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的微風掠過小縣城的夜空,一輪明月高懸,安靜地守護著這個寧靜的夜晚。張強和顧蓮的婚宴終於結束,賓客們臉上帶著滿意的微醺狀態陸續離去,唯有親近的朋友和家人仍在門外喧嘩。
「強子,今天你可是把我們蓮兒接回家了,要好好疼愛她啊!」母親在門口擦著眼角,一邊笑著一邊不停的叮囑。
「知道了,媽,你就放心吧。」張強應著,心裏既幸福又緊張。
房間內,一切都布置得古色古香又不失浪漫,淡淡的光線透過紅色的窗紙,灑在洞房的大床之上。顧蓮靜靜地坐在床沿,頭上戴著大紅的喜帽,嬌羞而期待。
「蓮兒,終於等到這一天了。」張強輕聲說著,走近顧蓮,溫柔地揭開她的喜帽。
顧蓮微微擡起頭,眼中滿是柔情與羞澀,「強哥,我有點緊張。」
張強笑得溫柔,「傻丫頭,有什麽好緊張的,咱們這是最自然的事。」
顧蓮輕咬唇,似乎在猶豫什麽,片刻後,她輕聲道:「我...我有些事,我一直沒有告訴你...」
張強心裏一驚,卻還是輕聲安慰:「蓮兒,不管是什麽,今天我們成為了真正的夫妻,你有什麽事都可以跟我說。」
他輕輕地摟過顧蓮的肩膀,手開始解著她身上復雜的婚服鈕扣。那是傳承了幾代的婚服,每一粒鈕扣都濃縮著家族的風俗和對美滿婚姻的期盼。
顧蓮低下頭,手緊緊地攥著衣擺,張強感覺到她的緊張與不安,便加倍溫柔與細心。
衣服慢慢松開,微弱的光線映出了顧蓮胸前皮膚上的一抹圖案,那是一個設計精美的紋身,鳳凰。
「這是...?」張強楞住了,完全沒有預料到他黃花大閨女般的妻子胸前竟然有如此大膽的紋身。
顧蓮抿著唇,眼眸中有著名不明的哀怨,「這是我年輕時候的...一個沖動。」
「餵,你這是什麽意思?」張強的聲音有些顫抖,「我...我娶的不是個傳統好姑娘嗎?你這胸前...」
顧蓮的淚水滑落,急忙解釋:「強哥,我...我當時年少輕狂,做了這個紋身。我也知道不妥,但是這是過去的事了,我現在只想和你好好過日子。」
張強的怒氣和失落在心中交織,「我的天哪,這怎麽跟家裏人交代?怎麽跟別人說?我今天把‘黃花大閨女’娶回家,別人看看...」
「強哥,我求你了,別罰我,我也是...」顧蓮的話還沒說完,張強煩躁的擺擺手,推門而出。這段感情在一片祝福聲中緩緩展開,不知不覺中已經走到了討論婚期的一步。張強和顧蓮,一對在別人眼中般配至極的戀人,即將步入婚姻的殿堂。
顧蓮在朋友的聚會上意外地救了一個醉鬼,而那個醉鬼,正是張強。那時的張強,英俊倜儻,卻因為情場失意而借酒澆愁。
「多謝你當時沒丟下我。」張強回想起初次見面的場景,他笑著對顧蓮說。
「怎麽可能丟下你,你當時那麽可憐。」顧蓮輕笑,面露溫柔。
兩人的相識,也許就是命中註定。從救護到相知,張強對顧蓮照顧得無微不至,兩人常常手牽手散步在小城的古街旁,談論未來的夢想。顧蓮總是有些羞怯,卻又滿眼生輝地望著張強。
「蓮兒,你願意嫁給我嗎?」在一次深夜,張強終於鼓起勇氣,對著顧蓮誠摯地提出了婚事。
顧蓮略顯驚訝,她沒想到張強會這麽早提出,但內心卻是滿滿的欣喜。「我願意。」
兩家人得知此事後,無不為之歡喜。張強的母親尤其是喜上眉梢,「強子,蓮兒這樣的好姑娘可不多見,你可得好好珍惜。」
顧蓮的父親也為女兒將嫁給如此上進青年而感到驕傲,「蓮兒,張家是本城裏有名的好家庭,相信你跟了強子,一定會幸福。」
訂婚的日子很快定下來,兩家人忙碌著準備婚禮。張強在親朋的攛掇下,開始選購房子和家具,顧蓮則在母親和親戚的指導下挑選嫁妝和婚紗。
隨著結婚日期臨近,張強漸漸發現顧蓮對自己一直有些距離感。雖有深情,但她總是在某個界限上矜持著。每每此時,張強就會戲謔道:「蓮兒,怎麽,嫁給我了,還怕我不成?」
顧蓮退縮的回答總是充滿羞澀,「不是的,強哥,我...我只是覺得一切都要等到婚禮那天,那樣才是最完美的。」
張強也就不再追問,他尊重顧蓮的想法,相信婚後能夠讓這份距離感徹底消融。
一切仿佛都在向美好靠攏,婚禮當天,張強和顧蓮在眾人的見證下互許終身,朋友們的祝賀話語中,張強對未來充滿了無限的憧憬和憬景。
只是沒人知道,在張強心中蓋上喜章的那一刻,顧蓮內心深處隱藏著的小小秘密,也終將在新婚之夜揭曉,他們的甜蜜瞬間會否添上苦澀的調味劑呢?那個秘密將會給兩人未來的共同生活帶來怎樣的影響,成為所有人心中的疑問。張強瞪大了眼睛,盯著顧蓮胸前那張展翅欲飛的鳳凰,心裏五味雜陳。顧蓮的雙眼中泛起淚花,她知道這一刻她最害怕的場景終於到來了。
「你這是什麽時候弄的?」張強聲音哽咽與怒吼交織。
「那...那是我十八歲的時候。」顧蓮吞了吞口水,聲音微微顫抖,「那時年輕,不懂事。」
「不懂事?!你這是背著家裏做的吧?你媽知道麽?!」張強立刻拿起衣服,把顧蓮裹得嚴嚴實實。
「她...她不知道,我一直沒敢說。」顧蓮的眼淚開始滴落,「強哥,我知道我錯了,但我已經不是那個時候的我了,我願意嫁給你,和你一起過我們的生活。」
「過我們的生活?!你以為這種事情可以就這樣瞞天過海嗎?」張強的聲音越來越高,顧蓮的淚水也越流越多。
「強哥,那時候我年少輕狂,我後悔了,但我真的改過自新了。」顧蓮擡手去觸碰張強,卻被他生生地甩開,「請你給我一個機會。」
張強沖動間跨步走到門口,回頭在門框上捶了一拳,「機會?好!你以為嫁給我就能把過去都抹去?我要的是清白的妻子,不是...」他憤怒到語無倫次。
顧蓮跪在地上,委屈與求饒:「強哥,我求求你了,我知道錯了,我可以用一生來補償。」
「補償?」張強反問,面孔扭曲,「這種事還能補償?!」
他幾乎是吼著,「離婚!我要離婚!這樣的婚姻我承受不起!」
顧蓮的失望與絕望幾乎能從她的眼中溢位來,「強哥,不,你不能這麽做,我們才剛剛開始,你不能就這樣放棄我們。」
「放棄?是你先放棄了我們的信任!我的妻子怎麽能有這樣的秘密!婚姻建立在信任之上,你這一刻完全毀了它!」張強的聲音憤怒而絕望。
他轉身猛地關上了門,留下顧蓮獨自在寬敞而冷清的洞房中,顧蓮緊緊抱住自己,百感交集,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整個世界在這一刻都變得灰暗。房門再次開啟,是張強帶著一臉疲憊和掙紮回來了。顧蓮還坐在地上,沒了先前的哭泣聲,只有深深的抽咽聲。
「我...我們能不能好好談談?」張強的嗓音沙啞而低沈,這是他沈默之後的妥協與退步。
顧蓮抹去臉上的淚痕,點了點頭,她的眼眸中依舊是期盼和害怕的光。
「這個紋身,你...能告訴我是怎麽回事麽?」張強坐在床邊,望著顧蓮,他試圖平復自己的情緒。
顧蓮輕聲呢喃:「那年,我做了這個紋身,是因為那時我不想過那種預設的傳統生活。我以為這樣可以勇敢地表達自己,可是,我錯了,這讓我失去了很多,包括家人的理解。」
「我以為你是個乖乖女,你知道麽?我喜歡的是那個一直溫柔聽話...」張強的話音漸漸變得柔和,「但現在,我明白了,人都有過去,不該只看到你的表面。」
顧蓮感受到了張強話語中的轉變,她的眼中露出一絲希望:「強哥,我真的變了,那個不羈的我已經放下了,我想和你有一個新的開始。」
「我一直相信家庭的傳統,可是,顧蓮,我可能也需要改變。」張強深深嘆了口氣,「我們都有需要學習的地方,或許我們可以一起重新開始,不再受那些框架的限制。」
兩人相視而坐,空氣中流淌著理解與原諒。他們開始講述彼此的過去、恐懼和希望,張強慢慢理解了顧蓮的紋身背後隱藏的叛逆和成長的意義,顧蓮也感受到了張強願意跨越傳統觀念的勇氣。
「我們一起建立我們的愛情觀,不依賴旁人的眼光,也不被過去束縛。」顧蓮緊握著張強的手,如同當初她決定嫁給他時的堅定。
「嗯,我們倆的愛情,要自己定義,自己走。」張強已然釋放心中的怒氣,轉而充滿期待。
寧靜的夜晚再次回歸,兩人的心也漸漸靠攏,它們在新的認識和共識中擁抱。愛情,不就是兩個人一起跨越難關,共同成長麽?
張強輕撫著顧蓮的發,眼中滿是柔情:「我們會幸福的,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