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慮多情損梵行,入山又恐別傾城。世間安得雙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
——倉央嘉措
她是 恒山派的女弟子,師父是 定逸師太,父親是 不戒和尚,母親是恒山派的敲鐘啞婆婆。
陰差陽錯,她刺死了君子劍嶽不群,天意使然,她成了恒山派的掌門人。
她是一個小尼姑,叫儀琳,令狐沖口中的儀琳小師妹。
她本是檻外人,出生便遁入空門,因 令狐沖的舍命相救,萌生了愛意。
她又全然不懂得掩飾,就像一杯透明的水,就如一間敞開門窗的房。
啞婆婆要幫助她嫁給令狐沖時,她說一個人真正愛上另一個人,是不會再想第二個人的,她一心只要令狐沖高興,此外別無他念。
出場的時候,她天真無邪,純潔善良,落幕的時候,她青燈古佛,孤影寒窗。
要找一個比儀琳更可愛的女子,恐怕很不容易。要找一個比儀琳更純潔的女子,恐怕也不容易。
要找一個比儀琳更善良的女子,恐怕更不容易。要找一個比儀琳流淚更多的女子,恐怕絕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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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林深處見鹿,海藍時見鯨,夜夢中見你。
那年我大二,下學期,很久沒有去自習室了,因為那個像林青霞的東方不敗的姑娘已經不在那裏了。
我想,有緣無分,大概就是如此,學校很大,大到南區的宿管阿姨調侃,和北區的鍋爐師傅談戀愛都是一場異地戀。
所以,在幾千畝的校園內,若兩個人沒有緣分,如兩條魚在大海,很難遇到。
只是想不到,在五月的校園草坪上又遇到她。
夕陽西下,她和她的同學在廣場上的草坪上,拍穿著學士服的照片,衣袂飄飄,她笑顏如花。
墻裏秋千墻外道,墻外行人,墻裏佳人笑。
風聲悅耳,她的笑聲悅耳,我拎著水果經過,然後站定,靜靜地看著她。
校園的圍墻上,常青藤在搖曳,雜花生樹,幾只蜜蜂嗡嗡的忙綠。
她不經意間的一回頭,呀了一聲,然後向同學低聲說了兩句。
她拎著學士服的裙角,輕快的跑了過來,如一頭驕傲的輕盈的馴鹿。
「好久不見!」我把水果遞給她,她接著,自然默契。
「嗯,考完研,忙著找工作!兩手準備!」她略微有點尷尬。
「你穿學士服真漂亮!黑色的很配你,莊重又有氣質!」我轉移了話題。
「是嗎?謝謝誇獎!‘’她有點不好意思,仰著頭微微一笑,最後一抹夕陽穿過她的發梢,照在她的鼻子上,勾勒出很漂亮的側影!
「你照完學士服,我請你個晚飯吧!」我不知道,我為什麽會脫口而出這麽一句話,也許壓在心裏很久了。
「好的!那你要稍稍等我一會哎!」她拿出一個橙子,順手剝開給我,微微一笑,然後轉過身,向她同學跑去。
華燈初上,微風剛剛好!
她回了一趟宿舍,換了一套黑色的職業套裝,黑色的絲襪,黑色的高跟鞋,襯托出她的身材很好。
高跟鞋走在地板上,噠噠的清脆,如同敲在我心上,我感覺血有點膨脹。
「漂亮嗎?」她走近,笑語盈盈的問我,看多出,她畫了淡淡的妝,長長的睫毛如秋水湖畔的垂柳。
「」漂亮極了!簡直秀色可餐!」我半開玩笑的贊嘆。
「」你說我穿著校服莊重好看,我想穿正裝也許更莊重。「她嫣然一笑,向我靠近一步,挽著我的胳膊,向校外走去。
吃完飯,在校外的鎮上散步。這個鎮因幾個學校而繁榮,街上全是飯店,飯店的上面都是一層一層的賓館。
每到周末,這些飯店爆滿,賓館也爆滿,沿街的音響唱著各種各樣的歌,大街上人來人往。
她依舊挽著我的胳臂,在街上漫無目的漫步,已經快晚上十點了。
在一家叫做陌上花開的賓館門口,陌上花開,可以緩緩歸矣!
我停下腳步,輕輕的將胳膊抽了出來,在她的詫異中,把她攬入懷中,她的發香或者身上的香味很好聞。
如五月的玫瑰,或者七月的薔薇,在雨後鮮艷欲滴。
「晚上不回宿舍了,我,我去開一間賓館吧?」我抑制著心中的波濤洶湧,輕輕的問她。
她把臉埋在我的懷中,沒有說話,也沒有拒絕。
(二)
血雨腥風裏,我獨一青蓮。
劉正風金盆洗手的現場,因為意外發生的命案,令狐沖成了最大嫌疑犯,當所有人都在指責令狐沖的時候,只有儀琳站出來為他辯護。
——她只十六七歲年紀,身形婀娜,雖裹在一襲寬大緇衣之中,仍掩不住窈窕娉婷之態。
她盈盈跪倒,雙手合十,向眾人講述令狐沖解救她的經歷,時而笑語晏晏,時而悲傷切切。
柔弱嬌小,我見猶憐,倔強而堅定,不由得眾人不相信她說的是實情。
就連老江湖余滄海也覺得這個小尼姑不會說謊。
如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她天真無邪,心地純潔,毫不懂得掩飾,只有以純真示人。
正是這份純真,使儀琳多次逢兇化吉。
捉了儀琳到山洞後,田伯光本來有時間和機會輕薄儀琳的。
雖然儀琳的三位師姐在外面喊,可儀琳被點了穴道,喊也喊不得,動也動不得,這期間是"隔了好一會兒"的。
可在這段時間裏,田伯光並沒有動手。
從洞外的三位師姐走遠後,到令狐沖在洞外笑,也有一段時間,田伯光也沒有什麽實際行動。
萬裏獨行只為采花,田伯光絕對不是個君子,能讓田伯光守住色心的原因,應該就是儀琳太純真了。
"世上的確有一種這樣的女人,純真得叫男人可以欲念全消,她真心的對你,對任何一個人,沒有一點點防備,如一個三五歲的孩童,毫無防備的用清澈見底的眼光看著你。
就算你曾經十惡不赦,曾經有輕薄的想法,但此刻只想如何去呵護她,去愛她,不懷有任何目的去為她做任何事。"
采花賊田伯光一生糟蹋女人無數,直到他遇到了儀琳,他的心忽然有點顫抖,如春雨過後,一粒花草頂破了土地在春風中萌芽。
對於這種江湖糙客,他不會說愛,但所有的行為都是愛的表現。
在華山之巔,他稀裏糊塗輸給了令狐沖,被迫認儀琳為小師傅,他完全可以翻臉不認賬,一個在江湖中的采花大盜還會顧忌什麽臉面,但是他沒有。
小師妹也好,師傅也好,從此兩人就有了剪不斷的關系,這樣就挺好。
他被不戒和尚凈身割去了命根子,被迫做了和尚,被取名為不可不戒,面對如此奇恥大辱,他竟然可以坦然受之,心甘情願守護在恒山別院,守護在儀琳身旁。
此心安處是吾鄉!愛也是如此。
我們有理由相信,如果江湖風雲再起,能毫不猶豫為儀琳擋刀的,田伯光絕對是第一人。
(三)
曾慮多情損梵行,入山又恐別傾城。世間安得雙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
在沒有遇到令狐沖之前,她一心向佛,心中只有觀音菩薩,遇到令狐沖後,風乍起,吹皺了一池春水。
她本是佛門中人,本該拋去七情六欲。
在錯誤的時間遇見錯的人,莫名的無端的歡喜,抑制不住的心動,
在矛盾和撕裂中,她只有跪在觀音菩薩面前去懺悔,她問觀音菩薩,弟子錯了嗎?可觀音無語。
她對著啞婆婆訴說心中的衷腸,她不知道啞婆婆並不是個啞巴,她不知道啞婆婆就是她的母親,她不知道她是一段情殤的一場孽緣。
也許儀琳的出生本就是一個錯誤,父親是屠夫,母親是尼姑——
屠夫愛上了尼姑,為與尼姑保持一致,自己當了和尚,最終成了夫妻,生下了儀琳。
因為父親看了一眼別的女人,偏激的母親就離家出走,最終再次遁入空門;
她的父親把她寄托在空門,然後尋妻千裏,一生漂泊無依。
所以從小在衡山派長大,青燈古佛,儀琳不悲不喜,習慣了孤獨,不懂得寂寞,這樣也未嘗不好。
直到她遇到了令狐沖,如風陵渡口岸邊,十六歲的郭襄遇見了楊過。
風陵渡口初相遇,一見楊過誤終生。
令狐沖的出現,像一束光把她的世界照亮,讓她看到了與以往截然不同的風景。
只是,她沒有想到,這不是菩薩的恩賜,而是她命中的劫。
有的人就是這樣,不動情則已,一旦動情就是天崩地裂,就是波濤洶湧,就是飛蛾撲火,雖千萬人吾往矣!
——最好的那個天使, 我最熟悉的字是你的名字 ,我們會有大大的房子 ,你會送我一首小詩。
——最壞的那個天使, 我最愛畫的就是你的樣子, 我們守著距離拉成的相思 ,溫柔著彼此的言辭 ,我最愛的就是那個天使 ,愛到可以去死, 愛到整個世界燈全熄滅。 最後還要給你體貼。
一個純真無暇的尼姑,一個放蕩不羈的浪子,本來毫無交集的兩個人,陰差陽錯地相識,釀就擦肩而過的苦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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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