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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玉為啥叫王熙鳳姐姐,而不叫嫂子?

2024-03-25文化
還沒成為「嫂子」的時候,王熙鳳已經是寶玉的「姐姐」了。從小叫慣,後來也就不改口了。王熙鳳是王夫人的娘家侄女。這一點,【紅樓夢】的讀者都知道的。


王家是大族,但也不可能每一支都顯赫,顯赫的是王子騰。王熙鳳自己的父母,只要第十四回提到「胞兄王仁連家眷回南,一面寫家信稟叩父母,並備帶往之物」,證明父母在南方老家居住。是近幾年回去的,還是從來不曾離籍?書中並無交代。


但,王熙鳳可是從小在京都生活的,並且小時候跟賈府就有諸多來往。何以見得?看看第五十四回:「鉆頭的只有一位珍大爺,我們還是論哥哥妹妹,從小兒一處淘氣了這麽大,這幾年因做了親,我如今立了多少規矩了」。


賈珍已經四五十歲了,王熙鳳才二十來歲,怎麽可能「從小兒一處淘氣」?王熙鳳的意思只能是,她在「從小兒」還「淘氣」的時候,就已經認識、熟悉了賈珍了。他們在什麽地方熟悉的?總不能是賈珍千裏迢迢去南方金陵老家,跟堂嬸的娘家侄女「淘氣」吧?


當然是在賈府。就像賈母常接娘家侄孫女史湘雲來賈府小住一樣,王夫人想必也時不時接娘家侄女王熙鳳來賈府小住,才有機會和賈珍相識。王熙鳳有機會和姑母的堂侄賈珍相識,有沒有機會和姑母的兒子、自己的嫡親表弟賈寶玉相識、相熟呢?


註意,王熙鳳跟著王夫人來賈府玩的時候,絕對沒跟賈璉訂婚。岫煙和薛蝌一訂婚,邢夫人就要岫煙出去住,是為了避嫌;賈母這樣開明,也得在「兩個孩子又不能見面」的前提下,才能挽留岫煙繼續住在大觀園。如果薛蝌也出入、甚至住在大觀園,那岫煙是必須回家去的。


未婚夫妻要嚴格回避,絕不能見面,這是鐵一般的原則。很多現代人寫的古代小說裏,有未婚夫妻見面甚至親密的情節,那是「小說家言」。古代的風俗絕不允許。也就是說,在這段時間裏,王熙鳳只是寶玉的表姐,而不是堂嫂。所以寶玉也只會用「姐姐」來稱呼她,不可能有別的——除非是生了氣,才會像黛玉「憑他誰叫我裁,也不關二爺的事」、寶玉「姑娘人大心大,不把我放在眼裏」這樣生疏起來。


既然是從小叫慣了「姐姐」,在「姐妹」成了「嫂子」之後不改稱呼,有什麽不可以的?反倒更加親熱不見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