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航的空姐各有各的風情。
1V1的頭等艙服務似乎在秦希墨面前變成了5V1。
眉心用手支著頭,看著斜前方半跪著給秦希墨倒水的白人空姐。制服是掐腰的,剛好掐在腰線上,顯得十分纖細,而制服裙又很緊窄,把天賦挺翹的臀部凸顯的更加渾圓,小黑空姐給秦希墨拿來了毛毯,並給他蓋上,鼓鼓的胸脯幾乎要貼在秦希墨的身上。
十分的香艷了。
眉心其實在想另一件事,大概真的是親兄弟。
秦希言想要帶李蘇蘇來個新歡之旅,就想去瑞士滑雪——雖然沒去成。
而秦希墨亦然。
小棕空姐給眉心蓋上了毯子並貼心的拉上了遮光板,眉心把耳機帶上,翻找著電影想找一部打發時間。
秦希墨卻擠了過來。
頭等艙的空間不小,但也說不上很大,當秦希墨擠上來眉心幾乎已經半躺在了秦希墨的懷裏。
「看這個麽?」秦希墨上下翻了一下停在了一部上映沒多久的愛情片上,片名十分甜膩。
「……你喜歡麽?」然而眉心吃不下這口糖。
「不喜歡。」秦希墨實話實說。
最終是開了一部喪屍片。
機艙的溫度打的很低,毯子裹住了兩個人的身體。
機艙已經熄燈了。
整個頭等艙有六個艙位,沒有坐滿,兩位男士的位置在另一側。
右邊只有眉心和秦希墨。
沒有人知道毯子下面是怎樣的景象。
「秦希墨?」眉心的聲音裏有點委屈。
「你說不要的。」秦希墨勾著唇角。
眉心的眼角掛著一滴不由自主溢位的眼淚,秦希墨吻掉了這滴淚,「這個電影很感人,是不是?」
眉心失去了一切力氣,帶著春意的淚眼毫無威力地瞪著秦希墨,「是啊,好感人。」
秦希墨的確是來出差,地點是酒店不遠處的一個酒吧,他來見一個人。
也並不是非要做的這麽隱秘,雖然他確實有意地想要隱藏這次會面。
只是這次邀約時對方恰好在休假,而他也剛好帶著眉心來這樣的一趟旅行。
秦希墨推門進去時對方已經到了。
秦希墨昨夜在床上感受到了一種被眉心催發的虛偽的年輕,而面對這個男孩,秦希墨的內心確實有一點感慨,這是一個真正的年輕的過分、也精致的過分的男孩。
他甚至還沒有20歲。
「這麽早就來酒吧?」秦希墨頗為熟稔的打著招呼。
男孩身邊放著全套滑雪裝備,看起來結束了這場會面就要直接往雪道上去。他微笑了一下,「老哈特的果酒品嘗可不分時間,秦董來試一下。」他轉過頭對著吧台內的大胡子老板說,「給這位先生感受一下瑞士的風情。」
男孩切換了德語,口音很標準。
「小朱總太客氣。」秦希墨坐在了吧台前。
秦希墨一年以前認識的朱天啟。
他有時自負於自己的商業天賦,可朱天啟執掌起朱氏在大陸的產業時甚至還沒有成年。
「藍鯨對希光科技有興趣?」秦希墨品嘗了一口金黃色的果酒,感受著充滿風味的氣泡消散在口中時,直截了當的進入了今天的主題。
藍鯨資本是朱氏的旗下的投資品牌。
去年進入大陸,眼光十分卓越,連做三單驚艷一片。
這是朱天啟的手筆。
朱天啟把玩著酒杯,「以AI的前瞻性,希光的市場份額,誰都會對他感興趣。」
「然而能吃下的,不多。」秦希墨好整以暇地看著朱天啟。
朱天啟依然是微笑,「秦董的意思,有興趣,有資金,有能力,想競爭的,就是你和我麽?」
秦希墨也微微一笑,「不知道藍鯨準備吃下多少份額。」
「很多很多,非常多。」朱天啟的意思是秦希言放出的全部。
「那真是十分巧了。」秦希墨又喝了一口酒,「或者說十分不巧。」
「那就預祝秦董心想事成。」朱天啟舉杯示意一下,「但據我所知,希光的秦總,未必這麽想。」
秦希墨笑笑,「小朱總很喜歡滑雪?」
「還好,總要有什麽來解壓。」朱天啟沒有在意秦希墨轉變的話題,「秦董的解壓方式看來很獨特。」他看了一眼秦希墨的下唇。
秦希墨舔了下傷口,「有時候很難控制。」
朱天啟點點頭,他看了眼時間,「我預約的時間到了,秦董要不要感受一下這條雪道?」
「有機會吧。」秦希墨結束了這場談話,「謝謝小朱總引薦陳飛博士。」
「能幫助到您就好。」朱天啟微微頷首,拿著雪具走出了酒吧。
眉心卻不在房間裏。
秦希墨打電話問了前台,告知莫小姐已經借了雪具去了山頂。
——居然不等他?
秦希墨也收拾了東西往酒店雪場去。
山頂的人不多,秦希墨一眼就看到了高級道上的眉心。
他不知道眉心會滑雪。
大概為了保險,眉心的身邊跟著一位教練,在做技術指導。
秦希墨坐在後面的休息室看著眉心。
包裹的很嚴實,帶著護目鏡,整張臉上似乎只能看到雪白的尖尖的下巴。
卻似乎有掩蓋不住的風情,秦希墨仿佛透過厚重的衣衫,看見了眉心曼妙的身體。
秦希墨的喉嚨動了一下。
教練在講解這條雪道的要點,他扶著眉心的腰,示意著摔倒後動作處理,讓眉心靠向自己。
秦希墨忽然有一點微妙的不悅,但又不知從何而起。
眉心拿好雪板準備出發,秦希墨走到窗前,看著眉心的動作。
長長的雪道,窄而陡,有幾個曲折的彎道,兩邊裸露出了一些巖石,看起來很不好挑戰。
眉心的動作很熟練,她站在出發點放下雪板。
這裏無疑是危險的,很少會有單純的遊客來挑戰。
然而眉心看起來閑庭信步。
這個女孩兒並不是一般的金絲雀,秦希墨想。
所以,秦希言會被她吸引。
秦希墨勾起唇角,這件事或許秦希言都還沒有意識到。
這種先知的感覺讓他有些愉悅。
眉心做著最後的檢查,她查驗著手杖。
為了放松她的警惕——這個女孩兒十分懂得保護自己,她與秦希言做著交換,除了身體連一點真心都不會付出——他宣稱自己被錢夏甩掉了。
你看,我也很無奈,我被錢夏甩掉了,並不是我為了你而和她分手。或許有的女孩會為此感到欣喜,但秦希墨覺得眉心不會,她只會想,為什麽?你到底要做什麽?
我好可憐,我靠近你,只是為了汲取溫暖。你放松下來。
我只是單純的被你吸引,我為你的母親悄悄尋找醫生,我不需要任何回報。
你卸下你的心防……你可以嘗試著容納我。
你可以,愛上我。
秦希墨仿佛看到秦希言的痛苦,他為了放大這種得失之間的悲歡讓錢夏重新回到秦希言的身邊。
而且一石二鳥。
秦希墨的心底轉動著另外的心思。
眉心撐了一下地,向著山下滑去。
秦希墨回過神看著眉心。
這條雪道蜿蜒漫長,僅僅是看著就有一種窒息感。
眉心的動作輕盈又順暢,她在觸目驚心的雪白滑道上靈巧得如同精靈。
她靠近了第一個彎道。
秦希墨甚至微微屏住了呼吸。
眉心劃過了一條美麗的弧線透過了彎道,朝著下面的連環彎道而去。
細膩而飛速的回轉,沒有一絲停滯,眉心越過細窄的巖縫,滑過瀑布般的下坡,穿過曲折的彎道。
她的身後飛起了雪沫,變成一長條白白的線。
終於在終點處緩緩停下。
盡管已經變成了一個小小的點,教練依然在起點處為她鼓掌。
太漂亮,太幹凈,太利落。
眉心征服了這座山。
而秦希墨微微的吐出這口氣,有一種莫名的感覺在內心回蕩,他想要征服,不因為別的誰,也不僅僅是在他的身下婉轉呻吟,他想,他從身到心,征服眉心。
眉心坐著纜車上來,教練開心的給了眉心一個擁抱。
眉心的唇彎起的弧度很好看。
秦希墨從休息室拿著雪板出來,「滑的很好。」
眉心摘下眼鏡,帶著一點愉快,「謝謝董事長誇獎。」
秦希墨勾勾唇角,同樣幹脆利落的一撐而出。
另一座山頂。
年輕的男孩帶著護目鏡看著旁邊白茫茫的一片。
那裏有幾十條雪道。
沒人知道他在看什麽。
許久,他摸了摸下唇,那是秦希墨的傷口的位置。
然後他面無表情的拿過雪板向著山下滑去「好冷。」眉心抱著手臂,山頂的大風吹透了她,下山的纜車也格外寒冷。
「好冷。」眉心抱著手臂,山頂的大風吹透了她,下山的纜車也格外寒冷。
秦希墨把眉心抱進了懷裏,觸碰著眉心的嘴唇,很冰。
秦希墨用舌頭描繪著眉心的唇,眉心忍不住去汲取秦希墨口中的溫暖。
秦希墨的吻滿是柔情,舌尖勾纏眉心的舌,到了山底才分開。
「想不想去溫暖的地方?」秦希墨扶著眉心從纜車裏出來。
「哪裏?」
「馬爾代夫?峇里島?你喜歡哪裏?」溫暖的地方竟是萬裏之外。
「董事長有這種空閑?」眉心深知秦希墨的忙碌。
「董事長也需要休年假的。」秦希墨摘下了手套握住了眉心的手,有同樣的冰冷。
「馬爾代夫。」這種純粹的假期帶來的輕松讓眉心有一點愉悅。
第二天的下午眉心已經躺在水屋的露台躺椅上吹著海風看夕陽。
白馬莊園通常不提前幾個月是無法訂到房間的。
但即便是秦希墨的臨時起意,依然拿到了視角最好的水上別墅。
秦希墨端著香檳走過來。
眉心翻了個身,「幫我塗一下後背,我塗不到。」她把防曬遞給秦希墨。
即使是傍晚,強烈的紫外線也足以讓人黑三個度。
秦希墨接過了防曬霜給眉心做著服務,他把眉心的泳衣解開,雪白的後背整個暴露出來。
秦希墨把防曬霜擠在手心,在眉心的背上打著圈按摩,眉心肌膚的滑膩讓秦希墨的手心微微發熱,「這個力度可以麽莫小姐?」
莫小姐閉著眼,「腰上還沒有凃。」
秦希墨揉捏著眉心的大腿,眉心覺得有點癢,「小心沒有小費,好好按。」
「好的。」秦希墨幹脆利落的答應。
秦希墨壓低了身子,「莫小姐還滿意服務麽。」
莫小姐昏昏欲睡,「……還不錯。」
「那小費呢?」
眉心的聲音慵懶而誘惑,「晚上給你。」
露台上有一個長方的無邊泳池,面對著大海。
夕陽血紅,遠處的海水已經被映照成了金紅,近處的依舊碧藍。
眉心靠在池壁,秦希墨從背後遊過來,摟住了眉心的腰。
眉心眺望了一會兒,側對著夕陽自拍了一張。
只要想,秦希言總有參加不完的晚會與宴席。
大多數是無聊的。
這是一個小型的內部峰會,搞得像沙龍,幾個老總坐在台上的幾個沙發上,邊上有主持人,秦希言坐在中間鎮場。
好在不是大場合,沒有攝像,在大家談論著手機通訊安全的時候秦希言光明正大的玩著手機。
秦希言漫不經心的回復了幾條高管的微信,準備結束時朋友圈出現了小紅點,一瞬間的強迫癥讓他點了進去。
居然是眉心,「我可能是麥兜。」
他和眉心並沒有做諸如拉黑互刪之類的分手儀式,就是很平靜的,一個人消失在另一個人的生活中。
眉心並不愛發朋友圈,一年至多三五條。
秦希言帶點好奇異點開了照片,眉心照了一半側臉,發絲帶一點濕漉,幾點水滴濺在眉心的臉上,看上去是帶點性感的可愛,遠處似乎是海。
但很快,秦希言覺得自己的心刺痛了一下,有風從裏面經過,讓他呼出的氣都變得冰冷。
手機仿佛沈得拿不住。
眉心靠著一個男人的胸膛。
「那就這一點,讓我們聽聽秦總的想法。」
漫長的沈默。
「秦總?」
秦希言木然的擡起頭,拿過話筒,「關於這方面的加密演算法……」
秦希言的腦中有嗡嗡的聲音,他機械地講完了一段話,大家在給他鼓掌。
「抱歉,我還有點事情。」秦希言向台上的諸位微微頷首,並向台下的觀眾示意後快步離開了舞台。
其實沒有必要的……秦希言自己的內心也在說。
但是他呆不下去了。
助理追著秦希言跑出來,秦希言擺擺手,他坐進了車裏,重新把手機拿出來。
他放大了照片細細地看著每一個細節。
是夕陽——時差在三至五個小時,後面的確是海,隱隱的有泳池的邊,是水屋的泳池?馬代?還是蘭卡威?
眉心說麥兜……是馬代。
男人的身體大半被遮住,露出的只有一點胸肌。
眉心,秦希言盯著眉心的半張臉。
照片的畫面突然被來電所替代,秦希言不假思索的掛了錢夏的電話。
他繼續盯著照片。
很快,他看到了眉心脖子上,一枚隱匿在一縷濕發下的吻痕。
秦希言摁滅了螢幕。
他深呼吸了一下,啟動了車子。
眉心和別的男人在一起是正常的,秦希言告訴自己。
秦希言竭力把這件事從腦中趕走,然而到了紅燈路口,他無法控制的重新開啟手機,一遍一遍重新整理著朋友圈,等待著眉心的更新。
秦希言經歷了十七個紅燈,每一個紅燈處他都神經質的看著微信,他把眉心的微信開啟,又關上,盯著這張照片,又結束。
甚至因為過於專註而被後面的車提醒——小心翼翼地按喇叭告知前面的賓利歐陸綠燈亮了。
秦希言急匆匆的在車庫停好車,進了房間把自己放倒在沙發,重新開啟手機看著照片——沒有了。
這條朋友圈憑空消失。
是刪除了麽?秦希言點開眉心的頭像,朋友圈處一片空白。
不,是把他遮蔽了。
秦希言攥緊了手機。
秦希言站起身在房間裏走了兩圈,眉心她可以和別的男人在一起……我們已經沒有關系了,我和錢夏在一起了,我曾經深愛錢夏,兜兜轉轉重新試著開始,我應該是高興的。眉心甚至也是為了抹滅錢夏在我內心的地位。
我只是一時對於曾屬於自己的女人躺在別的男人的身下而不能接受。
這沒什麽大不了。
秦希言在客廳徘徊著,嘗試著說服自己。
他最終呼了一口氣,洗澡上床,錢夏的電話重新打了過來,「秦希言?」
「怎麽了?」
「不是說好的一起吃夜宵?我在這個沙龍門口。」
秦希言捂住眼睛,「抱歉錢夏,我有點事先走了忘了和你說。」
「……沒事的,那我知道了,我可以自己回去。」錢夏一如既往善解人意。
「……抱歉。」
掛了電話,秦希言躺在一片黑暗中。
他覺得有什麽東西在從自己身體裏流走。
他不知道自己現在的情緒是不是叫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