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個不受寵的啞巴公主,被賜婚給了戰功赫赫的郡王為妃。
因為不能說話,我被陷害,被誤會,被下毒,都只能憋著。
直到我不小心親了王爺一口。
我:「凎!」
後來,每次我想罵王爺,就要親他一口,親一口只能罵一個字。
所以我得不停地親他,才能把話說全。
上一秒,我:「甘霖娘!」
下一秒,我:「啵啵啵!」
王爺:「王妃是愛本郡王的,只是口是心非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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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叫蕭綰綰,是個不受寵的公主。
因為母妃早逝,我受盡欺淩冷落。
小小年紀的我,將皇宮裏的陰私,全見識了個遍。
說得好聽是個公主,難聽點,就是個聯姻、和親工具人。
不過因為我是個啞巴,好一點的婚事也輪不上我。
這一拖,就拖到了我十八歲,直到驍郡王韓淩煬出征凱旋,班師回朝。
韓淩煬名義上是我皇姑姑的兒子,雖是個妾生的,但因為姑姑膝下無子,算作嫡出,一出生就被封為了郡王。
仗著我皇姑姑長公主的身份,他從小就很囂張,在京城裏橫著走。
說難聽點,狗路過都要挨他兩腳。
他是我父皇最寵愛的外甥,我那些皇兄們都不敢惹他。
小時候皇姑姑帶他進宮,他不僅打哭了好幾個皇子,還往我頭上放過毛毛蟲,害我也哭了好幾天。
人人都說韓小郡王不學無術,長大了肯定沒有出息。
沒承想人家十五歲突然自請上了戰場,花了五年的時間,立下赫赫戰功,一下成了各家擇婿的香餑餑了。
照理說,他這樣的出身,又有戰功在身,就是想娶皇後嫡出的公主,也是可以的。
沒想到,最後被賜給他的人竟然是我。
2
我是不想嫁給韓淩煬的。
雖然他如今人模狗樣,要身材有身材,要相貌有相貌,還有前程。
但我忘不了他小時候往我腦袋上放毛毛蟲的事情。
這對我幼小的心靈,是多麽大的傷害啊!
是需要用一生去治愈的。
所以,新婚之夜,我讓貼身宮女小香幫我抓了一匣子毛毛蟲,準備在韓淩煬進來的時候,塞進他的衣服裏。
夜深了,韓淩煬穿著大紅喜服,搖搖晃晃地進來:
「綰綰,我終於娶到你了。
「以後,你就是我的王妃了!
「有本郡王在……再沒有人敢欺負你……」
他的話還沒說完,我突然從婚床上站起來,扯開他的衣襟,倒了一匣子毛毛蟲下去。
韓淩煬先是一楞,隨即高聲尖叫了起來。
「啊啊啊啊!」
我坐在一旁,歪嘴邪笑。
哼!
女子報仇,十五年不晚!
不過韓淩煬很快就反應了過來,一把扯開衣襟,露出結實的胸肌和腹肌,將那些毛毛蟲都倒了出來。
只見他靠近小腹的地方,迅速紅了一片,還浮起了一串小疙瘩。
我呆了呆,眨了眨眼睛,一臉委屈地看著他。
我明明讓小香抓的都是普通的毛毛蟲啊,誰把洋辣子放進去了!
3
韓淩煬一看我這表情,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我這是報復啊,明晃晃地打擊報復啊!
「蕭綰綰!」
我轉身想跑。
小香救我!
可婚服太長太重了,我才邁出去一步,就踩到衣服摔倒了。
就在我以為自己要摔個臉朝下,血濺婚房的時候。
從身後伸出一只有力的大手將我撈了回去。
下一秒,韓淩煬的聲音貼在我的耳邊,響了起來:
「蕭綰綰,你是打算謀殺親夫嗎?」
我這個人,雖然心眼壞,但慫得不行。
一看事情敗露,還被當場抓住,立刻慫成了一團,抱住了腦袋。
韓淩煬見我慫了,冷笑一聲,並不打算放過我:
「以為不說話就沒事了?信不信本郡王告訴皇帝舅舅,說你新婚夜刺殺朝廷重臣。」
啊……這……
雖然他確實是朝廷重臣,但刺殺什麽,就大可不必了吧?
而且,我倒是想說啊,可我是個啞巴啊!
似乎是覺察到了我的心思,韓淩煬無良地笑了起來:
「哦……本郡王想起來了,你不會說話,是個小啞巴!」
4
他罵我,他竟然罵我!
雖然我是個啞巴,但最討厭人家說我啞巴了。
聽到這話,我下意識甩了他一巴掌。
就聽「啪」一聲。
他沈默了,我也沈默了。
我真沒想動手,畢竟我那麽慫。
可是他罵我誒!
就見韓淩煬的臉色迅速沈了下來,隨即大步朝我走過來,一把將我扛起丟到了床上:
「蕭綰綰,反了你的!
「拿毒蟲蜇我,還打我,看本郡王怎麽收拾你!」
我摔在床上,倒在一堆被褥之間,倒是不怎麽疼,但我哭得梨花帶雨。
看韓淩煬這架勢,肯定是要打我的。
一想到我雖然不受寵,但好歹是個公主,新婚夜竟然要被家暴,我就傷心欲絕:
「嚶嚶嚶!嚶嚶嚶!嚶嚶嚶!」
韓淩煬被我哭得一臉黑線:
「你屬蚊子的嗎?」
接著,扯掉了外袍,光著膀子拿了醫藥箱過來,丟在了我面前。
我一楞,不解地仰頭看他。
這是幾個意思?準備打死打殘?急救措施都準備好了?
韓淩煬見我楞著,怒目一瞪:
「怎的?弄傷了本郡王,難道不想負責?」
接著,徑直躺在了我身旁,露出了被蜇得發紅的八塊腹肌。
5
我這才反應過來,他這是讓我給他處理傷口。
可憐的我,自食惡果,新婚夜大晚上的舉著個油燈,拿夾子趴在他的腹肌上,一點點地往外挑著洋辣子的毒刺。
我一邊挑毒刺,一邊哭著流淚,眼裏啪嗒啪嗒地往他身上掉。
韓淩煬原本只有被我打過的那半邊臉頰發紅,不知道怎麽的,整張臉都紅了,還喘著粗氣:
「讓你挑個毒刺,還委屈你了?
「……把本郡王的腰帶解開。」
我一個十八歲才好不容易嫁出去的公主,宮裏的嬤嬤早就教導過,自然不會什麽都不懂。
聽到韓淩煬的話,我頓時瞪大了眼睛。
他都這樣了,還想那事兒?
韓淩煬見我的反應,不知道是不是惱羞成怒,在我腦袋上敲了一下。
聲音有些含混道:「有一只……剛才滑進去了。」
造孽啊!
可憐我一個公主,新婚夜不僅要趴在夫君腹肌上挑刺,還得趴在夫君褲襠上挑刺。
6
我是懂挑刺的。
一邊手上不停,一邊在心裏講韓淩煬的壞話:
【韓淩煬,大壞蛋!】
【讓你兇我,活該被洋辣子蜇。】
【我又不是故意的,為什麽兇我,嚶嚶嚶……】
我的話,韓淩煬自然聽不見,但他能看到我的表情和我的嚶嚶嚶。
於是,他一把抓住了我的手:
「好了,別哭了!」
當時,我的手正懸在比較不能描寫的部位附近。
他這一動手,嚇得我手猛地晃了一下。
就聽韓淩煬悶哼一聲,臉色頓時白了下來,疼得弓起了身子:
「蕭綰綰……你!你真打算想謀殺親夫啊!」
冤枉啊!
明明是他自己不小心,怎麽能怪得了我?
再說了,他一個戰場上的常勝將軍,竟然這麽脆弱的嗎?撞一下就要死了?
我轉頭看了看他過分蒼白的臉色,心中有些不安。
挨過去拽了拽他的褲腳。
韓淩煬:「哼!」
我:「……」
7
這貨脾氣還挺大。
瞥了他一眼,我指了指旁邊的藥箱,用眼神問他:【還要不要上藥?】
我滿懷期待地看著他,希望他再哼一聲。
那樣,我就有理由不管他,自己睡覺了。
沒想到,他似乎誤會了我的意思,嘆了口氣道:「好了,好了,你知錯就好。
「看在你那麽想給本郡王上藥的份上,本郡王就原諒你這一回了。」
誰要他原諒了?
這人自大自狂的毛病,什麽時候能改改?
我看了一眼樣子有些虛弱的韓淩煬,眼珠子忍不住轉了起來。
這婚房裏只有韓淩煬一個人,他又受了「重傷」,應該不能奈何我的。
那我幹嗎還聽他擺布?
我雖然是個不受寵的啞巴公主,但好歹是個公主啊!
韓淩煬又不是我姑姑親生的,一個郡王,整天「本郡王」「本郡王」的。
不慣著他!
思及此,我一個箭步下了床,快速的往外溜去。
沒想到,我腳還在半空沒落地。
剛才還一副不行了的模樣的韓淩煬,頓時起身,又給我撈了回去。
我一不小心,臉朝下摔在他胸口上,嘴唇恰好貼的不是地方。
韓淩煬喉結捲動了一下,渾身的肌肉,迅速緊繃了起來。
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的我,忍不住出口成臟:
「凎!」
下一秒。
我:「?」
韓淩煬:「?」
8
一出生就是啞巴的我,竟然,用我的嘴,說出了人類優美的語言!
這比我親了韓淩煬的腹肌還讓人震驚。
我猶豫著看他,試探性了又罵了一句:
「你是豬?」
結果,出口變成了:「阿巴……阿巴……」
呵!可惡!
果然是錯覺嗎?
下一秒,我的腦袋就被韓淩烊給拽了回去,他紅著臉,喘著粗氣叫我的名字。
「綰綰,夫君好喜歡,你再親親好不好?」
好你個頭啊!剛抹完藥膏,糊一嘴了好嗎?
但韓淩烊他不聽勸啊!抓著我的手,按在了他的腹肌上,扣著我的腦袋低頭來吻我。
可憐的我,想罵娘,但舌頭被他纏住,連「阿巴」「阿巴」都不能。
手下是他滾燙的身體,鼻尖縈繞的是他充滿雄性魅力的氣息,我只覺得腦子裏突然一片空白。
「韓淩煬……你放開……唔……」
掙紮抗議的間隙,我下意識吐出一句話。
話一出口,韓淩煬和我都楞住了。
不是幻聽,不是做夢,我,實實在在地開口說話了?
9
我有些激動地去晃韓淩煬:
「我能說話了!我能說話了!韓淩煬,你聽見了嗎?我剛才說話了!」
韓淩煬也有些激動,捧著我的臉欣喜地看著我:「綰綰,你能說話了?」
「你……你不是小啞巴了?」
這人說話,怎麽專往人心窩子裏紮刀子?
我氣乎乎地叉腰,直起身子來:
「你說誰是小啞巴?本公主才不是!」
「我……」
我正叭叭呢,下一秒,就又熄火了。
難以置信的我,捂住了自己的脖子,崩潰地看著他。
「阿巴……阿巴……阿巴……」
嗚嗚嗚,我哭死!
剛才明明可以說話的,怎麽這麽快就又不能說了?
我是一個愛動腦子的人,哭的時候沒忘記復盤。
剛才我發出第一個字的時候,是跌在韓淩煬身上,嘴唇碰到了他的腹肌。
後來能說話,是韓淩煬親了我……
真相呼之欲出。
難道……我能說話的奧秘,就是和韓淩煬親親?
意識到這一點的我,一把拽過一旁的韓淩煬,露出了兇殘的目光。
拿來吧你!
10
為了驗證我能說話是不是跟韓淩煬親親有關,我把韓淩煬按在了身下。
盯著他方才因為親我,而變成紅潤的嘴唇,我舔了舔嘴角。
我其實是個胎穿的現代人,自打穿過來,我已經十幾年沒說過話了。
這對一個話癆來說,是多麽大的傷害啊?
而且韓淩煬這小子長得真帥啊,有種天然野性之美,他現在是我的夫君,親自己的夫君,合情合理!
我今天,就要親死他!
思及此,我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低下頭,「吧唧」就在他嘴唇上親了一口。
「綰綰,你……怎麽突然變得這麽主動了?」
韓淩煬漲紅了臉,從耳朵尖尖紅到脖子根。
我勾了勾唇角,露出了歪嘴龍王的邪魅一笑:
「你猜猜?」
哦耶!果然是因為這個,能說話了?
我又親了他一口:
「親你就親你,還挑日子嗎?」
再親一口:
「你費盡心機,娶了本公主,不就是想讓我親你嗎?」
再親一口:
「呵!男人,你裝什麽?」
哈哈哈!我一邊親韓淩煬,一邊洋洋得意。
早知道親韓淩煬就能說話,我從小就親他!
往死裏親!
韓淩煬被我親得沒了脾氣:
「綰綰,你……唔……別這樣……
「再這樣……本郡王要忍不住了……」
11
洞房花燭嘛,你們懂的。
不可描述之處,人之常情。
我原本,想把說話的機會攢著的。
畢竟如果我只親他,不說話,就能把機會留到想說話的時候再說。
結果,韓淩煬這貨打了五年仗,沒見過女人似的,害我喊了一晚上。
這波不賺,簡直血虧。
白陪他玩了半夜,早上起來,還是不能說話。
早晨起來,韓淩煬神清氣爽。
貼過來,咬我的耳垂:
「綰綰,貼貼……」
貼個頭,昨天晚上不是剛貼過嗎?
但我不和他貼,說不了話。
猶豫了半晌,還是忍不住在他唇上「啵唧」了一口。
「別貼了,貼得我都煩死了!」
小香聽見屋裏的響動,鬼鬼祟祟地從外面探進腦袋來:
「公主,郡王爺,你們醒了?
「奴婢馬上安排洗漱……
「長公主那邊已經起身了,等著你們過去請安呢!」
我上去,一把捉住了她。
昨天要不是她往一堆毛毛蟲裏放洋辣子,我也不至於大晚上地給韓淩煬挑刺。
但老天爺似乎就是故意跟我作對的,剛才說得挺利索的,這會兒又不能說了。
於是,我不得不折回去,在韓淩煬唇上親一口,再找小香算賬:
「本宮讓你捉毛毛蟲,你捉什麽洋辣子,看把人蜇成什麽樣了?
「罰你這個月,不許領月錢!」
小香驚訝地看著我:
「公主!你……你會說話了?」
韓淩煬怪得意咧道:
「是啊,小香,你家公主嫁給本郡王之後,失語癥竟然不藥而愈了。
「早知如此,就應該早點回來娶你!
「你看你家公主多愛本郡王,一會兒不親都難受呢!」
12
不是吧!不是吧!他不會以為,我是喜歡他才親他的吧?
我那是在利用他!
雖然他嘴唇軟軟的,親起來還行吧……
但這也不能改變,他小時候往我腦袋上放毛毛蟲的事實!
因為我只親了一口,所以罵完小香之後,我就又不能說話了。
悶悶坐在那,由著小香幫我梳妝打扮。
可我不說話,韓淩煬當我預設了。
湊過來又要給我描眉,又要給我塗口脂的:
「綰綰,你怎麽不說話?是害羞了嗎?
「綰綰,瞧夫君給你畫的眉毛怎麽樣?
「這口脂顏色極襯你膚色,綰綰真好看,怎麽打扮都好看……」
我長得漂亮這件事情,我是知道的。
但我父皇有十八個公主,光嫡出的就有五個。
個個生得花容月貌的,我在裏面只能算差不多的。
打小一塊兒長起來的,又不是沒見過。
他這麽吹捧我,我不敢茍同。
將信將疑地往鏡子裏一看,原本的細長的柳眉被他畫成了兩只毛毛蟲,櫻桃小口變成了血盆大口。
轉頭一看,始作俑者正憋著笑呢,氣得擡手去打他。
洗完臉重新梳妝,再到皇姑姑的院子的時候,日頭都曬得老高了。
皇姑姑身邊的許嬤嬤表情冷冷的,朝我看了一眼,話卻是南北韓淩煬說的:
「郡王爺怎麽這個時辰才來?長公主可是一早就起來了。」
同樣是公主,皇姑姑和我這種散裝批發的公主可不一樣。
她是先皇和太後嫡出的長公主,嫁的是威遠侯。
說是我皇姑姑,但其實沒說過幾句話。
韓淩煬是她的寶貝疙瘩,娶了我這麽個生母卑微,還是個啞巴的公主,也難怪許嬤嬤瞧我不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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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韓淩煬嘴甜,大老遠就喊起來:
「母親!孩兒攜新婦來給您請安了!」
長公主一看見他,臉上的霜都化了。
拉著他的手道:「都成家了,怎麽還這麽冒冒失失的?」
我跟在他身側,俯身行了一禮,算是請安了。
反正在外人眼裏,我是個啞巴,沒必要開口說話。
而且要是我現在說了,到時候想說還得親他,太麻煩了!
不愧是被寵著的孩子,長公主、侯爺,還有他生母林姨娘,望向他的眼神裏滿滿全是愛。
林姨娘和威遠侯對我挺客氣的,但長公主看我眼裏都是嫌棄。
這我就有點不服了,我知道在他們眼裏,韓淩煬哪兒哪兒都好,但我就這麽差嗎?
而且,又不是我要嫁給他的!是他自己要求娶我的好嗎?
似乎是覺察到了我的情緒,韓淩煬過來拉我的手,把我帶到了他家人面前:
「綰綰一早就起身了,是孩兒昨晚喝醉了酒,早晨起不來才耽擱了。
「母親,綰綰一直都很尊重您的。」
話都讓他說了,用不著我自己花心思,我立刻順著桿子往上爬,在他邊上乖巧點頭,一臉無辜。
到底是心疼兒子,皇姑姑也沒太刁難我,敬完婆婆茶,給了紅包就讓我們走了。
因為韓淩煬有兩個娘,這婆婆紅包我拿兩個!
這波不虧!
正打算回去再睡會兒補個回籠覺,韓淩煬卻拉著我出門,說要帶我去逛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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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胎穿過來的,一出生就被困在深宮之中。
到如今十八歲,還沒逛過街。
韓淩煬見我楞著,刮了一下我的鼻子:
「楞著幹什麽?今兒是花朝節,街上可熱鬧了,咱們去逛逛!」
難怪那些富家千金會輕易被窮書生拐走,從小被困在深宮的我,聽到韓淩煬要帶我出去玩,狠狠心動,覺得他這會兒看著順眼極了。
沒想到他下一句話,氣得我想捶他:
「還有花魁扮花神娘娘呢!我帶你去看!」
「花魁?你是想帶我去逛街,還是想看花魁?」
韓淩煬聞言奇怪地看了我一眼,然後恍然大悟一般:「綰綰,你不知道?」
我被他瞧得有些心虛:「知道什麽?」
韓淩煬笑道:「那花魁,是男子扮的!」
見我不信,他解釋道:「從前是用女子扮花神娘娘的,不過後來出過事故,就改用男花魁了扮了。」
哎呀!他要這麽說,我可就不困了。
南風館都有,男花魁能有多安全?
強人鎖男、迎男而上的事情多得是啊!
不過韓淩煬的話,倒是打消了我心頭的顧慮,和他作尋常夫妻打扮,領著丫鬟小香和他的護衛乘風出去逛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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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小香跟沒見過世面似的,這看看那摸摸,看到什麽都想要。
從前在宮裏的時候,雖然每個月有二十兩的月銀,但在皇宮那種拜高踩低的地方,不多花銀子,只能吃爛菜葉子。
除此之外,炭火、衣料……一切東西,都不能按量供給,你不給賞錢,辦事的就拖著。
旁的還好,冬日裏沒有炭火,人都要凍死了。
我和小香還有一個老嬤嬤,冷得縮在一個被窩裏。
老嬤嬤在的時候,還能偷偷繡點東西出去賣了,貼補我們。
後來老嬤嬤家裏人接她出去養老了,就剩下我和小香兩個人了。
小香那刺繡的手藝,慘不忍睹。
我比小香還辣雞。
我是個啞巴,又沒生母庇護,受了委屈也沒處訴。
生怕告了狀,人家把我弄死了,也沒人知道。
我倆在宮裏熬啊熬啊,終於等到我出嫁了。
因為是嫁到長公主府,宮裏倒是難得給了份豐厚的嫁妝,加上早上兩個婆婆給的紅包,我現在有好多錢。
但我們從街頭買到街尾,買了好多好吃的好玩的,才花了不到十兩銀子。
我和小香主仆倆,在街頭抱頭痛哭:
「小香,原來冰糖葫蘆只要一文錢!
「嗚嗚嗚,一盒水粉才二十文錢!
「這簪子這麽好看,才一兩銀子!」
宮裏面物價真黑啊!
我們這些年過得這麽難,但我們明明也有很多錢。
韓淩煬和乘風看我倆哭得稀裏嘩啦的,以為被宰了呢,趕緊安慰我:
「娘子,怎麽了?是不是買貴了?夫君替你去把銀子要回來!」
我哭唧唧,剛想解釋,發現又不能說話了。
先湊過去親了他幾口,才解釋道:「太便宜了……」
韓淩煬聽完小香的解釋,摸著我的腦袋道:「二十兩銀子,在外頭,都是尋常人家一年的口糧了。
「宮裏那些奴才拜高踩低,欺上瞞下,連你這個公主都敢欺負!」
然後拽著我道:「不逛了!進宮!夫君替你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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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淩煬真橫啊,皇宮他說進就進。
我有點慫:「今日還不是三朝回門……」
韓淩煬道:「我娘子都讓人欺負了,還管什麽三朝!現在就進宮!」
救命!他不會真的要大鬧皇宮,給我出頭吧?
出嫁第二天,就被夫君帶著回娘家找麻煩。
我都不敢想,事情要是傳出去,我會有多社死!
趕緊拉著他:「夫君!不要!
「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他們現在也不敢欺負我了,要不算了吧?」
韓淩煬捧著我的臉道:「不行!你不知道,剛才你和小香哭的時候,我多心疼!
「我不想讓你每次想起在宮裏的那段日子,都是委屈,這口氣夫君定要替你出了!」
這人……說話怪暖心的。
但下一刻,我就為自己此時的想法而感到無比的羞愧。
韓淩煬,他是真不管我死活啊!
拉著我進宮,徑直去見了我那個便宜的皇帝爹!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從出生到出嫁,總共也就見了他三回!
最近一次,就是昨天,出嫁的時候,他和皇後一起送我出門。
王公公是父皇身邊的心腹,見韓淩煬牽著我來了,笑著迎了上來:
「驍郡王來了?」
然後打量了一下我:「郡王爺,您這是?」
韓淩煬在外人面前倒沒那麽囂張,好聲好氣地回答:「本郡王想求見陛下,請王公公代為通傳!」
王公公為我們通傳之後,我們就被宣了進去。
說來慚愧,身為一個在皇宮生活了十八年的公主,這還是我第一次來父皇的勤政殿。
韓淩煬緊緊地抓著我的手,手心熱乎乎的,讓人很安心。
就在我以為,他不會太誇張的時候,韓淩煬上去就是一個告狀:
「皇舅舅!我媳婦兒被人欺負了,你管不管!」
我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呵呵呵……
【林林啞巴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