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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書要領悟作者意圖

2024-02-21文化

讀書要領悟作者意圖,知道作者在說什麽,要表達什麽,而不是被文本內容迷惑,掉在裏面出不來。

作者著書一般都會受到時代條件的限制,受到社會風氣的影響。寫書的時候,會提前構思,列好提綱,而這種寫法是他們思想的呈現,並非只是興會所至,一揮而就。能寫書的人和能寫一篇文章的人水平是不一樣的,雖然寫了很多文章,集合起來就是一本書,但純粹寫書的人並不是寫一兩篇文章那麽容易,而是要經過一段時間的構思。寫理論著作的人一定是某些方面的研究者,是專家或學者,不然寫不深入,也不能出版。寫小說的人一定是個編織故事的能手,從結構到內容,再到人物、情節、環境的設定等等,都有自己獨特的構思,也都有個性特點。一些小說能夠反應作者生活的年代特點,也能夠反映作者真實的思想水平。讀者閱讀小說的過程中,要能跳出作者編織的故事,看到作者設定人物、情節、環境的良苦用心,而不是沈迷在情節之中,不能自拔。就好像對寓言故事,要看到每種小動物代表的一類人,還要看到作者設定這種形象的動機。可以說,如果做這樣深入地閱讀,就會發現作者構思的復雜,也可以一窺作者的心境,也可以看到當時的社會背景。

很多作者並非那麽簡單,也並非那麽善良,甚至有些惡作劇傾向,有種神經質,有種悲觀主義論調,有種盲目樂觀的論調等等。這些論調並非憑空產生的,而是受到社會的影響,由此可以看到當時社會的狀況,看到作者想說什麽而不得,只能隱晦地說的難言之隱,也可以看到作者輕松說出來的一些話到底是不是真的。漢大賦的作者們極盡鋪張恣肆的風格,只是因為當時條件不允許他們說真話,而是權貴們喜歡這種文風。到了唐代,很多詩人產生,而傳奇作品卻並不多,只是因為統治階級喜歡,而作者們要迎合統治階級的需要,就要寫很多詩歌,算是一種怡情遣興的做法, 當然也可以說真話,只是像白居易那樣寫諷喻詩的詩人並不多。詩人在詩中可以美化自己,可以隱藏自己,可以表達自己的誌向,也可以借助詩句指向「無我之境」,需要讀者自己揣摩。要是讀者只是被詩句表面的意思迷惑了,就只會停留在詩句表面,而不會有什麽深入的理解了。要是解讀詩人的創作傾向,解讀詩人生活的時代背景,尤其是寫詩的時候詩人處於什麽樣的人生境遇之中,讀者就可以理解詩人寫的詩歌到底是什麽意思了。當然,很多讀者產生了誤解誤讀,在所難免。畢竟,時代不同了,人們往往會站在當下解讀,或者從自己出發解讀,而不是從作者的創作心態出發解讀,當然會產生誤解誤讀了。

很多人不理解蒲松齡寫【聊齋誌異】的初衷,為什麽非要借助鬼狐仙怪來說事?還要在每則故事後面加上「異史氏曰」,不就是明擺著是作者的評論嗎?難道僅僅是民間鬼狐仙怪故事的忠實記錄?當然不是,而是蒲松齡自己的難言之隱借助鬼狐仙怪的故事表現出來。蒲松齡考了一輩子,也沒有考中,於是,他的作品中出現了很多趕考的書生,也出現了為了科舉考試而幫著書生作弊的鬼狐仙怪。或許,那些鬼狐仙怪就是蒲松齡曾經幻想過的東西,只是沒有得到,就在作品中出現了,就好像夢境,「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有作家曾經說過,文學就是夢境的再現。描述夢境,才是文學應該做的,而沒有夢境的描述,似乎在純粹寫實,也只是一種作者主觀化的筆法,經過主觀意識加工整理,也就不是純粹客觀的東西了。透過這些東西,可以理解作者的創作初衷,也可以看透作者的創作心態。

曹雪芹寫作【紅樓夢】,「十年辛苦不尋常」,「批閱十載,增刪五次。」最終形成曠世奇書,讓人們看到了大家族的大悲劇。其實,這種大悲劇正好就是作者的大悲劇,是他把自己的主觀情感熔鑄到作品之後產生的效果。當然,我們不能據此說賈寶玉就是曹雪芹,而是說賈寶玉身上帶了太多曹雪芹理想化的影子,是作者人性化的體現,可以從賈寶玉身上看到曹雪芹的身影,甚至可以反推,看到曹雪芹自己的身世經歷,也看到他的人生觀和價值觀。有的作者寫書可能會飾偽,明明心態不好,卻要塑造理想化的美好形象;明明心態好,卻要惡作劇,塑造身世和命運都不好的人物,以此產生波折和磨難,讓讀者看得更帶勁。其實,作者使用的小伎倆,讀者透過閱讀文本都可以分析出來。就像脂硯齋評【紅樓夢】一樣,能把作者曹雪芹當年的一些事情和小說中的事情作對比,把作者的性格和小說中人物的性格作對比,還不忘調侃一番,算是一種深刻的解讀。

讀當代作家的作品,隔膜不大,但仍然要揣摩作者的創作心態,看到作者創作的出發點,由此得到他們的創作初衷,讀者會學到很多東西,尤其會學到作者的創作技巧,自己也就能寫書了。至於一些理論著作,讀者透過理論來琢磨作者的思想,似乎一毫不差。失掉了這個角度,就只會被文本迷惑,不能自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