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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路上 撞見一輛邁巴哈 我掏出鑰匙 溫柔地繞車一周 劃出一道風景線

2024-01-23文化

逛完街回家路上,撞見了一輛邁巴哈。

我掏出鑰匙,溫柔地繞車一周,劃出一道美麗的風景線。

朵朵對我驚恐三連問。

「這是邁巴哈吧?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明天我是不是得去警局撈你?」

我大手一揮,瀟灑道:「放心,這小子屁都不敢放一個!」

車是季天陽的,季天陽是我的仇人。

畢業典禮上,意外撞見男朋友跟別人曖昧。

我提起巴掌就往上沖,卻被季天陽伸腿絆倒。

那天,連同愛情一起丟了的,還有我的大門牙。

我對季天陽,恨之入骨!

果然,一個周過去了,季天陽也沒有動靜。

料他也能知道是我做的,敢對季少下狠手的壯士,大概唯我一人。

畢業典禮後,我去種了新牙。

看著鏡子裏終於恢復正常容貌的自己,我激動地痛哭流涕。

失戀的悲傷和門牙的缺失,一度讓我以為自己活不出來了。

種完牙後,我拿著發票和對季天陽三千字的控訴書,找到他,把東西一股腦摔到他身上。

「報銷!賠償!走公還是走私!」

季天陽盯著我新裝的大門牙,笑得不可方物,那麽好看的一張臉,晃得我眼疼,他可真可惡。

「快選!」我惱怒道。

他身體傾過來,鼻尖幾乎要貼到我耳朵上,我楞怔一下,耳邊傳來他的聲音。

「你想我怎麽補償你啊。」

低沈沙啞,帶著幾分性感,身體出現一股奇怪的電流感應,我下意識後退一步,跟他拉開距離。

「先把種牙錢賠給我。」

他輕笑一聲,低下頭操弄起手機,沒一會,聽到轉賬聲。

「支付寶到賬 9899 元。」

真是葛朗台,一毛錢都不多給。

我瞪他一眼,然後看他又低下頭,幾秒後,手機又傳來聲音。

「支付寶到賬 0.1 元。」

…….

他還有這本事?

「還有嗎?」他頓了一下,聲音染笑:「還需要什麽跟我說。」

他怎麽笑得出來,我都快氣死了。

他知不知道那天我有多難過啊。

我苦心經營了 2 年的戀愛,說沒有就沒有了。幾百號人的禮堂,我以一顆大門牙的醜陋形象被分手,那對狗男女隔天就官宣戀情,雙宿雙飛了。

他知不知道我多傷心啊。

他怎麽笑得出來,他還有沒有人性?

我咬咬嘴唇,心裏罵了一遍他的惡劣行徑,頭直直地一梗,陰狠地說:「有,需要你跪下道歉。」

「過分了吧。」他倒是沒惱,只是臉色冷淡了下來,但很快,就恢復了頑劣。

「我還以為你會讓我以身相許,賠你一個男人呢。」

「哈,你想得美。」我嗤笑一聲。

「是啊,想想就美。」季天陽掰弄著手裏的紙張,低眸輕笑。

果然,跟這種敗類是沒法溝通的。

當著學校門口來來往往的人群,我狠狠地踹了他一腳,邊跑邊喊:「你等著吧季天陽,我不會放過你的!」

2

我實在想不明白,季天陽究竟為什麽那麽堅決地阻止我。

他跟江濤(我的渣前任)一個宿舍,我們一塊吃過幾次飯,也不熟,更無冤無仇,他到底為啥呀?!

難道那狐貍精是他家親戚?

正想著,擡眼看見一個熟悉的人影。

中國人真是不抗崇念,念誰來誰。

季天陽穿著一身深色西裝,身形頎長,硬朗的側臉帶著清冷,顯得整個人矜貴又散漫。別說,這樣看季太陽還挺人模狗樣。

櫃台小姐時不時拿出他指定的戒指,給他旁邊那女人試戴。

我擡頭看了看店家招牌——男士一生僅能客製一枚。

這狗男人,把我的愛情毀了還想自己花好月圓,抱得美人歸。

真是想得美。

稍作思考,我扔下包包,沖進去抱住他的大腿,哭得撕心裂肺。

「老公!你怎麽能這麽對我?你就這麽拋下我們,讓我和孩子怎麽辦吶!」

他先是楞了一下,狐疑地上下打量我,隨後冷靜地看著我說:「婚也離了,車房錢和孩子都給你了,你這是演的哪出?」

這話一出,我也驚了,有一瞬間我甚至懷疑,真的跟他結過婚,有過孩子。

那女人倒是很淡定,摘下戒指撂下一句話就走了。

「處理好了聯系我。」

我站起來,拍了拍膝蓋拍拍手,摸了兩把臉上的淚痕,陰笑著問他:「演的怎麽樣?」

他緩緩勾起嘴角,意味不明地笑:「不錯,是十八線的演技。」

怎麽這麽淡定,不生氣啊?

「你媳婦跑了哎!」

「媳婦有的是,跑一個換一個,結婚了還能離婚呢。」

這……

看熱鬧的觀眾看到這麽平靜的後續,悻悻地搖頭走開了。

我也感到無趣,惦記著門口的包,轉身往外走。

真是浪費感情,本來想怎麽能有點拉扯。

結果這兩人都這麽冷漠,真是冷血跟無情結合了,整的我跟跳梁小醜似的。

算了,我不信他們回去還能這麽冷靜。

不整個雞飛蛋打,也能整個雞飛狗跳吧。

我心裏一陣竊喜。

誰想,還沒走出門口,被季天陽拽了回去,他揚起睫毛認真地問我:「孩子呢,不是問我你跟孩子怎麽辦嗎?」

店員們伸著腦袋望向我們這邊,我尷尬地笑笑:「行了!鬧著玩的,較什麽真。」

「我可不是那麽好玩的人。」

他似乎來勁了,環臂站定在一側,直勾勾地盯著我:「你鬧著玩,把我未婚妻鬧跑了,這事怎麽算。」

不是他剛說的,跑了再找嗎,幹嘛現在整得這麽嚴肅。

再說了,他把我的愛情毀得那麽徹底,怎麽好意思來討伐我。

「你……」

沒等我開口,他打斷我:「我毀了你初戀,你毀了我初婚,扯平了。」

扯平?

我的大門牙呢?!

「大門牙錢不是賠你了。」

我去,他是真的會讀心術吧。

嚇得我一激靈,半天說不出話。

「現在我們互不相欠了,以後別找我麻煩了。」

我楞楞地看著他,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我張了張嘴,想反駁幾句,卻發現不知道說什麽,索性閉嘴了。

「再劃我車我可真報警了……」

他的目光在我臉上摸索,看起來陰沈又古怪。

我心裏發出一聲無喟的嘆息。

其實有時我想起那天,如果季天陽不阻攔我,局面或許比現在還要糟糕吧,莽撞又無腦的我,或許還會更丟臉吧。

罷了罷了,江濤也走了那麽久了,這段荒唐的戀愛就到此為止吧。

只是為什麽,我心裏忽然有點空落落的呢。

3

那天回家後,我躺屍了好幾天,被朵朵兩記鐵砂掌拍了起來。

「你要死啊!都多少天了還這副死樣子!」

「再躺下去四肢都退化了。」

「起來,趕緊洗洗跟我出去。」

我把被子往頭上一蒙,悶悶地說:「我哪都不去,就讓我頹廢死吧。」

「起來起來!快點起來!給你個驚喜。」朵朵的聲調變得神秘兮兮的。

我拉下被子,露出兩只眼睛,疑惑地看著她。

朵朵激情昂揚起來:「真的,我用我的美貌保證,你絕對喜歡!」

我更加疑惑了,遲疑了一會爬出了被窩。盡管如此,還是對朵朵的話深表懷疑。

記得前兩年,有段時間特別流行姐弟戀,我又看了好多跟閨蜜的小狼狗弟弟在一起的小說,特別特別甜,搞的我急切想找個弟弟戀愛。

氣急之下我罵朵朵:「完蛋玩意,連個小弟弟都沒有!」

後來朵朵被我罵的沒辦法了,有天跟我說:「你等著,明天給你個驚喜。」

看著她信誓旦旦的樣子,我還隱隱地期待了一下,以為她真能給我找個體育系小狼狗,或者文藝風小奶狗之類的。

結果隔天,她牽來一個十一二歲的小男孩,並認真地告訴我:「弟弟我是真沒有,你不介意,等等我小外甥?」

我看著啃著棒棒糖,喊著我阿姨的小外甥,差點背過氣去。

朵朵還安慰我:「現在女大十也很普遍的,你不要自卑,我外甥很聽我話的,我讓他別談小女朋友,他現在都沒談。」

「……」

最後在朵朵的慘叫聲,和小外甥驚嚇的哭喊聲中,結束了我關於姐弟戀的全部幻想。

只是不知道這次,她又要搞什麽鬼!

4

朵朵的驚喜來得太猛烈了,我嚇得差點尿了褲子。

一推門,五六個八尺壯漢忽地從沙發上站起來,喊口號似的齊聲喊道:「嘉姐好!」

「來吧,展示!」朵朵一聲令下,大漢們一呼啦開始脫外套,白花花的堅實臂膀像剛出鍋的大肘子似的,熱氣騰騰地鉆進我眼睛裏。

我不受控制地尖叫起來,朵朵一臉興奮地跟我介紹:「怎麽樣,喜歡吧?看我多愛你,我攢了好久的私房錢給你挑的精品,哪個不比江濤強!」

「你瘋啦,我是嫖客啊?」我崩潰地喊著。

「激動什麽,又不用你花錢。」

「……」

「就這一次啊,我可沒那麽多閑錢。」

我失控地奔走,朵朵急得在身後大喊:「到底要哪個啊,我付了錢的!」

「你自己用吧你!」

上哪來的這福氣,趟上這麽靠譜的閨蜜。

我捂著發紅的臉,躲在墻角,試圖平靜下燥熱的身體。

這什麽跟什麽嘛,夏朵朵真是笨蛋,真把我當然饑渴難耐的怨婦了。

我承認喜歡帥哥,喜歡各種帥哥,但男人的裸體,人家真的沒有真實的見過好嗎。

好吧我撒謊了,其實我談過好多男朋友,天生喜歡帥哥,沒辦法。

這是天性,別鄙視我。

就跟有人喜歡蘿蔔,有人喜歡青菜,有人喜歡打嗝,有人喜歡放屁,都是人的一種愛好,沒有高低貴賤。

可我這人有個毛病,我可以肆無忌憚地談戀愛,可抵觸親密接觸。

每次他們想再進一步,就跟有毒蛇鉆進衣服咬我似的,瘋狂地想逃。

有時我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性冷淡。

或許江濤因為這個才出軌?

「沒有喜歡的?」季天陽的聲音冷不丁從我身後冒了出來,雖然不緊不慢的,還是嚇了我一跳。

「沒想到你還有這愛好。」

「不不!」我下意識地擺手解釋:「不是我……」

季天陽靠過來,雙手撐在我身體兩側,將我禁錮住,染了醉意的眼眸定定地落在我唇上。

「你看我怎麽樣。」

季天陽輕佻地笑著,低頭湊近我耳畔:「要不,跟我試試?」

他靠得太近,溫熱的氣息悉數噴灑在我臉上,弄的我心裏一陣發癢。

不對呀,不對勁啊,怎麽季天陽靠得這麽近,我的第一反應竟然不是推開,而是期待他更近一點呢。

一定是他太帥了,不,一定是我瘋了!

我繃直後背,貼緊墻面,試圖跟他拉開距離。

「你能先離我遠一點嗎?」

「我不呢?」說著,他側了側臉,嘴唇逐漸貼近,幾乎要親上來。

「你,你到底要幹嘛。」

「試試大門牙種的結不結實。」

「……」

剛才那一絲旖旎曖昧氣氛,被他破壞得一幹二凈。

我忍無可忍地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氣。

「那我就不客氣了。」

「嗯?」季天陽醉眼朦朧擡了擡眼,棱角分明的下頜完美地展現在我眼前。

我把口水咽了咽,心一橫,眼一閉,猛地一擡腿,擊中他大腿根部。

季天陽悶哼一聲,下巴猛地磕到我肩膀上,整個人往下一墜。

我下意識地扶了他一把。

他趴在我肩頭重重地呼吸著,半天說不出話。

我有點害怕了,抓住他腰間的衣服,心裏發怵,我不會又刨坑把自己埋了吧?

「季天陽?」

沒等季天陽站起來,不遠處來了兩個打扮精致的美女。

「你們……」

我慌忙推了他一把,季天陽終於站直身子,眼裏的醉意完全消失了。

他沈著臉拽住我的胳膊,咬牙切齒地低聲說:「洛嘉,算你狠。」

我看了一眼那兩人驚愕的目光,試圖掙紮出手臂,結果被他拽得更緊。

「這我女朋友,洛嘉。」他介紹道。

「誰是你媽……」我一激動,臟話脫口而出。

「我媽沒來,這我大姐,這我二姐,認識一下。」

啥,季天陽這是搞的哪出。

這時,大姐開口道:「行啊季天陽,還真有女朋友了,早知道你這麽坦誠,也不用浪費我那麽多好酒了。」

說完轉臉笑盈盈地望著我:「妹妹,季天陽這狗脾氣你多擔待點啊,以後他要是欺負你跟我說,我收拾他。」

大姐這麽友好的態度,我想解釋的話停在嘴邊,尷尬地笑了笑。

「行了吧,誰敢欺負她,都是她欺負我。」季天陽繃著一張臉,眼中卻無厲色,甚至有些隱隱的寵溺。

季天陽不對勁。

「明明是你先……」我嘟囔著。

季天陽牽起我的手,緊緊握住。

「不說了,下次回家再聊吧。」季天陽狡黠地沖二姐笑了笑,轉頭對上我的眼睛,笑容裏驀地綻放出一絲溫柔:「我們走吧。」

二姐沒怎麽說話,一直用一種說不上來的目光望著我,但嘴角一直含著笑,還算友善。

我沖兩姐姐點頭示意了一下,順從地由著季天陽牽著往外走。

背後,隱隱傳來二姐的聲音。

「這小兩口還挺有情趣呢,上次在商場……」

媽呀,我說二姐看著那麽眼熟呢,原來上次鉆戒店的女生是她。

那季天陽不是坑我了嗎,什麽毀了他初婚。

這瘋子到底要幹嘛!

出了會所,季天陽非但沒有松手,還勻到另一邊,騰出左手摟住我的肩膀。

剛想質問他,下一秒,砰,我撲進了綠化帶。

季天陽竟然把我推進了綠化帶!

幸虧綠化帶裏都是些綠色植被,這要是玫瑰花仙人掌啥的,我的小命算是交代在這了。

季天陽,好樣的,我這輩子跟你沒完!

身邊傳來嘈雜驚呼的人聲,我心裏咒罵著,恨恨地爬起來。

映入眼簾的首先是一棵倒在地上,淩亂不堪的樹,其次是一輛車頭破損的商務車。

前機蓋發出轟的一聲響,駕駛室連滾帶爬地下來一個人。

沒認錯的話,應該是我那個帶著新歡,遠走異國他鄉的前男友——江濤。

我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扭頭,赫然發現,季天陽躺在地上。

5

我不記得怎麽到的醫院,季天陽的家人又是什麽時候出現的。

好多人跟我說話,我只覺得他們嘴在動,卻什麽都聽不見。

只是滿手的血提醒著我,剛剛發生了不好的事情。

那些血應該是我的,可我哪裏都不疼。

進手術室前,季天陽睜開眼跟我說了句什麽,我腦袋昏昏沈沈的,也沒有聽真切。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個女生蹲在我跟前,拿出紙巾擦我的手,白色的紙巾很快紅掉,一張又一張。

後來,我終於聽見那女生說的話了,是二姐,她說:「天陽沒事,別怕了,他沒事。」

我的靈魂好像在外面飄蕩了好久,終於回來了,可它好像幹了好多重活,累得不行,我說那我們睡吧,然後我就睡了過去。

再醒了,季天陽笑瞇瞇地坐在我床邊,頭上圍了一圈繃帶,一副心情很好的樣子。

我騰地一下坐起來,脫口而出:「你沒死?」

季天陽像是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說:「我死了。」

「哇!」我哭出了聲:「我嚇死了,我以為你死了,嗚嗚……」

「你怎麽能做這種事呢,你要是因為我死了,我怎麽跟你家人交代我,嗚嗚……」

「你難道喜歡我嗎,你怎麽會喜歡我呢,我們都不熟,嗚嗚……」

「你把我大門牙弄掉了,我還記得呢,我不會喜歡你的,嗚嗚……」

我邊哭邊說,季天陽邊哄邊笑。

後來,我實在沒力氣,終於停了下來。

季天陽松了一口氣,感恩道:「謝天謝地,姑奶奶你終於不哭了,再哄下去我就廢了。」

我吸著鼻涕笑了。

跟江濤在一起的時候,我好像從來沒有這麽多情緒,因為江濤從始至終都聽我的。

我說什麽做什麽他都說好,再加上長得又帥,所以我也對他特別好。

他家裏條件不好,又想出國留學,我甚至悄悄為他攢了一筆錢。

想來,只有分手那天我對他的感覺最強烈,氣憤。

我對他這麽好,他憑什麽就出軌了?

想到這,我才終於想起這起事故的原委。

我驚恐地說:「是江濤,是江濤想殺了我。」

季天陽捋順我糾結的長發,指腹輕柔地摩挲著我的手背,安撫道:「不是你,是我。」

「怎麽辦,他一定以為我們在一起了,要殺了我們!」

「可是為什麽呀,是他出軌了,我們也分手了,他為什麽還……」

說話間,門被推開,我探出腦袋,下一秒,江濤的臉出現在眼前。

我驚叫一聲跳下床,躲到季天陽身後,腦中不斷出現各種情殺的血腥畫面。

腳步聲越來越近,理智逐漸到達崩潰邊緣,我快要瘋了。

大不了拼個你死我活!

這樣想著,腳步聲停了下來。

等等,我忽然意識到什麽。

我一個大踏步邁邁出去,快速把季天陽撥到身後,母雞護小雞一樣,把他兜住,壯著膽子問:「你,你要幹什麽!」

江濤面無表情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季天陽,硬邦邦地說:「我不是故意的,警察也調查過了,是剎車失靈,我想同學一場,我還是來道個歉。」

他說著抱歉,臉上卻毫無歉意,甚至很冷漠,這跟以前那個溫文爾雅,從來笑臉示人的江濤簡直天壤之別。

可我這會沒空關心他性格上的變化,他說的那叫什麽話,因為同學一場來道個歉?

「你這是道歉的態度嗎,你的意思不是同學,把人撞了就不用道歉了?」

「要說道歉……」江濤沒理我,把目光轉向季天陽:「你是不是也該跟我道個歉。」

「哦?」季天陽應著,輕輕地抓住我的手,把我拉到身邊,跟他肩並肩。

「這話怎麽說。」

「我們這麽多年兄弟,我前腳分手,你後腳就把人給我睡了?」

看完他真是誤會了,以為我們從會所出來,是剛睡完。

可你聽聽,他說的這叫什麽話。明明是他先出軌,這會反倒倒打一耙,氣得我一陣胸悶。

「誰跟你這麽多年兄弟了,再說,就算是這麽多年兄弟,你就能管我和誰交朋友了?」

「這是洛嘉,不是別人!」江濤握緊拳頭,整個人微微顫抖起來。

「哦,對呀,是洛嘉,多好的女朋友是不是。」季天陽扭頭沖我笑,像一朵綻放的櫻花,幹凈又漂亮。

「這麽好的女朋友,你舍得分,我可舍不得放手。」

「你……」江濤臉上露出艱難忍受的表情,使勁捏了捏拳頭,突然冷笑起來。

「行,反正是我吃剩的,你不介意,拿去用好了。」

吃剩的,拿去用,聽到這樣的詞,我心裏又氣又委屈,眼眶一下紅起來。

季天陽微微一頓,眸光掠過一道凜然的殺氣,他放下我的手,上前一步。

「這算第二次,你還有一次機會。」

「什麽?」

季天陽低沈陰冷的嗓音幽幽響起:「離洛嘉遠點,否則,我讓你親眼看看,人是怎麽把自己作死的。」

季天陽像一堵墻一樣,結結實實地擋在我面前,我看不到江濤的表情,但從他後退了一小步的動作上,可以看出他的慌張。

這場不算道歉的道歉就這麽結束了。

6

江濤走後,想起他說「拿去用」,我就氣得掉眼淚。

好像我是塊用過的抹布一樣。

季天陽把我抱在懷賴恩慰:「別生氣了,沒必要跟這種人計較。」

我又哭出了聲:「可他那樣說我。」

「他不對,好了不生氣了。」

我把眼淚鼻涕往他身上一抹,繼續哭。

我本來想說,我明明沒有跟他睡過,可又覺得跟季天陽說這種話很奇怪,只好繼續哭。

季天陽哄了半天沒奏效,停下了拍我後背的手,垂眸沈聲道:「等著,我去打死他。」

說完,推開我轉身。

「別……」我眼疾手快,一把摟住他的腰,急切地說:「別去!不準去,你受著傷呢。」

許是我的樣子頹廢又霸道,顯得很好笑,季天陽使勁揉了揉我的頭發,失笑道:「怎麽辦。」

我擡起頭懵懵地看著他,只瞧見那雙溫柔的眼,泛著桃花,藏著星星點點的笑意。

「怎麽這麽可愛,裝不下去了,現在就想吻你。」

不是,這個節奏……

我目瞪狗呆,他的臉逐漸貼近,我驚慌失措地說:「你,你是不是瘋了,咱倆可有仇呢。」

「誰跟你有仇!」季辰陽氣笑了,輕輕地推了一下我的腦袋,隨後眸光一沈,陰狠道:「不過瘋我是真瘋了,你跟他在一起的第一天我就瘋了。」

他像拎小雞一樣,一把將我抱起,放到桌子上,一手按住我的大腿,一手扣住我的後頸,歪頭湊近我,迫使我與他對視:「該是你還債的時候了。」

沒由得我反應,炙熱的吻接著落下,繾綣又不失熱烈,我伸手推他,卻被捉住雙手,他力道很大,讓我動彈不得。

良久,他終於停下。

「那,這算我們在一起的第一天?」

我面紅耳赤地喘著粗氣,反駁道:「誰說的?!」

「我們都牽手了。」他揚了揚下巴,指向我的嘴巴:「還這樣了,還不算在一起。」

「誰說的。」我擦了擦嘴,故作鎮定地輕咳兩聲,心裏卻慌亂得不行:「誰說牽了手就算約定。」

「你要給我唱一曲?」季天陽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那啥,我大門牙的仇還沒報呢。」

「還記得這茬呢。」季天陽雙手撐著膝蓋,半蹲下來,認真地端詳著我的臉:「說吧,姑奶奶,怎麽樣你才能原諒我。」

我咬咬嘴唇,心一橫:「你跪下跟我道歉。」

季天陽忽地一下直起身:「你怎麽對這事這麽執著。」

「我那是大門牙呀,那麽多人看著呢,多醜啊……我還被戴了綠帽子,都沒人不同情我,還笑話我……朵朵還說我像她奶奶……你為什麽要絆我呢,我哪得罪你了……」

我越說越氣,哭腔越來越明顯。

我從小就這樣,只要掉下第一滴淚,後面情緒就不好收了,動不動就要流淚,非得哭到沒力氣了才能停。

撲通一聲,季天陽跪到我跟前,嚇得我眼淚一下子就回去了。

「不是你……真跪啊。」

「不是你讓我跪的嗎,再說了,給自己媳婦跪,不丟人。」

季天陽嬉皮笑臉道,見我沒反應,又說:「我是想絆你,但我確實沒想到能那麽嚴重,我保證,以後絕不會再讓你受傷。」

季天陽一副真誠無害,又信誓旦旦的樣子,感覺下一秒就會掏出戒指求婚。

太刺激了,我受不了。

我邊小心挪步邊說:「謝謝,謝謝,不用這樣。」

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