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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我先去上班了。"我對著電話裏說。
"好吧,路上小心點。你爸爸的病情有好轉嗎?"媽媽關切地問。
"還好,不過需要靜養一段時間。"我敷衍了事。
掛斷電話,我長舒一口氣。這幾天的確是操碎了心,前夫張濤住院,我也是在最後一刻才知道的。我們已經離婚兩年了,雖然感情早已破裂,但看著他躺在病床上,我的心還是會不由自主地揪起來。也許是因為我們曾經的點點滴滴,也許是因為他終究是我生命中重要的一段旅程。
我拿起車鑰匙,手指不自覺地摩挲著上面的鑰匙扣。那是張濤送給我的,一個小小的木雕掛件,雕刻著一對親密依偎的小熊。當年我們新婚不久,他就送給我這個,說這代表了我們的愛情。我無奈地笑笑,如今這個小東西卻成了我們離婚後僅存的紀念品。
"張醫生,病人的情況如何?"我小心翼翼地問道。
"還好,只要繼續按時服藥,保持良好的作息,病情就會好轉。"醫生合上病歷本說。
"那太好了。"我舒了口氣,"他什麽時候能出院呢?"
"至少還需要兩個星期的觀察期。"
聽到這個訊息,我的心情竟然有些復雜。兩個星期啊,我得在這兒陪著張濤兩個星期。這可真是個棘手的局面,我可沒做好這個準備。公司的工作我已經請了兩周的假,可是兩周後該怎麽辦?我不可能請那麽長時間的假,老板是決不會同意的。再說了,我和張濤已經離婚兩年了,我們之間也就是老相識的關系了,我真的有必要陪著他嗎?可是,看著他的樣子,我又有些於心不忍把他一個人丟在醫院裏。
我坐在張濤的病房裏,看著他安靜地睡著。他的面色紅潤了不少,看起來狀態的確好多了。我不禁想起我們剛結婚時的情景,那時的他多麽英俊瀟灑,對我無微不至的呵護讓我如癡如醉。可是後來不知怎的,我們之間的感情就像被冰雪覆蓋的火種,慢慢熄滅了。我們開始了無休止的爭吵和冷戰,最後不歡而散,互相放手。如今看著他的睡顏,我的心頭一陣陣痛楚,我們怎麽就走到了今天這一步呢?我們的愛情哪裏出了問題?我努力壓抑住內心的悲傷,擦了擦眼角的淚花,起身走到窗邊,看著窗外的景色出神。
就在我出神的時候,張濤醒了過來。
"小蕓,你怎麽在這裏?"他有些疑惑地問。
"哦,是啊,我最近身體不太好,所以住院靜養幾天。"
"那就好,你要多保重身體。"我叮囑道。
"嗯,我會的。"張濤點點頭,又問,"你的工作怎麽樣啊?"
"一切都很順利。"我簡單地答復。
沈默了片刻,張濤突然說:"我們已經兩年沒見了,你過得還好嗎?"
我努力擠出一絲笑容,對張濤說:"我過得還不錯,你就放心吧。"
張濤似乎看出了我的勉強,他沒有再追問,只是點點頭。我們兩人陷入了沈默,氣氛有些。我把視線移向窗外,看著天邊的晚霞,美麗的晚霞卻無法撫平我內心的波瀾。
"蕓蕓,你別往心裏去。"張濤突然開口打破了沈默,"我們已經離婚了,就當作是一場夢,醒來後繼續前行吧。"
我轉過頭看著他,眼眶濕潤。他永遠都是這樣,體貼入微,能看穿我的內心世界。我們雖然感情破裂,但他對我的關心從未改變過。
"你怎麽又來了?"張濤看到我,有些驚訝。
"我請了兩周的假,就打算在這裏陪陪你。"我笑著說。
"你這是在開玩笑吧?你還有自己的事業,怎麽可能陪在我這裏?"
"沒什麽大不了的,就當是給自己放個小長假。再說了,以前的事已經過去了,我們現在是老朋友了,互相關心一下很正常吧?"
張濤沈默了,過了半晌說:"好吧,如果你真的想這樣,那我也不反對了。不過別太操勞了,也要好好休息。"
其實,我並沒有請兩周的假,而是打算在這兩周裏偷偷溜出來照顧張濤。公司的專案進度很緊張,如果我請了兩周的長假,老板肯定不會同意。但是,看著張濤的樣子,我又不忍心把他一個人丟在醫院。於是,我只好撒了個小謊,說是出差兩周。
我知道這樣做是不對的,可是一想到張濤現在的處境,我就下定決心要好好照顧他。雖然我們已經離婚了,但那些陪伴他的歲月,我是永遠也忘不了的。他病重的時候曾精心照料過我,如今我也理應以同樣的方式來回報他。
不過,我也有些擔心。如果被公司的人發現了我的行蹤,那我就太糟了。我只能祈禱這兩周能一切順利,不會被發現的了。
接下來的幾天,我都在醫院陪著張濤。每天早上,我都會先去打理好他的三餐,中午會親自餵他吃飯。下午的時候,我會陪他聊天,或是給他讀書解悶。晚上,我才會回家休息。有時候,張濤會睡得不太踏實,我就會坐在他床邊,給他講一些有趣的故事,直到他安穩入睡。
看著張濤一天天好轉的樣子,我由衷地感到高興。他的精神狀態比之前要好多了,臉色也紅潤了不少。有一次,他笑著對我說:"要不是你在這裏照顧我,我可能都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出院呢。"
我笑而不語,心裏卻暖暖的。照顧張濤的這段日子,讓我感受到了當年的溫馨與幸福。我們像重新回到了最初相愛的年代,彼此都很珍惜這份來之不易的感情。
"蕓蕓,你最近是不是有心事啊?"有一天,張濤突然問我。
"你最近老是走神,而且眼神也沒有以前那麽有神采了。"張濤直視著我,語氣很認真,"是不是公司那邊出了什麽事?"
我心裏一緊,暗自慶幸他沒有懷疑我在撒謊。"沒什麽大事,可能是最近太累了吧。"
"那你這兩周就好好休息,別太操勞了。"張濤關切地說。
張濤這番話,讓我內心無比愧疚。我是在欺騙他的信任啊。他是那麽相信我,卻不知道我竟然騙了他。想到這裏,我幾乎難以直視他的眼睛。可是,如果我現在把實情告訴他,他一定會非常失望的。更重要的是,如果被公司發現了,我的工作恐怕就要不保。我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困境。
我是否做錯了?照顧前夫,本來就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可我卻不得不撒謊隱瞞,這讓我感到無比自責。也許,我應該坦白從寬呢?可是一想到工作會受到影響,我又下定決心要隱瞞到底。
我強顏歡笑,對張濤說:"沒什麽大不了的,就是最近工作太累了,我會好好休息的。"
張濤似乎沒有完全相信,但也沒有再追問下去。我暗自舒了口氣,轉移了話題,問他今天的身體狀況如何。
"很不錯,醫生說如果這幾天情況持續穩定的話,下周就可以準備出院了。"張濤高興地說。
"太好了,這可真是個好訊息!"我由衷地為他感到高興。
看著張濤漸漸康復的樣子,我心裏五味陷陷。一方面,我為他恢復健康而欣喜;另一方面,我又有些惆悵,因為等他出院後,我就要回到原來的生活軌跡上了。
"蕓蕓,我有話對你說。"張濤神色凝重地開口。
"什麽事啊?"我疑惑地看著他。
"我在想,等我出院後,或許我們可以重新在一起試試?"張濤認真地說。
"我知道,可是這兩周你照顧我的點點滴滴,讓我感受到了當年的溫馨與幸福。我們之間還是有感情的,你也是這麽覺得吧?"
我張了張嘴,卻無言以對。
張濤的話無疑給了我當頭一棒。我們重新在一起?這是否太過草率和沖動了?我們之所以會離婚,是因為感情的確已經無法維系。可是現在,我內心竟然有些動搖了。這兩周以來,我們就像戀人一般親密無間,我幾乎已經忘記了當初離婚的痛苦。看著張濤溫柔的眼神,我的心砰砰直跳,內心的矛盾在激烈沖撞。
看著我一臉糾結的樣子,張濤微微一笑,伸手覆上了我的手背。"蕓蕓,你不用現在就給我答復。你好好考慮考慮,我可以等你。"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突然響了,我驚慌地看了眼來電顯示,是我的老板。我渾身一陣發冷,顫抖著按下了接聽鍵。
"你現在人在哪裏?我們這邊專案出了點狀況,你馬上給我回來!"老板的聲音很不耐煩。
"不用解釋了,你給我馬上回來,否則就別回來了!"老板怒氣沖沖地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蕓蕓,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嗎?"張濤看我哭成那樣,連忙關切地問。
張濤的眼神瞬間黯淡下來,臉上滿是失望。"你為什麽要騙我?"
眼看事情暴露了,我內心五味雜陳。我本來是出於好意,卻造成了如此嚴重的後果。我知錯了,這是我自己的錯誤決定。可是,如果當初我直接告訴張濤實情,或許事情就不會發展到這個地步了。我是太心存僥幸,以為可以瞞天過海,卻沒料到最終還是露餡了。
我開始後悔起來,後悔沒有把事情說清楚,後悔撒了謊。更重要的是,我可能會失去這份令我費盡心血的工作。我的前程就這樣被我親手毀掉了。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我痛恨自己的決定,痛恨自己的魯莽和沖動。現在,我不僅可能失去工作,也可能失去張濤的信任和友誼。
張濤沈默了很久,才緩緩開口:"蕓蕓,我其實能理解你的苦衷。但是,你為什麽就是不肯相信我呢?如果你當初把實情告訴我的話,我一定會支持你的。"
我擡起頭,看著張濤略帶傷感的眼神,內疚得無地自容。是啊,我本可以坦白相告的,可我偏偏選擇了隱瞞和欺騙。我是有多麽不相信他啊。
我點點頭,起身離開了。我知道,我已經徹底失去了張濤的信任,我們之間曾經還有一線希望的感情,也已經徹底破裂了。
"你知不知道你這麽做有多麽傷天害理?你是在欺騙公司,欺騙我們的信任!"老板憤怒地斥責我。
老板冷冷地打量著我,許久才嘆了口氣說:"好吧,這次就算了。不過你得接受處分,從今天起,扣發三個月的薪金。"
雖然只是被扣了三個月的薪金,但對我來說,這已經是一種很大的懲罰了。我暗自慶幸,還好老板手下留情,沒有把我革職。不過,我也知道,如果再有下次,我肯定會被無情開除的。
我暗暗發誓,一定會好好反省,決不再做出這樣的錯事。工作對我來說太重要了,我怎能再貿然去冒這個險呢?更重要的是,我不想再次失去別人的信任。張濤的事已經讓我嘗盡了苦頭,我再也不想重蹈覆轍了。
我會改正自己的缺點和錯誤,從今往後謹言慎行,決不允許自己再次失足。我一定要用自己的努力和誠懇,重新贏回大家的信任。
處分下來後,我有幾天都顯得十分沮喪。我獨自一人坐在辦公桌前,腦海裏一遍遍回放著張濤失望的眼神。那種無地自容的羞愧感,令我的內心無比痛苦。
我開始反思自己的所作所為,仔細回想這一切是從何時開始走向偏離的。是從我撒謊的那一刻開始嗎?還是從我不敢向張濤吐露心聲的那一刻開始?我意識到,一切的根源,都是因為我沒有勇氣直面真相。我逃避了責任,逃避了現實,才導致了如此的結果。
我下定決心,無論如何,我都要重新贏回大家的信任。我會用自己的努力和誠懇,來彌補過去的過錯。我會成為一個謹言慎行、勇於擔當的人。
於是,我開始孜孜不倦地工作,從不敷衍了事。只要有任務分配給我,無論多麽繁重,我都會全身心地投入其中。我的工作效率和質素都有了明顯的提高,贏得了老板和同事的贊賞。
"蕓蕓,我聽說你最近工作很努力啊。"有一天,張濤主動打來電話。
"你還在為之前的事情自責嗎?"張濤問。
"你不用這麽勉強自己。"張濤的語氣變得溫和了些,"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你只要誠心改正就行了。"
"好了,別再自責了。我們現在還是朋友,你遇到什麽困難盡管開口,我一定會支持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