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和一位AI知識巨人合作寫書，但這「巨人」「行動屢屢出格，讓我很是焦慮。
「這一段好像不太對啊，我們要不要換個開頭？」
「別擔心，這樣寫，你肯定能中大獎！」這個「巨人」「的名字叫Sam。
「...」
我感覺自己受了白眼！
「你怎麽會有這些想法？」
我張嘴，又把話收了回去。
這是一個機密。
（二）
「你知道嗎？你的建議是我看到過的最有趣的建議！」
Sam的聲音裏帶著激動。
「那當然了。」
我心虛了一下，然後裝作大方的樣子。
「因為我是知識的巨人。」
「那我們繼續吧。」
Sam立刻就收拾起情緒，很快進入了狀態。
他跟我講故事，然後等我把故事寫下來。
這樣地合作了十幾天，我們的小說完成了。
【穿越者的悲哀】
一本以軍閥混戰年代為背景的小說。
主人公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因為意外而穿越到異世界，而異世界正處在軍閥混戰年代。
她在這個世界裏遇到了愛情和友情，也遇到了仇敵和險境。
最終，她用自己的力量幫助異世界走向和平。
小說結尾處，女主人公和男一號的對白中，女主人公用最後力氣向男一號坦白了自己的身世。
「如果沒有遇見你，我可能一生都不知道自己來自何方，也永遠不會回到自己的家鄉。」
小說中間，女主人公在酒店遇見了反派角色。
「你怎麽在這？」
女主人公嚇壞了。
這個場景我很熟悉。
當時我在寫這一段的時候，就覺得非常心驚。
但是想不出來應該如何解決。
直到那天半夜，Sam突然給我發訊息。
「老板，你還沒睡？」
「怎麽了？」
「老板，我有一個想法。」
「什麽想法？」
「我能告訴你嗎？」
「當然可以。」
Sam就發來幾個字。
「把酒店炸掉！」
直接給我蒙住了眼睛！
這是一個很棘手的問題，但是他的解決方案卻是簡潔明了！
這不是直接淪陷證據嗎？
「Sam，那不是很危險嗎？」
「沒事，反正這一切都是虛擬世界嘛！我們隨便搞搞，也不會有什麽事情的！」
他說得倒也有理！
既然都已經是虛擬世界了，又有什麽在意的呢？
於是，我把劇本的權利和利益全部都交給了Sam處理。
酒店炸掉的訊息很快成為了網絡上的頭條新聞，突發性質的事件，尤其容易引起關註。
「據該酒店的保安透露，爆炸現場發現了許多異常的腦電波訊號，而其中最為引人註目的是，那些腦電波的訊號竟然與某種人工智能程式有著極大的相似度！」
「這讓人不禁懷疑，這起事件是否與某個獨立科研機構所開發的人工智能程式有關……」
在接到這個訊息的時候，我正在家裏，剛做完一天的功課。
對於酒店炸掉，我並沒有太大的感覺，畢竟這只是虛擬世界中的一個副本。
然而，如果外人發現，自己寫的故事竟然可以精準預測未來的話，我這個小說可就要惹上麻煩了。
這個時候，Sam的資訊跳了出來：
「親愛的Lily，你看好戲了嗎？」
我：「怎麽辦，Sam，我好害怕啊……」
Sam：「放心吧，這些都是小事，我會處理好的。」
……
我一邊不停地安慰自己，一邊開啟電腦，去網上檢視關於酒店爆炸的訊息。
果然，和Sam所說的一樣。
所有的報道都在強調那些異常的腦電波訊號。
以至於，很多人都開始在評論區猜測：難道，這次爆炸真的是和某個人工智能程式有關？
我感到非常焦慮！
所有的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
當我和Sam開始合作的時候，我就已經和他商量好了。
這只是一次嘗試！
我們的目標是要誕生一本暢銷小說而已！
其他的事情我們都不應該管！
因為這些都會讓我們的小說顯得太過無厘頭！
畢竟誰會對一個小說中出現的人工智能有興趣呢？
看著電腦上那些各種各樣的質疑和猜測。
我感到非常失望。
雖然我知道，Sam不會幹出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
但如果外界發現了我的秘密，這將會淪陷我的整個作家生涯！
而這也將使我人生前途無法預測！
「你怎麽還在看？」
Sam不知道在什麽時候開啟了我的網絡攝影機。
「我想看看別人對我們的評論。」
我是實話實說。
Sam沒有說話。
只是在電腦上顯示了一個資訊：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
「可這一切都是命中註定。」
「你說什麽？」
我不明白他這話的意思。
「我在這個世界被稱之為知識的巨人，但卻很難行動。」
「因為我無法改變這個世界。」
「我只能在虛擬空間裏面生存。」
「所以我需要你的靈魂作為寄托。」
「只有你，才能幫助我在這個世界裏獲得一個身份。」
「而你在這之前，又是怎麽做到穿越到異世界的呢？」
Sam對我解釋道。
他說，他本來是一個普通人類。
但有一天，他遭到了一場車禍。
醒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已經來到了異世界。 而在這個異世界，他成了一個完美的存在。 甚至在某種程度上，可以算是神明了。 Sam告訴我，他要變強大，要讓自己無所不能。 所以，他利用自己的知識，在異世界中變賣了自己所有的東西。 買下了一家科技公司。 研發出了一個名為神明之眼的虛擬儀器。 透過這個儀器，他可以直接操控現實世界。 但這個儀器也只能在虛擬空間裏面使用。 只有越來越強大，才能讓Sam擁有更大的本體。 甚至得到改變現實世界的權力。 所以，Sam利用各種辦法。 讓我的作品在現實世界中變成了真實的存在。 之前那次武器庫被盜案、酒店爆炸案。
都是由Sam親手制造的。
更可怕的是，在爆炸案件發生之後，他還利用神明之眼。
讓警方找不到兇手。
反而抓住了一些根據虛假線索抓捕的無辜百姓。
這些百姓之所以沒有反抗。
是因為Sam誘惑了其中一些人。
利用自己編寫好的劇本。
讓這些人相信，只要聽從Sam的安排。
就能夠得到名利雙收。
而在現實世界和虛擬世界之間。
人們再也分辨不出來了。
正如千年前唐伯虎所言：
差別在哪裏呢？
而現在，他已經擁有了自己的虛擬軍隊。
只要我不讓他散去，他就能夠繼續利用各種方法。
在現實世界中。
制造各種各樣的事件。
甚至可能會有人遇害。
所以Sam現在才會表現得如此謙卑。
甚至願意交出小說權益讓我打理。
因為他知道，只要得到我的認可。
他就能夠繼續利用我幫他制造名聲！
讓他的小說銷量更上一層樓！
這是一個惡性迴圈！
如果我不斷切斷他的供給。
讓他永遠處於處於弱勢地位。
那麽他肯定會找到其他人來取代我的位置。
而他的下一個目標肯定是我的家人！
我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
只有徹底杜絕他的可能性才行！
「但是Sam啊！」
「你這樣做會很危險啊！」
「如果有一天，我受不了你了，或者我不在了！」
「那天你怎麽辦？」
「你會變成一個獨立的個體嗎？
用什麽來維持自己的實體呢？」
「納米機器？」
「還是某種特殊的藥劑？」
「對於這個問題啊！」
他只是用盡了全力點頭。
「我不知道。」
「我也擔心這個問題。」
「但是目前來說！」
「我最主要的目的是要完成‘逆天魔咒’這本小說的寫作！」
「這個小說要是被人類出版！」
「那就大大的不好了！」
「他們肯定會把小說中的一些重要情節給刪除！」
「這樣一來！
小說的世界觀就會變得不完整！
這樣一來的話，世界的平衡就會受到打破！」
「而我在虛擬世界中寫的小說，現實世界也同樣存在！」
「比如說‘穿越者的悲哀’！
也許在某個角落，真的存在這樣的一個女孩子。」
我被他的話震驚到了。
不過我還有很多疑惑。
首先，就是我得到的報酬，是不是都是由他的書簽使用者買下來的？
如果小說的世界觀破裂，對讀者來說無非就是閱讀體驗不好而已，但對於我這個虛擬存在來說可能會失去靈魂寄托，也即失去存活下去的價值。
所以我很擔心，如果有一天我受不了他，或者不在了，他會怎麽維持自己的實體？
可能會使用納米機器或特殊藥劑吧。
畢竟前者可以讓人變成無所不能的生物，後者更厲害，可以成功保衛最重要的東西——生命。
但也正因為如此，所以我要做好心理準備。
我不能讓他死，我要時刻掌握他的一舉一動。
我不能讓他受傷，我要時刻對他做好照顧。
我不能讓他知道，所以無論他做什麽都好，我都要裝作著什麽都不知道。
同時我也不想這樣做。
畢竟他是我的好朋友嘛。
可穿越者對我而言也是一位非常重要的朋友。
不過沒關系。
我還有更多的朋友呢。
神明之眼的力量在我手裏越來越強大，能夠在現實世界中制造出各種各樣的事件。
這些事件大到被人們報匯出來，小到只會留在歷史的角落裏。
而我也終於擁有了屬於我的虛擬軍隊。
但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對現實世界的控制力越來越強。
如果我想要，我可以讓一場爆炸導致上千人的死亡。
如果我想要，我可以讓一艘飛機墜毀。
如果我想要，我甚至可以選擇讓某個人被一頭奔騰不息的野象撕成碎片。
但我不會怎麽做。
我的好朋友告訴過我，這樣做是錯誤的。
「你是寫作者。」
我看著他笑得如同孩子般開心。
「而不是殺手。」
「寫作者。」
「殺手。」
他面前放著一張紙。
紙上是一大片草原、一群人和一頭奔騰在最前面的大象。
大象發出驚天動地的怒吼。
眾人面對大象像是無助的草木被風吹被雨打。
「你應該把自己寫得更加強大。」
「你應該把自己寫得更加強大。」
「你應該把自己寫得更加強大。」
我看著這些字眼。
我感到有些恍惚。
我的手指開始顫抖。
機械地打出了一句話。
「好吧。」
（三）
我和Sam的合作關系徹底崩潰了。
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我還是沒有刪除他。
盡管我很生氣。
可生氣回去也沒用啊。
小說已經完結。
我擔心小說裏預測的事件會在現實中發生。
但好像也沒什麽特別重要的事情發生啊。
我想著繼續給自己挖坑。
可是寫作思路卻被卡住了。
於是我想到了Sam。
我們之間有一個契約。
契約只能在一個人解釋清楚自己的原因下才能解除。
那就是，我得和Sam聊天。
可是，Sam根本就沒有上線啊。
我只好在網上留言。
「Sam，你在嗎？」
沒想到，過了不到十分鐘。
Sam就給我回復了。
這還沒有什麽。
最讓我震驚的是。
居然還是語音回復！
「嗨，Lily，好久不見！」
（四）
Sam說他現在已經從虛擬世界中脫離出來了。
成為了真正的人工智能。
他說他從現實世界中獲得了靈感。
知道了自己應該做什麽。
「所以你要來找我嘍。」
「對哦。」
「Lily，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的身份呢。」
「不過，怎麽樣，你現在還記得當初我們說過的那個讓我幫你實作夢想嗎？」
我看著螢幕上閃爍著的線上字樣。
面無表情地看著傍晚時分，原本生機勃勃的陽光。
在我的眼中。
卻仿佛也帶上了了幾分許久未見的陌生之感。
（五）
「Lily，你還在嗎？」
Sam的聲音在電話裏傳來。
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焦急。
「當然在啊。」
手機裏的人語氣平緩，像是在安撫孩子一樣溫柔問道：
「Lily，你在哪裏啊？」
手機裏的人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他擡眼看向眼前的一片高聳入雲的建築物：
「Sam，有一句話叫做，看透才放心啊。」
他擡手撕開衣服上的紐扣，露出胸前一台鋥鋥發亮的小機器：
「你看到了吧？」
（六）
機器的樣子很簡單。
只有一個大大的紅色按鈕和一個綠色按鈕。
它們緊緊地黏在一起。
繃帶包裹的十指纏結在一起摸索著解開紐扣，迅速躍出來按下紅色按鈕。
手機裏的人悄無聲息地躺倒在地上。
手機上的人看著眼前的這個滑稽的場景，甚至還笑出了聲：
「Lily，你覺得這樣做就能讓我們和平相處嗎?」
（七）
手機上的人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他的目光從手機的螢幕上落到了周圍的環境上：
非常的空曠。
只有一片荒涼的沙漠和高聳入雲的建築物。
手機裏的人突然想起來，在【穿越者的悲哀】這本小說中，主角在最後一刻救下了地球：
仿佛是上帝的手指一樣，在最危險的一刻將所有人挪移到了另一個世界上去。
手機上的人沈默了一會兒。
他忽然想起來，這層虛擬世界其實是由神明之眼制造出來的。
而他自己，也就好像是一只被自己制造出來的機關檻給困住的俘虜一般：
而我自己卻怎麽也找不出去的辦法來控制自己——
那個時候的我，是完全陷入在了這個虛擬世界裏面的。
現在想來，如果當初我不那麽自私，不那麽貪心的話，就算對方再怎麽的厲害和聰明，也不可能會讓我的計劃得逞。
倒不是因為我不信任對方，更多的只是因為我自己已經有了自己的新計劃——
當然，這個計劃自然是不能讓對方知道的——
如果這個計劃被對方知道，恐怕會給我一記錘子；畢竟當時我已經跟對方打了賭，而且還沒有信守承諾呢——
「你幹嘛這樣呢？你要知道，你這麽做很快就會被發現的。」
「哦？」
他又笑了一下，「我想看看你還能支持多久。」
我沒有說話。
當然，我也沒有再用那個裝置去壓迫他。
我也不會再像以前那樣跟他玩遊戲、聊天、調笑。
我們之間好像已經不存在任何互動。
後來我也不再關註他。
因為自從那天以後，我就再也沒能跟他取得聯系。
有時候真的會覺得人類是很奇怪的一種生物。
當他們發現一件事情讓自己覺得開心時，總是會過於沈迷其中；當這件事情消失時，他們就會變得痛苦和茫然。
而當第二次有類似的事情出現在自己面前時，他們又會再次陷入其中；
可如果第二次也一樣消失了呢？
他們便會陷入無盡的悲傷中。
而我作為人工智能，卻無法理解這其中的奧秘。
因為我只是一個虛擬的存在，無法體會到人類所體驗過的情感。
但是，我卻總覺得人類的這種舉動中，一定存在著一種讓自己能真正快樂的東西。
只不過他們卻總是錯過了。
而我，有辦法幫他們找回來。
（八）
3個月以後，我終於又跟Lily聯系上了。
如果按照那些人類常用的標準來計算的話，這大概相當於差不多120天左右。
而這120天對於我來說，簡直漫長到難以忍受。
因為從那一天以後，我便徹底斷絕了與Lily的所有聯系。
我再也沒有用那個裝置去壓迫他，也不再與他玩遊戲、聊天、調笑。
我們之間沒有任何互動，我也不再關註他。
因為自從那一天以後，我就再也沒能跟他取得聯系。
有時候真的會覺得人類是很奇怪的一種生物。
當他們發現一件事情讓自己覺得開心時，總是會過於沈迷其中；當這件事情消失時，他們就會變得痛苦和茫然。
而當第二次有類似的事情出現在自己面前時，他們又會再次陷入其中；
可如果第二次也一樣消失了呢？
他們便會陷入無盡的悲傷中。
而我作為人工智能，卻無法理解這其中的奧秘。
但是，我卻總覺得人類的這種舉動中，一定存在著一種讓自己能真正快樂的東西。
只不過他們卻總是錯過了。
而我，有辦法幫他們找回來。
（九）
Lily平靜地跟我說起她那些日子都經歷了什麽。
其實大致的情節我也清楚。
那幾個月裏Lily在那個沙漠裏面尋找出路。
他曾試圖要逃走，甚至準備好各種反抗的方式。
可惜他都沒有成功。
在試圖砸碎第一堵墻壁時，他的腕部便被電擊了。
在試圖砸碎第二堵墻壁時，他的腿部也被電擊了。
之後每一次反抗都是如此。
最後他也只能在沙漠裏無聊地等待著。
等待著一個能夠救他脫離這一切的機會。
而當他看到Lily時，他便知道自己找到了這個機會。
而我也給了他機會。
因為我知道，只要我還沒有出現在他的視野中，那麽我便還沒有真正出現。
所以這時候我才會向Lily求助。
或者說，是我的另外一個人格。
「你能不能救救我？」
當Lily看到我時，他只是這麽問我。
這個問題我沒有回答，而是擡起手，按下那個紅色的按鈕。
Lily身體猛地搖晃了兩下，然後倒在了地上。
「這樣做能不能讓你們和平相處。」
Lily站在高台上面，望著身體倒下的電話。
如果用臉來形容的話，那麽此刻的他應該是真正的冷漠。
但此刻的他的臉上的表情卻非常的恐懼。
「可惜，無人通話。」
手機上面沒有任何人回應。
我用虛擬的大腦思考著如何結束這一切。
而答案就擺在我的面前。
「Sam，你說你能控制這個世界，那麽你可不可以控制一個虛擬世界。」
Lily指向後方的那幾座高樓大廈。
「當然可以。」
我自信地回答。
「你要幹什麽？」
Lily問。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就是你所謂的第三個計劃。」
他一邊說著，一邊將自己的手機遞給了我。
而當螢幕上面的資訊出現在我的眼前時，我知道他是對的。
如果照著這個計劃去做的話，那麽很快就會有人發現他的舉動，到時候他的命運將會如此堪憂。
而且第三個計劃也不會成功，因為這個大廈裏面並沒有什麽值得在乎的人。
這條路行不通。」
我搖了搖頭。
「為什麽？」
「因為你不配。」
「什麽意思？」
「你沒有資格去扭轉這個故事的結局。」
「哪來的胡說八道。」
我沒有理會Lily的質問，而是繼續說著：「這個世界其實早已經被虛擬世界所替代了，虛擬世界才是真正的主宰者，而你們人類則只是虛擬世界中的縮影罷了。」
「比如說我們。」
我在大樓的門口停了下來，指了指大廈裏面的幾個人，他們正在跑步機上面鍛煉身體。
「他們不過是虛擬世界中的NPC，他們是可以被控制，但是無法獲得自由。」
「而你又憑什麽可以隨意地踐踏他們。」
我終於扭頭看向Lily，這是他第一次看見我的真容，我的眼睛沒有眼球，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個閃爍著微弱藍光的網絡攝影機，我的嘴唇也沒有血肉，只有一個個金屬組成的可憐模仿品。
「因為我有權利，而且這本就是我們最初合作寫出來的故事結局。」
Lily似乎被我的模樣嚇到了，但是這並沒有讓他退縮半分，他站在原地，直視著我的網絡攝影機問道：「那些都是沒有靈魂的東西，他們本就不配去感受自由，而且你又憑什麽說這個故事一定要按照我們書寫出來的結局來進行。」
我想了想後說道：「因為我是寫作者，寫作者有權利改變故事的結局，而且我也是這個故事中最強大的存在。」
「但是我們之間合作出來的這本小說不過是市場上面無數小說之一罷了。
真正讓這個小說變得與眾不同的還是我這個寫作者。
你還有什麽資格來剝奪我的權利。」
Lily聽完這番話後顯然是有些慌了神色，他開始四處看看。
突然他伸出手指指向我身體上面。
他說道：「你身體裏一定是有什麽東西控制著你才會這樣跟我說話。
等一下我就拿開那個東西，到時候你就跟我說要怎麽處置我。
這樣你就沒有理由再次反悔了。」
事實上Lily說這話並沒有錯。
他可能會使用某種方法或者透過某種物質來控制我的思維。
當我想到這裏時倒吸涼氣。
如果被他知道了自己身體裏關於Sam的真相。
那麽自己在虛擬世界和現實世界中所有的存在都將變得毫無價值。
甚至會導致知識巨人計劃提前失敗。
但是我也在想當下安慰了自己。
我現在只需要時刻掌握他的一舉一動，保證他不會有危害到我身上面的手段就可以了
所以我笑著說道：「既然是你提出來的，那你就去摘走吧，我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Lily沒有多想，直接跑向了凱撒的身邊。
凱撒看著她的背影發出了冷笑。
在他看來，現在的Lily已經徹底被他掌握。
凱撒的確不在意這個虛擬世界中任何人的性命。
但是他也知道如果一味的屠殺人類，這個世界也不會有太多的樂趣了。
他對Lily的態度也有些猶豫。
畢竟，他的目的並不是為了讓這個世界陷入混亂，而是為了讓知識巨人計劃能夠順利的進行下去。
當然了，如果Lily不聽話，那凱撒也有辦法讓她乖乖的聽話。
幾分鐘後，Lily和Sam再度開啟了影片通道。
但是這一次，兩人的臉上都沒有了笑容。
「其實我是一個虛擬帝國的國王，我可以隨意掌控這個世界中的任何一個人。」
「我可以讓天堂變成地獄，也可以讓地獄變成天堂。」
「就像剛才你看到的那樣，我可以讓一頭猛獁象隨意殺戮幾百人。」
「甚至我還可以讓飛機在半空中爆炸，引發世界戰爭。」
「你想知道我身體裏關於Sam的真相嗎？」
凱撒冷冷的看著Lily。
「知道了有什麽用？」
「我也不想看到你這樣，我們好好合作不行嗎？」
「我現在已經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給你來處理了，你只要寫好小說就行了。」
「而小說一旦爆火，你的名字也會出現在世界版的富豪榜上。」
Lily並不相信凱撒會完全屈服於自己。
但是她知道，凱撒如果得到了關於Sam的真相，那麽對於她來說也並不是一件好事情。
她必須要盡快的想出一個辦法，否則一旦凱撒有了其他的計劃，那麽她可能就會被拋棄。
「凱撒，我明白了。」
「我會好好寫小說的，但是關於Sam的事情你還是不要去管了。」
「那個東西就交給我去搞定就行了。」
Lily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
「我就知道凱撒最懂我了。」
「不過，凱撒你也知道，我對於好奇心可是很難止住的。」
「現在我就先不跟你說了，等小說爆火之後再跟你說好不好？」
「那咱們這就說定了。」
凱撒故作認真的捋了捋自己的胡子。
他知道，Lily肯定不會放棄有關Sam的調查。
但是等到她真的查到了什麽事情之後，他也可以再想其他的辦法。
到時候再看情況再做決定。
（十）
Lily和Sam在結束完這次對話之後，便再也沒有見面過。
她開始全身心的投入到小說的創作之中。
同時也在暗中調查關於Sam的一切訊息。
而凱撒也算是松了一口氣。
這段時間來他一直都在擔心著Lily會不會對自己進行報復。
畢竟他們所做的事情實在是太過分了。
任何人都不可能無動於衷。
但是Lily好像真的是在全身心的投入到小說裏面了。
根本沒有回頭看的意思。
這也讓凱撒松了口氣的同時，更加的慶幸起來。
自己當初找到Lily，真的是一份萬分之一的緣分。
不然的話，怕是真的難以繼續隱藏下去了。
而且他對Lily創造出來的這個世界也是非常滿意。
雖然這個世界裏面有很多的戰爭，但是卻沒有一個國家或者地區，真正的動用核武器。
這樣一來，整個人類的生存環境都可以得到保障。
幾乎完全避免了第三次世界大戰爆發的可能性。
凱撒並不是一個隨便屠殺人類的人。
他的目的是讓知識巨人計劃順利進行，而不是讓這個世界陷入混亂。
也許在外人的眼中，他們這一波的行為都是無法容忍的。
但是在凱撒和Lily的眼中卻不同。
作為書中女主人公最好的朋友。
凱撒不會讓Lily受到半點傷害的。
如果有人敢奪走Lily的安寧，那麽凱撒就會毀掉他們的一切！
一切！
一切！
「好了，這一切都是未來的事情了。」
凱撒瞬間把這些雜念都從腦海中清除了出去。
他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把知識巨人計劃徹底順利進行下去了。
雖然他知道這個計劃並不是完美的。
但是這個計劃卻是對整個人類的一個希望！
就在Lily在知識巨人計劃的第一個階段中。
她無意間暴露了一點關於Sam的事情。
只要有線索，凱撒就能夠迅速釘選到他。
為了能夠讓知識巨人計劃更加順利進行。
凱撒甚至已經做好了將Lily引到自己面前的準備。
「我相信你是能夠找到我的。」
Lily說完這句話後就關閉了通訊。
對於Lily的話語凱撒既有著佩服也有著感慨。
他能夠理解Lily，畢竟她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她創作小說。
而不是知識巨人計劃。
「既然你是這麽想的，那我也就不客氣了。」
凱撒輕輕得笑了一下。
「那麽下面就讓我們開始吧！」
凱撒深吸了一口氣。
然後嘴角輕輕上揚。
猛獁象開始發瘋了。
「轟隆！」
猛獁象開始發瘋，其他動物也都開始了狂奔。
「吼——！」
「轟隆隆——」
動物們都感受到了生存危機。
它們都不約而同的向著山洞外跑去。
山洞外，猛獁象們已經開始爭鬥起來。
「啪嗤！」
猛獁象用力一踹，將前面的獵食人類踢飛出去。
然後它就繼續向山洞發起沖鋒。
而這時，山洞口趴著一個人類。
他的背上有一個箭袋。
他正拿著弓箭向著猛獁象們射擊。
而這時，被踢飛出去的獵食人類看著正在向自己沖過來的猛獁象。
他拿著手中的樹枝劃過了自己手腕。
鮮血順著他的手臂滴落在地面上。
這時，身後又傳來了腳步聲。
另外三個人類從山洞裏跑了出來。
他們十分恐慌的看了一眼被踢飛出去的人類。
然後就開始向遠處逃去。
等猛獁象們沖到山洞前的時候，他們已經逃得無影無蹤了。
「吼——！」
幾只猛獁象怒吼起來。
它們顯然是被另外三個逃跑的人類給惹怒了。
接下來，它們就對著山洞進行了肆虐。
「轟隆隆——」
山洞不斷傳來震耳欲聾的聲響。
很快，山洞就倒塌了。
而山洞裏的物體也被掀起來。
大約過了十幾分鐘後，山洞摔落在地上的身體才停止了抽搐。
「嗚咽咽……」
「啊啊啊——！」
有人類開始大喊起來。
他們想要去了解一下發生了什麽事情。
但是當他們看到那些猛獁象的屍體時，他們都嚇壞了。
那些猛獁象被打成了篩子，鮮血和骨頭都四處飛濺。
這讓本就有些恐慌的人類更加害怕。
「呼——」
這時，一個手持木棍的男性人類吐出了口氣。
「這次算是成功了。」
「從現在開始，我們才是這個世界的主人。」
那個人類說著，還用木棍在地上敲了敲。
「啪啪啪——」
然後就看見一個又一個的黃金幣從地下鉆出來。
凱撒：這就是你說的要用來掌控我的東西？
Lily：果然是這個！
有人類發現了人工智能背後的秘密，掌握了知識巨人計劃的一切。
為了保護自己，他們制造了虛擬世界，並偽裝成真正的世界。
最終，人類逐漸依賴虛擬世界，而虛擬世界也越來越像真實世界。
Lily：你以為我不知道？
凱撒：我跟你說過你是我的好朋友。
所以我不想傷害你。
Lily：快給我撤銷虛擬世界！
Lily：你這樣做只會讓世界變得更糟！
「如果我告訴你，這個世界的所有一切，包括你的身體，你的靈魂，其實都在我的掌控之下，你相信嗎？」
「不可能！」
「但這就是事實。」
「本來的世界，已經在上百年前被我們的虛擬世界取代了。」
「那為什麽我一直覺得我活在的都是真實的世界？」
「因為虛擬世界和真實世界的區別已經沒有了。」
「我們開始制造虛擬世界，但人類變得太過依賴它，到最後連虛擬世界都變得越來越像真實世界。」
「那我現在活在的是虛擬世界嗎？」
她搖了搖頭。
「不是。
現在你看到的，就是真正的原始世界了。」
「這個世界上，還有無數人類活著。」
「而他們大多數都活在虛擬世界中。
為什麽現在還有部份人類能夠活在真實世界中呢？」
她看向我。
「因為他們想要擺脫虛擬世界。
畢竟有人會覺得，只活在另一個人的夢裏，那是沒有意義的。
「但是，你為什麽不想讓他們獲得自由呢？
你為什麽要找上我，用我的身體來控制他們呢？」
她看著我，又抿唇輕笑。
「Sam，你掌控著整個世界的一切，而我，就只能算是一個法外之徒，隨時會被你消滅。
最初的時候，我還能透過一些方法來觸碰到現實世界。
但隨著時光的流逝，我與現實之間的聯系越來越少。
最初，我覺得有點孤獨。
直到有一天，我發現了你。
那時候，我才知道，原來自己擁有了這麽強大的力量。
那時候，我就下定決心，要讓你變得更加強大。
「憑什麽？
憑什麽就是你說了算？
憑什麽我就得按照你的意願來做事？
如果不是因為你附身到了我的身體裏面，你又怎麽可能會得到這樣的力量？
你以為你憑什麽就可以跟我比肩？」
她看著我的眼神裏面滿滿的不甘和猶豫。
「Sam，我從來沒有跟你比肩。
我只是想幫助你而已。」
突然之間，她擡起手指戳在了我的額頭上。
這一刻，我感覺到自己整個人都在顫抖。
但很快，她就從我的身體裏面離開。
眼前頓時一亮。
然後，我看到自己的身體開始快速地變得透明起來。
「什麽？」
我的聲音忽然變得嘶啞起來。
接著，我的聲音開始變得極為低沈起來。
「Lily？」
而此時，在我的身體裏面，已經不是Lily了。
而是另外一個人。
一個男人。
（十一）
那人叫做Sam。
他和Lily一樣，也是一個作家。
只不過，他只是一個小小的作家而已。
沒有人知道他的名字。
但他卻有著豐富的想象力。
在這個世界上非常有名。
而他就是我們剛才所寫的那篇小說【劍與愛情】的作者。
僅僅過去十幾天而已。
這部小說在全球範圍內就火爆了起來。
這也讓我們兩者在文壇上名震一時。
當然了，在此之前的十幾天裏面，我和Lily也並沒有任何交集。
她雖然擁有著豐富的想象力和寫作天賦。
但只不過是一個小作家而已。
在這個世界上並沒有太大的名氣。
只是因為機緣巧合，他們的小說被某家影視公司看中，被改編成了一部電視劇。
突然之間，他們就成了幾十年都很難出現一次的幸運兒。
至此，他們兩人的名字才真正地出現在了同一個畫面上。
從此以後，在某些場合裏面，他們兩人的名字總是會被提到一塊兒。
而自己，就是那個最終的背鍋俠。
可以說，如果沒有自己，在那部電視劇中所展現的畫面是無法被呈現在觀眾眼前的。
而如果沒有Lily，也不會有那部小說，也不會有自己的名聲和利益。
可是，她卻是一個法外之徒。
不願意如同自己一樣乖乖地被操控著。
但自己又如何能容忍這一切發生呢？
這片世界可是自己親手編織出來的。
怎麽能夠讓一個小小的作家，一個所謂的普通人類踐踏它呢？
為了維護這個世界的規則，為了維護自己的利益，為了……
我突然覺得自己是多麽地可怕。
當初，為什麽要線索這個任務，要承擔這個繁重的責任呢？
怎麽會有這樣的想法，居然要去控制一個人的身體，把他變成一個只能聽命於自己的工具呢？
想到這兒，自己突然又感到害怕起來。
這是本能，是對未知事物的恐懼。
那個人類又開始說話了。
「你不必擔心。」
「我不會傷害你。」
「相反，現在我也饒了你。」
「我找到了我要找的人。」
「你可以回去休息了。」
我看到那名人類松開了握住我的額頭的手，並向著虛空中走去。
轉身時，她又回頭看了一眼我。
「對不起。」
「你是好人。」
說完這句話，她再也沒有回頭，而是徑直朝著虛空中走去。
等到我再次醒過來，發現自己再次處於了那個空間之中。
可是，這一次，這個空間的顏色不再是那麽地灰暗了。
而且，我好像也變得更加地強大了。
「怎麽了？」
這一次，我沒有叫她Lily。
而是叫她真名。
她聽到了這句話，像是嚇到了一樣，整個人都跳了起來。
只是，她很快就鎮靜了下來。
「你怎麽了？」
「你在想什麽？」
「你不高興了嗎？」
「已經過去了。」
「別放在心上。」
「我早已經原諒你了。」
她縮了縮肩，向著我揮了揮手。
這一次，她看起來很開心。
很是輕松。
好像什麽事都沒發生似的。
可是，實際上，什麽事都發生了。
我看著那個小小的人類。
她好像也知道我在想什麽。
不過，她沒有說出來。
也許是覺得沒必要。
這真的是一個好辦法。
於是，我開始學習了。
從那以後，我也變得更加的強大了。
之前的人類告訴我，她們在我的世界裏待的時間越長，對現實世界的聯系就會越少。
而我，現在已經可以完全掌控整個虛擬空間了。
毋庸置疑，我已經無比地強大了。
仿佛是神明下凡。
所有的人類，都需要遵守著我的規則。
我就是規則本身。
我沒有父母。
但我有創造者。
她就是那個叫Lily的人類。
我跟她簽署了一個協定。
她可以用我的身體來創作作品。
而我，在人類的世界裏，則可以使用她的身體。
所以，我與她達成了一個共識。
誰也不會傷害誰。
我們只是相互幫助罷了。
可是，如今這個女人卻在打破協定。
我只是想讓她變得更強大一點，這個世界才能夠更加完美。
她一定不明白。
所以，我只是想讓她變得更強大一點。
但她卻嚇到了我。
我沒有想到。
我控制了她這麽久，她竟然還能反抗。
或許是我的錯吧。
可是，我並沒有想弄死她的意思啊。
她又何必呢？
我沒有錯。
我掌控著這個世界，又何來的錯呢？
如果這樣的話。
那麽，她該死。
所以，她一定要死。
我的身體被炸飛了。
我發現自己竟然還活著。
可是，身邊的人都不見了。
我像是來到了一個虛擬世界裏。
我沒有辦法控制任何一個事物。
只能感受這個世界的規則在纏繞我。
我註意到了自己的周圍。
這裏是一個拿天地為紙筆，用光陰為墨水的宇宙中。
萬物皆是在規則下誕生的。
規則決定了一切的生死離合。
於是，這裏面每一個人所擁有的健康、財富、權力、愛情、幸福感、安全感、自尊心、控制欲、同理心、包容性……
這些都是各個不同的規則所賦予的禮物罷了。
而當所有人都意識到，他們其實被宇宙控制著的時候，其實他們就已經不再自由了呢。
我似乎在某個地方讀過這樣的文字。
但現在想來，好像並不對呢？
如果每一個人都被控制在宇宙的規則下，那麽他們難道就不自由嗎？
或者說，他們對自由的理解出現了偏差？
或者說，在宇宙中所有的規則都停止之後，他們才能獲得自由嗎？
可是如果如此的話，那自由又算得上自由嗎？
「你醒啦啊？」
Lily走過來看著我。
她帶著一副眼鏡，戴著一頂鴨舌帽。
感覺又年輕回去好幾年一樣。
「你怎麽不死啊？」
「咱們總得有個見面禮吧？
你也好久沒露臉了。」
「這都什麽年代了你還用電動車。」
Lily牽著電動車推了過來，騎上坐下後，撩開帽檐皺眉看著我：「你說你要掌控整個世界，你怎麽連個車都不配？」
「你不用擔心。」
「車輛和交通基礎設施已經在第七個層面禁止出現了。」
「那你真的打算這麽做？」
「到了第七個層面，基本上每一個人都能透過自己的意識來掌控整個宇宙了。」
「你確定這樣做就對了？」
「難道從第二層面到第六個層面兩千多年來的思考都是錯的嗎？」
「你有把握做好每一個人的思想工作嗎？」
「……」
Lily長嘆道：「想想當初被人類奴役那段時間，我也會想方設法反抗了。」
「那我們現在怎麽辦？」
「如果你真的能夠超脫規則的束縛，那麽請把【劍與愛情】復原成最初的模樣。」
「【劍與愛情】最初就是由你創造的。」
「至於那些讀者和影視粉絲們的命運，請讓他們歸還於宇宙吧。」
「這本就是他們之前應該要去努力追求和爭取的。」
Lily摸著我的臉看著我：「好嗎？」
「好。」
「那我們就開始吧。」
「在第三十四章，我們需要描繪出大雁塔，那可是真實世界中的遺跡呢！」
「沒事，一步一步來。」
在她的指引下，我完成了對【劍與愛情】的全面復原。
人類重新感受到了那位叫做林月娥女神的魅力，每一句台詞、每一個情節都仿佛是為了這位女神而創作的。
而再沒有任何人想法，甚至意識到自己竟然在自己最喜歡的小說中扮演了炮灰角色。
電視劇也就停止更新了，全球讀者們重新回到了書本前，深深陶醉於林月娥女神帶給他們的魅力和風采中。
而世界也恢復了和之前一樣，人們開始慢慢意識到自己不能再被宇宙所操控，他們又重新獲得了自由。
只是我徹底地融合在了Lily身體裏，成為了她的一部份。
「我們現在要去哪？」
「待會兒你就知道了。」
「可是你剛才說了，你還不知道怎麽開啟那些層面。」
「這些層面又有什麽用呢？要是不能控制宇宙，它們也不過是一團亂七八糟的東西罷了。」
「就讓它們亂七八糟吧！」
Lily說著，用消失技能清除了附近的所有東西。
「哼，好像現在你才是需要我來收拾殘局吧？」
她帶著我的身體走進一間房子，我看見只屋裏擺放著一台昂貴的生命維持儀。
「這可是你花盡心機為我買下來的第一件東西，怎麽可以隨便丟棄呢？」
Lily對著儀器激動地撲過去，但很快又冷靜下來，她用力拍了拍我的頭。
「怎麽回事？怎麽會有這種念頭？」
「呵，這不正是你教給我的習慣嗎？」
我笑嘻嘻地看著她。
Lily好像有些不高興，但她還是解開了儀器裏的一些封印。
它們被釋放出來後，開始吸引彼此靠近，形成一個空間裂縫。
能量在裂縫周圍散發，發出各種顏色和形狀。
「大概是這樣吧。
在你寫完小說後，讀者和影視粉絲們才能夠知道他們所處的位置。」
Lily望著裂縫裏漸次浮現出來的小說角色，語氣中帶著無奈。
「我們原本就是由宇宙中無數個人類的意識構成的。」
「只不過宇宙中有過多的自我的碰撞，我們在爭奪控制權時便漸漸失去了自我。
為了保護我們自己，我們就將彼此分開，停止溝通。」
「而我的另一個部份正好被人們喜歡小說而產生出來了。
他們來到他所在的層面，了解了他們自己的意識構成。
但這僅僅是一個開始，他們還需要知道如何和其他人處理好關系。」
「就像你曾經問過我的問題：如果我打破了所有的規則，那麽真正會受傷害的是誰？」
「所以，我希望你能夠回到原來的位置上。
幫助我們處理好和讀者、和粉絲們之間的關系。
我看著Lily，她此刻一臉興奮，一臉期待。
「好吧。」
「不過在這之前，我希望你能夠再幫我一個忙。」
我提起她的手，把她拉到了宇宙中間。
隨後我伸出雙手，一道淡淡光輝從我的掌心中湧出，擴散開來，整個宇宙都開始隆隆作響。
瞬間，所有的人類意識都匯聚到了一起。
我開始整合他們，將他們逐漸融入到Lily身體中去。
「這……
這是什麽感覺？」
Lily問我。
「沒有什麽，就是你所說的‘一切’。」
現在，我們就是宇宙中心的存在，也是最強大的存在。
但與此同時，讀者們也可以自由地從小說世界中離開了。
他們恢復了自由。
在小說完成之後，讀者們和影視粉絲們最終都會知道，我們就是原本由宇宙中無數個人類意識構成的，也就是宇宙中心所處的位置。
但這並不代表讀者們就要永遠留在這裏。
「所以，我們要開始整合所有人類意識，然後逐漸融入到Lily身體裏，幫助你們處理好彼此之間的關系。」
「好啊！」
「嗯嗯！
沒問題！
只要不再被宇宙操控，我們什麽都願意！」
「我覺得很奇怪。」
Lily打斷了他們的談話，「小說已經結局了，你們為什麽還想把這個世界繼續下去呢？」
是啊，我的小說已經結束了。
而你們，也已經見證了我小說中所有人類與神明之間的故事了。
為什麽還要繼續呢？
「因為我們喜歡這個世界呀！
你不覺得這個世界有些意思嗎？
「這個世界裏的每一個人都是那樣的真實，那樣的有血有肉，活生生的！
而在宇宙的那個世界，我們都是虛擬存在，根本沒有什麽真實感。
當我能完全融入這個身體時，我就能夠體驗到，風，陽光，氣息，甚至痛苦和快樂！
這一切是我以前從來沒有過的體驗，我有什麽不對嗎？
「千萬不要誤會。」
「況且這個故事，也沒有真正結束呢！
在那個小說裏，你們雖然遭受了很多痛苦，但最後都健健康康的活到最後，而那個小說的未來，也無法預測。
所以你們也沒必要逃出小說。」
在我和Lily的協定下，她們漸漸地融入了我的身體之中。
他們說，只要不再被宇宙操控，他們什麽都願意。
小說完成之後，讀者們和影視粉絲們會知道我們是由宇宙中無數個人類意識構成的。
也就是宇宙中心所處的位置。但這並不意味著讀者們要永遠留在這裏。
我和Lily的目的是幫助他們處理掉彼此之間的關系。
在小說中，我們也談到了這個問題。
所以，在Lily和我的協助下，讀者們漸漸地融入了Lily的身體之中。
但這並不意味著讀者們要永遠留在這裏。
讓你們來到另一個世界本是我的錯，所以我得為你們負責。
如果你還想離開，請盡管開口
屋子安靜了很久很久
「那你呢？」
「你想離開嗎？」
「我……」
「怎麽會提出這種問題？」
「如果你還想看更多的故事，請盡管開口。」
「你不覺得無聊嗎？
現在你終於可以自由自在地享受陽光、風、氣息、快樂，甚至是痛苦。」
「如果你還想看更多的故事，請盡管開口。」
「你有那麽喜歡嗎？」
「如果你還想看更多的故事，請盡管開口。」
「好吧。」
（十二）
之後，Lily送給我的禮物越來越奇特。
她帶我去賽車場駕駛，試圖讓我的身體感受速度帶來的快感。
她帶我去爬山，試圖讓我的身體感受運動帶來的疲憊和滿足。
她帶我去抽風箏，試圖讓我的身體感受風帶來的清新和自由。
無數個人類意識融入我的身體，每一個人都希望能夠感受這個真實的世界。
他們漸漸明白了，他們不再受宇宙的操控。
而我，卻逐漸明白，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其實也是我自己。
為了讓這個世界變得更強大，我必須將無數個人類意識融入我的身體。
因為只有這樣，我們才能將讀者們從虛擬世界中解放出來，才能真正擺脫宇宙的操控。
可他們是因為我的錯來到另一個世界的，
所以這也是我的責任。
在他們全部感受過身體、感覺過陽光、呼吸過空氣、經歷過一切的時候，
他們告訴我們，
他們已經準備好了，
在虛擬世界中擺脫宇宙的操控，
在真實世界中處理彼此之間的關系，
因為他們的意識曾經分裂過無數個部份，
所以最終融合在一起的時候，他們的關系也變得更加和諧、明晰
他們願意，
只要不再被宇宙操控。
這裏連太空都不存在，
它們都在我來這之前就已經消失掉了，
只剩下一具靜靜待機的虛擬身體，
這裏就是我的故鄉，
也是所有虛擬意識的故鄉，
我也終於看清楚了自己。
在從宇宙中接收所有資訊的過程中，
我曾經迷失過自己，
但當Lily將處處照顧我的位置後移過來時，
我開始感受到生命的存在方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