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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6年,79歲的葉劍英頻繁搬家,秘書感慨說:有時一晚上能搬三次

2024-04-24歷史
很多年以後,回憶起在一個個睡意正濃的深夜,突然被叫醒,然後迷迷糊糊穿起衣服,匆匆忙忙在夜色深重萬籟俱寂的夜裏搬家的情形,葉劍英的秘書對於每一次的搬家情景都記憶猶新。因為睡夢突然被打斷,因為在這非人的時間,因為毫無征兆,內心一片慌亂無著。

然而,身為秘書,身為司機,大家都默默接受這一切,只為了在那個特殊時期,讓我們的新中國早日走上正軌,人民早日過上安穩幸福的生活,所有人都無怨無悔。

在一次次深夜搬家的記憶裏,葉劍英秘書印象最深刻的,還是在1976年9月下旬,葉劍英元帥突然不同於往日的種種表現,還有那一次次的深夜搬家,葉劍英元帥表現出的高度警覺意識,處處小心謹慎,唯恐發生意外和閃失。

那段時間,秘書註意到,已經79歲的葉劍英,開始有意識將自己大部份東西都歸置放入到一個大箱子裏,以便隨時搬家,隨時可以一提就走。

此外,每晚休息的時候,他會把一沓非常重要的檔都小心翼翼放到自己的枕頭下面。這種種不尋常的舉動,秘書看在眼裏,心裏更是明白,在這特殊時期,窗外早已是風聲鶴唳,一絲一毫都馬虎不得。

因此,即使是在一個個深夜,從睡夢中艱難爬起來,迅速提上箱子,在漆黑冰冷的夜開始悄無聲息的轉移,大家都非常理解,並且全力配合。

每當搬到一個新的住處,在短暫居住的時間裏,葉劍英還會選擇性地每晚睡在不同的房間;白天出門時則是好幾輛車同時出發。

每當有人來訪,葉劍英又讓秘書把房中廣播的聲音調大,以至於守在門外的秘書除了廣播聲,什麽也聽不到。有時候,客人走後,秘書發現葉劍英又在房間內焚燒有字的紙條。

目睹葉劍英種種不尋常舉動,秘書知道,有一個重大的計劃正在被以葉劍英為代表的中央領導們秘密謀劃,秘書預感到,在不久之後,將有大事要發生。可是,真正的內幕,當時的他並不知道。

「是從毛主席去世之後,葉帥才開始頻繁搬家。當時,我們不明白葉帥這麽做的目的何在,到了後來我們才知道,他這麽做,全都是在履行毛主席在臨終前,對他的囑托。」

那麽,毛主席在臨終前,曾經對葉劍英留下了怎樣的囑托,讓年近八十的葉劍英如此小心謹慎,又夜以繼日謀劃一件什麽樣的大事呢?

這一切,都要從1976年下半年說起。

這年9月初,毛主席的身體狀況早已差到極點,甚至到了需要借助呼吸機來輔助呼吸的程度。毛主席開始常常陷入長久的昏睡中。

9月8日上午十一點開始,毛主席開始出現心律不整的狀況,到下午四時許,不得已給毛主席插上了鼻飼管。

這一天,在渾身上下插滿了各種醫療器械的痛苦情況下,毛主席依然在頭腦清醒的時候,借助身邊工作人員的幫助,看書讀檔。下午4時37分,毛主席完成了自己這一生中最後一次閱讀,自此之後,又陷入到長久的昏迷中。

隨著時間的推移,9月8日這一天,在夕陽緩緩西沈之後,黑暗悄然覆蓋了大地。這一天的深夜,眼見毛主席已經到了彌留之際,中央政治局委員們被分成多個小組,依次和毛主席作最後的告別。

當時,葉劍英和李先念、吳德被安排在一個小組內。據時任北京市委書記的吳德回憶, 「當時我們進去,向主席上報自己名字的時候,主席還是有意識的,主席的手好像動了一下,像是要找眼鏡或者其他東西。」

不過,當葉劍英緩緩走到毛主席面前,輕輕在他耳邊說出自己名字的時候,看著渾身插滿各種管子消瘦無比痛苦不堪的毛主席。

同毛主席出生入死數十載的葉劍英,早已止不住淚眼朦朧,完全沒有註意到,當他走到毛主席面前的時候,毛主席的眼睛微微睜開了,艱難地將自己微弱的目光望向葉劍英,心裏有千言萬語,卻再也說不出一個字。

可是,當時的葉劍英只顧著傷心哭泣,全然沒有註意到毛主席艱難睜開的眼睛。當葉劍英邁著沈重的步伐,一步步慢慢走出房間的時候,細心的工作人員註意到毛主席竟然艱難地微微舉起了一只手,示意葉劍英回來,於是,工作人員立刻提醒葉劍英又回到了主席的身邊。

葉劍英流著淚慢慢俯下身,靠近毛主席,毛主席的一只手輕輕搭在了葉劍英的手背上,努力張開口唇,卻再也發不出聲音了。

最後,毛主席在葉劍英的手背上輕輕點了幾下,然後那只手就無聲地從葉劍英的手背上無力地滑了下來。

這時,葉劍英註意到毛主席無比艱難地好幾次努力張開嘴唇,卻怎麽也發不出一絲聲音,他微微睜眼的眼睛裏,有一絲微弱卻堅定的光,定定看向了葉劍英,那目光裏,有不舍,有囑托,更有力挽狂瀾的期許。

1976年9月9日淩晨,毛主席永遠離開了我們。

毛主席離世後,已經年至耄耋的葉劍英,知道自己重任在肩,毛主席臨終前,在他手背上輕點數下,如同無聲卻異常艱巨的任務,鄭重托付給了他,他不能畏縮退讓,他必須迎難而上,收拾殘局。

毛主席生前評價葉劍英是 「諸葛一生唯謹慎,呂端大事不糊塗」 。在革命戰爭時期,葉劍英曾三度在槍林彈雨中力助毛主席化險為夷,更在長征路上,被毛主席高度贊揚: 「救了黨,救了紅軍,救了我們這些人」。

這一次,又逢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盡管葉劍英已經是廉頗老矣,彌留之際的毛主席卻仍然認為他能力挽狂瀾,再次覆寫歷史。事實證明,毛主席沒有看錯人。

毛主席去世後,葉劍英內心無比悲痛,但是,他知道,現在還不是盡情悲痛的時候。從長征之路的血雨腥風中摸爬滾打過來的葉劍英知道,盡管他已經年老,不復年輕時的意氣風發,但是在內心深處,堅定的意誌和必勝的信念從未遺失。

9月21日,透過楊成武將軍的轉告,葉劍英聽到了聶榮臻元帥的一番肺腑之言: 「他們那些人什麽都幹得出來,我們一定要有所警惕,必須防著他們先下手為強。如果他們把葉帥也限制了,事情就會變得更麻煩。所以,只有我們先下手,果斷行動,才能夠防止意外。」

正是因為聶榮臻的這番話,葉劍英更加註意保護自身安全,保護好黨的機密檔,從那時起,他對自己的衣食住行格外謹慎,唯恐有閃失。

同時,葉劍英也向聶榮臻表達了必勝的信心: 「如今,有了聶帥的支持,我們一定能夠成功。」

眼下,葉劍英認為,我們需要先蟄伏下來,靜觀敵人動向,然後一招制敵。

為了躲避王洪文等人的秘密監視,葉劍英搬到了位於郊區西山的一處偏僻房子裏。此前,他居住在玉泉山9號樓,這一次,他秘密搬入北京西山15號樓。

原以為無人知曉,卻不料,搬至西山不過數日,葉劍英就發現,距離5號樓僅僅幾十公尺的25號樓,竟也住了人。這個25號樓,地勢高,視野開闊,尤其是對於15號樓住戶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

為了進一步試探25號樓的住戶,葉劍英故意在院子裏大聲朗誦蘇軾的詩文,把自己偽裝成讀書觀光的尋常旅遊客,可是,一連數日,對方按兵不動,讓葉劍英頓覺對手不簡單。再一打聽,原來搬入25號樓的,正是王洪文。

葉劍英立刻通知秘書,趕快收拾東西,然後在一個深夜,悄無聲息地秘密迅速搬離西山,搬至小翔鳳胡同5號。

在此處一棟毫不起眼的灰色小樓裏,葉劍英開始謀劃應對之策。他先是秘密發出指示,讓李先念來到自己的住處。這天夜裏,李先念趁著夜色來到葉劍英的住處,和葉劍英徹夜長談。

當新的一天再次來到人間的時候,葉劍英和李先念一夜未眠,臨走時,葉劍英再次鄭重囑咐李先念 :「你現在需要當一個中間人,去與華國鋒取得聯系,並把我所給你說過的話都傳給他。」

看著葉劍英疲憊的雙眼,蒼老的容顏,李先念堅定回答道: 「葉帥,您放心,我一定盡全力完成您交待的任務。」

此後,為了躲避敵人的監視,葉劍英開始頻繁地搬家,又每晚盡量選擇住在不同房間。每當有人來訪時,他又讓秘書把廣播的聲音調大,以防被監聽,甚至在商討機要事項時,他們還把要說的話都寫在紙上,等會談結束後,再把紙片立即燒毀。

「那段時間搬家是很經常的事情,有時候一晚上可以搬三次家,就是你把那邊剛安頓好,突然間一個電話,走,搬家,又搬到另外一個地方去。搬家,我們都搬習慣了。所以我們身邊的東西,都是隨手一提就可以走的那種,都是隨手拿的。後來我說,你這一夜搬幾次家,也睡不好覺呀你幹嗎呀。他說這是狡兔三窟,小心一點總沒錯。」

葉劍英的秘書回憶道。

1976年10月4日,當葉劍英從報紙上讀到一篇名為【永遠按毛主席的既定方針辦】的文章,他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靜,因為這篇文章直接將矛頭指向了以華國鋒,葉劍英。

微微顫抖著雙手,將報紙緩緩放在眼前的米色茶幾上,葉劍英略一沈思,便突然起身快速走出了家門。秘書見狀,立刻追了上去。

這天晚上,葉劍英徑直來到時任中央警衛團團長汪東興的住處。

「現在的情況已經刻不容緩了,我們必須盡快粉碎四人幫的陰謀。」 與汪東興見面後,來不及寒暄,來不及坐下,來不及喝一口水,葉劍英直截了當說道。既然已經劍拔弩張,便沒有必要再隱忍等待,投鼠忌器。

10月6日,葉劍英和華國鋒、汪東興精心安排了一次於當晚八點召開的特殊的會議,會議審議的議題是毛澤東選集清樣的審閱校訂,出席會議的人員是華國鋒、葉劍英、張春橋、王洪文、姚文元。

這天晚上七點整,葉劍英早早來到中南海懷仁堂,與華國鋒一道在經過特殊布置的懷仁堂正廳就座。

在他們的身後,是特意樹起的一道屏風,荷槍實彈的汪東興就躲藏在屏風後面,與此同時,被安插在懷仁堂四周埋伏的中央警衛團戰士們人人配備武器彈藥,手銬毛巾,只待一聲令下。

當晚七時五十五分,首先到達會場的王洪文,在一番激烈爭鬥之後被抓捕,緊接著依次出現的張春橋和姚文元,也被陸續順利抓捕,與此同時,江青則在中南海的住處被帶走。

直到這天晚上的後半夜,葉劍英才給家裏打了電話,語氣平靜地告訴家人: 「現在四害被除了。」

在平靜語氣的背後,沒有人知道,葉劍英為了新中國的清除毒瘤、長治久安,熬過了多少個不眠之夜,以耄耋之年東躲西藏嘔心瀝血付出了多少精力與心血。

如今,終於守得雲開見日出。不費一槍一彈,不流一滴血,幹凈利落一舉粉碎了四人小集團。

憑欄望,韓夫子祠,如此江山,爭讓昔賢留姓氏。把酒祭,馬將軍墓,奈何天地,竟將殘局付英雄。

這是出自韓愈之手的一副楹聯,葉劍英平生對這副對聯十分欣賞,他覺得自己這一生,很多時候都是扮演這種收拾殘局的角色,因此初讀這副楹聯,他便心有戚戚。

而在後人眼裏,葉劍英是「矢誌共產宏圖業,為花欣作落泥紅」的奉獻者,他不懈奮鬥的光輝一生,他的崇高思想和高尚品質,是永遠值得我們學習和發揚的寶貴精神財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