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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的近代史【死水微瀾】

2023-12-11文化

【死水微瀾】和【暴風雨前】【大波】是李劼(jie二聲)人的長河小說三部曲,在中國現代文學史上被譽為「小說的近代史」「小說的【華陽國誌】」,作者李劼人也被譽為「中國的左拉」(郭沫若評語)。

李劼人(1891—1962年),原名李家祥,四川成都人,祖籍湖北黃陂。1919年留學法國蒙北烈大學、巴黎大學文學院。1924年歸國後歷任成都大學、四川大學教授、重慶民生公司機器廠廠長、樂山嘉樂制紙公司董事長等職。20世紀三四十年代是其小說創作的鼎盛時期,著有長河小說三部曲,並轉譯了法國文學名著【人心】【馬丹波娃利】等。新中國成立後任西南文學工作者協會副主席、四川省文聯及作協四川分會副主席,並出任四川省政府委員、成都市副市長等職務及全國人大第一、二、三屆代表,1962年12月24日病逝於成都。

【死水微瀾】是李劼人「大河小說」三部曲的第一部,創作於1935年。小說以甲午中日戰爭到辛醜條約訂定這一時期為背景,以成都郊外一個小鄉鎮——天回鎮為主要場景,重現了當時的社會歷史狀況。 「當義和團、紅燈教、董福祥,攻打使館的訊息,潮到成都來時」,這座古城「雖然也如清風拂過水面,微微起了一點漣漪」,但做官的照樣做官,做生意的照樣做生意,居家、行樂、吃鴉片煙的,照樣居他的家,行他的樂,吃他的鴉片煙,各處人心依然是微瀾以下的死水,沒有一點動象。

小說塑造了袍哥頭目羅歪嘴、小鎮婦人蔡大嫂和糧戶(即地主)顧天成等有血有肉的人物形象,並以他們三人之間的恩怨情仇作為主要故事情節,描寫當時之社會生活——洋貨勢力逐漸侵入,教會向民間之侵掠,人民對西人之盲目,官紳之昏庸腐敗,禮教之無聊,哥老會之橫行,官民之隔膜,以及民國偉人之出身。其中,羅歪嘴聯系著袍哥,顧天成聯系著教會,二者都是當時四川社會最為活躍的社會力量,而身處羅、顧之間的蔡大嫂的離合悲歡的人生命運,則表征著四川社會的民間會黨和教民兩派勢力的劇烈沖突,以及此消彼長的歷史動向。

作品寫農家少女鄧幺姑來到天回鎮當上了雜貨鋪的老板娘(即蔡大嫂),她的丈夫蔡興順愚鈍,被人喊作「蔡傻子」。蔡興順的表哥「羅歪嘴」則彪悍豪俠,與蔡大嫂你來我往,暗生戀情。有人密告羅歪嘴勾結義和團反洋人。四川總督派兵砸封興順號,蔡傻子鋃鐺入獄,羅歪嘴逃得無影無蹤。此時,曾經被羅歪嘴欺負過的顧天成,懷著復仇心理來到鄉壩打探羅歪嘴的行蹤,卻被落難的蔡大嫂所吸引,要娶她為妻。為了救出獄中的丈夫,為了兒子的前程,為了情人羅歪嘴不再遭追殺,也為了自己更安全和舒適的生活,蔡大嫂毫不猶豫地變成了顧天成的女人。

李劼人的長篇小說深受19世紀法國文學(司湯達、巴爾錫克、福樓拜、左拉等)的影響,他的小說創作將歷史性的時代風雲與具體性的人物命運緊密地結合在一起,且善於把歷史的大變動透過具體生動的風俗人情描寫表現出來,因而使其作品既具有史詩的宏大性又富於風俗書寫的細膩性。 【死水微瀾】透過對蔡大嫂與羅歪嘴、顧天成之間復雜的風情關系之描寫,生動地展現了當時閉塞的四川地區一潭死水中潛藏的社會危機和人性人情的畸變。小說最大的藝術成就是塑造出了鮮活飽滿的人物形象,蔡大嫂的形象尤其出色。

同時,作者還結合人物的塑造和情節的發展,寫出了與之相關的社會環境和民情風俗以至於起居服飾、地方特產等,大大增強了作品敘事的歷史真實性和極富趣味的文學可讀性,賦予作品濃郁的巴蜀文化色彩,其語言則頗有潑辣風趣而且麻辣爽快的川味。 【死水微瀾】的版本甚多,常見的版本有納入「百年百種優秀中國文學圖書」、由人民文學出版社2001年出版的【死水微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