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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冰出溜滑」,一聽這名字就令人感覺滑稽、好玩又好笑。打冰出溜滑我們這裏的人也叫「打滑撻兒」,這是我兒時冬天常玩的一種遊戲,類似於今天的滑冰和滑雪,也算是一項體育活動吧。
據說打冰出溜滑起源於宋朝,延續到清朝已是很流行了,有史料記載乾隆皇帝對滑冰也非常熱愛,並推動了冰嬉運動的普及和發展,最終形成了具有觀賞性和競技性的冰上表演。
愛玩是孩子的天性,即使冰天雪地,依然擋不住孩子們的這種稟性天賦。記得兒時,我家附近有一個大灣,因位於住宅的後面,大家都稱它為後灣。夏天孩子們在灣邊玩水嬉戲,寒冷的冬天,當灣裏的水結成很厚的冰時,這裏便成了我們的娛樂場。在冰上玩耍非常有趣,也有很多種玩法,比如打陀螺、滾鐵環、騎單車等等,但最好玩的還屬打冰出溜滑,因為打冰出溜滑不受人數限制,也無需帶什麽器械,只要穿一雙塑膠底的舊鞋子就行,因塑膠底的舊鞋子阻力小,滑起來會更省力氣且滑得也會更遠。
打出溜滑時先來個助跑,跑時千萬不要像在土地上那樣用猛力,以免還沒有滑出去,先摔倒了,豈不讓人小看。應該小心翼翼地跑幾步,再突然前側身停下,靠慣性的沖力就會令其在冰上滑行,打冰出溜滑就是看誰滑得遠,會滑的人能滑出去五六米甚至更遠,平衡能力好的不僅滑得遠,而且還能做出幾個花樣,或蹲下抱膝或擡起一只腳展開雙臂如雄鷹展翅,博得眾人擊掌喝彩,玩得不好的人只能給別人徒增笑料,笑ta,ta也不惱,還是笑嘻嘻地屢滑屢倒,摔倒的姿勢也是千姿百態,有的像個陀螺打咪溜圓,我們稱其為打懶兒;有的摔倒趴在冰上滑出老遠,這時就會有人大喊狗吃屎;有的摔個屁股蹲兒,大家就叫一腚扽……這些優美的姿勢和美名,往往惹得眾人哈哈大笑。摔倒不斷,笑聲也不斷,每次都玩到天昏地暗,直到各自的母親喊著自己的乳名回家吃飯,才意猶未盡地收場。
記得那年大旱,後灣的水枯竭了,冬天又無雨雪,打冰出溜滑已成了奢望,孩子們沒地方玩了,爺爺看在眼裏,為了讓他的孫子孫女們玩得開心,智慧的爺爺想了一個好主意,只見他把院子的東墻根打掃幹凈,用鐵掀鏟出一條寬半米,略低於地面且帶一點坡度的平地,到了晚上把水倒在整理好的地面上,經過一晚的冷凍,早上一條明晃晃的人工滑道就呈現在我們面前了,看到爺爺的傑作,我一邊說著謝謝爺爺的話,一邊連蹦帶跳地大喊:「打滑撻兒嘍!打滑撻兒嘍!」住在大雜院裏的孩子們聽到喊聲,一個一個像小蜜蜂一樣從各自的屋裏飛奔出來,一時七八個孩子排起了長隊,一個跟著一個打出溜滑,口中還連連喊著「下扁食嘍!下扁食嘍!」孩子們嘰嘰喳喳笑語喧嘩,院子裏頓時熱鬧得像過年一樣。
如今,那幸福的快樂的時光已成了美好的回憶,但一想起來心裏暖暖的,仿佛發生在昨天的事情一樣。現在想一想,人窮其一生都在追求幸福和快樂,其實幸福和快樂就在我們身邊,也在我們童年的記憶裏,這一切與金錢環境條件沒有多大關系。
還值得一提的是,後來「出溜」二字被延伸成為從高處往低處發展的一種心照不宣的說法,比如說一個人降職了,也叫出溜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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