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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士茅廬伴松蔭,黃君璧筆下的壯美山水

2024-02-10國風

黃君璧是近代著名畫家,他在畫壇上的地位極高,和張大千、溥心畬難分軒輊。黃君璧技法全面,作品題材涉及山水、人物、花鳥。他筆下的山水尤其精妙,寫生取景兼顧傳統筆墨章法。這幅【靈巖落泉】是他創作的仿古佳山水畫,采用立軸形式,畫了一幅壯美多情的佳作。他臨仿髡殘筆法,采用淺絳設色的方法,讓畫面看上去蒼渾茂密,幽深靜謐。淺絳山水最怕畫不出空間層次,導致色墨混雜,令人生厭。他用幹筆淡墨皴染,稍加赭石提色,色與墨形成疏密對比,產生濃淡對比,拉開空間距離。

欣賞這幅【靈巖落泉】可以發現黃君璧在創作中的優點,那就是師造化。造化就是自然之美,包羅萬象,一丘一壑都蘊藏生機。黃君璧細筆勾畫,皴染精妙,借用傳統山水畫中的煙霞雲海、飛瀑流泉,補足畫面氣勢,賦予作品剛柔並濟的美感。

很多近代畫家,他們在創作中受西方寫實畫派影響,特別註意作品的真實感。黃君璧臨仿髡殘畫風,描繪開門見山的全景山水采用了繁復堆疊的構圖形式。堆疊,很容易讓人誤會陷入套路而不知,被人詬病生硬做作。為了打破人們的偏見,黃君璧用色彩濃淡表現遠近關系,看上去有種山重水復的壯美感覺。

有人會說,這幅【靈巖落泉】很像元代王蒙的密體山水。這種觀點也沒有錯,山水畫在創作中具有傳承性,髡殘的密體山水繼承了王蒙的筆墨特征。黃君璧致敬髡殘,乃至畫出王蒙的筆墨韻味,足以證明他技法高超,對傳統技法研究深入。

構圖飽滿細致,需要畫家在創作中特別重視筆墨調性與節奏。大量使用渴筆、枯筆,用披麻皴、解索皴勾畫山石肌理。充滿褶皺的山石巖體,在皴筆的加持下有了明暗陰陽。陽剛硬朗山石與煙雲霧氣交織在一起,化解了霸悍之氣,形成寧靜幽深的山水空間。

有位明代詩人寫過一首詩,「 野性耽丘壑,幽居遠市廛。 中峰高隱處,長抱白雲眠。 」你細品,黃君璧畫的就是這首詩。詩畫一體,讓作品顯得文人氣十足。只有深入觀察,才能畫出這樣有靈氣的山水畫。墨色的濃淡轉換,淺絳提亮,畫出幹而不枯的潤澤美感。這只是視覺效果,作品境界的提升需要文化修養助力。從而顯示出,不僅要繼承傳統,還要借古開今的創作理念。

山水畫的意境是情感投入後參悟的妙趣,往往靠畫家的真情流露體現。黃君璧在畫面上題詩一首,「山中靈石碧嵯峨,高士茅堂住澗阿」。山勢高峻讓人覺得高不可攀,山中林密又讓人覺得可居可遊。看似若即若離,實際上念念不忘。情感的豐富感受,讓人與山水互為好友,這是高山流水遇知音的愜意。黃君璧把士夫氣融入畫中,讓作品顯得古雅脫俗。

酣暢淋漓的筆墨,郁茂蒼渾的面貌,讓這幅【靈巖落泉】引人入勝。沈穩、變化兼而有之,實景、虛境相映成趣。不要機械地繼承筆墨,要在創作中加入了自己的思考,讓傳統技法具有時代特征。黃君璧的成功,說明一個問題。不要隨意割裂傳統與現代,只要活學活用,有機會攀上藝術高峰。

黃君璧長期生活在台灣,寫生的足跡遍布全球。無論看到哪裏的山水,他都能用傳統技法表現,活學活用、古為今用,實乃楷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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