才几元钱,不贵,算我送给你的。
没想到,王姐笑着说,算你跑腿给我买的吧,我给你钱。
区区三元,何足多磨嘴?
王姐愿意给,我就收下了。
不过,这次王姐不见了剪刀,怪罪于我,虽着实给我一早明朗的心情平添了阴云,但我还是忍耐着,转换话题,问她今天上午准备午饭前这些空挡时间做什么事。
她躺靠在床上,左看右看,也没找到什么事。
我看到她搭盖在身上的小褥子被面上有个被什么刮破的大口子,就提议给她缝被子。
王姐答应了。
我静静坐在王姐床边,笨拙地做着自己并不擅长的针线活,也默默消释着心中的郁闷。
冷静思虑之后,我也不打算再给她买一把剪刀了,虽然也是大不了十元钱就可以打发的事。
因为,我想我也不能太软弱,太好说话了。
我只要问心无愧,做好自己当下的家政服务工作就好了。
下午休息醒来,王姐夫妇先后洗澡迎新年。
我本来计划当天下午先手洗王姐丈夫换下来的衣服,第二天再洗王姐的衣服,这样胳膊、手都不会累得酸困。
而之前初来王姐家中,由于相互不熟悉脾气性格,我在工作中,也就尽心尽力以手勤快,多干活多讨好着还不熟悉的王姐,再加上初来乍到,王姐家里的确也有很多卫生要搞,所以一天到晚我手脚都难得停下来休息一会儿。
每天都累得四肢酸困,双手青筋暴突,以致一夜休息第二天醒来,胳膊、手都是肿胀,麻木的。
那时候,每每看着自己那双做了半辈子细腻的文字工作,光滑滋润的双手眼见得一天天变得粗糙、僵硬,心中就会隐隐伤悲起来,默默问自己何苦如此糟践自我。
好在,连日面对一间不足30平方米的小屋,一对老夫妻的日常生活,再多再累的家政工作,也有理清头绪的那一天。
所以,至今,一切似乎都顺畅简洁起来。
一日三餐,买菜做饭,洗衣打扫卫生,不过如此。
我不急不躁,按部就班,做下来,一天天就清闲多了。
因此,下午洗衣服时,看看王姐夫妇洗澡后每人也就换下来两三件,就决定一次性全洗了。
王姐家有一台古旧的双桶洗衣机,还能用。
但是,用洗衣机,我做什么呢?
再说,老式的洗衣机来来回回的换水,漂洗,还不如手工来得利索。
王姐不说用洗衣机,我也乐得用手洗来消磨时间。
这样,一直忙着,主家也不会看你一直闲坐着心里不舒服。
一举几得,没有什么比这更和谐的雇佣关系了。
两盆衣服,我花费近三个小时,一次性全洗干净了。
看我乐意干活,王姐自然很高兴。
所以,晚上,王姐似乎忘了早上找不到剪刀的大事,小小屋里,又其乐融融了。
说实在的,平日里,我宁愿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多干活,就是想营造出一个主顾和谐的环境。
只有在这样和睦的环境里,大家才能心情愉快地共度时光。
否则,就是相互扼杀。
而只有不珍惜生命的人,才会愚蠢地作贱自己,祸害他人。
我想用自己的心力,努力营造一个利己利他的和谐生活、工作环境。
写在后面:
在芸芸众生,又彼此本就无妨的世间,我愿意做一个聪明的糊涂人,善良的实诚人。
亲爱的读者朋友,你愿意吗?
日常生活中,你能忍耐唠叨和无端的指责吗?
写于家政工作闲散间隙
初稿:2024年1月6日
定稿:2024年1月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