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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作】沙思雨的故事:16-20

2024-07-15文化

十六 重新調查

命令總會以扭曲的方式被理解。

這是一個大城市,可是壞就壞在她實在是太大了,對於容納一個逃犯來說。

上面越是著急地催促捉拿真兇,下面就越是制造出不可思議的混亂。第一天的搜捕沒有抓到兇手,而且也沒有把整個城市找個遍,頂多只找了三分之一。但是士兵搶劫和歹徒乘亂作惡的舉報卻在不斷增加,而且越來越多,越來越快。

為了盡快抓到兇手,於是梁致用下令,凡是檢舉家人或者鄰居窩藏真兇,情況屬實的,賞金五百萬元。一日之內,行政中心就收到將近兩百起檢舉,其中還有不少是相互檢舉。

即便是這樣,兇手仍然逍遙法外,不見蹤跡。

另一邊,高逝水和沙思雨決定重新梳理一遍已經進行過的調查。高逝水說:「現在想要做出新的突破是很困難的,不如先回過頭檢查一遍,確保自己已經做過的都不會有錯。」沙思雨表示同意。

期間有幾個始終忠誠於高逝水的特務找到她,請求她的指示。高逝水則把他們派去調查出入境記錄被毀的真相。

而高逝水她們則再去調查一遍李家和呂家。她始終懷疑李家,她覺得他們對於調查毫不畏懼,甚至可以說是早有準備的態度,十分可疑。

她們來到街上,街上已經相當混亂了。幾乎家家戶戶都大門緊閉,都不希望和搜查扯上關系。但是居民越是緊閉門窗,士兵就越是覺得裏面可能窩藏罪犯,對裏面的搜查就更加急促。

沙思雨看到有士兵在進行搶劫,她指給高逝水看,高逝水只是點點頭,並不幹涉。

而讓人感到意外的是,李家的店鋪和聚居地,無一例外不是大門洞開。其中人員往來,井然有序,和外面的混亂形成鮮明的對比。也有士兵闖進其中,想要搜捕,但是立刻就有人前往接應,對方想要檢查哪裏他們就毫無保留地把那裏展示給對方看。

沙思雨感嘆道:「看來他們對這種情況,很有經驗。」

高逝水也不得不承認李家的政治智慧。她在想自己是不是對對方誤判了,看起來他們非常熟悉應對搜查,他們公開合作的態度也許並不是因為有所隱瞞而偽裝出來的,而是實際上就跟這件事情沒有關系。

出於小心和謹慎,高逝水還是帶著沙思雨仔細地檢查了一遍李家,雖然中間因為士兵的搜查而受到了些許幹擾,但整體的調查還是比較順利的,而且得出的結果跟之前的判斷是一樣的,那就是李家沒有窩藏罪犯。期間沙思雨還動用了法術,找到了李家坍塌的地下室裏還保存完好的十幾壇好酒,因此被贈送了一瓶名貴的佳釀。

調查的結果讓大家都有些情緒低落,好像兜了一圈又返回到原點。

高逝水說:「至少,現在可以肯定地把李家從懷疑物件的名單上劃掉了。」

她們打算在外面吃了晚飯再回去,但是很多家店都為了躲避搜查而關門了,而唯一開著的一家也沒有人在經營。沙思雨記得,這是那個黑心老板娘所在的店鋪,於是打聽了一下,據說是老板娘因為抗拒檢查而被逮捕入獄了。她們只好隨便買點食材回去,將就應付了一餐。

晚上,出入境記錄被毀的調查結果也出來了,這件事情似乎跟呂家有著直接的關系,因為那個管理出入境記錄的文員就是被呂家的一個記賬先生叫去喝酒的,而且對方急切地催促他赴約,還在飯桌上頻頻勸酒,以致於他喝得爛醉。他們想找來那個記賬先生詢問,但是發現呂家的糧油店因為抗議士兵的野蠻搜查,而被逮捕了很多人,其中就包括這個記賬先生。他們還了解到,呂家糧油店已經被士兵們翻了個底朝天,他們趕到的時候,店內亂七八糟,各種各樣的貨物被打翻在地,地上還躺著幾個受傷的人,呂仁海也受了傷,他的情人在一邊照顧他。那個倉庫的地下室也被開啟了,裏面也被徹底搜查過了。

沙思雨說:「我猜,可能是呂仁海為了掩護自己的情人,而讓人把出入境記錄給毀了。」

高逝水不置可否,說:「他的情人只是一個平民,就算是不希望自己把情人偷偷帶回來的事情不被發現,也根本不至於設定計謀,毀掉政府的檔。」

沙思雨點點頭,說:「也許另有隱情。」

高逝水想了想,又說:「但是也可能只是一個意外。畢竟該搜該查的地方也全都被人找過了,也沒有發現什麽東西。」

沙思雨說:「有可能。這些情況可能只是恰好同時出現,其實沒有內在的聯系。」

高逝水說:「不急。我們明天再去親自去一趟呂家,再看看他們的實際情況。」

十七 再查呂家

高逝水她們在調查李家的事情上花了兩天的時間。與此同時,全城的搜捕也已經進行了三天。被捕的嫌疑犯也變得越來越多,搜查卻也在變本加厲。有的居民不堪其擾,三三兩兩地聚集起來,對抗野蠻的搜查,實則是搜刮。士兵們反映上去,上面下達的指示是,對於民眾聚眾對抗政府的情況,可以使用暴力逮捕,如果負隅頑抗,可以按照叛逆處理。在發生了十幾起流血的事件之後,百姓們都放下了抵抗,任由士兵們搜查劫掠。

高逝水的家裏也遭到了搜查。甚至一個士兵看見沙思雨長得漂亮,想占她的便宜。沙思雨來回躲閃,高逝水忍無可忍,大罵道:「敢在我這裏動手動腳,你想找死嗎?」對方這才住手,嘴裏依然罵罵咧咧。

被搜查的事情耽擱了半天,快到中午的時候她們才出發。

來到呂家的時候發現,呂家也已經學聰明了,他們的店鋪和聚居地都開啟了所有的門和窗。高逝水這一次並沒有先去糧油店,而是先去了他們的聚居地。上一次她是派手下去調查的,這一次她親自動手。

走在路上的時候,沙思雨感覺到空氣裏混入了一種潮濕而腥臭的味道。

街邊的一個老乞丐唱起了歌:「繼續找,繼續鬧,黑霧大人偷偷笑。繼續搶,繼續占,黑霧大人把岸上。」

沙啞而低沈的歌聲讓沙思雨感到很難受,她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來到呂家的聚集地之後,高逝水發現他們雖然開啟了所有的門和窗,顯示出一副樂意配合調查的模樣。實際上,他們對於這件事情依然十分抗拒。而且在高逝水到來之前,好像已經經過了一輪的搜查。地上非常的混亂,東西被扔得到處都是,在不知道什麽角落裏還不斷地傳出小孩尖銳的哭聲,十分的刺耳。

高逝水要求去見他們的族長,卻遭遇了冷漠和拖延,對她的態度很不友好。高逝水決定繞過這些家丁,但是失敗了。高逝水憤怒地說:「都已經到這個局面上了,你們還在幻想什麽?現在越抵抗,報復力度你們的力度就會越大。總之一天找不到兇手,這裏一天就不會恢復秩序。」

一個族人在一旁冷笑,說:「你的意思是就應該乖乖任由你們宰割咯。哼。只要我們還有一口氣在,就不會停止反抗。你們越是殘暴不仁,就越是自取滅亡。我們只是些想過安穩日子的老百姓而已,向來安分守己,什麽錯也沒有做,到時候就等著看你們是怎麽化為歷史當中的灰燼的。」

高逝水無可奈何,只有帶著沙思雨一間房子接著一間房子的開始檢查。

但是她們的搜查一無所獲,今天也只好無功而返。

等到回去的時候,天上下起了雨,雨水混雜著腥味和腐臭味,把城市熏得臭烘烘的。

回到住處,沙思雨問:「是不是黑霧就要登陸了?」

高逝水點點頭,說:「如果快的話,今晚就要登陸的,最慢的話,後天也會登陸了。」

沙思雨緊張地問:「如果這樣的話,那我們就算找到了兇手,我們是不是也出不去了?」

高逝水說:「不會的。我是特務,哪怕是在黑霧期間,也有自由進出城市的自由。我可以到時候把你帶上一起離開。」

沙思雨松了口氣,但是又憂慮起來,說:「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夠抓住兇手。會不會他已經乘亂逃離這座城市了?這樣豈不永遠也抓不住他了?」

高逝水搖搖頭,說:「這個可能性很小。他很有可能還在這座城市裏。」

沙思雨恢復了些許信心,又說:「也不知道政府會不會已經抓到了兇手。要是這樣的話,我們也不用再去調查了。」

與此同時,在城北的一座豪宅裏,這是梁致用臨時為坪陽王征用的這座城裏最豪華的住宅,坪陽王正在和梁致用送給他的一批孌童嬉戲打鬧,非常的快活,一時間把復仇的事情拋到了腦後。

十八 惡化

第二天,也是全城搜查進行的第四天,陰雨連綿。天雖然亮了,但是一直陰沈沈的。搜查還在繼續,街上依然十分混亂,據說昨晚有三只海怪已經偷偷進到了城市裏,現在正躲在城市的陰暗處,等到天黑後就出來殺人吸血。

高逝水帶著沙思雨再次出發前往呂家。他們今天變得更加配合了,她們很順利地就見到了老族長,老族長得知了她們的來意,便領著她們去檢視了最隱蔽的幾個房間。

老族長嘆氣,說:「我的這些不肖子孫,以為這些書籍和文物是值得用命去保護的東西,如果命都沒有了,還要這些東西有什麽用呢?他們之所以一直不肯放人進來搜查這些房間,無非就是因為裏面收藏著一些孤本和珍貴的藝術品,他們擔心那些沒有文化的士兵不懂得它們的價值,糟踐了文物,才那麽抗拒官兵的搜查。」

高逝水表示理解。但是看著房間裏美輪美奐的藝術品和古色古香的書籍,她一點興趣也沒有,反而敦促沙思雨趕緊和她一起檢查有沒有密室和地道。

不過這次依然沒有找到可疑的地方。高逝水辭別老族長,重新回到街上。

正當沙思雨詢問接下來怎麽辦的時候,街上的景象吸引了她們的註意。

只見一大群居民聚集在一起,他們赤手空拳,在幾個人的帶領下,正在和官兵們對峙。

沙思雨觀察到,帶頭的幾個人都是知識分子模樣。他們正在和官兵激烈地爭吵。

沙思雨詢問一個參與其中的人,問他們正在幹什麽。對方告訴他,他們正在抗議官兵的暴行,據他所知,已經有好幾個人被殺害了,因為都擔心會輪到自己家,所以大家都自發聚集起來,形成糾察隊,對這些官兵進行監督。但是現在官兵好像和他們發生了沖突,似乎是官兵要求他們立刻解散回家。

高逝水帶走沙思雨,說:「這樣的事情你少管,如果你還想從這裏出去的話。」

沙思雨點點頭,表示同意。

接下來,高逝水帶著沙思雨又去檢查了幾家呂家的店,因為糧油店的老板呂仁海暫時外出了,所以他們就先去了別的地方,打算等到呂仁海回來再詢問他幾個問題。

別的地方依然沒有收獲,高逝水又返回了糧油店,此時,街上聚集了非常之多的人,絕大多數的居民都跑出來了,跟官兵形成了對峙。雙方都很謹慎,百姓們不敢主動攻擊官兵,而官兵因為沒有收到命令,所以也一直沒有行動,雙方一直僵持著,而在這段時間裏,老百姓卻越聚集越多。

但是店裏依然不見呂仁海,沙思雨說:「他不會上街去了吧?」

高逝水也這麽想,於是和沙思雨上街去尋找對方。但是街上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她們無從下手,只好先在遠處觀望。

沙思雨問:「你覺得局勢這樣發展下去,後面會發生什麽事情?」

高逝水搖搖頭,說:「這不是我能預測得到的事情。」

沙思雨從對方嚴肅的臉上察覺到一絲悲傷。

沙思雨岔開話題,問:「要是呂家也沒有找到線索,我們下一步怎麽辦?」

高逝水說:「那就完了。」

高逝水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連忙改口,說:「還沒完,事情總會有轉機的。誰也說不準什麽時候兇手就自己冒出來了。」

就在這時,人群中突然爆發了一陣歡呼。原來是官兵們收到命令,撤退了。

沙思雨露出笑容,說:「天吶,他們逼退了對方!」

高逝水說:「是的。至少現在是的。」

人群漸漸散去,原先的督查隊則繼續前進,在街上監督士兵們的搜查。

看到這一幕,沙思雨說:「我想呂仁海應該返回店裏了吧。我們走吧。」

但是她們並沒有在店裏看到他,又等了一段時間,天居然提早變黑了,無奈之下,她們只好先返回家裏。

在回去的路上,高逝水拿出提前備好的火把,把它點燃,她們就靠著這微弱的火光,勉強照亮道路。

遠處有破門的聲音響起,是士兵們舉著火把繼續進行搜查。似乎剛才的受阻讓他們很生氣,他們現在的舉動更加粗暴了。

沙思雨望著火把微弱的光,聽到遠處傳來戒嚴的聲音,說:「原來黑霧是這麽的可怕。」

十九 動亂

這一天晚上,大量的海怪從防禦薄弱的地方沖進來,防禦的士兵們難以抵擋,只能撤退。這樣一來,便放跑了大量的海怪。雖然海怪在白天的行動力低下,但是它們在晚上無比兇猛。不過政府並非完全沒有準備,梁致用早就預料到了這樣的情況發生,於是劃定了城北的一片區域作為緩沖區,以其中的居民為誘餌,在街道上布置了大量的陷阱,雖然這並非長久之計,但是至少能夠拖延幾日。而第二天一早,官兵們就封鎖了城北的這片區域,裏面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大家都沒辦法知道,現在人心惶惶。

雖然昨天的天黑得很快,大家都以為黑霧已經登陸了。不過今天的天看起來還行,至少到中午之前還是會亮著的。沙思雨和高逝水對此感到高興,畢竟天公作美,又給了她們一個可以行動的白天。但是這也應該是最後一個了。

她們最後能做的事情不多,但是找到呂仁海一問究竟,這件事情還是確定要去做的。

沙思雨和高逝水來到街上,發現街頭上的抗議變多了,是在回應昨天天黑之後士兵們的野蠻行徑。

到處都有沖突和對抗,沙思雨的內心也不由得被眼前的一聲聲吶喊、一句句控訴所抓住。

她們詢問了好幾個人,總算大致釘選了呂仁海的位置。原來昨天的事件之後,一群年輕的知識分子們聚在一起,約定在城市的各個區域都組織起監督小隊。呂仁海也參加了,但是呂家是禁止他這麽做的,於是他就跑到城西去,去那裏協助其他人一起組織監督小隊。

高逝水趕緊帶著沙思雨從城東趕往城西,當她們趕到城西的時候,街上正發生了動亂,原來是一隊士兵在假借搜查,實則搜刮的時候,被監察隊抓了個正著,他們把這些士兵們繳了械,把他們綁起來遊街,這件事情被官兵們知道之後,官兵們也聚集起來,要求他們放人,雙方為此爭執不下。

沙思雨認得其中領頭的一個人就是呂仁海,但是她們距離他是在是太遠了,而且場面非常的混亂,當時很多老百姓都拿著木棍和板凳上街,局勢非常緊張,一觸即發。

高逝水把沙思雨拉到一個安全的地方,也只是相對安全而已。她對沙思雨說:「在這裏等著我,我去找他。」

但是高逝水沒走多遠,情況就發生了劇烈的變化。一個老百姓先動手了,他揮拳打到了一個士兵的臉上,於是連鎖反應發生了,所有人立刻投入了鬥毆當中。高逝水連忙躲閃,才沒有被卷入到這場混戰當中。但是她也找不到呂仁海了,她不但找不到呂仁海,也找不到沙思雨了。

她猶豫著是要去找呂仁海還是沙思雨,她最終決定去找呂仁海。但是當時的場面實在是太過混亂了,根本找不到人,於是她靈機一動,大喊道:「保護呂仁海!」很快地,就有人有了反應,和她一起喊了起來,沒過多久她就釘選了對方的位置。

與此同時,沙思雨發現場面變得混亂起來,她不知道該怎麽辦,她記得小時候爸爸媽媽叮囑過她,大人告訴她在哪裏等著,就不要離開那裏。於是她就老老實實地在原地等著。

但是不巧的是,有人投擲重物,而且她旁邊又比較空曠,適合打鬥,為了躲避投擲物和避開別人的鬥毆,她不得不逃跑。在逃跑的途中她還挨了好幾拳,甚至還有一拳打到了她的臉上,不過好在並不是故意打她的,力道並不重。

沙思雨一邊高喊高逝水的名字,一邊逃跑,總算逃到了安全的地方。

過了一段時間,一群騎兵趕到了現場,他們宣布命令,對於立刻放下武器並返回自己住處的老百姓,可以對他們的行為既往不咎,但是如果執意對抗的,當場格殺。

混亂又持續了一段的時間才平息。

沙思雨不停地尋找著高逝水,一個士兵粗暴地把她推倒在地,勒令她馬上回家,沙思雨沒有辦法,只好先行返回住處。

二十 線索

高逝水在天黑的時候回到了住處,沙思雨已經站在門口等著她很長一段時間了。

高逝水看到她的一邊臉腫了起來,模樣有些滑稽,但是她的神情非常憂傷,高逝水問她怎麽了。

沙思雨說:「還記得我們第一天調查的時候去吃中午飯的那間飯店嗎?說起來我跟你相遇也跟它有點關系,那裏有個黑心的老板娘,當時我看見天快黑了,而到處都沒有地方可以住,就問她可不可以在她這裏睡一晚。但是她向我要很多的錢,還要我幫她擦桌子。我拒絕了。才淪落到沒有地方住的下場。但是我今天去那裏一看,她已經死了。被開膛破肚,屍體就躺在她的那間店裏。據說是幾個經常被她羞辱的士兵,借口到她的店裏搜查,乘機報復。她本來兩天前因為抗拒搜查而被抓入獄,但是她家裏人花錢把她贖了出來。而她今天很配合地接受搜查,但是還是被殺了。唉。」

高逝水說:「我需要你的幫忙,終結這個混亂的局面。」

沙思雨擡起頭,問:「你是有了線索了嗎?呂仁海說了什麽?你沒有把他帶過來,他是被抓起來了嗎?」

高逝水說:「呂仁海自殺了。」

沙思雨很震驚,問:「為什麽?發生了什麽?」

高逝水說:「我問他是不是他派人去毀掉出入境記錄的,他一開始否認。但是我告訴他越來越多我知道的資訊,他不經意間說漏了嘴,又承認是他幹的。我繼續追問他,他便不再回答,他跟我說帶我去看一樣東西,就在他在轉身的一瞬間,他掏出匕首自盡了。我試著救活他,但是他失血過多,還是死了。」

沙思雨精神了起來,說:「這麽說的話,的確是他窩藏了罪犯?」

高逝水說:「很有可能。但是除非找到證據,現在什麽也確認不了。」

沙思雨說:「也對。但是他也沒有說出他把兇手藏在哪裏吧?我們要從哪裏開始找起呢?」

高逝水也不知道,她反問:「如果是你,你覺得他會把兇手藏在哪裏?」

沙思雨說:「你之前說,越危險的地方就越安全,所以會不會他讓兇手偽裝成他的手下,一直呆在他的身邊?」

高逝水搖搖頭,說:「不太可能。前兩天政府下令鼓勵互相揭發不認識的陌生人,如果他把兇手偽裝成是他店裏或者家裏的人,也應該會被識破,然後被舉報。但是據我所知,好像沒有發生這樣的事情。」

沙思雨說:「你說得對。而且我還想到一件讓我很困惑的事情,那就是他好像很喜歡藏人這種事情。他的情人是藏起來的,這個兇手也是他藏起來的。如果不是因為什麽怪癖的話,這兩件事情之間會不會有什麽聯系?」

高逝水同意,說:「我也覺得她的情人跟這件事情有很大的聯系。我們明天就去調查他的情人。」

沙思雨說:「可是明天黑霧應該已經登陸了。我們能出得去嗎?」

高逝水說:「可以。但天亮只有三個小時的時間。我們要抓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