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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滸:插翅虎雷橫(一)

2024-04-04文化

「天上罡星臨世上,就中一個偏能,都頭好漢是雷橫。拽拳神臂健,飛腳電光生。江海英雄推武勇,跳墻過澗身輕,豪雄誰敢與相爭!山東插翅虎,環海盡聞名。」---【水滸傳】

鄆城縣有個王鐵匠,這一天他起早開門生火,只見自己的烘爐旁蜷縮著一個叫花子,身上破衣爛衫,凍得渾身發抖。

王鐵匠也沒在意,就獨自生火點爐。而這叫花子卻主動幫忙遞柴禾、拉風箱,顯得很有眼力。

王鐵匠很高興,就與他搭話,問他是哪裏人,姓啥叫啥?叫花子指指自己的嘴,「啊啊」地比劃了幾下,王鐵匠明白了:原來他是個啞巴!

啞巴跟著忙活了一早上,王鐵匠有些過意不去,就回家給啞巴拿了兩個熱餅子。

啞巴很感動,趴下就給王鐵匠磕了個頭。

王鐵匠心裏很高興,暗道:「這啞巴倒是挺懂事。」

粗老笨重的鐵具都是王鐵匠打,而師娘卻精於打造精巧的鐵器,尤其擅長打剪刀。

平時都是妻子拉風箱、王鐵匠掄大錘,但今兒偏巧小兒子鬧病,妻子出不了門。王鐵匠不得不自己忙上又忙下。這啞巴看了,主動地操起了風箱把。風箱「咕咕嗒,咕咕嗒」地響著,啞巴幹得十分起勁。王鐵匠樂了,心想這啞巴身強體壯的,滿是個掄大錘的料!於是,他留下啞巴給他打個下手,省得四處要飯了。就把自己的意思,比劃著「告訴」給了啞巴。啞巴「啊啊」了兩聲,很是激動地點點頭。

平時,師娘打剪子時,啞巴就留心觀看,暗暗琢磨。可怎麽也弄不明白其中的訣竅。自己又不能問,啞巴日夜琢磨,簡直成了疑心病,卻始終不得解。

一晃一個月過去了。這天王鐵匠有事外出,歇下爐,啞巴留在家中做雜物。有人來買剪子,啞巴去屋中叫師娘。師娘正哄孩子。師娘有一個剛剛學走步的孩子,只聽師娘念叨著:「噢,乖乖,兩條腿兒都使勁兒,都使勁兒……」

由於啞巴滿腦子裝得都是琢磨打剪子的奧秘訣竅,聞聽師娘的話,心裏豁然亮了一下。噢,原來打剪子的奧秘就在這裏!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等待師娘打發走顧客後,啞巴「撲嗵」就給師娘磕了個頭:「師娘在上,請受雷橫一拜……」

聞聽啞巴說了話,師娘大吃一驚忙問:「你……你拜我為何?這……你為何要裝聾作啞?」

這個啞巴不是別人,正是王鐵匠的競爭對手「雷家鐵鋪」的雷橫!

雷橫這才以實相,告把自己裝乞丐的緣由說了一番。

雷橫家傳的鐵匠手藝,自幼跟隨父親學習打鐵,並同時修煉武藝。然而,當父親離世後,他便獨自挑起了「雷家鐵鋪」。他制作的鐵銑、鐵耙、鋤頭等農具廣受歡迎,但唯獨在打造剪子方面,他始終覺得有所欠缺。因為剪子多為女性所用,常有顧客前來詢問購買,雷橫卻總是做不出一把合格的剪子,這使得雷橫深感自責,決心要提高自己的剪子制作技藝。

他聽說王鐵匠兩口子最善於打剪子,為了學這個手藝,雷橫裝作啞巴留在了王家,挑水、掃院子、生火、劈柴,他樣樣搶著幹。王鐵匠夫妻很是高興,覺得這個啞巴既懂事又勤快,算是留對了。卻沒有想到他是來偷藝的。

師娘被他裝乞丐學藝的精神感動了,當即收下了這個徒弟。在師娘的悉心指點下,雷橫終於掌握了打剪子的訣竅。從此,他打出的剪子再也沒有從前那個毛病了。

雷橫學成後,回到「雷家鐵鋪」,從此,他的生意越來越好,而王鐵匠家的生意卻漸漸不行了。因為雷橫的打鐵技藝已經超過了王鐵匠。

沒多久,王鐵匠去世了,師娘就憑著打造剪刀謀生,可是他的剪刀卻賣不過雷橫,生活越來越貧困。雷橫為了照顧師娘的生活,從此就不再打剪刀了,後來他還給師娘帶了個徒弟,一年之後,他的鐵器也不打了,師娘的生意重新紅火起來。

這雷橫不做了鐵匠,便開了一家肉鋪。

他的肉鋪距離師母的鐵匠鋪不遠,從肉鋪就能看到師母的鐵匠鋪。

但自從王鐵匠沒了,他就很少去師母家裏了,因為師母比他大不了幾歲,「寡婦」家裏是非多,他是怕別人說閑話。

後來,他發現當地有名的潑皮刁二經常去師母家裏晃蕩。

有一天,他見潑皮抱著頭從師母店裏竄出來,師母手持一把打鐵的鉗子在後邊追出來。

那潑皮一轉眼跑得沒影了。師母氣呼呼坐在門口,喘著粗氣。

雷橫知道這潑皮一趟趟老往師母那裏去,一定沒按好心。

他來到師母跟前問怎麽回事,師母氣得掉下了眼淚。

原來這潑皮刁二看中了師母,師母雖然年近三十,卻是風韻不減,那潑皮便想撿點便宜。

便天天上門去撩撥師母。

師母一開始忍耐著,不與之計較,這刁二卻以為師母是對他有意,越發的放肆,後來便動手動腳起來,師母實在忍無可忍,便從炭堆裏抽出燒得通紅的鐵鉗子就要打刁二,嚇得刁二連滾帶爬跑出了鐵匠鋪。

雷橫聽後氣沖牛鬥,決心給師母出出氣,叫那潑皮再也不敢上師母家的門。

這一天,雷橫便來到了刁二家門前轉悠。

等了半晌,就見那刁二晃晃悠悠,一身酒氣從巷子裏走過來。

那刁二仰著頭,卻沒註意到雷橫。

雷橫迎著他走過去,直直向他身上撞去。

刁二躲閃不及,與雷橫撞個正著,「通通通」他倒退數步,一個屁股蹲坐在地上。

刁二大怒,他擡起頭來沖雷橫大罵道:「狗xx的,瞎了眼了!?」

雷橫把雙臂一抱:「小子,是你先撞得我,我還要找你算賬呢!今天把眼眼睛拉到家裏了?」

刁二哪裏吃過這樣的氣,別人見了他都躲著走,這漢子見了他倒直往上撞,簡直是找死。

如果放在平常,刁二見雷橫身高體壯,也會說兩句軟話,今天他借著一股酒勁,哪裏肯讓。

跳將起來,一拳向雷橫打過來。(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