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老邪在雙雕中只是個配角,但那絲毫不影響讀者對他的喜愛,畢竟誰能不愛一個性格古怪且行事風格瀟灑飄逸的怪客呢?他的所作所為無愧「東邪」之名,同時他的風格也影響了他的女兒甚至是孫女,那黃蓉和郭襄身上就都有幾分她的影子。
說來黃蓉還一度因為「黃老邪之女」的身份而被視為妖女,但她最終卻得了圓滿的人生。
(郭靖、黃蓉劇照)
而讓人奇怪的是【神雕俠侶】中,黃老邪幾乎已經成了一個純粹的正面角色,黃蓉也成了郭靖的夫人,是守衛襄陽俠女,可那被稱為「小東邪」的郭襄最終卻落得一生淒苦的結局,金庸為何要賦予這對母女截然不同的人生?
一、「妖女」黃蓉
黃蓉這個角色初登場時的形象其實算不上太好,當然,這裏指的可不是外貌,畢竟蓉兒一直都是如同仙女一般的存在,筆者所指乃是她的口碑,以及她的所作所為。
起初她接近郭靖之時,並不知道郭靖已與某位女子有了婚約,因此她與郭靖自由戀愛,那也沒什麽,反倒是郭靖沒主動提到此事略顯有些渣了。
不過到了華箏趕來中原找到郭靖,並且郭靖也承認了與華箏的婚約之後,黃蓉還有心繼續跟著郭靖,那就有些厚顏無恥的意思了。
當然,愛情會讓人變得盲目,她也投入了太多的感情,要放手又談何容易,這是人之常情,也可以理解。
除此之外,還有武林正派對她的看法,比如江南七俠眼中的黃蓉就是「妖女」,畢竟她是黃老邪的女兒。
(柯鎮惡、郭靖劇照)
所以蓉兒一開始的口碑確實不太好。
但後來這一切都反轉了。
她雖然有幾分「知三當三」的意思,但從來都沒有逼迫郭靖做出選擇,是郭靖自己從來都不愛華箏,後來才堅定了要與黃蓉在一起。
其次她那「妖女」之名也明顯是江南七怪的偏見,畢竟黃老邪從來就不是什麽惡人,相反,他的另一個名號「邪怪大俠」足以證明他的人品,他一生最敬重忠臣義士,他也是正派,甚至郭靖連辛棄疾的事跡都不知道,還是黃蓉告訴他的,足見蓉兒心中也是向善的。
她後來能夠成為一代俠女,嫁得如意郎君,與夫君一同拋頭顱灑熱血,過上自己想要的人生,那都是合情合理的。
二、「小東邪」郭襄
作為黃蓉之女,郭襄的人生就沒有那麽幸運了。
她出身的時候,郭靖夫婦都已經成了世人敬仰的大俠,可以說她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孩子,內建「大俠後人」的光環。
哪怕她被稱為「小東邪」,也從沒人覺得這是個不好的稱號,畢竟「東邪」早已被「洗白」(其實是被世人以正確的角度理解)。
所以郭襄只要按部就班,沿著父母鋪的路走,應該也能如同她姐姐郭芙那樣嫁個如意郎君,得到圓滿的人生。
可自打她在風陵渡口遇上楊過之後,她的命運就被覆寫了,起初她還只是被楊過的大俠事跡以及楊過揭下面具之後的驚世容顏所吸引,而當楊過在她的生日宴上為她送上三份大禮之後,她徹底淪陷了。
(郭襄、楊過劇照)
而且金庸在後記中也剖析過楊過的內心,說是:「郭襄這樣可愛的一個小妹妹,秀美豪邁,善解人意,聰明伶俐,楊過心中早就真的喜歡她了,給她三枚金針,就是說:‘不論你叫我做什麽,我都答允!就是要我為你死了也可以!’」
你看,如此一來,郭襄的執著也就不難理解了,她定是在楊過身上也看到了對方對自己有些許好感,這才會一直在堅持要尋找楊過的下落,只是事與願違,她苦尋楊過直至四十歲也沒能得到回應,最終只能出家為尼,孤苦一生。
為何她的運氣不如母親黃蓉?
或許歸咎於運氣是甩鍋,因為你細品金庸賦予她的人設,就知道她確實不配得到愛情。
而這一切,瑛姑或許最有發言權。
三、瑛姑戳穿郭襄之惡
都說無巧不成書,金庸在【射雕英雄傳】與【神雕俠侶】中兩次提到了周伯通、瑛姑以及段皇爺的那些陳年舊事,恰好就是借黃蓉和郭襄的視角來陳述的。
而這對母女對於三位老前輩的愛恨糾葛卻有不同的看法。
(郭襄劇照)
當年周伯通與瑛姑勾搭在一起,做出了對不起段皇爺的事,無論怎麽說,都是他們的錯,段皇爺倒是大度,不僅沒有追究他們二人的過錯,還有意成全二人。
對於此事,黃蓉就不樂意了,書中是這麽說的:「一燈接著道:‘這一來我可氣了,說道:‘周師兄,我確是甘願割愛相贈。豈有他意?自古道:兄弟如手足,夫妻如衣服。區區一個女子,又當得什麽大事?’’黃蓉急道: ‘呸,呸,伯伯,你瞧不起女子,這幾句話簡直胡說八道。’ 」
而後來郭襄與楊過又見了三位前輩,重提此事時,郭襄的態度與母親截然不同。
書中只道:「(郭襄)便問:‘那段皇爺除了有劉貴妃外,還有幾位妃子?’周伯通道:‘他雖不如大宋天子那麽後宮三千,但三宮六院,數十位嬪妃總是有的。’郭襄道: ‘照啊!他有數十位後妃,你連一位夫人也沒有,他顧全朋友之義,該將劉貴妃送了你才是啊。’ 」
看出差距了嗎?黃蓉雖然被稱為妖女,但她的觀念「正」得很,一燈的做法確實有些不尊重瑛姑。
(周伯通、瑛姑劇照)
而郭襄呢?她身為女子,卻覺得將一個活生生的女子當成物品一般送給另一個人也是可以的,這是多不自重的觀念?
你只看到了她對楊過的癡情,可在她眼中,似乎別人的愛情就一文不值,這樣一個人,如何值得被愛?瑛姑聽到郭襄這番言論,只怕也會勃然大怒吧。
可以說郭襄落得如此結局,純粹是她咎由自取,一個不自愛的人,是不值得被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