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少年赴香江，要打下一片天！
第二天一早。
程志军叫醒宁凡，给老连长打了个电话后，便带着他去花都市局办好了通行证，手续一路绿灯，效率奇快。
接着三人又马不停蹄地赶到深城市局，老连长正在开会，但已经安排好秘书接待，领着他们在出入境管理处转了一圈，三本黑色封皮的港澳通行证就到手了，有效停留日期为一个月。
出了市局，迎面撞上一群如狼似虎的特区联防队员，在街道上追逐着几个衣着土气的男人，显然是在搜查没有通行证和暂住证的「黑户」。
「还好有程哥的关系搞定了证件，要不然我也要被追的抱头鼠窜。」宁凡捏了把冷汗，之前还是想的太简单了，毕竟前世这时候他没来过深城，不知道深城在严打期间搜查得这么严。
就冲这点，三百块一天的工资就没白花！
三人打了个出租车直接去皇冈口岸，顺利通过海关后，程志军和侯卫国先去买票，宁凡则抽空在车站给家里挂了个长途电话。
「喂？喂？谁啊？」电话那头传来唐秀莲疲惫沙哑的声音，甚至还有些打颤，似乎生怕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宁凡鼻头发酸，深吸了一口气：「妈，是我，你儿子，我到深城了，现在很好，您不用担心……」
「儿，儿啊！」毫无征兆的，老妈在电话里近乎失控地嚎啕起来，「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啊！呜呜……妈担心死你了！你是要气死你妈啊！你要是出了什么事，妈也不想活了呜呜……」
「对不起，妈，我不能看你们被骗，又劝不住你们，只有这么做了，不然咱家就彻底败了。」
宁凡眼眶微红，愧疚到恨不得飞回去安慰老妈，但还是狠心道：「妈你放心，过几天我就回来，这段时间我会跟你们保持电话联系的。」
「儿子啊，是妈不好，妈现在想明白了，你快回来吧！妈不借了，真的不借了，」唐秀莲哀求道，「你在深城哪里？妈这就打电话让你大姑过来。」
宁凡也忍不住有些哽咽：「妈，您真不用担心，我保证完完好好的回来，大姑家我就不去了，我还有些事，先这样吧，等明天我买个手机再给你打电话。」
啪嗒。
宁凡咬牙挂断电话，大步走向站台。
十八岁的少年，赤手空拳赴香江，要在这浪潮汹涌的大时代里，打下自己的那片天！
……
两个小时后，宁凡三人下了过境巴士，转乘绿巴入港，一路上车窗两侧的高楼大厦看得两位退役老兵啧啧称奇。
「宁老弟，香江这地方可真是富啊，这楼盖得比深城都夸张，都快窜云层里去了。」侯卫国咋舌道。
宁凡呵呵一笑：「这边还好，港岛那边更夸张。」
侯卫国很难想象到底是怎么个夸张法，倒是程志军有些诧异地问道：「宁老弟你以前来过香江？」
宁凡楞了下，意识到自己的表现有些太淡定了，但很快反应过来：「前几年跟亲戚来玩过。」
「哦，难怪。」程志军没再多问。
绿巴在九龙停下，宁凡先去找了家渣打银行兑换港币，这时候人民币对港币汇率是1：0.93，刨去手续费，宁凡身上的钱一共换了两万四千港币,全是500面值的大牛，倒也方便，卷成一捆塞兜里都行。
至于为什么不选名气更大网点更多的汇丰，宁凡的理由也很简单，前世这吃里扒外的王八蛋坑了华为一手，他看不惯，就是这么任性！
在门口等候的程志军和侯卫国两人百无聊赖地打量着来往的车流，一袭老式中山装的打扮也引得不少行人侧目。
突然，侯卫国右肘蹭了蹭程志军。
「干啥？」程志军满头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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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卫国努了努嘴，程志军顺着看过去，顿时老脸一红，差点没呛出声来。
「直娘贼，这些香江女人也太……伤风败俗了……」
此时在两人不远处，一位穿着清凉甚至堪称暴露的妙龄女子，正弯下腰在弄鞋子，那浑圆挺翘的臀部正朝着两人高高撅起，最要命的是她穿的还是牛仔短裙。
侯卫国吞了口唾沫：「程队，以后你要是再找个媳妇，穿成这样上街咋办？」
「敢！」程志军虎目一瞪，「腿都给打折喽！」
兴许是声音大了点，那位衣着暴露的女人回过头来，鄙夷地打量了两人一眼，嘴里骂骂咧咧地走了：「睇咩睇，睇你老母啦，大陆仔。」
两人虽听不懂粤语，但也知道肯定不是啥好话，不过也只能当没听见，谁让他们心虚呢。
「怎么了？」
宁凡走出银行，正好看到这一幕，见两人一脸苦笑，大概猜到了一些，这时候的香江人的确很瞧不起大陆人，回归之前的香江是彻头彻尾的资本主义地界，在这里有钱就是大爷，没钱屁都不是。
「走，咱们先去置办身行头，顺便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再陪我去办事。」
宁凡打了个的士直奔尖沙咀，路程虽不算远，但车费居然要一百多港币，可见香江的物价有多离谱，这个年代的香江和大陆简直就是两个世界。
高楼林立的尖沙咀是香江大名鼎鼎的商业街区，宁凡带着两位老哥随便找了家服装店，一人买了套休闲装，不是啥名牌，居然也花了近两千港币，不过好处就是再走回大街上，那些古怪的目光倒是消失了。
找了家大排档，叫上三碗云吞面，一上午没吃东西的三人专心对付着美食，角落里，一个朋克打扮带着棒球帽的‘酷小子’，正两眼放光地看着他们。
虽然换了身行头，但程志军和侯卫国两人那一板一眼的拘谨，还是显得格格不入，很容易就让人看出他们来自北边。
「你好，三位大哥，你们是来旅游的吧？订好酒店了吗？我是兼职中介，可以帮你们订到各种价位的酒店。」棒球帽等他们吃完才凑上来，一开口居然是国语，声音还挺好听。
宁凡抬头，原来是个二十左右的女孩，一张精致的鹅蛋脸笑起来带着甜甜的酒窝，宽松的朋克风T恤和破洞牛仔裤显得青春可爱，居然有点神似某部港片里那位叫「小结巴」的女主。
不过可爱在票子面前一文不值，这时期香江这种「黑中介」或者说「带路党」坑的很，专宰大陆客，因此宁凡果断拒绝道：「不用了谢谢。」
小结巴年龄不大，心倒不小，被拒绝也没气馁，依然保持着甜美的笑脸：「这位大哥，你不用担心我宰客啦，我只是个兼职学生耶，要是我找的酒店你们不满意的话，我也没办法逼着你们住对不对，安啦安啦。」
说着，她还调皮地冲宁凡眨了眨眼。
这是在对我放电？宁凡想笑，这小妮子倒的确是个美人胚子，有种天然去雕饰的清新气息，不过要真想靠美色诱惑客人的话，穿成这样可有点费劲。
「其实吧，我们现在没打算住宿，要先去办点事。」宁凡再次拒绝。
谁知小结巴业务广泛的很：「不住酒店的话我也可以当向导啊，你想找什么地方我都可以带你们去，一个小时只收费50港币，够便宜吧？」
「你真是兼职学生？」宁凡皱起了眉，说实话贵是不贵，而且他还真需要个向导。
「那肯定啊，你看，这是我学生证。」小结巴面露喜色，飞快掏出钱包，拿学生证给宁凡看了一眼。
香江理工大学设计学院？郭蒹葭？
没想到还是个女学霸，香江理工大学在国际上的排名比燕大还高，证实了对方的学生身份，宁凡放下心来：「那行，你带我们去威廉希尔在香江的分公司或者投注点吧。」
作为全球前三的国际博彩公司，八十年代威廉希尔就已经在香江设立分公司了，但宁凡只知道这个讯息，却不知道具体的地点，有个向导也省得问路了，万一被的士司机绕个几圈，花的钱还不止这点。
「威廉希尔的投注点？」
「怎么？你不知道地方？」
「不是啦，」小结巴郭蒹葭瘪起小嘴，都快哭了，「是太近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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