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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高考三次落榜,相親遭嫌棄,一台半導體收音機給我牽紅線

2024-07-21文化

(本人用第一人稱寫故事,故事來源於生活,請別過分解讀!所有作品皆今日頭條原創正選,抄襲、搬運、洗稿者可恥!)

文/白鷺湖姑娘 素材/張木水

再過2個月我就可以辦退休手續了,回首過往,人生已過大半,雖然說「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但我卻對自己說:不才60歲嘛,急什麽?人生60剛開始!

我叫張木水,1964年出生。顧名思義,估計當初給我取名字的時候,算出來我命中是五行缺水又缺木吧。

我出生於江淮流域的一個普通農戶家庭,我有3個姐姐,因為是我父母的老生兒子,所以顯得尤為金貴。雖然父母就是土裏刨食的莊稼人,但他們意識到,家裏就我一個男孩,今後肯定不能把我留在農村種地,那樣太受罪。

那麽農家子弟想跳出「農門」,唯一的途徑就是走讀書這條路,但那時候家庭條件不好,大姐、二姐也就上過「掃盲班」,會寫自己名字,三姐稍微好點,讀到小學畢業,而我7歲就開蒙了。

我性格隨我父親,話不多,但心中有數,也是好靜不好動。別的小夥伴下河撈魚摸蝦、上樹掏鳥窩這些事,跟我不沾邊。

有道是「窮人的孩子早當家」。雖然我被父母當「龍蛋」一樣養著,但也是要幹活的。記得每天放學到家,書包一放,我就要把豬圈裏的兩頭肥豬放出來,一手拿糞叉,一手提糞筐,跟著豬後面拾它們拉下來的屎,在我們老家叫「跟豬」。

因為那時候種地幾乎不用化肥,全是農家肥,除了人糞,就是牲畜糞,把這些交到生產隊後,記工員會按斤兩折合成工分,到年終分紅時算錢的。

所以我那時候跟著肥豬後面拾糞,我也沒覺得累,好像那一厥厥「小圓球」就是我撿起的一枚枚鉛幣。

除了「跟豬」,每天早上放鵝也是我全天任務之一,而比我大5歲的三姐就負責洗衣、做飯幹家務。父母和大姐二姐參加生產隊勞動。

我把父母吩咐我的活做完,剩余的時候就是讀書寫字,如果沒其他事牽扯著,我安安靜靜一坐就是半天。

就是因為在學習上肯用功,所以我在同齡孩子中,學習成績是最好的,每學期結束,去學校領通知書時,肯定要拿回來一張獎狀。

每次到這個時候,就有街坊鄰居在我父母面前誇贊道:「你家木生就是個念書的料!大學生苗子。」

試想,哪個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兒女將來能「成龍成鳳」?所以聽到別人如此誇贊,父親樂的合不攏嘴,他當然希望「草窠裏能飛出去只金鳳凰」咯,更可以光宗耀祖啊。

只不過我有一點不同於別人,那就是父母歲數比別人家父母大,有次我跟父親一塊上街吃早點,坐在一起吃小籠包的人問道:「大爺,孫子今年多大啦?」

頓時,窘得我滿臉通紅!確實是這樣,我年少時生的瘦小,跟花白頭發的父親往一塊站,可不像爺孫倆嘛。

所以稍大一點後,我經常莫名其妙的恐懼,生怕哪天父母不在了,我怎麽辦?

隨著大姐二姐相繼出嫁,家裏勞動力少了,但也就我在家「吃閑飯」,所以父母供我上學是一點問題都沒有的。

轉眼我上了初中,學習成績在班上還是遙遙領先。

我們那個時候中考是這樣的:分數高的讀中專,三年後就是端「鐵飯碗」的人;如果中專分數達不上,就只能上高中。但那時候大部份人的目標就是考中專,這樣「短平快」,更適合農村子弟。

可能是心理素質問題吧,中考第一天我就出狀況了,本來很拿手的語文考的一塌糊塗。結果離中專錄取分數線差20多分。

我們那時候其實是可以在初三復讀的,第二年接著考,但當時我不太想,原因就是:在所有任課老師眼裏,我是他們寄予希望最大的一個,可居然鎩羽而歸,我不好意思見他們。

就這樣,我決定讀高中,將來考大學。而且我那時候打著小算盤,想著高中更能自由發揮,那是可以分文理科的。

對於我的決定,老實巴交、又愛我如命的父母肯定不會阻攔,就這樣,我就步入高中生涯。

但事情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麽美好,因為在家時雖然也不是每天吃香的、喝辣的,可至少飯菜可口啊,出去怎麽能比?而且我就讀的就是當地一所普通高中,學制兩年,住宿條件非常差,經常連洗腳的熱水都沒法滿足,本來男生就邋遢,寢室裏彌漫著除了潮濕氣,就是臭腳丫子味……

所以每次我回去跟父母吐槽,母親就心疼的說:「那怎麽辦?要不回來住?」

但學校離家10多裏地,根本就不現實。

一轉眼迎來高考季,我第一年參加高考,距離錄取分數線差40多分。

看到我垂頭喪氣的從學校查分回來,母親一句埋怨話都沒有,忙著給我做我喜歡吃的臭幹子炒辣椒。

父親則安慰說:「第一年能考上的幾乎沒有,很正常,就當是三年制高中,不就多上一年嘛。」

父親的話如夏日裏一縷清風,瞬間我心情好多了,然後就著手準備去復讀。

那年復讀我學聰明了,跟幾個復讀生在學校附近,合租了一間閑置的民房,如此一來至少安靜了許多,也聞不到臭襪子的味道了。

本以為這年復讀應該誌在必得,最起碼能上個師專啊,但再次敗北。

兩次高考失敗,讓父母對於我這個「老窩子」傷透腦筋,那時的我自己也騎虎難下了,復讀不是,不復讀也不是。

正好那年三姐的婚期訂在臘月十八,有天大姐二姐相約一塊回來了,父親正好給三個姐姐開個會,商討下一步打算。

大姐堅定的說:「肯定讓木生接著讀啊,我們村就有個孩子,考了好幾年、沒考上,一直在讀呢。」

二姐脾氣秉性跟我有幾分相似,她說聽大姐的,學費不夠她們仨給湊。

就這樣,我又去復讀了,這一次我給自己下了最後「通牒」:如果再考不上,說啥也不念了。

我讀高中時選學的是文科,基本都是死記硬背的知識,可每年復讀似乎都是在「從頭再來」。

老話講:「一鼓足氣,再而衰、三而竭」,到後期我越學越覺得沒意思,連老師上課也聽得枯燥無味,可想而知,最後高考成績了——落榜。

第三次高考落榜後,我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不出來,怕我把身體餓壞了,母親把飯菜端到床邊勸我吃。

父親則坐在床沿上安慰道:「木生,只要你想讀書,我砸鍋賣鐵都會供著你!」

如今回想起來,覺得自己當年真不懂事,讓父母跟在後面擔驚受怕,實在是不應該。

可無論父母怎麽勸,我是鐵定心不去復讀了!我不忍心讓滿臉滄桑的父母還無止境的為我付出。

但我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地裏活實在不內行。

就在我徘徊在人生十字路口時,一個機遇來了!三姐所在的村小學缺老師,而三姐的叔公公是大隊書記,就這樣,在三姐的介紹下,我當了一名代課老師。

其實我能當上老師,最主要的原因是那時候老師薪金低,沒人願意幹,還不如木匠、瓦匠掙的多呢。

但我適合做這個工作,總比我每天窩在家睡大覺強。本來父母歲數就大了,接下來他們最想做的事,就是能把我終身大事定下來。

於是,在我21歲那年,由小姨牽線,介紹我跟鄰村一個叫「巧雲」的女孩認識。

其實巧雲跟我在小學還是同學,只不過後來我讀初中、升高中,跟巧雲就很多年沒見面了。

我能看出來巧雲對我有好感,那次見面,巧雲還大大方方開玩笑道:「張木生,你讀書的時候成績好好啊!」

其實巧雲越是這樣說,我內心開始自卑起來,「好漢不提當年勇」,「落毛的鳳凰不如雞」啊。

本以為我和巧雲的事能成,結果半路殺出來個「程咬金」——巧雲的姑姑。

巧雲姑姑跟我們村有戶姓劉的人家有點親戚,而這個劉姓村民跟我父親因為換田,起了點爭執,就這樣壞菜了!

於是,巧雲姑姑對她哥嫂說:「你們咋想起來要把巧雲說給老張家那個‘書呆子’啊,他是‘文不能測字,武不能撈狗屎’,往後拿那點不夠塞牙縫的薪金,家裏還有兩個老‘棺材瓤子’,哪有日子過?」

就這樣,我跟巧雲的感情如曇花一現,沒等到見太陽就灰飛煙滅了!

小姨看沒把我婚事說成,有點過意不去,不久又介紹一個女孩給我認識,我們倆見面是在小姨家。

我後來個子也長到1米7多,因為沒做過農活,看上去細皮嫩肉,所以那個叫春紅的女孩相中我了。

而我覺得春紅也還可以,既然雙方沒意見,接下來就「送定規」,正式確立戀愛關系。

我們老家有一年送「三節」的習俗,第一年我去接春紅到我家過端午節時,正好趕上插秧,春紅父母又特別恨活,也沒有讓春紅早早跟我回去,而是說等10點半再走不遲。

既然我去了,總不能啥活不幹吧,於是我硬著頭皮挽起褲腿給他們家挑秧苗。

結果洋相出大了!我挑著一擔秧苗,弓著肩,雙手扶著扁擔,讓他們村人在我背後指指點點,說春紅找了個「相公」,中看不中用。

俗話講:好人怕三戳,壞人怕三說,春紅和她父母經過再三考慮,最終還是找我退親了。不過是他們家悔婚,所以之前花的錢,他們都退還給我們家了,我遭遇到了「劈腿」。

兩次短暫的婚戀讓我一度心灰意冷,覺得自己活成了笑話,堂堂的七尺男兒,還是高中畢業生,總是被對方嫌棄,難道我就那麽一文不值嗎?

而此時更煎熬的當然是我父母,一天沒把我成家,他們一天心不安。

就在那年暑假,有天二姐回來,看到我悶悶不樂,她非讓我跟她回去住幾天,正好給外甥補補課。

想想在家也很無聊,所以就跟二姐走了,希望換個環境,換個心情。

有天我正帶著外甥坐在門口樹蔭下做作業,從對面走過來一個60多歲的老大爺,只見他手裏捧著一台半導體收音機,手不斷的偵錯著,嘴裏還在嘀咕:「這幾塊錢花的,不但沒修好,還‘呲呲’響,越修越壞。」

說話間老爺子就來到跟前,二姐就端出一把竹椅,招呼他坐下。

老爺子還在鼓搗手裏的收音機,說沒收音機聽不習慣,看來這次是真壞了。

正好外甥寫作者有點累了,我就讓他休息會兒,然後我對老爺子說:「要不我來給你看看。」

老爺子當然求之不得,於是我讓二姐找來一把螺絲刀,就把收音機後蓋開啟了。

這一看,發現不但裏面灰塵太多,電池也發軟,快沒電了,當然聽不清楚了。

於是我先把收音機裏面清理完,又把卸下來的兩只2號電池,在門口的石墩上敲了敲,再給裝上。

結果開啟一聽,收音機發出的聲音,不但洪亮,而且吐字清晰,這下子把老爺子樂壞了!他誇我內秀,聰明。

而二姐也在一旁贊許道:「我弟從小就聰明,考大學就差幾分,他現在是老師呢。」

我被二姐誇的不好意思,其實我哪裏是差幾分啊,而是幾十分!

但我沒好意思跟老爺子解釋,幹脆「將錯就錯」吧。

那天老爺子坐在門口,陪我說了好長時間話,臨走還跟幾個村民說:「玉萍(我二姐)弟弟就是聰明,沒學過無線電修理,卻比科班出身的都內行,到他手裏,手到病除!」

其實我哪有老爺子誇的那麽優秀啊,「敲」電池其實不是什麽深奧的道理,那是因為電池中有一根碳芯,周圍是其他化學物質,沒電的原因就是周圍化學物質消耗完了,敲一敲,讓化學物質再次聚集到碳芯周圍,重新反應而已。

雖然我是文科生,但有些原理還是略知一二的。可就這雕蟲小技,被老爺子吹得神乎其神,我也就冒充一次「大頭鬼」了!

但接下來還有一件意想不到的事,那就是讓我遇到我人生中的正緣——一個叫小鳳的姑娘。

小鳳是誰呢?正是我幫著修收音機大爺家的外甥女。

後來聽二姐說,大爺姓趙,住在村東頭,是一個退休工人,他看我生的眉清目秀,還是個有文化的高中生,一打聽還沒有物件,正好他把自家待字閨中的外甥女小鳳介紹給我。

真是「有心栽花花不發,無心插柳柳成蔭」啊,我和小鳳一見鐘情,一年後小鳳嫁過來了,我父母終於長長的松了一口氣,他們此生的任務終於完成了!

而我娶到小鳳也是幸運,她不但是過日子的一把手外,還是個非常賢惠的兒媳,對我年邁的父母尊敬有加,婚後我們生下了一雙聰明可愛的兒女,日子過的和和美美。

我在小鳳的大力支持下,一直安心在學校教書,即便到農忙季節,小鳳寧肯去娘家「搬救兵」,也不強我所難,她知道我不是一塊幹活的料。

生活中我感激小鳳的能幹,小鳳崇拜我有文化,每次她跟別人提起我,都喜歡稱呼「我家先生」。

日子一旦順了,就一順百順。1997年我透過考試,正式轉為公辦教師,兜兜轉轉,我家庭、事業雙豐收。

如今,我和小鳳送走了父母、養大了一雙兒女,幾年前也升級做了爺爺奶奶。我想好了,接下來的日子,我要好好照顧好自己和小鳳的身體,安享幸福的晚年生活。

我經常對小鳳說,她對於我們老張家,那是勞苦功高。

而小鳳說,雖然她年輕時候累點,但她舅舅給選的女婿沒有看走眼,我們家人淳樸厚道,她累但值得。

或許這就是所謂的緣分吧,我和小鳳才是正緣。

(本文寫於2024年5月18日早上6:00分,圖片來源於網絡,侵立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