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陜西散文作家陳年喜【峽河西流去】全國正選分享會在西安方所舉行

2024-03-25文化

「雖然寫了很多年,雖然是陜西人,此前很少與陜西文學界發生過交集。我與陜西文學的關系,是從西安方所開始的。我希望未來西安方所能真正成為一代表長安的,當下的文化名片。」

——陳年喜

陳年喜,詩人、散文作家,出生於陜西丹鳳。

他曾是爆破工人,獲首屆桂冠工人詩人獎,2014年出演紀錄片【我的詩篇】。2020年確診塵肺病,回到家鄉峽河寫作。

在礦山,他在地下5000米開山炸石,在煙塵和轟鳴中養家糊口,在工棚和山野裏寫下詩篇,記錄下命運的爆裂和寂靜。「我身體裏有炸藥三噸/就在昨夜/我巖石一樣,炸裂一地」

在故鄉,他在峽河邊勾勒自己的文學根系以及枝幹,用文字記載了被時代淘洗過的斑駁的峽河人群像。

2024年3月23日,陳年喜作品【峽河西流去】在西安方所正選,這也是繼【炸裂誌】分享會後,陳年喜第二次做客西安方所,在巨型書塔前與讀者們真誠交流。

「我這半生,和兩個場域扯不斷理還亂,一個是關山萬裏的礦山,一個是至今無力抽身的老家峽河。」

峽河的地理、文化讓我走上文學道路

在分享會開始,陳年喜從地理和文化兩個層面聊了聊自己的家鄉——陜西丹鳳峽河。

每一年的秋天,山上的景觀,在梅雨之下慢慢從綠色變黃色,所有的莊稼從翠綠變得成熟。顏色一天天加深,秋天也一天天在加深。這種變化刻在我的心靈世界裏,一直也不會被抹去。

峽河是一條河流的名字,也是我們那個村的名字。那條河流它非常的奇妙,我們中國大部份河流是向東流的,它是向西流的,它向西流了70公裏,然後東拐匯入丹江,然後進入漢城,然後去了長江,一部份去了北上。

這是在商洛特別邊緣的一個地方,處在兩個省三個縣的交界,隔著一個小小的山就是河南。以前這裏發大洪水時,自己辛勞一年的莊稼會被河水卷走,一直順著河流到了河南南陽,再往下進入長江。

我記得那時候如果人被水沖走了,我們很多人會去幫忙做衣冠冢,但其實在場的人不怎麽悲傷,有人會說這樣一句話:「他到河南去吃麥去了」。在我們家鄉吃麥已經很困難,河南南陽又是中國的特別重要的糧食主產區,他生前沒有吃到一點好的麥子,他死了可以去吃麥子了。

我覺得再多麽充滿文學張力的語言,在這前面都是遜色的,這裏包含了太多的辛酸悲傷了。

我的家鄉還有兩個文化特色,一個是黃梅戲,一個是花鼓,但很可惜到我們這一代就沒有了。我們在這樣的地理和文化條件下,心態上是很苦的。不管是黃梅戲還是花鼓,唱的更多的是人生於亂,人生苦悶。我在這樣的地理、文化影響下,我也走向文學這條路。我很小讀了很多老輩們留下的線裝書,也影響了我的性格。這就是文化和地理上的峽河。

峽河還有一個特點是每年4月,滿山的杜鵑花,它白白地開遍,又白白地落去,每一年皆是如此。「我覺得很可惜,沒人看到,如果大家有興趣歡迎去我們家鄉。我也想在家鄉辦一場杜鵑詩會。」

從【炸裂誌】到【峽河西流去】,個體的根源在故土。

陳年喜:中國的爆破工是優秀的爆破工,我的很多同伴現在已經到了非洲、歐洲去做礦山爆破。如果不是身體的疾病我可能也還在做。

但礦山這塊寫作其實對我來說已經非常飽和了,很難再去挖掘,去找到新的表達,所以我必須去轉向。

我回到我的家鄉,去寫我的家鄉。所有的作家他其實都是在回鄉,寫的都是回鄉的東西。即使是走向城市,但翻開他們所有的作品,他一定是寫的還是這一塊土地,依然還是寫他家鄉裏面的人群。所以我們說家鄉是一個人命運的重要組成部份,我們沒辦法和家鄉隔離的。

陳年喜用了兩年半的時間來回憶自己的家鄉,鄉音、鄉貌、鄉土人情於筆端落於紙面,凝結成27篇關於峽河的佳作——【峽河西流去】。

陳年喜在台上分享的時候很平靜,但有讀者在台下數度落淚。

在分享結束後,有不少讀者提出了自己的問題,與陳年喜深入交流。有讀者提出人生疑問:如何看待現代年輕人斷親的現象,關於躺和卷的看法,關於孤獨等;也有文學創作,關於詩歌與詩歌創作者,關於如何規避語言的退化問題,在生活和生存之間,如何去保持一顆詩心,以及對當今的青年寫作者的建議等。

活動結束時,長長的簽售隊伍從西安方所的中央書塔排到東書廊,在簽名寫寄語時,讀者也與陳老師分享自己的感想:

「唯有文字能擔此任,宣告生命曾經在場。」

不止於分享會、詩歌展、另有某人紀錄短片,希望以後西安方所也能與陳年喜創造出更多的故事。

來源:華商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