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對聯中,有一個類別,叫「無情對」。
只講究上下聯字詞相對,至於內容則各講各的,絕不相幹,使人產生奇譎難料、回味不盡的妙趣。這就是所謂的「無情對」。
無情對,大多為信手拈來,偶然得之,但絕非「拉郎配」、「亂點鴛鴦」所能成功,對句也必須有完整的意思,而且出其不意,方能妙趣橫生,卻又回味無窮。
01
張之洞;
陶然亭。
張之洞是清末名臣,陶然亭是北京名勝,可謂風馬牛不相及,但字面卻對得非常工整。
「張」「陶」都是姓,又都可作動詞用。「之」「然」均是虛字,「洞」「亭」則屬於同一類名詞。
02
庭前花始放;
閣下李先生。
上句平淡無奇,但下句一對,則妙趣橫生了。
據說上聯是明代李東陽出的,其時李任文淵閣大學士,遂有下對,「李」是果名,恰好可與「花」相對也。
03
春風未作花心動;
夏禮能言杞足征。
杞,古國名,公元前十一世紀周分封的諸侯國,姒姓。開國君主是夏禹後裔東樓公。
因其為夏禹後裔所建之國,故在夏亡之後數百年仍行夏禮。這是「夏禮能言杞足征」的註釋。
這副對聯是把單字拆開來,每個字的字面都能成對的;更妙的是上聯是「風流浪子」的輕薄語,下聯則是「道學先生」引經據典之言。
04
四世公卿繩祖武;
一朝總統繼孫文。
袁世凱是「將門」之後,叔祖袁甲三以鎮壓太平軍和撚軍起家,是淮軍的著名將領。
袁甲三因為戰功,受到朝廷嘉獎,賞戴花翎,穿黃馬褂,使袁氏家族成為一方望族。
辛亥革命後,袁世凱成為中華民國大總統,而上一任是孫中山,即孫文。
袁家的四世公卿來源於叔祖,袁世凱一朝當上總統,承接的是孫文。以「祖武」對「孫文」,堪稱無情對的妙構。
05
五風十雨梅黃節;
二水三山李白詩。
據說,有一次,程敏政和李東陽同遊安徽采石磯,正值雨季,李東陽出句上聯,由程敏政對出下聯。
06
三竺六橋九溪十八洞;
一茶四碟二粉五千文。
郁達夫某年遊杭州西湖,至茶亭進餐,面對近水遙山,吟出上聯「三竺六橋九溪十八洞」,一時未得下句,
恰好主人前來報帳,其食單賬目恰成下聯「一茶四碟二粉五千文」。
07
三星白蘭地;
五月黃梅天。
這是一副經典的無情對。
上下聯之間從每個字上講,都巧妙地對上去了,而連起來讀也非常通順,但是從意思上講毫不相關。
08
公門桃李爭榮日;
法國荷蘭比利時。
上聯描寫的是春天公門桃李爭艷春意盎然的景致,下聯不過是歐洲國家的排列。
這兩聯在文章上是字字相對,意思上卻毫不相幹。
09
樹已半尋休縱斧;
果然一點不相幹。
相傳,此「無情對」為清代曾任兩江總督的張之洞所創。一天,張之洞與人會飲,有人出一句詩「樹已半尋休縱斧」為上句,張對之以「果然一點不相幹」。
上下聯中,「樹」、「果」皆草木類,「已」、「然」皆虛字,「半」、「一」為數碼,「尋」、「點」為量詞,「休」、「不」皆虛字,「縱」、「相」皆虛字,「斧」、「幹」則為古代兵器。
可見,張之洞的對句,如以每個字論,那是相當工整的。但是,張的下句本是一句土語,它的整體意思和上聯是風馬牛不相及的,也就是上下聯無情。
10
孫行者;
胡適之。
孫行者為猴王,猴在嶺南多稱「馬騮」,但在外省,往往呼之為「猢猻」,所以,以「胡」對「孫」,是在開胡適的玩笑,把他與猴子相提並論。
這個無情對傳誦一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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