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華文頭條 > 文化

也許,你對自由主義的理解全是錯的!

2024-02-07文化

自由主義從未真實落地

自由主義這個名詞,其實有著無數個解讀,可以說,各種政治運動都打著「自由」的名號。

但是真正的自由主義,只來源於理性,而不是政治狂熱。

真正的自由主義發源於遙遠的十八世紀末和十九世紀初,一群哲學家、社會學家和國民經濟學家,像是踏上了一場尋找自由之旅的探險家們。他們共同制定了一個政治綱領,一個憧憬自由的願景。

這個綱領首先在英國和美國閃亮登場,然後在歐洲大陸嶄露頭角,最終傳遍了世界的每個角落,成為各種政治行動的指引。

然而,即便如此,這個綱領也從未在任何地方、任何時刻被完美貫徹實行過。即使在被視為自由主義的故鄉和楷模國家英國,也未能成功地實作自由主義的所有理念。

在全球範圍內,人們對自由主義的接受程度各不相同,有些地區只采納了自由綱領的某些部份。在其他一些國家或地區,人們或許並未立刻接受它,甚至在短時間內予以否定。

或許我們可以誇張地說,曾經在十九世紀有一個閃耀的自由主義時代,但事實上,自由主義從未得以充分展現其潛力。

然而,盡管自由主義思想的統治時間短暫而有限,它足以改變世界的面貌。

巨大的經濟發展浪潮湧現,人類的生產力得以解放,生活必需品的產量激增。

在上個世紀的世界大戰是多年來激烈反對自由主義精神的產物,它引發了更加劇烈的反對自由主義原則的鬥爭。

然而,即使是如此,一戰前,世界上的居民人口也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密集程度,每個人都比過去幾個世紀享有更好的生活。

自由主義創造了財富,大大降低了兒童死亡率,並透過改善生活條件延長了人的壽命。

這股繁榮之潮不僅湧向了一小部份特權階層,而是擴散至歐洲工業國家、美國以及英國的海外領地,工人們的生活質素甚至超越了貴族。他們可以自由選擇飲食,為孩子提供更好的教育,參與民族的精神生活,並且只要擁有足夠的天賦和才能,便能輕松晉升到更高的社會層次。

舊時代奴仆之間的界限被打破,每個人都成為平等的公民。不再因為民族、思想或信仰而受到歧視,內心的政治和宗教迫害也逐漸減少。

樂觀主義者甚至認為,永久和平的時代已經悄然開啟。

一戰二戰的事實,讓這種樂觀成為了泡影 。

因為自由主義的敵人變得強大,他們將自由主義的偉大成一筆抹殺了。

而在今天的世界似乎不再追尋自由主義的夢想。在全世界,"自由主義"這個名字幾乎已經成為了侮辱,比如美國民主黨,就稱自己為自由主義者。

盡管有些地方的政治勢力仍然以"自由主義者"的名義存在,但實際上,其中的大部份已漸漸變成了溫和的社會主義者。

如今,政府權力幾乎在所有地方都掌握在反自由主義的政黨手中。反自由主義的綱領操控著世界的命運,導致各個國家采取了禁止進出口、設立關卡、限制自由工作遷徙等措施,相互封鎖。

這種行為將國家變成了社會主義的試驗場,結果是降低了勞動生產率,帶來了貧困。除非一個人選擇閉上雙眼,否則無法忽視世界經濟即將面臨的災難預兆。

反自由主義的行徑正在導致文明的普遍崩潰。

如果我們要真正理解什麽是自由主義,以及自由主義追求的是什麽,那就不能簡單地回顧歷史,因為自由主義從未在任何地方完美實作。

即使我們深入研究自由主義的奠基者,也無法完全洞悉自由主義的本質。自由主義不是一成不變的教條,它是不斷演進的科學套用。多年來,沒有人對自由主義的意義和本質進行總結性的表述。

在當今世界,那些自稱為自由主義的政黨似乎已經遠離了真正的自由主義理念,英國的保守黨自稱是自由主義的繼承者,但他們支持國有化的鐵路、礦山和關稅保護,人們也會很容易地看出,這些自由主義者只是在名義上的自由主義者而已。

自由主義的內核是物質,不是精神

無數關於自由主義的目的論述,都是錯誤的,有的說要追求政治自由,有的說要追求人的幸福。

真正的自由主義的關註點和最終目標是促進人們的物質福利,而不是直接滿足他們的內在、精神和形而上學需求。

自由主義不向人們承諾幸福和滿足,而是致力於創造外部條件,以滿足人們多樣化的需求。

對於一些人來說,自由主義的這種著眼於物質層面、不謀求永恒、純粹追求外在物質的觀點很世俗。

他們認為,人的生活遠不止於吃喝、穿著、居住,還包括更高級、更重要的需求。 但自由主義堅信,任何外在的調節都不可能觸及人們的最高或最深層次的追求。

自由主義僅僅是試圖為人們創造一個外在的富裕條件。

因為自由主義知道,人們內在的、心靈的富足感不可能來自外部世界,而僅僅只能來自於他們自己的內心。

自由主義除了為人們的內心生活發展創造一個外部的前提條件之外,不可能做得更多,因為人心只能由自己來滿足。

但一個明顯的事實是,相對富裕生活與相對貧窮的生活相比,前者更容易滿足其心靈的需求,而後者卻受著朝不保夕的生存條件困擾,面對敵人威脅的危險而不得安寧。

自由主義與理性主義

自由主義常被批評為理性主義,因為它試圖以理性的方式處理各種事務,似乎忽視了人們在社會生活中的情感和不理智行為。

然而,自由主義並沒有忽視人類的情感和不理智行為,相反,它鼓勵人們將理性作為行為的準則。

自由主義強調,為了自身利益,必須堅持以明智的方式行事。

自由主義的本質在於在政治和社會生活中推動理性,使人們在各個方面都更理性,這一觀點是無可爭議的。

如果一個醫生向患者提出理性的健康建議,比如讓他吃藥,而患者卻堅持自己的感覺並堅持不吃藥,那麽沒有人會贊同這種做法。

無論我們追求什麽目標,我們都傾向於采用理性的方式來實作它。

沒有人會選擇在火車來臨時橫穿鐵軌。即使在縫紐扣這樣的小事上,人們也會避免刺傷自己的手指。人們在各種工作中都學會了技術,這些技術指導著他們如何以理性的方式完成任務。

人們普遍認為,學習並掌握生活所需的技術是很重要的。如果某人試圖從事自己不熟悉的工作,那麽他的工作將被認為拙劣和笨拙。

然而,令人困惑的是,當涉及政治時,人們似乎不願意堅持理性,而更容易受感情和沖動的驅使。

當討論誰應該負責安裝照明設施,是私人投資還是政府投資時,人們可能更容易受到情感和世界觀的影響,而不是理性思考。

這就引發了一個問題:為什麽政治似乎成為感情和沖動的領域?

建立社會制度和政治組織,就像修建鐵路或生產產品一樣,是一項需要考慮的任務。

社會制度是一切其他事物的基礎,但它們仍然是人類的創造物,因此它們的建立,依然需要根據理性的標準來評估。

將政治神秘化只會導致災難。

雖然我們無法揭示世界的最終奧秘,但我們可以透過理性思考來解決社會問題,就像我們可以采取措施來預防傳染病,安排飲食一樣。

政治問題是一種技術問題,我們應該像解決其他技術問題一樣,透過理性權衡、研究現有條件來解決。

人類之所以為人類,因為他們具備理性思維能力。為什麽在政治領域放棄理性,相信不明感覺和沖動呢?

自由主義的真正目標

有一種廣泛傳播誤解說:自由主義與其他政治流派的最大區別在於,它將財富的占有者、資本家和企業家的利益淩駕於其他社會階層之上,並代表這一部份人的利益。

然而,這種觀點完全顛倒了事實。

自由主義一直註重全社會的福祉,從未謀求特定階層的利益。

英國功利主義者的名言"絕大多數人的最大幸福"恰當地表達了這一思想。從歷史的角度看,自由主義是第一個追求大多數人幸福,而不是特定階層利益的政治傾向。

如果一位醫生告訴病人:「請不要食用某種食品,否則將加重病情,帶來嚴重的後果。」那麽沒有人會愚蠢地回應:「這位醫生沒有為病人著想,應該讓病人盡情享用美味佳肴。」

每個人都理解醫生的警告是為了避免損害身體健康。

然而,在社會生活中,有些人卻不以同樣的方式看待問題。

每當自由主義者反對特定的社會風氣,指出可能會帶來不良後果時,人們就責罵他們反對人民,並表揚那些只追求眼前利益的煽動者。

比如:對遊戲行業進行打擊,禁止直播帶貨,要把電商搞死。

理智行為與非理智行為之間的區別在於,前者只是暫時放棄眼前的利益,這種犧牲是為了未來的成功而進行的。

不食用有害食品的病人只是暫時放棄眼前的享樂,但這種犧牲是為了避免未來的身體損害。

然而,在社會政策上,有些人選擇了短視的方式,只看到眼前的利益,而忽視了未來可能出現的嚴重後果。

反對自由主義的政策通常是支持將財富社會化、並進行分配的政策,這種政策的實施會以未來的代價換取眼前的享受和富足。

這與前面提到的病人的情況類似,都是以眼前的利益來換取未來可能造成的嚴重後果。

幾乎所有的「社會政治文人」都喜歡鼓吹這種政策。

事實上,自由主義的目標是消除貧困和痛苦。自由主義認為,它提出的方法是實作這一目標的唯一適用方法。

如果有人認為還有更好的方法或實作這一目標的替代途徑,那麽他們必須提供證據。

當今世界,自由主義政策受到廣泛反對和抵制,自由市場的發展受到阻礙,因此無法充分發揮其應有的作用。

這一切並沒有否定自由主義的正確性,相反,它們實際上證明了自由主義的必要性。

如果人們將現實生活與中世紀及近現代之前的幾個世紀進行比較,就會清楚地看到自由主義和資本主義已經取得了巨大的成就,如果沒有受到幹擾,將繼續創造更多奇跡。

只要人們進行理性的探討,就會得出這一結論。

自由主義與資本主義

我們通常將實行自由原則的社會稱為資本主義社會,並賦予這一社會形態資本主義的標簽。

但是,現實世界是找不到資本主義社會的標桿的,盡管世界各地實施了各種不同的經濟政策,這些政策或多或少地接近自由主義的理念,但並沒有完全貫徹自由主義的思想。

因此,現實不能提供一個成熟而完整的回答,說明資本主義、完全自由的市場究竟是什麽樣的,以及它能夠實作什麽。

一直戴著資本主義名號的美國,卻在搞產業政策,大搞關稅,甚至征收遺產稅。

然而,將我們當下所處的全球時代稱為資本主義時代,無論如何都是正確的。

這是因為創造我們時代財富的一切因素都可以歸功於資本主義的組織方式和生產方式。

資本主義之所以充滿活力,是因為它從自由主義思想中汲取了豐富的營養。正因如此,這個社會中的廣大群眾的生活得到了保障,當代人的生活條件達到了我們上幾代人中連富人以及享有特權的人都不可能達到的水平。

只有某些病態的思想會認為,只有一個狹小的社會階層從這一切生產及技術的進步中獲得了好處。

事實上,只要稍加思考,就不難看出,一切技術革新和工業革命的結果都直接影響和改善了廣大群眾的物質需求。

一切生產成品的大工業都是直接造福於廣大群眾的,而一切生產半成品和機器的工業都間接為造福廣大群眾服務的。

過去幾十年裏全球生產量的巨大增長,正如十八世紀發生的大規模工業革命一樣,更好地滿足大眾需求,其本質上講就是造福於最廣大的群眾。

由於它們的進步和發展,今天的群眾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吃得好、穿得好。大規模的工業生產不僅只在吃、穿、住方面,而且在其他方面也滿足了人們的大量需求。

娛樂業,如電影工業一樣也實作了大規模生產。

即使是相聲劇院和與其類似的藝人場所也一天比一天更多地成為大眾光顧的地方。

由於一些反自由主義者的顛倒黑白和激烈煽動,人們如今將不斷增加的貧困問題以及世界範圍的貧困化問題更多地與自由主義和資本主義的概念聯系在一起。

反自由主義的煽動宣傳家們甚至將自由主義思想體系與資本主義社會的某些不道德的行為聯系在一起,比如色情。

談到資本主義,他們就試圖讓人們聯想到一個心狠手毒、唯利是圖的資本家,他剝削同類,無惡不作。

事實上,自由主義所主張的資本主義社會秩序是,資本家若要發財致富,唯一的途徑是像滿足他們自身需求一樣來改善消費者的物質供應條件。

反自由主義的宣傳家凡是提到資本主義時,往往只提資本主義普遍現象中的某種特殊現象,而它恰恰是自由主義遭到遏制時才會產生的特殊現象,比如金融危機,就是貨幣超發導致的,而不是資本主義的結果。

資本主義為廣大人民提供了諸如更多的消費品的事實,他們只字不提。

反自由主義宣傳的意圖非常明顯,他們要把反自由主義政策造成的所有惡劣的後果統統歸咎於自由主義和資本主義本身,他們鼓吹道,自由主義的目的違背了其他社會階層的利益,幫助和發展資本家、企業家的利益。

他們以此為出發點並據此推斷,自由主義是一種反對窮人、有利於富人的政策。

事實恰恰與此相反。自由主義絕不是代表某一特殊階層的政策,而是為全體人民利益服務的政策。

事實上許多企業家或資本家的特殊利益一貫是與自由主義的綱領相對立的。

譬如說,某個國家建立鋼鐵關稅,人們不能「簡單地」將這一事實稱為有利於鋼鐵工業。因為國內還有其他的一些要求保護鋼鐵關稅的企業家。

但是無論怎樣看,從鋼鐵關稅中獲利者僅僅只有極少數的人。

不得不說,雖然我們身處一個可以說得上是資本主義的全球化時代,但我們所處的時代是一個反自由主義思想統治的時代,大部份人的思維方式都是反自由主義的。

反自由主義的心理根源

有些人之所以反對自由主義,完全不是出於理性和理性的分析,而是由於精神上的病態,由於偏見和變態心理。

我們可以根據法國的社會主義者傅立葉的名字將其稱為傅立葉變態心理。

當某人的處境比他要好一些時,他便產生一種憎恨心理,以至於他寧願損人不利已。

有些反對資本主義、自由市場的人,他們很清楚,自己的處境若在任何一個其他的經濟制度下也好不了多少,明知如此,仍然竭力要求實行社會主義。

因為他們寄希望於搞社會主義能使他們所嫉妒的富人倒黴。

人們常常可以從社會主義者那裏聽到這種說法,雖然社會主義社會也存在著物質匱乏和貧困,但這種貧困較之現在要容易承受得多,因為在社會主義社會裏沒有人會比其他人過得更好。

一些反復對四十年前的中國社會叫好的人說,那時雖然窮,但公平呀,不攀比呀。

只需要他們理智一點,就能明白,改善他們生活條件的根本途徑不是設法使那些過得比他們好的人倒黴遭殃,而在於他們在改善自身條件方面所作的努力。

真正的問題在於人們在市場經濟當中的挫敗感。

大多數人的生活目標,幾乎都沒有實作。即便是那些最幸運的人,他們的成就與其夢想中想要獲得的虛榮仍然相去甚遠。

數以千計的困難和阻礙撞碎了計劃的夢想,而他本身的力量卻顯得很弱小,以致於無法實作主觀想象既定要達到的目標。

失望和計劃的失敗,自身的不足與他提出的既定任務相矛盾是每個人最大的、最為痛心的經歷,這是最典型的人類命運。

很多人在失敗中自我安慰,相信奇跡般的成功將會到來。例如,他們認為,社會的種種失敗,包括他們設想的遠大目標之所以沒有實作,其根本原因並不在於這些目標無法實作,而是由社會制度的缺陷造成的。

只有改變了現有的社會制度之後,他們就可以在未來形成的新社會裏得到他們想得到的東西。

自由主義的理念,則在試圖告訴他們,他們夢想中的未來的國家制度是行不通的,一個實行勞動分工的社會離不開生產資料私有制這個基礎,離開了這個基礎,社會就不可能存在下去。一個天天試圖分配財富的社會,也是一個消滅資本,一步一步導致貧困的社會。

對抗這種思想,依然是自由主義者漫長的思想鬥爭的過程,他需要將理性傳播至大眾,讓更多的人明白,生活中目標不能達成的挫敗,不是貧困,將所有人置於幹預和社會主義橫行的社會,並不能讓他活得好,而是恰好相反。

自由主義,任重而道遠。

此文是我開始對經濟學名著進行覆寫的第一篇,文章來自於米塞斯【自由與繁榮的國度】的序言,我覆寫的目的是盡可能用中國人適合的閱讀方式來讓更多的人開始閱讀經典。

公號:古二古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