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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心尖驟然一顫,被珍視的感覺讓我的鼻子瞬間發酸。
這世界對女生有著太大的惡意。
我跟了秦添七年,一朝分手,真要是說出去,總會有人意味深長的露出微妙表情。
「咦~七年啊。」
所以,如果不是恰好連易舟也需要一個妻子的話,懷著這樣自卑且自棄的心理,我是沒打算結婚的。
就算現在定了要結婚,其實我也沒抱什麽幻想。
可我沒想到連易舟這個比我還小一歲的人,居然……敏感地註意到了這一點。
眼睛有些濕,我別過臉去吸了下鼻子,而後故作輕松的「嗨呀」了一聲。
「你說得對!來!一起挑!」
微信電話響起來的時候。
我正拽著連易舟的衛衣帽子,想讓他屈服選白色喜帖。
聽到鈴聲的一瞬間,我沒反應過來,直接就接了。
「你好哪位?」
一擡頭,連易舟正把我的白色喜帖樣品往垃圾桶裏藏。
氣得我直接開吼:「連易舟!你給我放下!喜帖就選這個!不準換!」
電話那頭陷入了詭異的沈默。
一直到我吼完連易舟才反應過來,看了一眼螢幕,頓住了,心下意識地一痛。
但也只是一痛而已。
秦添?
我果斷裝不認識號碼:「您好?有人嗎?沒人我掛了啊。」
「是我。」
「秦先生?請問有什麽事情嗎?」
聽到是秦添,正趴在桌上選喜帖的連易舟猛地直起了身子,濃眉大眼直勾勾瞪著我,活像只支棱起來的哈士奇。
我忍不住地彎了唇角。
那頭的秦添頓了一下,清冷的嗓音裏隱約帶著一絲委屈?
「你沒回我訊息。」
可不是沒回嘛!
我就沒打算回。
「啊,因為在跟易舟選喜帖,就沒顧上其他小事。」
電話那頭又沈默了一下,隱約能聽見吸氣聲。
再開口,秦添的聲音依舊清冷。
「收納師我趕走了,你的東西,自己來收。」
「啊,這樣啊,我看秦先生住江灣別墅區,家裏應該有保姆,麻煩讓保姆收拾下,直接扔掉吧。」
那些東西雖然貴,也不是非要不可。
秦添的清冷有些崩裂:
「蔣阮,我花錢雇的保姆,沒義務給你收拾東西,你自己來收。」
「那秦先生把你家保姆的聯系方式給我,我給她薪金,這樣既不算陌生人,又能解決問題。」
秦添那頭瞬間安靜了。
我疑惑地看了看,還沒掛,「秦先生?」
秦添冷硬的聲音傳來:「我送去給你。」
然後,就直接掛斷了電話。
我舉著手機,著實無奈。
怎麽?真因為我那句話,意識到「玩玩」那兩個字對我有多過分了?
早幹嗎去了?
不會真打算趁我失憶重新開始吧?
我馬上就結婚了哎!
「小蔣同學,」連易舟突然湊過來,將一份白色喜帖卷成圓筒,舉到我嘴邊,欠了嗖嗖地問道,「請問裝著失憶,玩弄前任的感覺如何?」
「你過來,我悄悄告訴你感受。」
我笑了笑,沖連易舟勾了勾手指,在他伸頭過來的時候,猛地用胳膊一把勒住了他白皙修長的脖子。
「狗東西膽子炸了!敢把我的喜帖樣品卷起來?當我沒看見是嗎!」
連易舟被我卡得臉紅脖子粗,指節分明的手掰住我的胳膊:「大王!大王饒命!」
「晚了!」
纏結掙紮間,我們在沙發上扭成一團。
連易舟仗著手長腳長,還有力氣的優勢,瞅準了機會,一個反手將我壓在沙發上。
四目相對,鼻尖相貼,連呼吸都交纏在一起。
我們倆同時楞住了。
氣氛開始變得不對。
連易舟的喉結上下滾了一圈,眼神帶上暗色,薄唇漸漸逼近我的——
「丁零。」
門口的風鈴傳來響動,我跟連易舟都是一頓,急忙坐起身來偏頭看去,就見一身休閑裝的秦添拎著個行李箱站在門口。
神色莫名地看著纏在一起的我們兩個。
「秦先生你來得這麽快?」
這哪是快啊?
這分明就是早就在門口等著我呢吧?!
因此我有些心虛,生怕他聽見了剛剛連易舟的那句采訪。
「我就在附近。」
說著,視線移到了我摟著連易舟的胳膊上,秦添的眼神暗了下來,「是打擾你們了嗎?」
我的臉頓時一紅,剛要起身,連易舟卻驟然反手把我摟緊,似笑非笑地看著秦添。
「嗯,打擾了,馬上就要少兒不宜了。」
「要不秦先生回避一下?」
7.
秦添的眉尖微微一挑,看向我:「是嗎?」
我:……
這是能直接攤在明面上的話題嗎?!
秦添瞇了瞇眸子,習慣性地將壓迫感十足的眼神瞥向連易舟。
連易舟不閃不避地,同樣回敬著他。
看著兩人無聲地對峙,我心裏莫名有點不舒服。
不識趣來打擾我生活的是秦添,莫名其妙還來纏結的也是秦添,他有什麽資格對連易舟不滿?
我往兩人中間站了站,對著連易舟擡了下下巴。
「別閑著,把喜帖給我收起來,亂糟糟的,多丟人。」
連易舟頓時像打贏了的大狗似的,沖秦添傲嬌一撇嘴:「好的!」
我:……
這未婚夫不行就扔了吧。
我抿了抿唇,回頭看向神色陰郁的秦添:
「秦先生,謝謝你給我送東西。」
「沒什麽事情的話,我這邊還在忙,就不招待了。」
說什麽拿行李,其實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是秦添想見我的借口。
甚至有可能是想單獨聊聊,求和挽回的借口。
可是這個台階,我不想接,這個機會,我也不想給。
我跟在秦添身邊不是七天,是七年啊。
七年的付出,都沒換來一個女朋友的身份。
甚至那晚那樣歇斯底裏的吵架,我提了分手,冒雨離家,他都沒覺得自己傷害了我,覺得是我在作。
現在我離開了,失憶了,不愛了,發了兩條簡短的微信,他就意識到錯了,就什麽都願意給了。
這簡直比「玩玩」,還要侮辱我的那七年。
「哦對了。」
我急忙轉身,拿起剛剛被連易舟卷成筒的白色請柬,鄭重地寫好地址時間和名字,遞給秦添。
連我自己都有些訝異我如今的淡定。
似乎現在想起秦添,心都不會再像之前那麽疼了。
「請柬樣式還沒定,只是樣品,秦先生別嫌棄。」
「歡迎秦先生屆時蒞臨。」
請柬舉在半空,秦添遲遲不接。
只靜靜地凝視著我,瞳孔漆黑,看久了居然有種被拋棄小狗的可憐感。
到最後,秦添也沒接請柬,深深看了我一眼,轉身離開了。
我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
連易舟及時湊上來,一臉陰仄:「現在我更討厭白色請柬了。」
我笑了:「好,那就紅色。」
見我同意,連易舟倒是楞了:「這麽簡單?」
「不然呢?」我歪了下頭,「倒是你,之前不是還興致勃勃地想看他追妻火葬場嗎?怎麽現在不想看了?」
連易舟頓時像是被踩了尾巴似的,揚起下巴,神情傲嬌別扭。
「那,那不一樣!當,當時就是探探你的態度……」
「哎呀!總之你別問了!就是不一樣!」
我把聲音拉長,「哦~~」了一聲。
硬生生把連易舟的臉給「哦」得通紅。
嘖,我以前怎麽沒發現,他這麽可愛呢?
這天過後,秦添的確再也沒出現。
我一邊趕著單,一邊跟連易舟雞飛狗跳地籌備著婚禮,忙叨叨的,居然也再沒想起過秦添。
婚期一天天地逼近,眼看著就剩下一周了,婚紗店那邊終於來了電話,跟我說婚紗改好了。
連易舟正在酒店核對場地,還沒回來,我也懶得等他,直接自己開車到了婚紗店。
之前的婚紗尺寸不太合適,修改完之後倒是合身了很多。
站在店裏的鏡子前,我看著穿白紗的自己,燈光照耀下,格外璀璨潔白。
我莫名有些眼眶發酸。
腦子裏閃過了很多東西:期待了七年的落空,車禍那瞬間的解脫,蘇醒後白天鎮定,夜晚偷偷落淚的痛苦,也有被連易舟意外珍惜的感動,還有那天來選婚紗時,他微紅的眼眶……
有些之前沒敢深思的答案,呼之欲出。
鏡子裏突然出現了秦添的臉,我嚇了一跳,急忙偏頭。
這才發現偌大的廳裏,工作人員居然都不見了!
「秦添,你……」
8.
四目相對,我吃驚異常,因為秦添的狀態很不好。
雖然沒有胡子拉碴,也沒有衣著皺巴,但整個人就是透露出一種難言的疲憊。
「蔣阮。」
秦添在我面前站定,低頭緊鎖著我的臉,眼神深情。
嗓音鄭重低沈,像是對什麽東西妥協了似的。
「我試過了,我做不到。」
「我沒法眼睜睜地看著你就這麽離開我。」
「這些天我試過放下,可不管我跟多少朋友聚會,用多少工作填滿,只要我的生活一停下,就會瘋狂地想起你。」
「只要想到你不再愛我了,你要嫁給別人了,我就恨不能直接殺了連易舟,把你搶回來。」
這話秦添說得真情,但我卻只覺得無奈與心累。
因為我回應不了,也不想回應,我甚至都不想跟這個人見哪怕一面。
所以我沒有回答,轉身就想離開。
可是婚紗實在太厚重了,我才剛轉過身,胳膊就被死死拽住,拽了回來。
秦添急切地向我表態,就好像這話說晚了就過期了似的。
「那天你說得對,是我錯得離譜。」
「我享受著你的愛,卻又自以為是地看輕你、傷害你。」
「其實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我幾乎後悔到渾身發麻,因為我清楚地知道,我錯得無可救藥,我跟你幾乎是沒可能了。」
「可是,就當我卑劣吧,我又同時覺得欣喜,謝天謝地那天的暴雨,讓你失了憶。」
「給了我一筆勾銷、重新開始的希望。」
秦添喘息了幾下,從兜裏掏出了個紅絲絨的戒指盒子。
鄭重的單膝跪了下去。
「蔣阮,你曾經向我求過婚,求我娶你。」
「當時我做了錯的選擇,所以現在,我認錯。」
「如果現在我說,我娶你,你會跟我走嗎?」
沒有一絲遲疑地,我搖了搖頭。
「不會。」
「就算恢復了記憶,也不會。」
「秦添,你自己也說了,我們似乎並沒有美好的過去能回憶。」
「但同樣,我們也沒有一起的未來能參與。」
「你我就此陌路,是最好的選擇。」
我這話,真心實意。
說完我誠懇地看向秦添,卻發現對方的眼神裏某些篤定似乎在逐步崩塌。
而後湧現了鋪天蓋地的慌亂。
「那……你就愛連易舟嗎?你就算記得他又怎樣?你跟他也同樣沒有過去能回憶。」
「既然都是不念過去的結婚,我跟連易舟的起點是一樣的!為什麽就不能是我?」
「不一樣的。」
我的腦海中不禁浮現出連易舟張牙舞爪的樣子,忍不住揚起了唇角。
「過去怎麽樣不重要,我的未來,終將會全是連易舟。」
「而我,心甘情願。」
「呵,心甘情願?」
秦添重復了這四個字,突然冷笑一聲,眼神裏居然湧上了讓我心頭發涼的陰翳。
「好一個心甘情願。」
「蔣阮,體會了絕望的人,是絕對不會放棄一絲希望的。」
這天的決裂,一如那天我跟秦添的分手。
但秦添的反應要比我嚇人得多。
他扔下這句話之後,就轉身走了,我的心卻遲遲落不下去。
有些慌。
「他到底要做什麽啊?」
婚禮前一天,我跟連易舟打電話的時候,還是很擔心。
連易舟的聲音依舊溫柔,卻帶著讓我安心的堅定。
「管他要做什麽,我連家也不是吃素的,不過算是給我提了個醒,以後你去哪兒都得跟我說一聲,別自己亂跑了。」
心頭的擔憂被沖減,我笑了,「呦,不是說合作結婚嗎?現在怎麽就管上我了?」
「協定結婚也是結婚!老子以後可是你的合法丈夫!」
聽著連易舟語調裏掩藏不住的喜悅,我卻有些猶豫,神情也跟著落了下去。
「連易舟,你真的……不介意我之前的那七年嗎?」
電話那頭的連易舟頓了一下,嬉皮笑臉的語調變得異常嚴肅。
「蔣阮,月亮的影子落在汙水裏,並不能臟掉月亮本身的聖潔。」
「人的底氣,是自己給的,知道嗎?」
這話說完,又是一聲沒正形的調笑。
「我不管!我蔣阮大王就是花果山最美的猴兒!明天婚禮你給我支棱起來!」
我:……
現在反悔來得及吧?
9.
我的擔心,果然還是應驗了。
婚禮的早上,出了一點小小的意外。
定做好的鉆戒晚了一天才到,連易舟只能在來接我的路上,繞路去取一下。
本來也不遠,結果偏偏就遇上了高峰堵車。
我坐在酒店的化妝間裏,晃著腳,壓抑著心頭的擔憂,盡可能輕松的安慰連易舟。
「放心吧!時間來得及的。」
十二點的婚禮,三個小時,爬都爬到了。
「行,那你別亂跑啊!」
連易舟不放心地再三囑咐了好幾句,我倆這才掛了電話。
婚紗很厚,屋裏開了空調我也覺得悶,幹脆趁著沒人,悄悄去走廊透透氣。
主要走廊中間橫穿大廳,能看到大門口進來的人。
我得看著連易舟回來才行。
鋪了紅地毯的走廊,很像那天的酒會,越發讓我想起秦添那天不對勁的模樣。
我走著走著,心裏就發毛,幹脆想著轉身回去好了。
結果一回頭,就撞上一雙微紅的熟悉眼睛!
我嚇了一跳:「秦……」
一塊帶著刺鼻氣味的布猛地捂到了我的嘴上!
我猝不及防,被他抱在懷裏,掙紮不得。
意識越來越弱,身體也沒了力氣,最後映入我眼簾的。
是秦添偏執的眼神。
再次醒來時,我的雙手被寬布條綁住,躺在柔軟的大床上。
布條很寬,也很軟,不疼,但掙不開。
秦添就坐在床邊,靜靜地看著我,見我醒來,溫柔一笑:「你醒了。」
我忍著心頭的恐慌,掙紮著坐起來:「秦添你瘋了吧?」
他怎麽凈幹這種很刑的事情呢?
「是啊,瘋了。」
秦添伸手,將我淩亂的發絲整理好,神情十分專註,看得我渾身發毛。
「既然靠常規手段挽回不了你,那就用點非常手段好了。」
我不停地向後縮著身體,企圖躲開他的手。
可這個舉動似乎更加刺激到了秦添,他猛地向前拽住我,將我強硬地拉進懷裏。
扶著我的肩膀,幾近瘋魔地盯著我。
然後,我看到他的眼眶紅了,眼淚順著臉頰,滴滴砸落。
「阮阮,你別怪我。」
「我只是沒辦法了。」
「我知道我的錯無可原諒,可……老天又給了我機會,抹掉了我從前的那些混賬記憶。」
「我真的不想放棄這一絲的希望。」
秦添聲音裏的痛苦早已經滿載,崩塌,撕裂。
可我只是冷眼看著,聽著,內心平靜的沒有半點波瀾。
我在擔心,連易舟回到酒店,找不到我可怎麽辦。
而秦添見我這樣,也不再勉強,伸手抹掉臉上狼狽的淚,拿起桌上的水,開啟後遞給我。
「喝口水吧。」
「我不會傷害你,但你也別想著離開。」
「我們重新開始,我會一直等到你愛上我為止。」
看著熟悉的綠色瓶子,我怔了一下。
Perrier。
是我常喝的牌子。
我還記得之前讓秦添幫我買過一回,可他卻買錯了。
我跟他鬧了鬧,他也只是不耐煩地說了一句「什麽水不都一樣?」。
所以你看,秦添想對我上心的時候,也是可以買對品牌的啊。
心下決然,我緩緩擡起頭來,看著秦添。
「我沒忘,從來都沒忘。」
秦添僵住了,眉頭微微皺起:「你說什麽?」
「我說,我從來沒有失憶,沒有忘記你的那句玩玩。」
「我只是覺得七年真心餵了狗,太丟人,裝著失憶逃避罷了。」
「秦添,你早就沒機會了,從你說出玩玩那兩個字,不,從你自以為是地把感情當成對我的施舍時,就沒機會了。」
10.
秦添的臉上血色盡褪,不可置信地站起來,死死盯著我。
他的眼眶通紅,額頭上的青筋顯得原先精致帥氣的面容有些猙獰恐怖。
我親眼看見他痛得幾乎喘不過氣來,胸膛劇烈起伏著,連背都痛得挺不直了。
半晌,秦添苦澀地扯開嘴角。
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阮阮,你贏了。」
「你居然恨我到這個地步啊。」
「可是怎麽辦?我不舍得動你……」
秦添笑著,一步步地向後退著,眼神悲戚又絕望。
像是繳械投降的俘虜,面對屠刀時只能露出無力的笑。
「阮阮,我該拿你怎麽辦啊?」
「就當我求你了好嗎?報復我也好,恨我也好,哪怕玩我一輩子呢,別不要我,行嗎?」
「不行。」
我知道這時候不該硬碰硬,但我還是作死一樣地搖了搖頭。
「秦添,感情從來不是用來玩的。」
「七年的時間你沒有珍惜過一次,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我沒有辦法忘掉從前的一切傷害,忘掉你是怎麽把我的感情踐踏成施舍的。」
「你明白嗎?」
「不明白,」秦添淒絕地笑了,手掌抹掉眼淚,一步步地朝我走來,「我只知道,你現在在我身邊。」
「阮阮你已經躲了我太久了,你怎麽就能這麽狠,甚至連單獨見面的機會都不給我。」
「反正,你怎麽都不會原諒我,那不如就這麽錯著好了。」
「起碼你現在在這,你還屬於我。」
說著,秦添伸手開始撕扯我的婚紗,絕望帶著淚水的吻落在我的脖頸。
我渾身的雞皮疙瘩都炸了起來,哪怕雙手被綁,掙紮有限,也還是死命地推搡著他。
「秦添!你放開我!」
「你這樣只會害了你自己,把我們推上不可挽回的死路!」
「秦添,你聽見沒有啊!」
他聽不見。
秦添就像瘋了一樣,撕扯開了我的婚紗。
恐慌終於壓抑不住,我的聲音開始顫抖,絕望地喊道:
「連易舟!你死哪兒去了啊!」
「砰!」
房門陡然被踹開,門板撞在墻上發出巨大的聲響。
我最後的那一個「啊」被嚇得噎了一半,整個人一僵。
呆楞楞地看著一身黑色西裝、格外帥氣的連易舟沖了進來。
秦添卻像是早猜到了似的,根本沒回頭,只是悲戚地看著我,在我唇上印了絕望的一個吻。
「來得好快啊,本來還以為能多偷一點時間的。」
連易舟已經沖了過來,將秦添一把拽起,拳頭直接砸在了他臉上!
「撬老子墻角!揍死你!」
連易舟此刻就像是暴怒的獅子,臉上的狠戾看得我都心驚。
急忙出聲喊道:「再打出人命了!」
被我這一喊,連易舟像是終於恢復了理智,喘著粗氣停下了動作,擡頭看著我,松了口氣,猛地上前把我抱進懷裏。
肢體相貼,我清晰地感覺到,剛剛那個兇悍狠戾的連易舟,在劇烈地顫抖。
「嚇死我了大王!」
明明被綁的是我,哀嚎的卻是連易舟。
「這一路上我連殉情的地方都想好了!」
「幸虧那天我在你手機賴恩了定位,不然真就出事了!」
可不是,不然真就大事不妙了。
我的雙手還被綁著,只能用食指戳戳他的腰,無奈地嘆氣。
「你能先別嚎了嗎?辦點正事吧。」
「你說他?」連易舟松開我,垂頭看了看躺在地上,眼神空洞的秦添,「我再補幾腳?」
我:……大可不必。
「直接報警吧。」
「已經報了,警察馬上就來,我先帶你下去吧。」
「你背我行嗎?」我吸了吸鼻子,擡頭望著他,「我腳麻了……」
連易舟的表情瞬間崩裂,罵罵咧咧地一把將我打橫抱起:「嘖,你就奴役我吧!欠了你的!」
腿被扯動,酥酥麻麻的。
我窩在連易舟懷裏,忍不住地笑了。
「連易舟,你丫對我這麽好,不會是喜歡我吧?」
「是是是!喜歡死你了!我怎麽這麽喜歡伺候你呢!」
「現在還沒結婚,給你反悔的余地,你可以現在拒婚的嗷~」
「那不是更麻煩!我才不要!」
連易舟的胳膊很有力,貼在他胸膛上,我能清楚地聽見他的心跳。
壓抑多時的情緒泛濫,我問出了一直沒敢問的那個問題。
「話說……你當時是真的想隨便找個人合作結婚,還是找了個借口,只想跟我結婚啊?」
連易舟停下腳步,恨恨地瞪了我一眼!
「你說呢!老子等你分手等了七年!以後你得補七十年!」
我揚唇笑了笑,回頭最後看了一眼已經坐起來,靠在墻上不打算反抗的秦添。
秦添也同樣在看著我,對我露出了一抹釋然的笑。
「再見,阮阮。」
嗯,再見,秦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