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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李明,今年28歲,是一名程式設計師。我租住在市區的一間小公寓裏。4年前,隔壁搬來一個大學生小倩,為了考研,她每天泡在家裏看書。小倩條件不好,常來我這裏借住,這樣她可以安心備考。我們成了很要好的鄰居。
8月的一天,我剛下班回到家,就見小倩提著個小箱子站在我家門口。她臉上掛著開心的笑,說她去年在市裏找到了個不錯的工作,前些天在附近買了套小房子,今天剛把鑰匙拿到手,特意過來找我,想請我去她的新家坐坐。
我高興地說:「小倩,恭喜你買房了!這麽快就有自己的小窩了,我替你感到開心!」
我內心激動不已。4年前小倩剛搬來時我還當她是個害羞的小姑娘,沒想到轉眼她已經成家立業了。由衷為她高興的同時,我也感慨歲月飛逝,我們都已經不是當年的我們了。
小明帶小倩去看她的新房子。小倩的新家在附近一處新的小區裏,裝修風格青春現代,看得出她下了不少心思。小明在小區裏轉悠,誇獎小倩選得好。
小明說:「小倩,你這房子選得太棒了!小區環境這麽好,還有個小花園,你肯定會過得很愉快!」
小倩開心地說:「我可是找了幾個月呢!一定要找個風水好、環境好的地方。這套房子陽光充足,對我來說正合適。」
我為小倩感到由衷的高興。當初小倩剛到我家的時候,她還只是一個大學新生,什麽都不懂,為了考研壓力巨大。現在她終於開始獨立生活了,有了自己的事業和房子,我像看到自己的妹妹一樣,為她驕傲又略感落寞。
小倩興奮地拉著我在每一個房間轉悠,向我介紹各個房間的功能。她的眼裏透著快樂,雙手不停比劃著,也不忘拍幾張照片發朋友圈。我跟著她逛每一個角落,看她指著墻上的裝飾畫與我說起選購的點滴。
小倩今天容光煥發,一反往常書卷氣,整個人眉飛色舞。我透過她歡樂的笑容看到了成熟自信的幸福女人的模樣。她為我介紹她書房裏準備放的書架時,眼中透著驕傲和期待的光芒。我知道她一定很期待在這個屬於自己的小天地裏開始嶄新的人生。
兩人回到小明家,小倩提議兩人一起做頓飯,重溫當年一起備考的點點滴滴。小倩親自下廚,做了許多當年常吃的家常菜。
小明笑著說:「我們好久沒一起做飯了!還是你手藝好,這香噴噴的飯菜讓我想起我們一起備考的日子。」
小倩一邊忙活著,一邊說:「當時我天天泡你家,沒少使喚你。你做的飯我也吃了不少,但從沒好意思下廚幫你做,今天這下補上了!」
小倩今天無論說話還是動作都透著成熟穩重的氣質,和她四年前剛認識時的羞澀靦腆不同。她看上去很開心很滿足,時不時沖我笑。吃飯時她還堅持要我多吃兩口她做的菜,我看到她眉開眼笑的樣子,也忍不住跟著高興起來。
吃過晚飯,兩人聊起未來打算。小倩說想去一個偏遠山區教書,讓我猝不及防。
我訝異地說:「去山區教書?這可不簡單,山裏條件差,去了也不容易啊!」
小倩認真地說:「我想去貢獻一份力,幫助那些條件差的孩子。我自己讀書時很艱難,老師的鼓勵幫助了我很多。我現在有能力了,也想去幫幫別人。」
我很意外小倩會有這樣的想法。她剛步入社會不久,本可以過上優渥的生活,卻想到偏遠山區去辛苦奉獻。我知道她的誌向來源於自己的成長經歷,她想去幫助更多和從前的自己相似的孩子。這份無私的奉獻精神讓我由衷地佩服。
小倩繼續說道:「我已經想好了,會在城區工作一年,攢夠了錢就去山區。那裏的孩子們需要人幫助,我想盡我所能給他們帶來一點溫暖和希望。」
我忍不住眼眶泛紅,握著小倩的手說:「倩倩,我太為你驕傲了!你長大了,不再是我的鄰居小妹妹,你有了自己的誌向,有理想,有擔當。我尊重你的選擇,也會一如既往地支持你!」
小倩也紅了眼圈,她緊緊握著我的手說:「謝謝你一直以來對我的照顧幫助!我今天有了自己的小家,也終於看清了人生的方向和意義。這一切都有你這些年來的鼓勵扶持。」
我深深地望進小倩的眼裏,已不是當初那個靦腆害羞的小女生,取而代之的是淡定沈穩的成熟女人。我欣慰地說:「不用謝我,一切都是你自己掙來的。記住,無論將來去哪裏,有任何困難都可以找我!」
小倩紅著眼圈點點頭,我們相視一笑,久久沒有言語。這一刻,我深深體會到歲月容不得我們停滯。小倩也漸漸長大,她有自己的人生和抱負,我該放手讓她去追尋。
我們聊了很多,從她的工作職業規劃,到未來的理想生活。我發現我面前的不僅是一個有擔當的女強人,更是一個熱心公益的奉獻者。她的境界和格局已經超越了她這個年齡段,我由衷地為她感到自豪。
天色已晚,我們不禁感慨歲月飛逝,當年的鄰居小妹妹已經長大成人,有了自己獨立的人生。
我送小倩出了門,在門口我們相擁而泣。分別的時刻令我不舍,我知道這可能是我們共同時光的最後一頁。
小倩紅著眼睛說:「哥,謝謝你這些年來的照顧!我會想念咱們一塊備考的日子。」
我輕聲問她:「你真的下定決心要去山區教書?」
小倩堅定地點點頭:「我想去貢獻一份力量,也算是回報社會。請你放心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我伸手撫平她眉間的憂慮,沈聲道:「去吧,我的妹妹,去追尋你的夢想吧!記得有任何需要就打電話回家,家裏永遠有你的位置。」
小倩紅著眼圈擁抱了我,點了點頭。我站在門口目送她離開,久久無法言語。
時間飛快,轉眼又過了兩年多。這段時間我與小倩聯系不多,只在年節會打個電話問候。最近一次通話中,她興奮地跟我講學校的變化,那裏條件在她的努力下已經好轉很多,孩子們的狀態也好了很多,我由衷為她的付出感到驕傲和開心。
一天,我剛下班開啟家門,就看到客廳裏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那人身著樸實的衣服,臉色略微曬黑,但滿面笑容如春花燦爛。我驚喜地叫了一聲:「小倩,你怎麽回來了!」
小倩開心地跑向我,給了我一個大大的擁抱。她笑著說:「山裏學校的條件越來越好了,我就想著來城裏轉轉,然後去看看你!」
我上下打量她,眼前這個小女人已經完全褪去幾年前的書卷氣,取而代之是淡漠從容。她眉宇間有一份踏實,舉手投足間盡是鄉村女 的樸實無華。
我們興奮地坐下來聊起了這些年的點點滴滴。我發現小倩比從前成熟太多太多,她眼裏透著淡然從容,沒有當初的稚嫩單純。而這份淡定從容的背後,是她這些年艱苦奮鬥出來的沈澱。我由衷地為她感到驕傲!
我拉著小倩在城裏轉悠,帶她去了許多她喜歡去的地方。她開心地跟我講那些孩子們有多喜歡她,臉上始終掛著淡然的微笑。我知道,這就是她人生中最光彩的時刻。
晚上我請她去了一家高檔餐廳,點了許多好吃的,希望她能好好享受一番都市生活的氣息。小倩卻有些不自在,她說自己已經習慣了山區的簡樸生活,這些吃不慣。
我開玩笑說:「小倩,你都成山村姑娘了,跟從前不同了!」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臉上透著樸實無華的氣質。
吃過飯,我們漫步在城市的夜色中。小倩仰望著高樓大廈,眼中閃爍著好奇和向往的光芒。她輕輕說:「城市夜景真美,好想帶我的學生們也來看看。」
我心中一震,我知道她已經全身心地把自己奉獻給了那些山區孩子。她臉上望城市夜景的向往之色,比不上提起學生時眼裏的光芒。我明白,她找到了人生的意義,是教書育人這個光榮而高尚的事業。
小倩只在城裏待了兩天,就說要回到學校了。我送她到火車站,目送她遠去的背影。身著樸素衣裳的女子背影漸行漸遠,我卻看到一位光榮的女教師正瀟灑向陽處走來。
我知道,此去她將繼續點燃希望,讓更多偏遠山村的孩子們看到知識和世界的光明。我為我的小鄰居感到無比自豪,她找到了屬於自己的人生歸屬,並將其視為生命中最神聖和光榮的事業。我相信,未來她一定會成為一個傑出的女教育工作者,她值得所有的驕傲和敬佩!
時光飛逝,轉眼又過了兩年。這兩年我與小倩聯系很少,只在年節會打個招呼。昨天公司加班到很晚,我疲憊不堪地開啟家門,卻看到一位身穿病號服的女子站在黑暗客廳中。
我驚訝地開啟燈,慢慢認出她是小倩!可她卻瘦得面目全非,臉色發白站都站不穩,滿臉疲態。我輕聲問她:「小倩,你這是怎麽了?身體不好嗎?」
小倩虛弱地朝我笑了笑,顫抖著說:「我得了重病,醫生說我不能再在山區工作了,只能回城裏治療。」說到這裏,她紅了眼圈,哽咽著說不出話來。
我心如刀絞,連忙扶住她坐下。原來她在山區工作多年,年復一年地操勞奔波,加上環境惡劣,身體早已達到了崩潰的邊緣。我心疼極了,輕聲安慰她:「你先別想太多,好好養病要緊。有我在呢,你就是我的妹妹,我會照顧你的。」
小倩虛弱地點點頭,淚水盈眶。我知道,這對她的打擊有多大,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事業,她全身心的付出,因病離她而去。我無比心疼,但更加堅定了要照顧她的決心。
從那以後,小倩就住進了我家,開始了漫長的治療過程。我請了最好的醫生為她治病,日夜仔細照料她的起居飲食。她身體虛弱,我心裏卻異常強大,我發誓無論付出什麽代價,也要讓她康復如初!
我堅持工作之余,全身心照料生病的小倩。她身體虛弱,我每個月都會定期攙扶她去醫院檢查身體。幸好在醫生的精心治療下,她的病情好轉很多,我也稍微放下了心。
一天我突然想起,遠在山區的孩子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我輕聲問小倩:「你走的那麽急,有和學校說嗎?孩子們會不會擔心你?」
我握著她的手柔聲道:「一定會的,你對他們就像親人一樣。你走的太突然,一定讓他們措手不及。但是孩子們很堅強,會明白你離開是為了治病。」
小倩淚水漣漣地點頭,我知道離開孩子們對她打擊巨大。但我相信只要她身體康復,就一定還會回到孩子們身邊。
原來她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和學生們重新聯系上了。孩子們聽說老師生重病了,主動組織了慰問團來信和慰問畫。這給了小倩極大的鼓舞,我看到她眼中重現的希望與力量,終於放下了最後一絲憂慮。
就這樣,在孩子們源源不斷的慰問和我無微不至的照顧下,小倩的身體日漸康復。終於,在一個冬日的早晨,她信心滿滿地對我說:「哥,我想我可以回去了,孩子們在等我呢!」
我驚喜地抱住她,眼眶也濡濕了。我知道我的小鄰居姑娘終於重生,她重新有力量回到孩子們身邊,回到她人生中最光榮的事業中去。
時光荏苒,我的小鄰居終於長大成人,她有了自己獨當一面的人生。可不管歲月如何變遷,她永遠都是我最驕傲的妹妹。我期待有一天,當她白發蒼蒼時再次回到我身邊,與我分享她一生中點點滴滴。
時間轉眼就是十年。這十年我事業有成,躊躇滿誌地混跡於都市生活,而小倩仍在山區教書,一如她18歲最初的理想和選擇。
一天,我剛下班回到家,就接到一個陌生來電。電話那頭是一個稚嫩的童聲:「你好,我是小明,我們山裏的孩子。請問你是教室裏老師相片上那位李叔叔嗎?」
我有些吃驚,回答道:「是的,我是李叔叔。你們老師是指倩倩老師嗎?」
小男孩激動地說:「是的!倩倩老師生病住院了,情況很緊急!她讓我們打電話聯系你,請求你快去醫院看望她!」
我心頭一緊,立刻放下手中的一切趕往醫院。一進病房,就看到小倩憔悴地躺在病床上,眼神卻亮得出奇。她虛弱地朝我招手:「哥,你來了!孩子們給你打電話了嗎?」
我緊握她的手問道:「倩倩,你沒事吧?得到什麽病了?」
小倩微微一笑:「我得了晚期肺癌,已經到四期了,醫生給我的時間不多了。」
說到這裏,她哽咽起來。我握緊她蒼白的手,輕聲問:「他們都到了嗎?」
小倩點頭道:「我讓孩子們都來醫院照顧我。哥,你看,這就是我一生所有的驕傲和收獲!」
我轉頭一看,病房裏站滿了高矮不同的孩子們,他們圍在床前,眼裏盈滿淚水和不舍,卻都在努力地憋著不哭。
時光荏苒,我親愛的小鄰居終於來到了生命的終點。她一生篤定地追隨內心的教育理想,用全部身心刻苦耕耘,只為點亮一個個孩子心中的希望燈火。而今,她的學生們成群結隊地圍在她身旁,為這位可敬可愛的老師守望祈禱。
我知道,她毅然離開都市生活,只身奔赴艱苦偏遠的山村學校任教,就是為了此刻學生們真摯的陪伴。這一生,她無怨無悔,她心滿意足。
小倩的葬禮很簡單,只在村裏搭了個棚子。然而從各地趕來的人卻不少。除了村民們,更多的是小倩生前的學生們。
我站在棚外,看著陸續趕來的年輕面孔。他們大多淡定從容,眼神堅定,舉手投足間已無當年的稚嫩青澀。我知道,小倩走了,但她一生的心血並沒有白費,這些孩子們就是她留在人世的永恒豐碑。
簡短的句子道盡千言萬語,台下所有人都泣不成聲。這些孩子們,將用他們的人生來緬懷老師的恩情。我知道,小倩老師可以安息了。
我也上台發了言,講起年少時和小倩的點點滴滴。末了我鄭重宣布,會成立「小倩教育基金」,來幫助更多像小倩老師這樣無私奉獻的鄉村教師。
葬禮結束後,小明主動來找我。他已經長得和小倩一般高,棱角分明的臉上透著堅毅。我輕撫他的頭,像撫摸當年那個稚嫩的孩子。
小明沈聲開口:「李叔叔,我想當一名老師,像倩倩老師那樣幫助有需要的孩子。您看我現在高中畢業,可不可以支持我上大學學教育呢?」
我淚眼朦朧地握緊他有力的手,輕聲道:「好,我代小倩老師答應你。我會支持你上大學,然後回村裏當一名出色的老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