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華文頭條 > 文化

妖鼠、妖人、妖事、妖風

2024-06-30文化

漢成帝建始四年(前29)九月,長安發生一件怪事。

長安城的老鼠常在大白天出沒,嘴上銜著麥桿和樹葉,不在地上打洞,卻躥到民間墓地的柏樹、榆樹上造窩,跟鳥兒築巢似的。人們上樹一看,老鼠窩裏一只鼠崽子都沒有,只有曬幹的老鼠屎。

對此,大臣皆以為要有水災發生。古時候,每有異象發生,總會被認為是某種大事來臨的預兆。

後來,漢成帝寵愛的趙飛燕成了皇後。趙飛燕是舞女出身,和妹妹趙合德一同受寵,禍亂後宮。人們不禁想起建始四年群鼠上樹的異象。老鼠以盜竊東西為生,晝伏夜出,若其離開洞穴而上樹,象征著 「賤 人將居顯貴之位」

再到後來,王莽篡漢,建始四年的異象又成了預示「王莽竊位」之象。【易傳】寫道, 「臣私祿罔辟,厥妖鼠巢」 ,這是說,臣子犯上作亂,就會有妖鼠上樹造窩的怪事發生。

研究異象的人挺有意思,從來不從王朝的統治者身上找原因,楞是盯著樹上的老鼠。

話說回來,鼠在古代為何會變成一種「妖異」呢?

01

【辭海】對漢字「鼠」的解釋是, 哺乳綱嚙齒目部份動物的通稱 。這些動物往往門齒發達,且終生都在長牙,所以要啃咬東西以磨短。

它們是迄今地球上種類最繁、數目最多、繁殖最快的哺乳動物,擁有超過4700萬年的「球籍」,發展歷史遠比人類更加悠久。其中有一部份「鼠」,經常出現於人類的日常生活中,在人類的生活區域打洞,偷食人類的勞動果實,或大肆啃咬莊稼,危害黎民百姓的生活。

【清宮獸譜】中的鼠。圖源:網絡

對於鼠害,早在殷商的甲骨文中就有記載。 出土的甲骨文中,有商代人利用斧鉞兵器擊打、砍殺鼠的生活片段,他們試圖以此遏制嚴重的鼠災。

【詩經·魏風·碩鼠】,則是先秦時期一篇用鼠患來表達對剝削者痛恨無比的經典之作:

碩鼠碩鼠,無食我黍!

三歲貫女,莫我肯顧。

逝將去女,適彼樂土。

樂土樂土,爰得我所……

從這首詩中,仿佛可聽見先民在耕作時的悲呼慘嘆,大老鼠呀大老鼠,你不要偷吃我辛苦種下的糧食!無食我黍!無食我麥!無食我苗!

【毛詩序】對這首詩的解讀是,「碩鼠」即大鼠,諷刺的是國君貪得無厭地征收苛稅。這些無恥的統治者「蠶食於民,不修其政,貪而畏人」,與鼠無異。

老鼠有個俗名 「耗子」 ,這個名稱也是得自鼠偷食人類糧食的惡行,以及統治者的殘酷剝削。

據說,五代十國時,軍閥混戰,兵革不息,窮奢極欲的統治者為了加緊掠奪物資,便以各種名目來征收賦稅,其中有一種附加稅,名曰「雀鼠耗」,意即倉儲糧食中被鳥雀和老鼠偷食損耗的部份,都要加征賦稅。本來加征糧食的稅就很過分了,結果,連雀、鼠根本不吃的絲、棉、綢、麻等都要記到老百姓頭上,加征「雀鼠耗」。

老百姓苦不堪言,但難以反抗統治者的苛捐雜稅,所以只能將一肚子怨氣發泄到老鼠身上,痛斥其為「耗子」。

元·錢選【黠鼠圖】。圖源:網絡

古人深受鼠害,但也從鼠的生活習性中,發現一些科學規律。

比如說,鼠反應靈敏,每當異常氣候到來,它們總是比人更先感知,為了避免缺食,變本加厲地破壞、奪取人類的農作物。古人將這種人鼠爭糧的現象總結為 「鼠害稼」 之象,說明這一年的收成可能要大打折扣。

秦朝名臣 李斯 年輕時在楚國當小吏,則從為非作歹的鼠身上感悟了人生道理。

李斯當時在老家的郡裏上班,看到官府茅廁裏的老鼠常在糞便中翻滾,一看到人或犬,就害怕得四處逃竄。李斯又去糧倉巡查,發現這裏也有老鼠,但它們一只只如同身處高屋,養尊處優,看到人來,也若無其事地吃吃喝喝,絲毫不躲。

李斯對此感慨道: 「人之賢不肖譬如鼠矣,在所自處耳!」 意思是,人的賢能或平庸,可能會受到環境的影響,就跟鼠一樣。李斯寧願做一只官倉裏的碩鼠,也不願做一只茅廁裏的小鼠,他後來師從荀子,學習治國之術,學成後西行到秦國,輔佐秦王,成為一代名臣。

但老鼠這種東西,終究為人不齒。

李斯從鼠身上頓悟人生哲理,卻也學到了鼠的貪婪。他的同學韓非出使秦國時,得到秦王的器重,但李斯嫉妒其才能,離間秦王與韓非的關系,導致韓非下獄,死於獄中;秦朝建立後,李斯高居相位,卻在沙丘之變中夥同趙高,扶持胡亥為新君。趙高得勢後,用計扳倒了李斯,李斯最終被腰斬於鹹陽,落得跟過街老鼠一樣的下場。

02

鼠害,深刻威脅古人的物質生活,這是鼠引人反感的緣由。而鼠帶來的另一個災難—— 鼠疫 ,則讓全世界的人感到恐懼。

14世紀中葉,一場恐怖的鼠疫席卷歐洲,奪走了2500萬人的生命,這個數碼占當時歐洲總人口的1/3。

感染這種病的患者皮膚上會出現黑斑,故這種瘟疫被稱為 「黑死病」 。當時,歐洲很多地區會在房屋上寫上一個觸目驚心的「P」字(意即有害之物),警告他人,此屋已有黑死病患者。歐洲人起初並不知道黑死病與老鼠的關系,只看到人和牲畜在生病後迅速喪命,不禁驚惶失措,大肆捕殺家畜,甚至將猶太人當作瘟疫的傳播者活活燒死。

此後300年間,黑死病在歐洲多次爆發。瘟疫帶來的恐慌,造成社會經濟的長期動蕩。後來的研究表明,這種疾病經過感染鼠疫的嚙齒動物傳播,或由帶疫的跳蚤等叮咬傳染給人。

黑死病籠罩中世紀歐洲。圖源:網絡

在中國,古人很早就發現鼠與瘟疫的聯系。

東漢思想家王充在【論衡·累害】寫道: 「夫鼠涉飯中,捐而不食。捐飯之味,與彼不汙者鈞,以鼠為害,棄而不禦。」 老鼠爬到飯裏,只好將飯全部扔掉不吃,不是因為飯變味了,而是因為飯已被老鼠汙染,只能拋棄不吃。

王充舉這個例子,是為了說明,受誹謗的君子,也像被老鼠弄臟的飯一樣,難以自證清白。但從這句話中,可以看出漢代人已經認識到,鼠類玷汙的不良食品會危害身體健康。

同樣是在【論衡】中,王充還提到,「馬食鼠屎而腹脹」。科學表明,鼠的糞便也是病毒傳染源,可見漢代人已經察覺到鼠的體內藏有病原,會感染其他動物。

古人將類似於鼠疫的疾病,稱為 「惡核病」

東晉道士葛洪撰寫醫書【肘後備急方】,說: 「惡核病者,肉中忽有核累累如梅李,小者如豆粒。皮中慘痛,左右走,身中壯熱,惡寒是也,此病卒然如起。有毒入腹殺人,南方多有此患。」 有學者考證,該癥始錄於中國最早的醫學典籍【黃帝內經】中,這是醫學史上對鼠疫較早的科學描述。

在古代,鼠疫傳播速度快、危害性大、死亡率高。疫病流行之前的大量死鼠現象,是當時人們對於鼠疫的直觀印象。

清人姚元之在【竹葉亭雜記】中有一段驚悚的描寫: 「人家或見梁上鼠奔突墮地吐血者,其人即奔,莫回顧,出門或橫走,或直馳,竭其力奔數十裏,或可免。人有中之者,吐血一口即死。」

每當鼠疫發生時,人們只要看到房梁上的老鼠突然墜地吐血,就拼了命地往外跑,頭也不敢回,跑到幾十裏外,才感覺自己擺脫了疫病傳染的風險。文中患鼠疫者「吐血即死」的說法,跟「生化危機」似的,自然是誇張手法,但也說明,古人面對鼠疫時無能為力。

清乾隆、嘉慶年間,雲南一帶爆發了嚴重的鼠疫,雲南趙州人 師道南 親眼目睹鼠疫帶來的浩劫,於嘉慶元年(1796)寫下了「奇險怪偉」的 【死鼠行】 一詩。這首詩堪稱古代鼠疫慘狀的真實寫照:

東死鼠,西死鼠,人見死鼠如見虎!

鼠死不幾日,人死如圻堵。

晝死人,莫問數,日色慘淡愁雲護。

三人行未十步多,忽死兩人橫截路。

夜死人,不敢哭,疫鬼吐氣燈搖綠。

須臾風起燈忽無,人鬼屍棺暗同屋。

烏啼不斷,犬泣時聞。

人含鬼色,鬼奪人神。

白日逢人多是鬼,黃昏遇鬼反疑人!

人死滿地人煙倒,人骨漸被風吹老。

田禾無人收,官租向誰考?

我欲騎天龍,上天府,呼天公,乞天母,灑天漿,散天乳,酥透九原千丈土。

地下人人都活歸,黃泉化作回春雨!

師道南寫完此詩後不久,和家人在這場慘重的鼠疫中去世,死時不滿30歲。嘉慶年間,雲南鼠疫不絕,「疫氣大作,死者無數,鼠先人死」,老百姓聞到腐爛的死鼠臭味,便趕緊遷移躲避,逃到地廣人稀的地方避難。

這也是一次世界性鼠疫大流行中的縮影。從18世紀末到20世紀中期,鼠疫波及亞洲、歐洲、非洲的幾十個國家,和中世紀的黑死病大流行一樣,為人類社會帶來了嚴重的破壞,奪去了無數人的生命。

1910年東北鼠疫時,伍連德推動設立的疑似病例隔離醫院。圖源:網絡

清末,從西伯利亞和蒙古高原傳播的鼠疫在中國東北地區迅速蔓延。

1910年10月,先是滿洲裏一家客棧的客人染上離奇怪病暴斃。次月,哈爾濱的一名鐵路工人高燒不退,兩日後迅速死亡,後被確診為鼠疫。

短短一個月間,哈爾濱、長春、奉天(今沈陽)等東北大城市相繼被鼠疫「攻陷」,一旦感染,死亡率高達90%以上,此後數月裏,東三省平均每月因鼠疫而死的人數多達上萬人。

在這個危難時刻,祖籍廣東台山的 伍連德 博士,被任命為東三省防鼠疫全權總醫官,如勇敢的逆行者闖入這片禁地。

伍連德發明了被稱為「伍氏口罩」的棉紗口罩,分發給所有人強制佩戴。對於地方官透過滅鼠來切斷傳染源的做法,伍連德認為作用不大,而是要將患者、疑似患者、密切接觸者隔離才行,於是和俄國的鐵路管理局交涉,調動多節車廂用於隔離。

在執行「口罩+隔離」的有效措施後,伍連德大膽地向國人根深蒂固的喪葬觀念發起沖擊。他知道,感染過鼠疫的屍體也是一大傳染源,便和當地官員聯名請求朝廷,將墳場留置的幾千具屍體全部火化,徹底消滅傳染源。盡管此舉遭到了當地居民的強烈反對,但伍連德還是堅持火化屍體。

伍連德在東北的防疫,是中國防控鼠疫史上一次裏程碑式的壯舉。此次鼠疫爆發4個多月後,總算得到控制,這個結果是以付出近6萬條人命的代價換來的。

從古至今,中國人與鼠疫持續進行著殘酷的鬥爭。

古代的鼠疫事件,由於史料不明,很多缺乏考證,但到了近代以後,有學者統計,1901至1948年,中國發生的鼠疫大流行有6次,涉及20多個省,死亡人數約100萬人。

鼠疫帶來的死亡人數,有時更甚於戰爭。

伍連德在實驗室。圖源:網絡

03

害鼠侵奪糧食,破壞生產,為人痛恨;鼠疫傳播迅速,十死九生,讓人恐慌。

因此,在古代,鼠很多時候是一種「妖異」的形象。

前文講到,漢成帝時期老鼠上樹的現象,被後世解讀為後宮亂政、權臣篡位的預兆。

在隋唐時期的史書中,有所謂 「群鼠渡江」 的異象,寓意為王朝滅亡。

【南史】記載,南陳禎明二年(588)夏四月,有群鼠無數,從蔡州的岸邊一直遊到了南朝國都建康(今南京)的石頭城,數日後便死去,鼠屍全部隨著江流向東漂走。

第二年,隋朝大軍南下,滅了陳朝,南北重歸一統。這則老鼠異常活動的記錄,也被史官留意到,記載在正史中。後來【隋書·五行誌】給出的解釋是, 「鼠無故群居,不穴眾聚者,其君死。」 所以群鼠渡江沒過多久,南陳就滅亡了。

鼠有時也是死亡的象征。

唐代有名大將叫 王孝傑 ,深得武則天的重用,曾領兵與後突厥、吐蕃、契丹等交戰。萬歲通天二年(697),契丹南下進犯,王孝傑被任命為清邊道行軍總管,率軍18萬前去討伐。

王孝傑進軍到平州(今屬河北)時,有只小白鼠溜到軍營裏,旁若無人地蹲伏在陽光下。眾人感到訝異,此時,不知是哪個烏鴉嘴說: 「鼠坎精,胡象也,白質歸命,天亡之兆。」 這是說,這只小老鼠可能會帶來不幸。

王孝傑行軍打仗多年,沒把此事放在心上。可當他親內建少量精銳為先鋒,到達東硤石谷(今河北唐山附近)時,契丹大軍已經在此等候。王孝傑毫不畏懼,奮勇拼殺,可惜後方的主力沒有及時跟進。王孝傑孤立無援,寡不敵眾,墜崖犧牲,麾下士兵大亂,自相踐踏,死傷慘重。王孝傑戰死後,武則天追封他為耿國公,隨後派兵擊退了契丹。

那只小白鼠到底是上天的警示,還是純粹的巧合,史家不得而知,只是將其記載下來,成為鼠的妖異故事之一。

【西遊記】中的金鼻白毛老鼠精。圖源:影視劇照

鼠的妖異故事,一直到近代仍屢見不鮮。

清末【點石齋畫報】記載了一則 「鼠精作祟」 的故事。

上海的奉賢縣有個姓任的監生,家底雄厚,建有一處豪宅。然而,任氏的豪宅鬧了鼠患,任生請人設法捕捉,殺死了多只老鼠,總算可以睡幾個安穩覺。

後來有天半夜,任生在家睡覺,忽然看到幾個身高僅一尺的小人從床下走出來,這些小人衣著華麗,目光炯炯有神,嘴裏說著一種聽不懂的語言。為首的一個小人抽刀跳上床,就要砍向任生,任生眼疾手快,扔個枕頭過去,卻沒打中,於是立馬喊來仆人。仆人推門進來,那些小人卻不見蹤影。

這到底是任生的一場噩夢,還是鼠精作祟,時人也難以分辨。【點石齋畫報】是19世紀末創辦的報刊,可見,此時的鼠仍被世人視為妖異。

【點石齋畫報】中的「鼠精作祟」。圖源:網絡

04

鼠類妖異的另一個經典故事是 「老鼠娶親」

錢泳【履園叢話】記載的版本是,明萬歷年間,有上千只老鼠吃了仙草幻化成小人,在正月的夜晚作婚嫁之狀,看見的人都說他們的婚禮場景十分華麗,堪比人間的富貴人家。

這個民間傳說影響廣泛,大江南北民間俗信中常有它的蹤影。過去,很多人家會貼上「老鼠娶親」的窗花或年畫,意思是把家裏的老鼠「嫁」出去,保家裏平安,來年不受鼠擾。

大文豪魯迅在【狗·貓·鼠】一文中提到,他小時候床前貼有一張「老鼠成親」的花紙。年幼的魯迅幻想著這幅老鼠辦喜事的畫面成真,可以親眼看看那些穿著紅衫綠褲的新郎、新婦,以至儐相、賓客、執事(三者皆是婚禮時的人員)。

那時,魯迅的祖母最恨老鼠嚙破了箱櫃,偷吃了東西,魯迅卻認為這不算什麽大罪,就算真有鼠幹了這類壞事,也應該是那些大個子的老鼠做的,他所愛的小鼠才不會這麽幹。

心懷童真的孩子,哪裏會知道老鼠的可惡之處?

清代「老鼠娶親」年畫。圖源:網絡

其實,中國文化對鼠也不是全盤的厭惡。 有學者認為,早期中國鼠文化是沿著碩鼠害鼠與鼠神崇拜兩條線展開的。

古代對鼠的崇拜中,有一種是 生殖崇拜 。鼠產子多、繁殖快,有「多子」的寓意,就連皇帝也信這一套。

宣德二年(1427), 明宣宗朱瞻基 苦於沒有子嗣,在宮裏畫起了老鼠。

朱瞻基是個文藝皇帝,尤其工於書畫,被譽為「山水人物、花竹草蟲,隨意所至,皆極精妙」,留下了很多作品。

這幅【苦瓜鼠圖】表達了朱瞻基祈祝家族興旺、子孫繁盛的心願。瓜多籽,鼠多子,都是好兆頭。巧的是,在畫完這幅老鼠圖後,朱瞻基的長子朱祁鎮就出生了。不過,朱瞻基要是能預測他兒子未來在土木之變中的奇葩表現,不知還會不會在這年慶賀得子。

明·朱瞻基【苦瓜鼠圖】。圖源:網絡

鼠在中國文化中的另一個突出地位,是 十二生肖之首

中國傳統童話裏,關於鼠為什麽能成為生肖第一位,有很多有趣的說法。

有的說,眾生靈角逐生肖位次時,狡黠的老鼠欺騙了牛,騎在牛背上,等到終點時提前跳下來,於是取代牛成了第一名;有的說,老鼠忽悠了貓,透過不光彩的手段,代替貓成了生肖,所以貓世代食鼠,以此報復。

這些故事純屬虛構,總的來說,還是依據先民對老鼠的負面印象來編排的。但另一個故事說,天地初開時,萬物混沌,善於挖洞的老鼠率先發現了一條縫,將其咬開,天地之間氣體得以流通,終於有了生機。

明代李長卿的【松霞館贅言】寫道: 「子何以屬鼠也?曰:天開於子,不耗則其氣不開。鼠耗蟲也,於是夜尚未央,正鼠得令之候,故子屬鼠。」 這就是「鼠咬天開」的傳說。在這個故事裏,鼠顯然被神化了。

子時,是時辰之始。子鼠,是生肖之首。

人對鼠,或憂、或憎、或懼,甚至傳言其為妖異,但不可否認,自先民蒙昧時,鼠始終伴隨著人類的生活,與中國的歷史文化已然不可分割。

參考文獻:

袁靖:【動物尋古 : 在生肖中發現中國】,廣西師範大學出版社,2023年

李玉尚:【<五行誌>鼠類災異文化的傳承與變遷】,【歷史教學】(下半月刊),2021年第10期

黃交軍,李國英:【中國早期鼠文化考索】,【國學】2021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