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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創【道德經】現代解讀的哲學博士,對「玄牝」的解讀不堪入目

2024-02-15國風

頭條號龐大的創作者群中,有一個研究老莊思想數十年的教授,他「獨創【道德經】現代解讀」,看了他的影片,覺得他是一個很平糊、很低調的學者,不忍心提及其名諱,所以就稱他「黃教授」吧。

黃教授對「玄牝」「谷神不死」的見解,可能會沖擊你的認知

他說「玄牝」有三大特征:谷,神,不死。當你滿懷信仰去追求它而得不到它的時候,那是因為你不符合它的第一特征「谷」:它低下,空虛,不評論他人,不評論這個世界。只有把自己清空了,你才能找到跟它的對接點。

做企業也是如此,你找到了企業的玄牝,也就是天地紮根的地方,你就找到了從0到1發展壯大的鑰匙。玄牝一旦斷線,你也就s了。

所以,你要找到那個對接點,找到了「有無」轉變的那個點,把自己做成玄牝的通道,做成了通道,一切就OK了。

同時他強調「谷神不死」的斷句法應該是:谷,神,不死。

他說,這要以經解經。老子在39章說:「神得一以靈,谷得一以盈」,所以,「谷」和「神」是分開討論的,它們是兩個概念。

上述這段話,源於黃教授三個影片內容的融合。他的影片都很短,就幾句話,可謂言簡意賅,反復看了幾遍,就是悟不透其話「機鋒」何在。

「玄牝」還有「谷、神、不死」三個特征?谷神不就是玄牝嗎?老子說:「谷神不死,是謂玄牝,玄牝之門,是謂天地之根」。「不死的谷神」不正是「玄牝之門」「天地之根」嗎,那不正是「道」嗎?

大道有「生」的功能,以「玄牝」來比喻大道的「生生」之功,不是方便人們理解嗎?

老子說的是「玄之牝」,其實就是「眾妙之門」,它是「無狀之狀,無物之象」「用之不勤」的——無需勞作的自然之「生」,而絕不是雌性動物的生殖之「生」。

那個聯系「有無」的點在哪裏?如何去找?按照黃教授的說法,「把自己清空了」就能找到與「玄牝」的對接點。

然而,精神發育遲緩和精神發育不全的群體,他們是否屬於「把自己清空了」的人呢?他們都能找到那個聯系「有無」的點,而悟道得道嗎?

「谷神不死」為什麽要作「谷、神、不死」這樣的斷句?按照黃教授的說法,是因為39章有關於「神得一以靈,谷得一以盈」的分開論述,所以,「谷、神」是兩個概念。

照此說法,「谷神不死,是謂玄牝」,就可以理解為:谷是玄牝,神是玄牝,不死是玄牝。說得通嗎?

「谷」是因為有山而存在,那些因城市擴張或工業生產需要,被鏟平的山,其「谷」不復存在,那個能比作「玄牝的喻體也就不存在了,一切山的存在都不是「恒」的,又如何能充當「恒在」的「玄之牝」?

黃教授還把本章的「用之不勤」理解為「怎麽用都用不完」。「道」如「玄之牝」,說它有,卻不見其形,說它無,萬物無不由它而出。但它又 不操勞費神 ,所以叫用之不勤。

這就是道的「弗為而成」,也是聖人「無為之治」的天道依據。

以耳熟能詳的「道可道」「上善若水」為例,觀黃教授解讀之一斑

先看黃教授理解的」道可道非常道「

黃教授把「道可道,非恒道」的解讀大致分為三類,一種是王弼 的「可道之道,非其常也。故不可道」;一類是以河上公為代表的「經述政教之道,就是治國之道」;還有一類是以朱元璋為代表的「突破一切道德底線,不用管社會上怎麽看待,能做成事就行」的帝王之道。

且不說自古以來解讀這句話的不僅此三類 ,僅黃教授提煉出來的三種代表性的理解,也存在很大的問題。

河上公說得清清楚楚:「經術政教之道也,非自然生長之道也」,前半句說的是「可道之道」,後半句說的是「自然生長之恒道」。黃教授只選取前半句,認為河上公理解的老子之道就是「經術政教之道」,明顯是對河上公註文的斷章取義。

而且,朱元璋對「道可道」的解釋也不是「突破一切道德底線,不用管社會上怎麽看待,能做成事就行」的如此粗暴武斷。

【大明太祖高皇帝禦註道德真經】對此句的解釋並非限於帝王之道:「上至天子,下及臣庶,若有誌於行道者,當行過常人所行之道,即非常道。」

這哪裏有「突破一切道德底線」,一切以成敗論英雄的意思?而且他說的是「上至天子,下及臣庶」,一切「有誌於行道者」。

在朱元璋看來,「世俗常人所行之道」都是「可道之道」,只有超過這個,才是「非常道」。這不正是老子思想嗎?

而且,朱元璋對【道德經】的總體評價是:「斯經乃萬物之至根,王者之上師,臣民之極寶,非金丹之術也」。那是「萬物、王者、臣民」的共同寶貝,「斯經」豈可為天子一家獨占而鼓動天下人突破道德底線,成事即可?

黃教授透過條分縷析之後,給出「道可道非常道」的「正解」:

「所以‘道可道,非常道’真實的含義是,「道」是可以行走的,也是可以學習、可以領會的,但是隨著你的領會、隨著你的行走,前面會展現出更寬廣的未知世界,不斷地展現出新的面貌。如果用標準文言文表述,應該是這樣的:道可道,非常道可道。」

簡言之就是:可行之道,前面會出現更多的未知世界?如此道論,不亦淺乎?

那麽,黃教授的「你沒聽過的對‘上善若水’的解讀」又如何呢?

黃教授首先否定了心靈雞湯之類的解讀,比如:最高境界的善行就像水的品性一樣,澤被萬物而不爭名利。他指出「道無善惡」,老子重點惡「善」也不是儒家的仁善、善良之善。它只能是擅長、善於之義,有合乎於道的含義等等。

這樣的觀點,贊成,這也符合他主張的「以老解老」的方向。

然而,他自己卻把「上善」之水,理解為古希臘人所謂的至善——真理的狀態、最妥當的狀態,即「處 眾人 之所惡」的位置。

他說老子所說的「人」,「與‘民’構成對比。‘民’指普通百姓,而‘人’指貴族階層,大致相當於今天的社會精英。」

因此他得出「上善若水」的結論:「最好的境界就像水那樣,水總是利益萬物,而不去爭取控制。它積蓄在貴族精英們所厭惡的低處,因此幾乎代表了道的特點。」

黃教授這是一葉障目啊,老子說「五色使人目盲,馳騁田獵,使人心發狂。難得之貨,使人之行妨,五味使人之口爽,五音使人之耳聾」,難道這些「五色」「五味」「五音」只能讓「貴族精英們」「目盲」「口爽」「耳聾」嗎?對百姓就沒有此後果嗎?

「人法地」只限於精英們以大地為法則,百姓就不需要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冬來棉衣夏來單嗎?「樂殺人,不可以得誌於天下」,這所殺之「人」不是百姓子弟,還能是精英階層嗎?「人之饑也,以其取食稅之多也」,貴族階層有幾個「人」會因為稅賦之重而饑寒交迫?

黃河教授又把水之善與聖人之善混為一談。他說聖人「要模擬水的七種特性,完善自我」,這跟他所批評的心靈雞湯何異哉?

下面論述的「七善」已經從自然現象轉到了聖人之治,就是說「七善」:居善地,心善淵,予善天,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動善時,是評價是否「善於」治理的七個方面。

黃教授把「七善」理解為水的德性,跟孔子論水所說的水有「九德」一樣,「特別賦予了」事物以人格化,為人們樹立了「尚賢」的榜樣——這就超出了老子的本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