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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沖能否擒斬史文恭?晁蓋宋江誤判後做的決定,一個可悲一個可笑

2024-07-29文化

在新版的【水滸】中,史文恭與盧俊義單挑前說過這樣一句話:「不是我看不起你(盧俊義),那林沖名滿天下,又奈我何!」

盧俊義輕蔑地一笑:「若是林沖奈何不得你,你又何能與我相見?」

史文恭大驚:「原來是你設的計?」

這一段看得讓人一頭霧水,而且也跟水滸原著大不相同,按照盧俊義的說法,好像林沖是假裝「奈何史文恭不得」,也就是單打獨鬥,林沖有可能擒斬史文恭,不過是故意把功勞讓給盧俊義而已。

在水滸原著中,林沖「名滿天下」是真的,但卻從未與史文恭交過手,而且也沒參加二打曾頭市。林沖能不能擒斬史文恭,這是一個很有意思的問題,在這個問題上,晁蓋和宋江顯然都出現了誤判。

晁蓋宋江判斷失誤,這才做出了一個可悲一個可笑的決定:晁蓋想把梁山頭把交椅傳給林沖,宋江為了防止林沖擒斬史文恭,故意不讓他參加第二次曾頭市之戰。

晁蓋中箭的時候,大刀關勝和玉麒麟盧俊義還沒有上梁山,梁山武功第一高手是林沖,法術第一個高手是公孫勝,吳用的智謀雖然不咋地,但是在梁山一百單八將中也算第一人。

公孫勝和吳用都是生辰綱迷盜團主要成員,林沖跟晁蓋的關系也相當好,這三個人都算元老派,而且似乎都不太可能受招安,晁蓋臨終遺言說誰擒住毒箭殺手誰就當梁山之主,雖然不十分確定毒箭是史文恭所射,但是在晁蓋想來,當時能替他偵破毒箭真相的只有這三個人,如果毒箭真是史文恭所射,那麽也只有林沖有機會將其擒斬,所以這梁山頭把交椅,等於又「還給」了林沖——林沖火並王倫,按江湖規矩,頭把交椅就應該由他來坐。

晁蓋這安排的可悲之處就在於他高估了林沖的膽魄和吳用公孫勝的忠誠,於是讓晁蓋死不瞑目的一幕出現了:「林沖與公孫勝、吳用並眾頭領商議,立宋公明為梁山泊主,諸人拱聽號令。次日清晨,香花燈燭,林沖為首,與眾等請出保義宋公明,在聚義廳上坐定。」

晁蓋的心思,林沖顯然是看明白了,要不然這個習慣性縮頭且逆來順受的豹子頭是絕不會當這個出頭鳥的。

晁蓋有沒有高估林沖的武功,林沖有沒有能力擒斬史文恭, 這個問題一會兒再說,咱們接下來要說的是宋江顯然也出現了誤判, 於是他在二打曾頭市的時候做出了如下安排:霹靂火秦明、小李廣花榮、花和尚魯智深、行者武松、青面獸楊誌、九紋龍史進、美髯公朱仝、插翅虎雷橫倆人一夥各帶兩個副將三千人馬,宋江與吳用、公孫勝為中軍帶兵五千,黑旋風李逵、混世魔王樊瑞為合後,也帶兵五千,「其余頭領各守山寨」。

豹子頭林沖和雙鞭呼延灼、金槍手徐寧、赤發鬼劉唐、阮氏三雄乃至徐寧、張橫、楊雄、石秀等人都曾跟晁蓋親征曾頭市,也比較熟悉曾頭市地形,宋江一個都不帶,這就比較可笑了:莫非是怕他們認出那兩個帶路的和尚?

那兩個帶路的和尚是不是受宋江指使,誰也不知道,但有一點可以肯定,林沖成了「其余頭領」,失去了擒斬史文恭為晁蓋報仇的機會,這在宋江林沖看來,都是皆大歡喜的安排:宋江怕林沖抓了史文恭審問出真相,林沖原本就沒有那個意思,自然也樂得清閑。

我們細看水滸原著就會發現,林沖其實是一個很薄情的官場老油條,他對高家父子和結發妻子的態度,想起來都讓人心寒。

林沖刺配前休妻完全是為了自保,這一點他說得十分清楚:「如此,林沖去的心穩,免得高衙內陷害。」

林沖休妻,林娘子就變成了「前妻」,高衙內怎麽「追求」都合情合理合法,可能就不會再去追殺林沖了——林沖想得挺美,卻不知道官場上的仇人就是死人,只有死了的仇人才會讓人放心。

林沖連妻子的仇都不報,晁蓋被何人射殺,他當然也不在乎——這裏順便說一句:林沖並不反對招安,更沒有被招安氣死,高俅被捉上梁山,他也只是怒目而視,拔刀相向是根本不存在的,招安後林沖表現得異常悍勇,田虎、王慶、方臘手下十多名大將倒在林沖丈八蛇矛之下。

晁蓋的可悲之處,在於高估了林沖和吳用公孫勝,吳用的可笑之處也在於此:即使林沖擒斬了史文恭,也萬萬不敢坐上頭把交椅,宋江枉費心機,防住了林沖,卻沒防住晁蓋和盧俊義。

水滸原著的史文恭並沒有跟盧俊義大戰若幹回合,他是被晁蓋弄得五迷三道戰力全失後送到盧俊義面前的:「東西南北四邊,都是晁蓋陰魂纏住。史文恭再回舊路,卻撞著浪子燕青,又轉過玉麒麟盧俊義來,喝一聲:‘強賊待走哪裏去!’腿股上只一樸刀,搠下馬來,便把繩索綁了,解投曾頭市來。」

晁蓋故意把史文恭攆到盧俊義刀下,而不是送到宋江軍前,其用意讀者諸君自然清楚,這一招直接把吳用的小算盤敲碎了——吳用原本是把盧俊義安排在史文恭不可能出現的偏僻小路上,根本沒想到會有晁蓋「作弊」。

晁蓋和宋江的打算,也給我們留下了一個問題:如果林沖有機會跟史文恭單挑,最後誰能獲勝?

梁山軍畢竟大多是強盜出身,所以打起仗來沒什麽規矩可講,宋江帶隊更是無所不用其極:小溫侯呂方打不過曾家五虎的老大曾塗,賽仁貴郭盛上去也是白饒,倆打一個落了下風,小李廣花榮就暗箭傷人:「小李廣花榮在陣中看見,恐怕輸了兩個,便縱馬出來,左手拈起雕弓,右手急取鈚箭,搭上箭,拽滿弓,望著曾塗射來。」

曾塗已經「掣出槍來」,呂方郭盛「那兩枝戟兀自攪做一團」,如果花榮不放冷箭,曾塗掣槍便望呂方項根搠來,那幾乎是百分之百會要命的。

曾塗左臂中箭落馬,呂方、郭盛雙戟並施,這純粹是乘人之危勝之不武,秦明後來單挑史文恭就更可笑了:「二騎相交,軍器並舉。約鬥二十余合,秦明力怯,望本陣便走。史文恭奮勇趕來,神槍到處,秦明後腿股上早著,倒攧下馬來。」

曾頭被花榮冷箭射傷的時候,史文恭沒有還射;秦明敗逃,史文恭沒有追射。這兩次戰鬥,讓人發現了一個問題:史文恭在激戰中沒有擊殺任何一個梁山好漢,秦明落馬他也沒有補槍,是不是不想跟梁山結下死仇?

史文恭只是曾頭市外聘的武術教練,曾頭市滅了,他可以再去別的地方應聘,當教頭是賣手藝而不是賣命,當然不願意成為梁山的不共戴天之敵——梁山是當年江湖四大勢力之一,得罪了梁山,江湖飯就不好吃了。

史文恭一箭不發,是因為他用不著射箭,後來位列梁山馬軍五虎第三名的霹靂火秦明,尚且在二十回合被他擊敗,晁蓋有多大能耐,需要史文恭放冷箭的時候在箭頭上淬毒?在那場曾頭市夜晚伏擊戰中,誰在火光通明的情況下看到了那匹照夜玉獅子馬?

林沖能不能在二十回合之內擊敗秦明?這個問題讀者諸君想必自有公論:不但林沖不能,就是大刀關勝、玉麒麟盧俊義可能也做不到。

秦明並不是一只菜鳥,他在梁山馬軍五虎將中位列第三也不是因為資格老,他跟小李廣花榮、鐵棒教師欒廷玉、大刀關勝、雙鞭呼延灼都打過架,只有跟欒廷玉那次是中計輸了:「這邊秦明和祝龍鬥到十合之上,祝龍如何敵得秦明過,莊門裏面那教師欒廷玉帶了鐵錘,上馬挺槍,殺將出來……兩個鬥了一二十合,不分勝敗。欒廷玉賣個破綻,落荒即走。」

秦明十多個回合打得祝龍力不能支,欒廷玉也是用伏兵絆馬索才撂倒了秦明,在秦明單挑祝龍之後,林沖也跟祝龍打過:「林沖挺起丈八蛇矛,和祝龍交戰。連鬥到三十余合,不分勝敗。兩邊鳴鑼,各回了馬。」

秦明或許不如林沖,但差距也絕不會很大,秦明被史文恭輕松挑落馬下,林沖上去又能如何?這樣一想,留給讀者諸君的問題就很多了:晁蓋和宋江因為誤判才做出了可悲或可笑的安排,如果林沖真跟史文恭公平單挑,是不是連半分勝算都沒有?史文恭不管是徒弟遇險還是單挑秦明,都沒有放箭,是他不會射箭還是不屑放箭?以史文恭的武功和身份,會用毒箭偷襲晁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