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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德懷和他的侄子侄女們,曾刻意降低彭啟超軍銜,為彭鋼破例求人

2023-12-24歷史

彭德懷元帥一生耿直剛正、廉潔奉公、嚴於律己、關心群眾,從不考慮個人得失。他為祖國的事業奉獻了一切,可惜沒能留下一兒半女,是最令人遺憾的事情。在新中國成立後,他和夫人浦安修撫養了許多烈士遺孤,悉心照顧他們的生活,關心他們的教育,給了這些孩子們缺少的「父愛」。

圖|彭德懷(中)和侄子侄女們合照

這些孩子包括彭德懷兩位戰友黃公略的女兒黃歲新、左權的女兒左太北,以及自己兩位弟弟彭金華、彭榮華的八位孩子。他和夫人浦安修把這些烈士遺孤視若己出,供他們上學,照顧他們的衣食起居,教給孩子們做人的道理。

彭德懷有兩位弟弟,都是革命烈士,犧牲時間僅僅相隔七天。其中大弟彭金華和夫人周淑身留下了一子一女,分別是彭梅魁和彭康白。二弟彭榮華和夫人龍國英留下三子三女,分別是彭啟超、彭秀蘭、彭愛蘭、彭康誌、彭正祥、彭玉蘭(彭鋼)。

彭德懷曾回憶他和弟弟們小時候的生活,那時彭家家徒四壁,從10歲開始彭德懷就給富農劉六十家放牛。13歲又去往黃磧嶺土煤礦做水車工,在日夜勞動中度過了兩年,煤礦礦主卻因為破產逃走了,第一年還有工錢,第二年僅得四升米作為工錢。

彭德懷帶著兩升米、一斤肉,回到一空如洗的家中,二弟還年幼,求著彭德懷: 「哥哥,我的腳凍爛了,你替我縫雙襪子吧。」 大弟則關心地對哥哥說: 「哥哥瘦了,為什麽還穿著草鞋?不穿鞋襪呢?」

圖|彭德懷同誌故居

當彭德懷說出自己的遭遇後,重病的父親才痛罵礦主: 「看你又黑又瘦,簡直不像個人的樣子,白替那些狗東西幹了!」 這就是彭家三兄弟童年時期的縮影,滿是心酸,三兄弟互相陪伴,才度過了那段艱難的歲月。

此後,彭德懷參加了湘軍,領導了平江起義,正式投身革命事業。彭德懷發起平江起義後,國民黨反動派對彭家展開了瘋狂的報復,彭家祖墳被掘,彭金華和彭榮華流落異鄉。直到1930年,彭金華和彭榮華才偷偷返回故鄉,不敢從大門進出,在房後開了一個洞,秘密進出。

1937年11月,在抗戰的烽火中,大弟彭金華趕赴延安,來到抗日軍政大學第三期學習。1938年4月,彭金華從抗日軍政大學畢業,正在等組織安排去處。彭德懷找到了大弟彭金華,說: 「金華,我聽說你已經畢業了,組織準備留你在延安工作,你有什麽想法嗎?」 彭金華回答: 「延安是革命的聖地,能留在這裏工作學習是我的願望,我會好好珍惜的。」

彭德懷頓了頓,語重心長地對彭金華說: 「我們家鄉還正處在白色恐怖中,黨的力量還很薄弱,急需發展黨組織,我希望你回家鄉去發展群眾。」 彭金華聽到哥哥這樣說,沒有猶豫,對哥哥說: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回去。」

1938年10月,回到湘潭縣烏石村的彭金華,建立了彭家圍子支部,擔任了第一任書記,彭金華的夫人周淑身則是第一任婦女主任。後來,彭德懷的二弟彭榮華、彭榮華的夫人龍國英,也正式入了黨。

在彭金華和彭榮華的帶領下,支部積極開展抗日救國運動,張貼抗日墻報,散發抗日宣傳傳單,組織群眾起來抗日救國。支部還積極同惡霸劣紳把持積谷的行為,做了堅決鬥爭,讓貧苦百姓得以度過荒月。

圖|湘潭烏石 彭金華、彭榮華烈士之墓

1940年,國民黨反動派刻意制造摩擦,大肆搜捕革命誌士。1940年10月4日淩晨,彭德懷正在指揮百團大戰的前線,國民黨潭株警備隊將彭家圍子團團包圍。國民黨反動派偷偷摸進村子,村裏的狗叫了起來,彭金華意識到了危險。

他讓妻子周淑身,照顧好12歲的彭梅魁和2歲的彭康白,自己去燒毀秘密檔、材料和黨員名單。就在彭金華燒毀秘密檔的時候,敵人已經踹開了門,槍聲響起,彭榮華為了阻擋敵人,中彈壯烈犧牲。

彭金華剛燒完檔,敵人就闖入房子,敵人望著火盆裏的灰燼,氣急敗壞將彭金華等同誌抓走。在獄中,彭金華遭受了嚴刑拷打,被用鋼針紮手指頭,他沒有吐露任何一個字,堅貞不屈。七天後,彭金華等八名同誌被秘密殺害在湘潭易家灣昭山腳下鳳凰坡,烏石當地百姓把兄弟二人的遺體秘密合葬在故居右後山上。

而彭德懷的八位侄子侄女,在周淑身和龍國英兩位英雄母親的照顧下,靠著地下黨組織的接濟,艱難地生存下來。彭德懷的侄子侄女中,第一位參加革命的,是彭榮華的長子彭啟超。1927年彭啟超出生在湘潭烏石村,這時彭德懷正在率部參加對敵鬥爭。

圖|彭榮華革命烈士證明書

在1940年10月4日,父親彭榮華中彈犧牲前,把彭啟超叫到身旁。彭榮華強撐著身體,對彭啟超說: 「孩子,我不行了,你記住要為我報仇,為天下的勞苦大眾報仇!去太行山找你的大伯!」 在彭啟超的懷中,父親彭榮華閉上了雙眼,彭啟超泣不成聲。

12歲的彭啟超安葬了父親後,跪別了母親龍國英,去往太行山抗日前線。他不知道這一路有多遠,為了掩護身份,他穿得破破爛爛,向著太行山抗日前線走去。彭啟超先是去往衡陽,投奔了衡陽的表哥,這時路費已經花光,在表哥的介紹下,彭啟超進入洗染店工作。

在洗染店裏,彭啟超每天工作十幾個小時,老板脾氣暴躁,對他非打即罵。他積攢了一些盤纏後,聽說了桂林有八路軍的辦事處,只好又去往桂林。到了桂林,彭啟超已經身無分文,真正成了乞丐。他在大街上流浪,尋找八路軍辦事處,饑餓折磨著他,為了給自己鼓勁,他唱起了抗日歌曲【蓮花落】。

可是歌聲被反動軍警聽到,反動軍警一把抓住他,把他押往獄中。彭啟超在獄中呆了三個多月,特務問不出名堂,只好將他釋放了。彭啟超出獄後,換了地方接著唱【蓮花落】,引起了地下黨同誌的註意,他被送往了中國共產黨的秘密聯絡處。

圖|1940年10月,彭德懷在武鄉縣關家堖前線的炮團哨所觀察日軍陣地

彭啟超說明了自己的身世,經過調查後,1942年組織將他送到了太行山。在一個黃昏,彭啟超見到了日思夜想的大伯父,在夕陽下一個身材魁梧的漢子,向14歲的彭啟超走來。彭啟超看到大伯父穿著草鞋,褲子的膝蓋處還有兩塊大修補程式,誰能想到這就是八路軍的副總司令?

警衛員對彭啟超說: 「快叫伯父,快呀!」 彭啟超看到伯父,多日的委屈,化作眼淚流了出來。彭德懷只拍著侄兒的肩膀,說: 「是啟超吧?沒想到你這麽快就到了,家裏怎樣?」 彭啟超說了父親和二伯父犧牲的事情,又引得彭德懷落了淚,失去兩位兄弟的心情痛徹心扉。

彭德懷沒有因為兩位弟弟的犧牲,就把彭啟超保護起來,不讓他經歷風雨,他反而認為 「溫室裏長不出好花兒來」 。1943年,彭啟超被送往延安學習,一年後,就跟隨王震第三五九旅南下抗日。

1946年,彭啟超更是陪王震,去往重慶談判,又一次親歷險地。對於第一位來到自己身邊的後輩,彭德懷對彭啟超要求是嚴格的,他用自己的人生準則教育著彭啟超。有一次,上級給彭啟超發了一雙皮鞋,說要註意「我軍的形象」,也方便日後開展工作。

這是彭啟超第一雙皮鞋,他喜歡得不得了,把皮鞋擦得鋥亮。後來,彭啟超回到延安,見到伯父彭德懷。彭德懷一直看著彭啟超的皮鞋,接著就開始問: 「這鞋哪裏來的?」 彭啟超實事求是地回答: 「辦事處給買的,工作用的。」

圖|1948年2月,彭德懷(左二)在宜川戰役前線

彭德懷沒有說什麽,到了晚上,一個人來到彭啟超的住處。進了窯洞後,彭德懷就對彭啟超說: 「把皮鞋擦好,明天交給管理科。」 彭啟超當時不理解,問伯父: 「為什麽?」 彭德懷動情地勸說彭啟超: 「你知道五個農民才能養一個兵,這雙鞋不知道要浪費多少農民的血汗?」

彭啟超聽從了大伯的建議,第二天把皮鞋擦得如新,還給了管理科。此後,彭啟超在保衛延安等戰鬥中,多次負傷,榮獲了二等功,成長為我軍的優秀指揮員。新中國成立後,彭德懷記掛著烈士的遺孤們,他把兩個弟弟的孩子們接到身邊撫養教育。

1950年5月,彭金華和彭榮華的六名子女,來到北京飯店,去見自己的大伯。彭德懷在這裏等著孩子們,他一見到孩子們,就拿出自己用薪金買的糖果,分給孩子們吃。他又對大弟彭金華的長女彭梅魁說: 「你是梅魁吧?」 彭梅魁點了點頭。

彭梅魁之前給大伯寫過信,說: 「自己叫彭梅魁,想要讀書……」 後來,孩子們一一自我介紹,引得彭德懷哈哈大笑。六個孩子都沒有父親了,見到大伯,看到大伯如此慈祥,都想多和大伯待一會。

彭德懷看到孩子們不願意離開,於是對孩子們說: 「那你們就住在這裏吧,我們打地鋪。」 孩子們知道大伯明天還要工作,主動要把床讓給大伯,讓大伯好好休息。彭德懷不願意,說: 「今天大團圓,一律平等,能睡大通鋪已經很好了,戰爭年代哪有這樣的地方睡?」

圖|1952年,彭德懷(右三)在北韓成川郡檜倉與鄧華、陳賡、樸一禹、甘泗淇、李貞、王政柱合影

在幾個孩子睡著後,彭德懷一一給孩子們蓋好被子,後來彭梅魁回憶 「自己感受到久違的父愛」 。不久後,彭德懷奉命擔任了人民誌願軍司令員兼任政治委員,帶領人民誌願軍「抗美援朝、保家衛國」,和孩子們見面的機會少了。

而此後,彭德懷回國幾次,還叫孩子們來同自己見面。彭梅魁、彭愛蘭、彭秀蘭、彭康白一同去見了伯伯,伯伯關心地詢問: 「孩子們有什麽不習慣的地方?有困難就去找帥媽媽(帥孟奇)。」 幾個侄子侄女知道大伯的脾氣,從來沒有找過帥媽媽,像普通孩子一樣讀書生活。

1953年,彭德懷從前線凱旋,把二弟彭榮華的小女兒彭玉蘭,接到自己家中居住。這時彭德懷居住在中南海永福堂,彭玉蘭年紀小很淘氣。一天,她看到海棠熟了,就要去摘果子。警衛看到彭玉蘭爬上了樹,大聲喊道: 「快下來。」

彭德懷聽到警衛的喊聲,也出了門,示意警衛不要大聲喊,他擔心把彭玉蘭嚇壞了,會摔下樹來。等彭玉蘭下了樹,彭德懷則輕聲責備道: 「風吹樹搖,你說嚇人不嚇人?這麽一棵小樹,你爬得那麽高,摘海棠做什麽呀?」 彭玉蘭回答伯父: 「給同學們吃。」

彭德懷聽到侄女這樣說,臉上露出了笑容,他說: 「個人吃了爛牙腔,大家吃了噴噴香。」 1954年,國家和軍隊實行了薪金制,幹部子女上學要由家庭負擔。彭玉蘭是烈士子女,學校按照規定,繼續供彭玉蘭讀書。

圖|1955年夏,彭德懷(前排左二)在中南海的住所永福堂前,與弟媳龍國英及侄兒侄女們合影

彭玉蘭高興地回了家,對大伯說: 「今後還是國家供我讀書。」 彭德懷聽到這番話,不高興了,對彭玉蘭說: 「不,你上學我應該管,你的姊妹也全歸我管。」 從此,彭德懷夫婦拿著自己的薪金,供幾個侄子侄女,還有黃歲新和左太北讀書學習。

1955年,人民解放軍實行軍銜制,彭德懷負責全軍的評銜工作。彭啟超這時正在人民解放軍軍事工程學院學習,被授予了中尉軍銜,比和自己履歷相同的同誌低了一級。在放寒假後,彭啟超回到北京,找到伯父,認為自己不該被壓低一級軍銜。

他見到大伯後,對大伯說: 「我們學院這次評銜,我被生生壓低了一級,我知道這是您的意見,你當國防部長,為何不按政策辦事呢?」 彭德懷望著滿臉怨氣的侄子,說: 「你們陳賡院長找我談過,特別提到你,說彭啟超按照調幹學員授中尉就低了,他問我怎麽辦?我提出壓低你的軍銜。」

圖|晚年的彭啟超

彭啟超站起身來,對大伯說: 「伯伯,你為什麽要這樣做,我可是您的親侄子!」 彭德懷表情嚴肅,只對彭啟超說: 「正因為你是我親侄子,我才必須這樣做,了解你的同誌,知道你是憑本事當上上尉的。可是不了解你的人,一定認為你是靠彭德懷的關系,才戴上上尉的牌牌的。全軍幾百萬幹部要授銜,在這個問題上,我只有犧牲你,才能服眾。」

彭德懷對彭啟超提到了彭榮華烈士,說: 「面對犧牲的烈士們,我們有理由為了一點蠅頭小利去鬧情緒嗎?」 彭啟超明白了伯父的苦心,他接受了大伯的意見,假期結束重新返回學校學習。在離開前,彭德懷讓彭玉蘭給哥哥彭啟超,送來一封自己的親筆信,信的內容為:

「啟超,你既為彭家人,就要遵守彭家的家風,那就任何時候都要清正、廉潔、誠實。老實人有時會吃虧,但從長遠看,老實人不吃虧。想想那些為革命犧牲的人,你還會為肩上多一顆豆豆、少一顆豆豆煩惱嗎?俗話說,近水樓台先得月,可從我這,得改改這個規矩,那就是近水樓台‘不’得月。你也許一時想不通,但時間久了,你會明白伯伯的一番苦心,嚴是愛,松是害……」

從「皮鞋事件」到刻意降低彭啟超軍銜,彭德懷對這個侄子要求嚴格,就是教給他做人的道理,讓他成為祖國的棟梁之才。1957年,侄女彭愛蘭第一個孩子要出生,即將臨盆,丈夫卻出差在外。她原本想給伯伯打電話要個小車,但是仔細一想,伯父絕對不會允許的。於是她忍著劇痛,叫來一輛三輪車,送自己去醫院生產。

圖|1958年12月,彭德懷(左五)回湖南老家時,同親屬合影

這就是彭德懷的家風,1959年,彭玉蘭考西安軍事電訊工程學院自動控制系,並以優異的成績被錄取。8月24日,彭玉蘭收拾行裝,彭德懷輕輕走了進來,關心地問: 「東西都準備好了嗎?」 彭玉蘭輕聲回答伯父: 「準備好了。」

彭德懷看到侄女的衣物,無處存放,轉身從自己屋裏拿來一個小黃色皮箱,對彭玉蘭說: 「這個箱子是我出國時用的,現在我用不著了,你拿去用吧。」 臨行前,彭德懷和彭玉蘭談話,他對侄女說: 「到了學校,要爭取入黨!」

此後,彭玉蘭在學校想到了【鋼鐵是怎樣煉成的】主人公保爾·柯察金,為自己改名為彭鋼。1959年9月30日,彭德懷去往吳家花園居住,彭梅魁、彭正祥等侄子侄女常常來看望大伯。彭康白這時正在讀北京鋼鐵學院,離吳家花園僅僅需要步行半個多小時。

彭康白周末跟大伯生活,大伯住在北屋,他住在東屋。在彭康白回憶中: 「大伯是一位慈祥的長輩,有時間就和侄女侄兒談心,他心中時刻裝著人民,處處為人民著想。」 彭康白有一次考試成績不理想,心情也不好。

圖|彭德懷與家人在吳家花園

彭德懷看到侄子不開心,聽完情況後,笑著對彭康白說: 「下次考好就行了!」 他看到彭康白還不開心,於是拉著侄子的手,做向前沖鋒的樣子,對彭康白說: 「沖啊!那就沖啊!一個沖鋒就過去了!」

1961年,彭德懷回鄉調查研究期間,碰上侄子彭康誌結婚。有同誌提出用小轎車去接新娘,彭德懷斷然拒絕,並勸說弟媳龍國英: 「不要搞這種排場,不要鋪張浪費,小車是公家的,我怎麽能動用它幹私活呢?不能去占公家點滴便宜。這樣搞,很不必要,會脫離群眾。」

龍國英聽從了大哥的勸說,給彭康誌簡單操辦了婚禮,彭康誌從此在家中務農。同一年,彭愛蘭和丈夫陳明玉來吳家花園看望大伯,侄女彭愛蘭遠道而來,彭德懷很高興。他親自去菜園裏拔菜,讓炊事員做了一桌簡單的飯菜,招待了彭愛蘭夫妻。

1962年夏天,吳家花園附近下了幾場大雨,附近的小河裏漲了水。彭康白看到池塘裏的魚,都跑到路面上,想要捉幾條來。彭康白告訴了伯父後,彭德懷說: 「不要去捉,這樣老鄉們捉了就能吃了。」 1963年春,彭梅魁和丈夫張純一帶著三個兒女,再次前來看望大伯。彭德懷看到孩子們很開心,挨著個地逗,把孩子們都摟在懷裏。

圖|1963年春,彭梅魁在吳家花園為三個孩子拍照,紗門後隱約的身影就是彭德懷

彭梅魁帶著相機,提議: 「伯伯,和三個孩子們合個影吧?」 彭德懷只說「不合適」,進了屋,只留下一個模糊的背影和三個孩子同框,後來這張照片被稱作「最美的偉人照」。在張純一的印象中,大伯個性剛毅,不為五鬥米折腰,妻子彭梅魁也繼承了這種品格。

1965年6月,彭鋼要結婚了,她把這個好訊息告訴了大伯。到了結婚當天,彭德懷滿臉笑容,給彭鋼的丈夫袁士傑斟滿了酒,他舉杯說: 「來,這是你們的喜酒,伯伯一定要多喝幾杯!」 彭德懷喝完一杯酒,拍著袁士傑的肩膀,說: 「士傑,我今天是嫁女兒呀!」

1965年11月,彭德懷出任「大三線」建設副總指揮,搬離了吳家花園。他馬上就要離京赴任,但是有一件事一直掛在心上,那就是彭鋼的住房。彭德懷思前想後,還是向有關部門開了口,給彭鋼要了一個住所。房子要來了,但是彭德懷對要住所一事耿耿於懷,他後來說: 「我一輩子沒有為個人私事向組織要求過什麽,這次破了例。」

1966年,彭康白來成都看望大伯,兩人聊了很久。1970年到1971年間,彭康白同姐姐彭梅魁多次去看望大伯,彭康白給大伯擦洗身體,彭德懷笑著說: 「擦完澡頂輕松,真舒服啊!」 此後,侄子侄女們,和彭老總見面的機會漸漸少了。

圖|1979年1月24日,安徽日報刊登文章【淚水沾濕的回憶——懷念我們的伯伯彭德懷】

1979年1月24日,一篇名為【淚水沾濕的回憶——懷念我們的伯伯彭德懷】的文章,刊登在安徽日報上。作者就是彭德懷的侄子侄女彭梅魁、彭正祥、彭康白和彭鋼,這片文章中滿是彭德懷與侄子侄女們相處的點點滴滴,滿懷後輩們對這位 「慈父」 的懷念。

彭德懷對自己的侄子侄女們,在自己有限的條件下,盡可能為孩子們創造一個良好的生活條件,給予他們缺失的父愛。在他身邊生活的孩子,都是烈士子女,他把孩子們當做親生子女看待,教他們做人,用肩膀替他們支撐起光明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