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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回家上墳,大嫂用剩菜招待我們,起初不懂,明白後立馬離開

2024-04-10文化

文:濤小椰 故事來源:周俊峰

清明當天,我帶著媳婦跟孩子回到了老家,給已經離世多年的父母上墳,驅車三個小時,一路上並未有任何的疲倦。

我的父親去世的比較早,在我很小的時候他就因為意外去世了,後來這些年都是我們兄妹仨在照顧年邁的母親,直到三年前母親去世,我們便將母親葬在了父親的墳墓旁別,每年都會一塊回去上墳。

這也成為了我們兄妹仨為數不多的聚會之一了。

只不過年年回去,年年都有各自的心思,在母親去世之前就是這樣。

當年父親離世之後一直都是由母親在照顧我們,又是照顧我們兄妹仨的吃喝,又是給我們攢錢,特別的辛苦。

為了能夠幫助家裏緩解這種壓力,大哥首先輟學了開始賺錢養家,初中出來的他其實能幹的活不算多,要麽就是跑去工地上跟別人搬磚做一些苦力活,要麽就是在縣城裏找些零活賺點小錢,其實還是挺難的。

本想著我從初中畢業之後也去陪著大哥一塊幹活的,起碼家裏多一份的勞動力也能夠讓生活過得輕松些,讓母親不那麽的勞累,可母親卻希望我可以多讀幾年書,以後能夠多一些文化,多賺一些錢養活家裏。

反而是不讓妹妹去讀書了,妹妹當時上初三的時候母親就已經給妹妹找好的婆家以及差事,是遠房的大姨給介紹的,對方的家庭條件還不錯,家裏老人是工廠上班的工人,孩子比我妹妹大四歲,將來畢業之後也大概率是可以依靠他父親的關系進廠工作的,而等到妹妹嫁過去了也可以進廠做些零散的工作。

聽起來確實也不錯,畢竟擺脫了農民的身份,還可以進廠工作,當然是很不錯的。

可唯獨對方孩子的身體是有些缺陷,走路一瘸一拐的,十分的嚴重,妹妹顯然是不樂意的,但母親卻經常一邊抹淚一邊跟妹妹訴說家裏的困難,說多了之後妹妹也就沒辦法再張口拒絕了,最終還是選擇了同意。

就這樣妹妹從初中畢業之後就沒有上學了,先是留在了家裏幫助母親一塊幹農活,後來等到了十八歲才開始去到了大姨他們家那邊,被安排進了廠子裏工作,跟後來的妹夫有了互相了解的時間。

說起來妹妹也挺苦的,二十歲的年紀就已經出嫁了,她有時候心裏也很難受,可卻沒辦法拒絕母親聲淚俱下的無奈。

而我則不同,在母親的眼裏把我當成了我們家最大的希望,高中的時候她就勸我要好好的讀書,將來考個大學,我幾乎是承載著母親跟大哥的全部希望努力讀書的,考了兩年才考上了一個師範,在我們村裏也算是寥寥無幾的大學生了。

依稀記得那年給我慶祝的時候除了母親是真正的高興之外,大哥的臉色是尷尬的,蒼白的,就算笑起來也有些假,三妹的表情更是憤怒的,嫉妒的,躲在屋子裏遲遲不願意出來,鬧著想要回去學習考大學,不想嫁人。

可這一切卻都無法改變,在父親離開之後,母親就是家裏最大長輩,她的話我們不能不聽,也沒法不聽,我們體諒她的不易,也因此不願違抗她的意願。

就這樣在母親的偏心下,我們三兄妹之間開始有了隔閡,開始有了各自的不滿,每次我從學校回來過年的時候除了母親會對我很熱情之外,大哥對我愛搭不理,妹妹總是陰陽怪氣的說我以後要養家,要養我們全家。

我有苦難言,只是覺得身上的擔子很重,壓得我喘不過氣。

師範畢業後我也是順利被分配到了我們縣城的一個小學教書,外人看來光鮮亮麗,可卻只有我心裏清楚,只靠我老師的收入想要養活全家屬實會有些困難。

我每個月的薪金有差不多一千塊錢左右,其中有五百塊錢都是給了家裏,我自己只敢留下五百,不為別的,就是為了回報家裏對我的付出。

然而這筆錢後來我才得知了都落到了大哥的口袋。

2004年的時候大哥結婚,因為他沒有什麽穩定的收入,也沒有一個好的營生,只能選擇了留在了村裏結婚生活,而大哥便開始商量起翻修老屋的事情。

他的意思是我們兩家人一塊承擔翻修房屋的費用,妹妹既然已經出嫁了就不是家裏人了,不用出這筆費用。

我倒是沒什麽意見,可大哥張口就問我要一萬,一邊說我在城裏的薪金高,工作穩定,有錢,一邊說家裏幫助了我很多,當年他賺的錢也都是在養家,所以就希望我能夠承擔的更多些。

我是真沒有,我一年下來也連一萬都賺不下,我肯定是掏不出來了,就讓大哥找母親要,結果這一要我才知道了我每個月給母親的錢前腳到了她手裏,後腳就被大哥拿走了,他拿著錢又是瀟灑快活,又是學人家做生意,總之是存下來的很少,到頭來連結婚的錢都要從母親的口袋拿,從我們口袋裏借。

我看著大哥的做派,心裏的怨言真的很多。

最後無奈之下借了一些錢,將老屋給修繕了,按照約定好的,老屋修繕完成之後大哥大嫂他們住靠西邊的三間房,母親跟我住東邊的兩間,妹妹如果回來的話就跟母親那間屋子的裏屋。

不算公平,只能說互相理解了。

2008年我結婚,我結婚比較晚,那年的我已經將近三十了,手頭的存款也不多,也沒太多的錢,好在找了個媳婦不嫌棄我,願意跟我住在學校的宿舍裏,等學校有了專門的教師房我們再購買,就這樣我們堅持了兩年,才分到了一套房子。

當時為了一次性買斷,我張口找大哥以及母親借錢,可令我很失望的則是大哥哭窮,母親顫顫巍巍的掏出了兩千塊錢,說家裏沒錢了,讓我自己想辦法。

此時的我心底裏真的無話可說,這麽多年了,我給母親的錢全部被大哥拿走了,理論過,爭吵過,可最終的結果就是大哥說他花得理所應當,因為我們沒有給母親養老,而他需要照顧年邁的母親,還需要照顧家裏的土地。

我沒法多說什麽,只能這樣了。

後來我們的生活也就平淡些了,母親跟著大哥他們生活,而我跟小妹則是各過各的,逢年過節的時候我們會回去聚一聚,僅此而已了。

只不過隨著母親的離開,我們之間的矛盾越來越大。

清明節快到的時候大哥便給我打來了電話,讓我清明回去上墳,這也是往年必做的一件事情了,我轉頭打給妹妹的時候她卻因為工作原因沒法回去,因此今年上墳的事情也就只有我跟大哥了。

早上上完墳,我跟媳婦本不打算回去,難得有這麽一個假期可以回到鄉下去享受安靜的時光,我們便決定了要留在村裏過完這個假期再回去,待個兩天的時間,好好的享受一下村裏的生活。

一回到家裏我跟媳婦就回到了東屋收拾房間去了,之前這邊的屋子說好的就是母親的,還有我的,可現在回去一看才發覺房間早已被大哥大嫂占用了,裏面堆放了很多的雜物,眼瞅著不能住人,我跟媳婦便急忙收拾了起來。

房間倒是還挺好的,我便跟媳婦商量起了以後的事情,媳婦說以後把屋子裏整理整理,等我們退休了還能回來村裏養老,挺不錯的,畢竟村裏的環境清新優美,挺適合養老的,況且還是我從小長大的地方,很親切。

可不料我們這話被嫂子給聽見了,她急忙插了一句嘴說:「住城裏多方便,就別回來受罪了。」

我笑呵呵的表示城裏太鬧騰了,還是村賴恩靜,舒坦。

大嫂轉頭回了他們屋裏,沒有對話了。

等到中午吃飯的時候才察覺出了不對勁,因為大嫂沒有做飯,而是前一天他們吃過的剩飯剩菜給熱了熱,一人端了一碗,一看就沒有太多的食欲。

我並不想多說什麽,本能的反應是來不及做飯了,就湊合的吃一頓,並不懂為何我們回來了吃的是剩菜,可媳婦卻沒有忍住說了一聲:

「嫂子,這難得回來一次,咱們做頓好的吧,怎麽還拿剩飯剩菜招待人的。」

大嫂也不甘示弱,略帶不滿的說:

「你們也不是客人,咱們都是自家人,你們也不是回來做客的。」

嫂子的話裏透露著不滿,接著說:

「正好你們今天也在,你們那邊的屋子,我們打算給你侄子收拾收拾,以後當他們的婚房的,你們說你們這多年也沒有回來,況且這房子本來也是我們居住的,你們回來住也不方便,別人都是想去城裏住了,你們倒好,還打算回村裏,那多不合適。」

這下我算是聽出嫂子的意思了,扭頭問大哥:

「大哥,這老屋您是怎麽打算的,當初咱們翻修的時候可是說好的,媽這邊的屋子留給我的。」

大哥沈默了一下,然後說:

「當初是當初,但是你也看到了,媽不在了,你在城裏過得那麽好,妹妹出嫁了也不是咱自家人了,就我們家還住在村裏,就我們家過得困難,你說你侄子以後結婚了咱家連個房子都沒有,那也不合適,你要是回來住了那能方便了?」

「咱們今天既然說到這塊了,這老屋的事情咱們就說明白吧,這老屋你就留給大哥吧,你就踏實的在城裏生活吧,以後想回來了我們給留間屋子住兩天。」

「你也清楚媽這輩子多偏心你,不管是小時候供你讀書,全家供你學習,讓你考了大學,還是長大了之後沒讓你操心過家裏的事情,給媽養老的事情都是我忙活的,你也從來沒有出過力,現在你過得好,就別跟大哥爭搶這些不值錢的東西了。」

我反問大哥明明是母親的老屋,明明是有我一份的,而且翻修屋子我也出了錢的,不應該就這麽被大哥全占了。

可大哥卻不以為然,始終認為他在這裏生活了一輩子,母親去世了老屋也理應留給他。

他的態度很堅決,而且不容商量的口吻讓我一時間楞住了,我是萬萬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我們還打算以後回來養老的,看樣子是不可能了,嫂子在一旁還說:「你是咱家最有出息的人,你們不缺錢,以後回來你們就是客,到時候給你們做好的。」

我呵呵一笑,無言以對。

本想著就算老屋全部給大哥了,讓大哥把之前翻修的錢給我的,但是轉頭一想還是算了,可能說了這話會鬧得更不愉快,畢竟正如大哥所說,小的時候確實母親把我當成了家裏的希望,大哥早早輟學賺錢,妹妹被母親管著不讓讀書,反而只讓我努力學習,從前他們心底裏就有意見了,現在若是我執意爭搶這個房子,可能真的不合適。

湊合的吃完這頓飯後我們就收拾了一些老屋的東西離開了,他們也沒有挽留。

媳婦一路上都在跟我埋怨我的軟弱,訓斥我應該強硬一些去爭取那些東西的,但我心底裏明白,母親不在了,我要是真的像她所說的那樣去爭搶那些東西的話,可能到頭來連這個大哥都要沒了,還是算了吧,就當是為了以後回去了不用吃剩飯剩菜的付出了。

畢竟我們還是親兄弟,鬧得太難看了真的沒法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