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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孩子,過來這裏!我高興地張開雙臂,看著女兒小跑過來撲進懷裏。她今年8歲了,活潑可愛,是我和妻子趙蕓最寶貴的寶貝。
爸爸,我們真的要回老家啦?她藍藍的大眼睛望著我,閃爍著好奇和興奮的神情。
當然啦,這次就好好在那裏住上幾天。我親昵地捏了捏她嘴唇,可是好久沒回老家玩啦,也想讓佳佳體驗一下鄉村的生活。
耶!我最喜歡爺爺奶奶家那裏了。佳佳高興得直蹦蹦跳跳,上次去爺爺就帶我到稻田裏捉蝦子,好高興哦!
別鬧了,快把東西都收拾好。趙蕓探出頭喊了一聲,手裏拿著行李箱。
爸爸~你太啰嗦啦!佳佳笑嘻嘻地推開我,都收拾好啦,走吧走吧!
大約三小時的車程,我們終於到了趙蕓的老家。一下車,迎面撲來的就是鄉間那股新鮮空氣,撲鼻而來的青草味兒和泥土的腥香。佳佳立刻跑到了院子裏,高興得東張西望,而我深吸一口氣,頓時渾身上下都舒爽了幾分。
兒子啊,可算回來啦!我老母親站在門口,一雙暖棕色的眼睛笑盈盈地望著我們。我一下子像個正在讀書的大學生似的,撲進她的懷裏,貪婪地嗅著她身上幹幹凈凈的肥皂香。
娘,我們回來啦!趙蕓已經放下了行李箱,摟住了母親的身子,三個人擠在一起,就像以前的每次團圓時那樣。
我做了好些你們愛吃的菜,都快進來吃吧。母親說著,便寵溺地拉起佳佳的小手,領著她朝屋裏走。
屋裏的菜香味兒撲鼻而來,媽媽在竈台前忙活,鍋碗瓢盆叮鈴作響。佳佳聞見香味兒,立刻蹦蹦跳跳地要洗手吃飯:奶奶,我要吃大蒜蒸排骨!
好好好,都給你做了。母親笑著給她盛了一碗素面湯,又親自將一碗番茄牛肉燉菜盛到了一旁,這是爺爺特地今早去地裏給你掐的小番茄。
我和妻子在一旁看著,都忍俊不禁:媽,您可太寵佳佳了。
孫女就該寵。母親理直氣壯地擺擺手,走,都坐下來吃飯吧,別浪費了。
一家人圍坐在矮矮的餐桌前,吃著媽媽做的家鄉菜。母親和妻子時不時給我們夾菜,而我則忙著給佳佳盛湯喝。這時爺爺也下地回來了,看到我們都在,滿臉笑容地在旁邊坐下來,和我們一起用餐。
孩子,再吃一口這個,是你最愛吃的蘑菇啊。爺爺笑瞇瞇地給佳佳夾了一塊蘑菇到碗裏。
哦哦!謝謝爺爺!佳佳乖巧地點點頭,一下子將蘑菇吃了個幹凈。
看著孩子吃家鄉菜的貪婪模樣,我滿心歡喜。這幾天就好好讓她體會一下在農村生活的樂趣吧,也讓她感受一下家的溫馨。
吃過晚飯後,父母堅持要親自收拾碗筷。我便牽著佳佳的手,帶她逛逛老家的庭院。
這就是小時候住的地方啊。我指著一排老房子說道,爺爺奶奶都是在這裏養大我們的。
哇,好好玩哦!佳佳立刻跑開了,繞著小院子裏的老樹樹幹轉起了圈圈。
那是一棵五十年的老樹了。爺爺從屋裏走出來,拄著拐杖指著中間那棵樹,你小時候就愛在樹下乘涼。
是嗎?我走過去,親手撫摸著那棵樹的樹幹,皸裂的樹皮下仿佛隱藏著很多從前的記憶。
嗯,你小時候就愛往樹上爬。媽媽也走了出來,和爺爺一起看著佳佳,你們父女倆可真像,那時候我們得天天在樹下守著,生怕你們摔下來。
佳佳已經爬到了樹枝上,朝我們揮手:爸爸媽媽,你們小時候是不是也像我這樣在樹上玩?
你這死丫頭!我裝作惱羞成怒地朝她喊道:給我下來!說著就作勢要去抱住樹幹將她抱下來。佳佳被嚇了一跳,立刻手腳並用地從樹幹上爬了下來,撲進我懷裏。
好啦好啦,都別鬧了。母親笑著擺擺手,都將就一下院子裏小朋友啦。
我寵溺地親了親佳佳的額頭:以後還是別老在樹上亂爬啦,很容易受傷的。
好~佳佳使勁點點頭。
夕陽西下,天色漸晚,我們一家人就著昏黃的燈光和一起聊起了天。趙蕓和母親有說有笑地在炕桌上切著水果,窗外是爺爺獨自乘涼的身影,偶爾會傳來他的咳嗽聲。而佳佳,她卻呼呼大睡了。
都幾歲的孩子了,居然還抱著這個熊熊睡覺。我忍不住在心裏感嘆,輕輕拂了拂她的發絲。
原本只是一只普通的毛絨玩具,因為從佳佳出生起就一直陪伴在她身邊,漸漸就變得親如了。每到夜裏,佳佳都會把這熊熊當成她最好的朋友,把它當成獨一無二的寶貝一樣緊緊摟在懷裏。
那時候你也是這樣抱著奶瓶睡的。媽媽走進臥室,微笑著對我說。
哦?我小時候是這樣的啊?我覺得有點不好意思,別過臉去掩飾羞澀。
當然了,哪有小孩子不喜歡抱著什麽東西睡覺的。媽媽坐到床邊,溫柔地註視著佳佳,你小時候總是緊緊抱著奶瓶,一覺睡到大天亮,我們都舍不得叫醒你。
那,那以後我就是個小饞貓了?我打趣地說,隨即想起了一些往事,臉上不禁浮現出懷念的神色,爸爸媽媽,我可曾給你們添過多少麻煩啊?
胡說什麽呢!媽媽連忙否認,你從小就是個乖孩子,只是有時候太過機靈頑皮了。不過每次只要我們訓斥你幾句,你很快就會改過自新的。
那佳佳像誰啊?我看著懷中熟睡的女兒,突然有些好奇。
你說呢?媽媽笑了笑,她就像是你小時候的翩翩冰絨版。活潑可愛、機警伶俐,一看就是你的孩子。
哈哈,那她長大後一定和我一樣英勇帥氣了!我得意地挺了挺胸膛,引得媽媽掩嘴而笑。
也不盡然。媽媽神秘地眨了眨眼,某些特質她可能更像你妻子一些。
啊?比如說什麽?我覺得很新奇,趙蕓向來都是溫柔賢惠的形象。
你去問問你妻子,她從小就是個愛鉆牛角尖的孩子。媽媽笑呵呵地說,有時固執起來,我可拿她一點辦法沒有。
好吧好吧,看來佳佳將來還需要好好管教一番哩。我誇張地嘆了口氣,隨即低頭在佳佳額頭輕輕一吻,寶貝乖,爸爸一定會好好教導你的。
那就得借你的經歷了。媽媽站起身來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得出去幫你爸爸準備馬鈴薯了,你們就在屋裏好好歇息吧。
我點點頭,目送媽媽離開後,便坐到床邊仔細端詳起佳佳的睡顏來。只見她鼻翼輕輕顫動,呼吸均勻綿長,顯然睡得很香甜。我忍不住伸手去撫摸她那張小小的臉蛋,手掌下能感受到她嫩滑的肌膚。
佳佳,你可知道,你的到來給了爸爸媽媽多大的驚喜與幸福?自從你出生的那天起,我就暗自下定決心,一定要將你養育成一個優秀善良的孩子。只是沒想到,你長大得這麽快,眼看就要從的懷中蹦跳出去,展開自己的人生旅程了。
從那時起,我和趙蕓便把全部的心血都放在了培育佳佳身上。現在回想起來,那段日子實在是太辛苦了,可我們從未後悔過。因為只要一看到佳佳天真可愛的笑臉,我們就覺得,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寶貝,爸爸在這裏。我連忙握住她的小手,輕聲安撫道。
佳佳的小手在我手中微微用力,似乎想要確認我的存在。於是我低下頭,在她手背上印上了一個吻:乖女兒,爸爸永遠都在這裏守護著你。
片刻,佳佳的呼吸再次變得平穩,似乎已重新陷入香甜的夢鄉。我坐在床邊,註視著她熟睡的側臉,內心甜蜜而溫馨。
不知過了多久,我聽到了外面傳來媽媽的聲音:時候不早了,你們該吃點墊墊肚子的東西了。
來了來了。我站起身,朝門外應了一聲。回頭看了眼床上的佳佳,見她還在香甜地酣睡,我便躡手躡腳走出了臥室。
外面的燈光有些昏暗,爺爺坐在矮榻上抽著旱煙,媽媽在一旁的小桌上切著些許水果。
爸,您今天收獲不錯啊。我走過去,看見桌上擺滿了各色餡餅和煎餅。
嗯,不錯。爺爺吐出一口煙霧,慈祥地朝我笑了笑,你媽媽堅持要給你們做這些小吃墊墊肚子。
傻孩子,這就是你小時候最愛吃的那種。媽媽笑著在旁邊坐下,把切好的蘋果和梨放到我面前,嘗嘗看,還是老味道嗎?
想當年啊,你就蹲在那邊的樹下,急得滿頭大汗盯著餡曲奇看,看得我們一家子哈哈大笑。媽媽見我神色懷念,也開懷大笑起來,你那個饞相,只要一回想便讓人覺得特別有趣。
哈哈,這些可都是追憶往昔的美好時光啊!我也笑了起來,朝媽媽舉起餡餅,來,為了紀念兒時的饞相,我們幹了這一杯!
好啊好啊!來,爸,您也別饞著眼了,也過來吃點。媽媽招呼著爺爺過來,給他也夾了一塊餡餅。
就這樣,我們三個人就坐在這小小的炕桌旁,有說有笑地把玩著這些農家小吃。吃飽了也並不急於離開,而是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起家常,仿佛人生最大的樂趣就在於此。
不知不覺,天色已遲。爺爺打了個哈欠,媽媽也開始收拾殘羹剩渣。我站起身來,朝內室走去。
今晚就讓佳佳好好睡一覺吧,她一定很累了。我輕聲說,然後推開房門,準備進去檢視女兒的情況。
房間裏很安靜,只能聽見佳佳均勻的呼吸聲。我在床邊坐下,望著她毫無防備的睡顏,內心油然而生一陣寬慰。就這樣安詳地、沒有一點雜念地睡去,不禁讓我開始羨慕起這份潔凈無瑕的睡眠來。
也就在這時,佳佳似乎是因為口渴而下意識地嘟起了小嘴,口中發出呣呣的吮吸聲。我這才想起她今晚還沒喝過牛奶,如果再不喝的話,明早一定會著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