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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將韋傑:一生戰績輝煌,朝戰折損一個師,周恩來:沒有你的責任

2024-01-04歷史

1987年2月3日,開國中將韋傑病逝,享年73歲。

臨終之前,他做了兩件事。

自朝戰之後,三十多年以來,他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 一八零師為何失利? 臨終之前他總結了七大原因,將自己的36年泣血之作留給了後人。

與此同時,他留下唯一的遺願: 「將我的部份骨灰埋在山窩窩裏,看著家鄉人民日子過得好起來……」

足見這兩件事的份量之中。

老將韋傑,一生立功無數,堪稱傳奇,但北韓僅一戰,就讓他抱憾終生。 但這本該是不需要他承擔的壓力。

韋傑

他性格忠厚、耿直,原則性很強。建國後韋傑將軍身居高位,但他的侄女、侄孫等親屬依然生活在農村,住的是竹籬笆圍成的墻,家裏沒有像樣的家具。

有一年,侄兒韋尚高聽說開發大西北需要工人,專門跑到成都要韋傑介紹其去青海。韋傑嚴肅的告訴他 : 「我不能解決你這個問題。你要有誌氣,還是回東蘭去,安心山區,把家鄉建設好!」

一、

1914年3月29日,韋傑出生於廣西東蘭縣仁雷鄉弄引屯一個農民家庭。家裏有兄弟姐妹5人,他排行老三。

家裏太窮了,韋傑無錢讀書,到了上學年齡卻只能上山放羊、打豬草,跟著父親、哥哥幹農活。

在他10歲那年發生了一件事,對他影響很大。民團營長黃奉三家的狗咬了窮苦青年阿牛,阿牛用棍子打了一下惡狗。黃奉三得知後,帶著團丁將阿牛捆綁,叫人將他推向河裏。

韋傑和哥哥韋士超和一眾鄉親聞訊趕來。哥哥出手救了阿牛,不料黃奉三懷恨在心,派人抓了哥哥,罰了三個月苦工。

哥哥雖然性命無憂,但這件事讓韋傑埋下了仇恨的種子。

後來東蘭農民運動日益活躍,哥哥出外回來經常給他講一些外面的事情,讓他開啟眼界。這時韋拔群編的一首民謠在鄉間流傳,這令韋傑對韋拔群這個人非常崇拜。

韋拔群曾在毛主席的講習所學習,回到家鄉後在東蘭辦起了農民講習所。有一天韋傑和哥哥外出途中碰見了韋拔群正在人群中搞宣傳。此刻,韋傑便下決心要跟著「拔哥」幹革命。

不久,鄉裏成立了農民協會,哥哥韋士超任主席,韋傑跟著參加了赤衛隊。1926年,東蘭農民運動達到高潮,韋傑在農民講習所學習後也回鄉組織打土豪、分田地、擴建赤衛隊等。

一年後,蔣介石發動了反革命政變,全國各地都在捕殺共產黨和革命群眾,東蘭也不例外。

農民協會轉入地下活動,民團抓不到哥倆便抓了他們的父親。母親變賣土地,把妹妹也賣人當了童養媳,東拼西借湊夠300吊錢贖出了父親。

但不久,哥哥被民團抓住,殺害了,韋傑幸運被一位大嫂救下,藏身山洞半年之久。

面對突變,韋傑沒有絲毫退縮。

沈寂兩年後,韋傑終於聽到一個好訊息,由鄧小平、張雲逸、韋拔群領導的百色起義爆發,宣告成立紅七軍。東蘭農軍主力編為紅七軍第二縱隊。

韋傑聞訊,立即趕去參加了紅七軍。

新兵訓練結束後,他領到一支長槍、兩顆手榴彈和5發子彈。靠著這樣簡單的武器,他卻立下不少戰功。

1930年9月,中共六屆三中全會結束了李立三攻打大城市的冒險路線,但由於通訊交通阻隔,紅七軍並未得到通知,仍然計劃攻打柳州、桂林等中心城市。

紅七軍被改編為三個師,紅十九、二十、二十一師,其中紅十九、二十師攻打柳州,紅二十一師由韋拔群率領協同兄弟部隊打工廣州。

11月10日,紅十九、二十師秘密向東開進,急行軍一周後在中途與國民黨軍遭遇。殊不知此時,中原大戰已經結束,蔣介石已經將大量兵力用於「圍剿」紅軍。

還好,他們遇到的是地方武裝,經歷激戰全部突圍了。此次戰鬥中,韋傑參與了突擊隊,作戰勇敢,後被提升為班長。

後又經歷一些戰鬥被提為排長。但職位提升了,壓力卻越來越大。指揮打仗不是鬧著玩的,韋傑沒有上過軍校,甚至沒有文化底子。

但韋傑他很勤奮,如何排兵布陣,如何布崗設哨,他就跟著一些老兵學。邊打仗邊學習,邊總結,指揮藝術慢慢得到提升。

1933年3月,韋傑被批準入黨。第二年5月調任師偵查連連長。

1934年10月,中央紅軍開始長征,韋傑率領偵查連擔任紅三軍團前衛。後紅三軍團改編為四個團,韋傑編在紅十三團中。紅軍二渡赤水後,向婁山關挺進,彭總命令紅十三團以偵查連為前衛,搶占婁山關。

婁山關戰役(劇照)

婁山關有敵重兵把守,韋傑令全連全部換上國民黨軍的衣服,經過一夜急行軍,天快亮時到達婁山關附近。

突然他們遇到國民黨幾個散兵遊勇,韋傑將他們擒獲,自稱是薛嶽的部隊,幾人便點頭哈腰的交代 : 「長官,不要誤會,我們是打前站的,大部隊正在向婁山關靠攏。」

韋傑頓感形勢危急,指揮部隊迅速搶占婁山關,可惜還是晚了一步,王家烈的部隊已經占領婁山關。

但好在敵軍立足未穩,且毫無防備,韋傑指揮部隊一陣沖殺,迅速占領了兩側高地。但敵軍勢眾,又組織進攻。

關鍵時刻,紅十三團團長彭雪楓率3個營趕來增援。見到韋傑,高興的說 : 「你們任務完成的很好,動作快,打的好!」

如此,長征途中,韋傑一直擔任探路先鋒,向部隊提供準確的情報。

1936年9月初,韋傑調任紅十五軍團騎兵團團長。不久,他接到軍團長徐海東、政委程子華的命令: 長途奔襲,迅速打下會寧城,迎接二、四方面軍與一方面軍會師。

會寧會師

關系重大,此時騎兵團在寧夏同心城附近,距離會寧城150公裏。韋傑率部向會寧城集結,制定攻城方案。

10月2日拂曉,韋傑率4個騎兵連悄然趕到會寧城下,敵軍以為是巡邏部隊歸來,照例開啟城門。

機不可失,韋傑立即下達攻擊命令,敵軍還未明白過來,就被打的暈頭轉向,僅一個小時就占領會寧城,全殲守軍。

很顯然,關鍵時刻,韋傑立了大功,在紅軍會師大會上,朱德總司令盛贊韋傑的開路之功。

會後,韋傑看到朱德的馬很瘦弱,便找來相馬行家,從騎兵團挑出兩匹好馬送給了朱德。朱德握著韋傑的手,高興的說 : 「我們有了自己的騎兵部隊,就不怕敵人的騎兵再欺負了……」

1936年底,22歲的韋傑升任紅十五軍團第七十五師師長。從新兵蛋子到紅軍師長,韋傑用了七年時間。

這在那個年代,晉升速度算是比較慢了,但對韋傑而言,從一個沒有文化底子的農村青年,躍升為堂堂紅軍師長,已經實屬不易了。

二、

1937年8月,韋傑到延安抗大二期學習,並擔任教員訓練隊隊長。

學習對韋傑而言是千載難逢的機會,自然非常刻苦。雖然學習時間僅有短短四個月,但他的政治思想和軍事理論得到很大提升。

學習結業後,朱德點將調他到八路軍總部任特務團團長。負責總部安全並保證總部與延安的交通。

不久,韋傑調任八路軍一一五師三四四旅六八八團團長。

1939年1月,日軍分多路對冀南抗日根據地進行「掃蕩」。為戰役需要,韋傑所部暫歸陳賡旅指揮。

陳賡摸透了日軍規律,每逢部隊遭襲必派軍報復。根據這一特點,陳賡制定了誘殲報復之敵的計劃。

香城固伏擊戰,便是他們打的一次漂亮仗。

香城固戰役繳獲

韋傑接到陳賡命令,率部趕到伏擊地點,但發現伏擊地點過於開闊,部隊沒有平原作戰經驗。如果硬打傷亡太大,隨電告陳賡另尋戰機。

很快韋傑派出的偵查部隊報告,威縣縣城東南李家寨有一股日軍,韋傑決定圍殲。陳賡同意後他立即實施,在晚上23時發起突然進攻。睡夢中的日軍猝不及防,損失慘重。

日軍被襲後必然報復,韋傑連夜按計劃把部隊帶到香城固地區設伏。果然,第二天威縣日軍出動200余人,帶著炮,分乘數輛汽車向香城固地區奔來。

日軍按計劃進入伏擊圈,經過4個多小時的激烈戰鬥,日軍傷亡過半。但其仍然很頑固,黃昏時,日軍焚燒屍體後繼續發起攻擊。

這時,許世友副旅長帶援兵趕到,在兵力占絕對優勢的情況下,韋傑命令部隊果斷出擊,展開肉搏。僅40分鐘,全殲日軍。

香城固戰役

本次戰鬥殲滅日軍200余人,繳獲大量槍支彈藥,還有大炮。創造了以較少代價,在平原地區實施誘伏戰的典型案例。本次戰鬥被軍事院校作為戰例編入教材。

由此可見,韋傑的指揮藝術越來越成熟。

1940年,部隊改編,韋傑升為八路軍二縱新編第一旅旅長,政委是唐天際。

這一年是抗日戰爭比較困難的一年,韋傑和唐天際率新編第一旅在太行山南部實施遊擊戰爭。

這一年,韋傑剛滿26歲,旅政治部主任何柱成介紹,在朱德的見證之下,他與河南沁陽籍姑娘郭毅結婚了。他們相伴47年,育有二男六女。

最困難的是1942年,日軍集中2.5萬人對北方局和八路軍總部進行掃蕩。韋傑率新編第一旅迅速轉到外線,襲擊日軍側後,掩護師機關和直屬隊轉移。

就在師長和師直屬隊突圍後,卻出現意外情況:師部機關及邊區政府機關跟丟了。韋傑得知情況,心急如焚。

掉隊的隊伍中有劉伯承師長愛人汪榮華、鄧小平政委愛人卓林、李達參謀長愛人及晉冀魯豫邊區政府主席楊秀峰夫婦及5歲的孩子。這些人一旦被日軍抓住,後果不堪設想。

韋傑果斷率部返回,在他們的必經之地構築工事,隨時準備阻擊日軍。在成功接應掉隊人員後,才實施突圍。

三、

1945年抗戰勝利後,為保護抗戰成果,韋傑率部相繼參與上黨戰役及邯鄲戰役,殲滅大量國民黨軍。

11月,晉冀魯豫軍區組建六縱,韋傑被任命為副司令員兼十六旅旅長。

第二年六月,內戰全面爆發,韋傑率六縱參與了出擊隴海戰役、定陶戰役、巨野等戰役。

1947年3月,為策應陜北、山東戰場,吸引國民黨兵力,劉鄧決定以六縱和三縱一部攻取湯陰縣城。

湯陰雖是一個小縣城,但卻有重兵把守,守軍是國民黨孫殿英部約1萬余人。韋傑指揮4個旅發起猛攻,但初戰失利。

再戰,韋傑聽取各級指揮員意見,改變傳統打法:一打炮、二爆破、三沖擊,決定采取不規則打法,重新部署。

湯陰戰役

此役,經過激戰,全殲孫殿英部9000余人,活捉國民黨三縱司令孫殿英。並繳獲孫殿英盜墓所得慈禧太後寶劍一把、玉石西瓜、煙土等。

韋傑將物資全部上繳。

同年8年,劉鄧大軍躍進大別山,六縱擔負掩護中原局和晉冀魯豫野戰軍指揮機關搶渡汝河。

劉鄧首長指示: 「殺開一條血路沖過去」

經過激戰,韋傑終不辱使命,勝利完成任務。

1948年5月,華北軍區成立十四縱隊,韋傑任司令員。10月,調任十三縱隊司令,參加太原戰役。

閻錫山為破壞太原戰役準備工作,出動十萬人進行滋擾,華北軍區一兵團決定提前發起太原戰役。韋傑指揮十三縱,取得了殲滅陣地外圍國民黨軍4000余人的戰績。

太原外圍戰

後率部又奪取國民黨軍多個據點,但中央考慮到傅作義因素,暫停進攻太原。欲先解決傅作義,防止太原解放後,傅作義放棄平津南逃。

1949年1月,平津戰役結束後,十三縱改為六十一軍,韋傑任軍長,歸十八兵團建制。隨後發起太原戰役。

韋傑率六十一軍與六十二軍組成東集團,從大東門以南攻城。韋傑做了周密部署,總攻發起後,韋傑部隊從東門攻下,沖進城。占領了國民黨指揮中心,全殲守軍,活捉日軍顧問。

鹹陽戰役

太原戰役結束後,十八集團軍歸屬一野建制,進軍西北。韋傑率部趕到鹹陽馬嵬坡聽後彭總調遣。

鹹陽一戰一八一師擊潰「青馬」,消滅2000多人,使西安化險為夷。

不久,扶眉戰役發起,韋傑率部切斷國民黨軍退路,殲滅一千多人,保證了主攻部隊左翼安全。此役殲敵4.4萬人。

在秦嶺戰役結束後,十八兵團又歸屬二野建制,參加解放大西南作戰。此時胡宗南殘余部隊一路向南逃,韋傑擔負北線左翼作戰任務。

韋傑率六十一軍日夜兼程,翻越秦嶺,一路勢如破竹,從陜南一直追擊國民黨軍到四川巴中等川北重鎮。歷時22天,行程1100公裏,以較小的代價獲得了入川作戰的勝利。

整個解放戰爭中,韋傑立功無數,但他始終保持謙虛謹慎的風格。

四、

1950年,韋傑致力川北剿匪工作,匪患剛除,抗美援朝戰爭又開始。韋傑調任六十軍任軍長,來不及休息,又馬不停蹄的奔赴北韓戰場。

六十軍歸屬三兵團,下轄一七九、一八零、一八一師。很顯然,只有一八一師是韋傑的老部隊,其他兩個師都是陌生的。

陌生的部隊當然不好帶,按道理應該提出意見的,但韋傑將軍顧全大局,依然服從上級決定。

但誰也沒料到,韋傑的這個決定讓他抱憾終生,到去世的那一刻也念念不忘。

韋傑入朝時,抗美援朝進入第五次戰役的準備階段。韋傑領了任務,制定了作戰計劃。在戰役第一階段,他率部頑強作戰,完成割裂美二十五師同土耳其旅的聯系,並殲敵一部。

可以說六十軍在第一階段任務完成的很出色,但在第二階段卻出現重大事故。

5月16日,第二階段作戰開始,但在戰役發起前,三兵團和誌願軍總部先後做出一個決定 : 一八一、一七九師分別配屬十二、十五軍作戰。

這個決定非常突然,韋傑得知後既高興又憂慮。高興的是部隊有硬仗打,可以加一鍛煉,但這樣以來六十軍僅剩下一個戰鬥力較弱的一八零師了。

一八零師師長是鄭其貴,由副政委提起來的,而且政委一直空缺。即便如此,韋傑還是充滿信心的。

鄭其貴

但兩天之後,三兵團又來了一道命令: 一八零師為兵團預備隊,歸兵團指揮,如此一來,韋傑無疑成為光桿司令了。

而手下唯一的兵是一個300多人的工兵營。至此,韋傑及袁子欽仍決定服從上級命令。這也意味著韋傑無事可做了。

由此可見,六十軍下轄的三個師,任何一個師出現問題都和韋傑沒有關系的。尤其是一七九師和一八零師,這兩個師本身就是陌生的。 但韋傑卻終其余生都在思考一八零師失利的原因,這又是為何?

且往下看,一八零師失利到底是怎麽發生的。

5月21日,第二階段戰役結束,兩日後部隊開始回撤。危險就發生在這個時刻之後。

狡猾的李奇微,他卻發現了誌願軍作戰的軟肋 : 糧彈不足,主力後撤,部隊疲憊。

他立即命令部隊,以摩托化步兵、坦克兵為先鋒,在飛機的配合下,發起全線反擊。這完全出乎誌願軍的意料。

但也不用緊張,誌司其實早已做出安排,要求三兵團在北撤時留下一個軍布防,阻擊美軍。

但想不到的是三兵團竟然將這個阻擊任務交給了六十軍。而六十軍韋傑幾乎成光桿司令了,遠水解不了近渴。

韋傑感到前所未有的壓力。

一八一師距離軍部120公裏,需兩天時間歸建;一七九師歸建需要一天時間;一八零師也需要兩天時間歸建。

更糟的是:

左翼十五軍一天前撤退了,右翼六十三軍1個師北移。

戰線上出現一個巨大的缺口,如果幾支部隊趕不回來,那後果不堪設想。

但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韋傑依然堅決執行命令。

23日21時,韋傑向所屬三個師下達了命令,限在指定時間到達指定位置。

一七九師接到命令,行動迅速,在春川與華川之間阻擊住了美軍一支坦克部隊,為三兵團北移贏得時間。

其他兩個師也投入到了防禦作戰,但遺憾的是由於敵情變化和友鄰部隊的協調問題,導致部隊並未進入原定的防禦區域。

在三兵團與十九兵團接合部出現大的缺口。24日,美軍特遣隊趁虛而入,運動至一八零師側後,發起攻擊。

一八零師頑強阻擊,韋傑意識到危險的訊號,命令一八零師立即北撤。

事後韋傑才知道,美軍之所以運動到一八零師側後,是因為六十三軍「不辭而別」。而一七九師撤退時也沒有通知一八零師。致使其孤軍奮戰。

接連又出現幾處陣地失守,美軍及南韓軍已對一八零師形成弧形包圍。

情況緊急,韋傑命令一八零師繼續北撤,同時命令一七九師掩護。

但由於道路崎嶇,傷員拖累,一八零師當晚未能到達指定地點。一七九師也與2個營失去聯系,也未能完成掩護任務。

一八零師被美軍分割為三段,處境越來越危險。

26日,誌司意識到北撤出現的空隙,命令各兵團阻擊北犯之敵。但為時已晚,此時一八零師已經被徹底合圍。

韋傑已經幾天幾夜沒有睡覺了,此時他接到一八零師要求向西北突圍的計劃,他同意了並命令一七九師及一八一師掩護其突圍。

一八零師兵分兩路突圍,在指定時間到達突圍地點鷹峰腳下,但可怕的是鷹峰已為美軍占領。

原來掩護部隊一七九師被美軍沖散,一八一師又聯系不上所屬各部隊,接援任務失敗。

韋傑得知任務失敗後心情無比沈痛。

此時,一八零師已經陷入絕境,饑餓、疲勞、傷病、掉隊,全師能集中的人員不足千人。

27日,誌司意識到一八零的危險處境,命令三兵團救援,而三兵團命令六十軍救援,並指示該師幹部沈著冷靜,掌握好部隊,保持建制,將部隊帶回來。

但實際上六十軍早已盡全力救援一八零師,只是沒有成功。接到兵團命令,韋傑再次向一七九師下達救援任務,但依然失敗了。

一八零師於當晚將部隊分成3個連突圍,但接連失敗,部隊傷亡很大,師領導決定分散突圍。

至6月中旬,一八零師歸建人員只有4000人。

盡管六十軍在後撤階段殲敵七千多人,戰果已經不錯了,但韋傑從此背下了思想包袱,心情沈重,愧疚不已。

這樣的損失在解放軍歷史上是很少有的,各方批評、指責、不滿隨之而來。韋傑沒做任何辯解,只是不斷的剖析自己。

不久,六十軍將一線防務移交二十七軍,開始了長達一年零四個月的整訓。這個整訓是艱難的,很多人產生了後怕情緒,想輪換回國的情緒。韋傑透過不斷努力,最終提振了士氣,紛紛請戰!

部隊雖然恢復了士氣,但韋傑從此背了三十多年的包袱,直到生命最後一刻。

在彌留之際,他將自己三十多年的思考,總結成七個方面的原因。一八零師為何失利,韋傑將軍的總結當是最客觀的。

一、作戰目標有點貪多貪大,不貼實際,超過了自身能力;

二、兵力部署過於分散,沒有預留足夠的預備隊;

三、阻擊陣地選擇失誤;

四、友鄰協同失調;

五、通訊無法保障;

六、後勤保障能力差;

七、一八零師領導指揮失當。

五、

1952年9月,韋傑奉命回國,應邀參加天安門國慶觀禮,後入南京軍事學院深造5年。1955年,韋傑被授予中將軍銜,成為為數不多的少數民族高級將領。1957年,韋傑被任命為成都軍區副司令員,直到1985年退居二線。

但韋傑對於一八零師折損事件的思考一直沒有停止,實際上是他在思考一個問題:如何打現代戰爭,教訓是慘痛的。

實際上,撤軍回國後,周恩來總理曾當面對韋傑說過: 韋傑同誌,五次戰役沒有你的責任。」

1985年,韋傑因病回到家鄉,為家鄉發展,他深入基層調查,獲得大量一手資料,向中央提供了很多建議。

實際上,此時癌癥已經時刻在折磨他。兩年後,他走完了自己不平凡的一生。按照遺願,韋傑的骨灰一部份安放在八寶山革命公墓,另一部份埋在了他的家鄉山窩窩裏。

韋傑中將,一生戰績輝煌,謹以此文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