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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詞三百首(28)

2024-06-21文化
蝶戀花 歐陽修庭院深深深幾許。楊柳堆煙,簾幕無重數。玉勒雕鞍遊冶處。樓高不見章台路雨橫風狂三月暮。門掩黃昏,無計留春住。淚眼問花花不語。亂紅飛過秋千去。【註釋】章台:本指唐時長安章台下街名,歌妓集中之所。後泛指繁華之地。【賞析】 此詞有一作馮延巳詞,調作【鵲踏枝】。詞寫貴婦之春怨上片寫其生活環境;周圍是楊柳堆煙,宅中則簾幕重重,園林閨閣,都不過是華美的牢籠。"深"字連用三個,怨語無疑。登樓遠望,已有"突圍"之意,而終於不見章台,不見狂夫,見怨恨倍增。下片表達其傷春亦自傷的感情。春暮、風雨、黃昏,有一即已堪傷,何況三者俱至!無計留春,始有問花之癡事。結拍問花二句,語意層深。因為傷春而有淚,一層;含淚而問花,二層;問花而花不答,三層;花不但不答,且又亂落紛飛,四層。依思婦之願,花應作答以表同情。然而竟無語而去,可見花真乃無情之物。花之無情,不獨在無語而去,更在飛過秋千的舉動之中。蓋秋千是閨中人昔日與情人嬉戲的見證,飛花將思婦目光故意引向秋千,使之更感寂寞,則更覺花兒無情至極。


當然,飛花本是堪悲之物,然而思婦竟以無情視之,正見出思婦離情之深。以有情之目觀物,則飛花無奈而受無情之責矣。作者以含蘊的筆法描寫了幽居深院的少婦傷春及懷人的復雜思緒和怨情,整首詞如泣如訴,淒婉動人,意境渾融,語言清麗。尤其是後兩句,向為詞評家所贊譽。李清照也深愛之,曾用其語作"庭院深深"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