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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宋代賈寶玉」,與四位歌妓含情脈脈,妻子怒斥:活像個乞丐

2024-10-17文化

賈寶玉堪稱【紅樓夢】中的靈魂男主,曹雪芹在創作這個人物時,把他塑造成了似傻如狂、性情乖張,以及愚頑不通世務的紈絝子弟形象。

他性格叛逆、不愛讀書、不求上進,卻偏偏喜歡和女子們混跡在一起,說他是浸淫在脂粉堆中長大的也不為過。

外表俊美、風流倜儻的賈寶玉,深愛著姨表妹林黛玉,卻因造化弄人娶了薛寶釵。同時,他和貼身丫鬟襲人、晴雯的關系也十分親密。

後因家道中落坐過牢、要過飯,歷經一番大起大落的人生曲折,終於看破紅塵、了卻塵緣、剃發為僧,在寺廟中度過了余生。

賈寶玉的一生很短,短到一切都猶如過眼雲煙;他的人生又很漫長,仿佛活了幾個世紀,仍是人們茶余飯後的談資。

大畫家齊白石曾教導學生:「學我者生,像我者死」,跟隨大師學習時,可以借鑒經驗和學習技巧,但不能照搬照抄,一定要有自己的風格,否則只有死路一條。

如果單純的從人生經歷上來看,北宋時期的著名詞人晏幾道,倒是和【紅樓夢】中的賈寶玉,有異曲同工之妙。

晏家出了個「寶二爺」

每當談及宋代文人和宋詞時,大家都會理所當然的想到豪放派領頭羊蘇軾,婉約派代表李清照,以及兼具豪放和婉約於一體的「詞中之龍」辛棄疾。

殊不知在名家輩出的宋代詞壇上,還有很多大家耳熟能詳的詞作大家,周邦彥、晏殊、秦觀、柳永、晏幾道等,他們的作品至今仍被廣為流傳。

晏幾道是晏殊的第七子,都說投胎是一門技術活,這句話放之四海而皆準。在那個瘋狂拼爹的時代,晏幾道出生在了當朝宰輔晏殊的府中。

晏幾道出生時父親晏殊都47周歲了,妥妥的老來得子。這個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孩子,遺傳了父親晏殊的才華,幼年時就表現出了過人的文學天賦。

在淵博的家學和父親的熏陶下,年幼的晏幾道進步的非常快。晏殊對這個幺兒也格外疼愛,總想在大庭廣眾之下,讓小兒子秀一下文采。

有一次,晏殊在府邸大擺筵席,參加宴會的都是當時有頭有臉的人物。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後,晏殊想讓5歲的小兒子當眾露一手。

別看當時晏幾道年齡小,但他一點都不怯場,在父親的要求下背誦了幾首詩詞。搖頭晃腦的模樣,惹得在場的人都捧腹大笑。

就在大家以為晏幾道要退場時,他又突然開嗓高唱:「酒力漸濃春思蕩,鴛鴦繡被翻紅浪。」賓客們聽後面面相覷,因為這是柳永創作的「艷詞」。

詞中描繪的是漂泊異鄉的柳永,懷念意中人時的哀婉和淒涼。所謂的「意中人」,實則就是當時社會中令人所不齒的歌妓。

晏殊原本是想在同僚和朋友們面前,讓小兒子展示一下才華,結果臉沒露成不說,還差一點弄巧成拙。

晏殊急忙高聲呵斥:「亂唱」,年幼的晏幾道含淚辯解:「為什麽不能唱,我覺得好聽才唱的。」

殊不知正是這個看似不起眼的小插曲,為他後來的人生境遇埋下了一個伏筆。

其實,這也不能怪罪年幼的晏幾道,畢竟他身為相府中的小少爺,自幼身邊都是綺羅脂粉之流,想讓他百年的陽剛一些都很難。

這一點倒是和賈寶玉完美契合,他自幼身邊始終有一群女子圍繞,光是侍奉他的仆人就多達幾十個,而且多以女性為主,簡直就是在女人堆中長大的。

鮮衣怒馬,春風得意

晏幾道的父親晏殊是北宋時期的宰相,擁有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權力。所以,相府中的生活水準肯定不比賈府低,甚至可以說有過之而無不及。

每天都過著錦衣玉食生活的晏幾道,幾乎將紈絝子弟的所有把戲都會了。鬥雞走馬、縱情詩酒,鮮衣怒馬少年時。

漸漸地他開始留戀勾欄瓦舍帶來的繁榮景象,沈迷於青樓和妓館的溫香軟玉中不能自拔。

在他的世界裏只有揮金如土買來的快樂,只有詩詞和伊人才能讓他提得起興趣。

對這個宰相的小兒子而言,擺在他眼前的是霞光萬丈的未來,他只需要好好享受生活,才不枉來人世走一遭。

天資聰穎的晏幾道,在父親的教導下勤奮好學,他的才華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晏幾道的才華既有天賦異稟的加持,也有父親晏殊的遺傳。

據說晏殊5歲時就可以做文章,7歲時能創作詩詞,14歲時以「神童」的身份召試,宋真宗被其才學折服賜進士出身。

此後,晏殊從秘書省正字做起,以慎密、低調的為人處世方式,深受宋真宗和宋仁宗賞識,51歲時官居同平章事兼樞密使,即後世熟知的宰相。

既是書香門第又是官宦世家,這些從一出生就被賦予的標簽,對晏幾道而言簡直如虎添翼。為此,在他的字典中除了書本和詩詞之外,根本不懂農桑之事。

在蜜罐中泡大的晏幾道,沒有世事艱難的概念,因為他有一個官聲、詞名都令人稱道的父親。至和二年對晏幾道及其家族而言,堪稱人生中的一個分水嶺。

突遭變故,境遇大變

晏殊被後人稱作「太平宰相」,因為他在任期間正值北宋政通人和之時。不過僅僅兩年後他便被罷相了,隨後帶著工部尚書銜輾轉於潁州、知州、許州等地。

直到臨終前一年,晏殊才因身患重疾被允許返回開封。不幸的是,翌年即至和二年,65歲的晏殊撒手人寰。

晏殊去世之時,晏幾道還是一個年僅17歲的青蔥少年,不過現實卻並未留給他太多的成長時間。

曾經熱鬧喧囂、猶如車水馬龍一般的相府,在晏殊過世後不久就變得門可羅雀。想必只有經歷過大起大落的人,才能真正體會到「門前冷落鞍馬稀」的淒涼。

現實給17歲的晏幾道狠狠地上了一課,似乎在用無聲的語言告訴他:「什麽是江湖?江湖是人情世故,翻臉比翻書還快。」

隨著家道中落並持續惡化,曾經那位無憂無慮的公子哥,逐漸蛻變成為了一個感受人間煙火的悲涼人。

彼時正值北宋中期,「太平宰相」晏殊沒入黃土之後,他最鐘愛的小兒子開始結交文人雅士。

按照當時社會的風俗,吟詩作對需要有美酒和美女作陪,這樣才會產生無盡的靈感。

晏幾道本就是一個長於婦人之手的翩翩公子,他豐沛的感情和噴薄而出的靈感,在歌樓、妓館中、在歌女們的聲聲吟唱中得到了釋放。

一首【鷓鴣天·彩袖殷勤捧玉鐘】橫空出世,讓這位20歲出頭的年輕人名滿天下。描繪了他和一位女子久別重逢的情景,既有相逢時的喜悅,也有別後相思的感人畫面。

當然,詞中所描繪的只是晏幾道和歌女之間,發生的一些日常瑣事,所表達出來的情感,可能只有心思細膩的人,或者有相同經歷的人才會懂。

這一期間,晏幾道的小令詞已經日臻成熟,只不過描寫的都是男歡女愛或纏綿悱惻的情感。

隨著晏殊去世的時日變長,以及家中的經濟狀況不斷惡化,他的詞風有了翻天覆地的改變。

四位歌女知音

在父親剛去世時,晏幾道還能繼續過著揮金如土的生活,這個家境殷實出手闊綽的公子哥,贏得了很多歌伎的歡心。

每次酒酣之際、動情之時,晏幾道都會拿起筆一蹴而就,填好詞後拿給歌妓們演唱。由於詞中盡是纏綿悱惻和香艷的辭藻,所以也給他們之間增加了一些曖昧之色。

在眾多歌妓中,晏幾道曾和蓮、鴻、蘋、雲四人,有著深厚的感情和無法割舍的情愫。他的詞只有這四人演唱,才能唱出對愛情的向往,並讓人感同身受。

相比於【紅樓夢】中的賈寶玉,晏幾道簡直和他同病相憐。他們同樣是在花團錦簇中長大,最終同樣是家道中落,繼而落得個寂寞困頓而亡的下場。

「官場失意、情場得意」的晏幾道,即便生活陷入困頓之中,也要用自己的詞去描繪,對過往美好時光的追憶,以及對逝去愛情的追謚。

晏幾道晚年時,詞名盛傳於京師,黃庭堅讀後贊不絕口。但這並沒有改變他窮困潦倒的現狀,妻子經常抱怨他:「你活得簡直就像個乞丐!」

結語

公元1110年,晏幾道安然辭世,他的肉身雖化為淤泥長眠於地下,但他創作的【小山詞】卻流傳千年。

晏幾道和父親晏殊在詞作方面各有成就,他以擅作「小令」而聞名遐邇,被譽為「宋詞小令第一人」。

同時,他又和父親被後人合稱為「二晏」,是歷史上少有的父子文學家之一。後人曾評價:「導宋詞之先路者」,他當之無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