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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筆:凈雪落處,盡是清歡

2023-12-15國風

這雪,不下則已,一下便上了癮。前日的小雪只隔了一日就由「孩童」長成了「少女」。心裏想,前日不應該叫「年輕的雪」,應該叫「年幼的雪」才是。飄灑的雪花像少女飄起的發絲,隱約之間可見眉眼含笑,唇齒含羞。

當所有的色彩被白雪覆蓋時,才會發現,原來至美之極,便是純凈的白。

地面上,被雪掩埋的落葉,只隱隱露出一個個佝僂著的背,彎彎的,像江南水鄉的廊橋 ,轉瞬間便有了故事。斑駁的橋身,凸凹的橋面,不甚清晰的圖畫,真心希望那橋上倚欄眺望的,是曾經年少的自己。凈雪如綿,廊橋如夢,或許在很多人的的心裏都住著那樣一個不諳世事,永遠純凈安然的自己。

長枝上的雪是厚厚的,走在樹下,時不時地就會被抖落下來的雪花的手輕輕地撩撥幾下,特別是落在脖頸上的,不由得被涼的打個激靈。說也奇怪,幾乎所有的人,下意識的反應,除了縮縮脖頸,都會像是被幼童胖胖的小手撓了癢癢一般,眼裏含著笑,嘴上說著別鬧、別鬧。

大約,樹上尚未落下的老葉不會想到,在它將去之時,又背上這樣的白白的「包袱」,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它就那樣肩扛手捧的,在風裏輕輕的顫動著。它一定會想,上天硬塞給我的這團東西,終究是不能承其重的,也許只是為了讓我靜靜的離去。

有人在車前 蓋兒上,畫上了兩顆心,大約也是畫給自己和旁人的。也許只是想要畫上兩個無需多少繪畫功底就能畫出的東西。而做為觀者,卻只知道那是兩顆心形的圖畫,不會有人去想,那是怎樣的兩顆心,又會是怎樣的兩個人。

被剪了枝的月季花,穿上了綠色的「防凍衣」,矮矮的「丫」字形,托著一層厚厚的雪。沒有人問過它,是否喜歡?只是一味地給它穿衣戴帽。或許,人家也喜歡這樣的雪色,這樣的美呢。

喜鵲總是很特別的,在樹枝間踏雪閑聊,像極了閑在家裏的老夫老妻,偶爾搭上那麽一句半句的閑話,然後自顧自地「忙碌」著。雖然也忙不出個什麽,也總能找點事兒幹,打發著盼了一輩子的清閑時光。

雪,依然還在下,明顯的細密了許多。如果剛才還是仙女的提籃輕撒,那現在就是倒籃傾瀉了。

凈雪落處,滿眼清歡。或許這才是冬日該有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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