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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9年,出賣彭湃的叛徒暴露蹤跡,周恩來決心將其正法,結果如何

2024-02-07歷史

1929年11月11日深夜,在上海市霞飛路附近的一出宅院門前,突然傳來一陣「砰!砰!砰!」的槍聲,一個黑色西裝的男子當場喪命。

等到法國巡捕和偵探趕到現場時,人群早已散去,只剩下包括黑色西裝男子在內的幾具屍體倒在血泊中。

在戒備森嚴的法租界發生如此刺殺大案,並且部署得如此縝密周到,實施刺殺如此幹凈利落與準確無誤。此訊息立即轟動了全上海,各報連日都以顯著位置報道這樁重大新聞,並將此稱作「東方第一謀殺案」。

當時關於兇手的言論在上海流傳了很多版本,一直到兩年後,大家才知道這場神秘的謀殺案,是周恩來當時親自下達的「絕殺令」。

那麽,該男子是何許人?周恩來為何要對他下達「絕殺令」?這名男子究竟犯了何罪?

一個逮捕中共領導人的陰險計劃

那個死在家門口的黑色西裝男叫白鑫,是湖南常德人,1926年3月被錄取為黃埔軍校四期學生,後加入中國共產黨,並在次年參加了「八一南昌起義」,然後在1929年年初返回上海,擔任中共中央軍委秘書。

1929年8月23日,白鑫秘密通知在上海的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員、中央農委書記兼江蘇省委軍委書記彭湃等同誌,於次日下午在他家開軍委會議,研究中央軍事問題,並且說周恩來也會來。

到了24日下午,按照通知,所有人都前往白鑫家,周恩來因為臨時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請假未能到會。於是在彭湃的主持下,會議照常進行,白鑫作為秘書,在一旁負責記錄會議內容。

只是彭湃怎麽也沒想到,就在他們正開會的時候,外面已經偷偷潛伏了大批國民黨特務,他們包圍了整個會場,不久便沖進屋內,按照手裏的名單抓人。

隨著一聲巨響,門被人從外面踹開,特務們沖進來咆哮著:「伍豪?誰是伍豪?」

伍豪是周恩來外出開會時所用的化名,但今天他並沒來,彭湃等人站在一旁,對特務們怒目而視。沒看到周恩來,特務們照著名單開始喊下一個名字:「彭湃?誰是彭湃?」

剛一喊出來,就有人看到彭湃,連忙沖上來:「這是彭湃!趕緊抓住他!」

話音剛落,幾個人立馬將彭湃拉過來,然後用手銬銬住他的雙手。因為事發突然,彭湃、楊殷、顏昌頤、邢士貞等多名中共優秀黨員被捕。

這一場抓捕非常奇怪,特務們來抓人為什麽要拿名單?而且都是當時參加會議的人名,這個名單究竟是誰給他們的?他們又是怎麽準確地念出周恩來的化名,並認出了彭湃?

幾乎是在彭湃等人被抓的當天,訊息傳到周恩來這裏後,周恩來指示道:「我們這裏肯定出了叛徒,你們時刻關註監獄那邊,只要有人出來就趕緊匯報。」

正如周恩來所預測的那樣,沒過幾天,白鑫就被放出來了,當時守在監獄外面的中共地下情報者一看到他,立刻匯報給了周恩來。

聽此,周恩來有些驚訝,他們接到彭湃等人被抓的訊息後,便迅速開始商討救援計劃,根本不會有人去監獄保釋。而且當時特務在抓捕共產黨分子的地點是在白鑫家,除了按照名單抓人,他們還在白鑫家發現大量中共相關書籍。按道理說,白鑫是絕對不會被放出來的,可為什麽敵人就這麽輕易放手了呢?

除非白鑫身上有那些特務們想要的東西,又或者是白鑫跟他們在此之前有什麽交易。

於是,周恩來連夜召集中共中央特科行動科開會,一邊研究彭湃等人的營救措施,一邊托人查清白鑫這段時間的行蹤。沒過多長時間,經過特科成員的多渠道調查,發現這叛徒不是別人,正是白鑫!

原來在開會之前,白鑫早已被敵人的白色恐怖嚇破了膽,國民黨反動派在上海掀起的腥風血雨,不斷動搖著他的信念。最終,他透過自己在南京被服廠當廠長的哥哥,聯系上了國民黨上海黨務情報處處長範爭波,稱自己加入共產黨是「誤入歧途」,希望國民黨政府方面能給自己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

畢竟曾是黃埔軍校的一員,範爭波很快就接受了他的說辭。為了邀功求賞,白鑫提出自己能幫助國民黨抓到周恩來、彭湃等共產黨重要人物。

一聽白鑫有方法抓捕行動隱蔽的共產黨員,並且還都是核心人物,範爭波頓時喜出望外,於是便跟他暗中定計,借中共中央軍委開會的時候來個一網打盡。所幸當時周恩來沒有參加,不然中共中央的損失會更為巨大。

不過現在事態緊急,周恩來立即指示陳賡,讓他設法透過潛伏在國民黨內部的同誌,打聽到彭湃、楊殷等同誌被關押的地點與審訊情況,以便營救。

經過努力,陳賡透過打入敵人內部的中國共產黨秘密特工楊登瀛,順利得到了彭湃等同誌被關押的地點,並且得知蔣介石已經下令要槍決他們,執行時間就在8月28日清晨。

經過周密計劃,周恩來他們制定了一個營救方案:路上直接截囚車,將彭湃等人救出來。

8月28日清晨,陳賡指揮的紅色隊員偽裝成拍外景的電影工作者,在事先計劃的地段埋伏好。只要暗號一響,他們就投入戰鬥。因為怕路上有特務搜查,他們沒有特地持槍,而是將槍支裝在另一輛車上,將在約定時間開到指定地點。

囚車慢慢駛過來了。但敵人也做好了防路上有人劫車的準備,不僅沿途戒嚴,還出動了大量軍警。相比之下,敵我力量懸殊很大,但紅色小隊並沒有因此心生退縮。只是,因為敵人的層層盤查,運送槍支的車輛沒有及時趕到現場埋伏,為了避免不必要的損失,他們只好忍痛放棄原定計劃,眼睜睜地看著同胞被押走。

1929年8月29日早晨,彭湃、楊殷、顏昌頤、邢士貞等人英勇就義的訊息傳出。

彭湃是中國共產黨早期農民運動的主要領導人物之一,也是海陸豐農民運動和革命根據地的創始人,曾被毛澤東稱為「中國農民運動大王」,在黨內有著很高的威望和影響力。正因為如此,他的英勇就義,無疑是黨的一大慘重損失。

也正因如此,周恩來對於白鑫叛離組織、出賣同誌的行為更加深痛惡覺,他含淚下達了嚴懲叛徒、定殺不赦的命令,指示陳賡說:「要迅速弄清叛徒白鑫的行蹤,定殺不赦,以絕後患!」

悲憤萬分之時,周恩來還親筆寫下了【彭楊顏邢四同誌被敵人捕殺經過】,在同年8月份的中共中央機關報【紅旗日報】上發表。

「絕殺令」一出,陳賡迅速安排上海地下組織多方尋找白鑫的下落。

另一邊,清楚明白自己處境的白鑫當起了「縮頭烏龜」,在家中深居簡出起來。

可是嘗到了甜頭的國民黨可不管他死活,為了從白鑫身上獲取更多的資訊,上海黨部情報處長範爭波親自給他當「烏龜殼」。也正因為如此,盡管地下黨四處打探,也一直沒有弄到白鑫的訊息。

白鑫成「縮頭烏龜」,但因生病最終暴露

不過當「烏龜」也扛不住「生老病死」這人生四大災難,自從叛變後,白鑫整天睡不安穩,經常做噩夢,整日處於極度的驚恐之中。這樣長此以往,白鑫的精神變得越來越敏感脆弱,經常在半夜驚醒,還不敢拉開窗簾,沒過多久,整個人都消瘦了下去。

終於,在無數次寢食難安後,白鑫覺得這樣下去身體遲早吃不消,還沒等到共產黨派人來復仇,自己先被自己給嚇死了。

於是,在家中待了有快一個月的白鑫終於踏出房門,他將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然後帶著國民黨特務來到上海達生醫院找柯達文大夫看病。

屋子裏突然進來這麽多人,柯達文似乎被嚇到了,盯著這群人看了很久,然後問白鑫:「請問這些人是?」

「這些都是我的保鏢,大夫不用擔心。」白鑫勉強笑了笑,然後解下圍巾,說起了自己的病情。

柯達文為他診病後,說:「你這病情有些嚴重,你先在這裏坐會兒,我去下樓拿幾服藥。」說完,柯達文就匆匆下樓去了。

一見他離開,白鑫下意識走到窗邊,發現這個大夫竟然直接走出了醫院,心下一驚。要知道此時的白鑫早已經成了驚弓之鳥,一見這情況,他大腦裏的神經立刻緊繃起來,然後連忙把頭包嚴實,帶著特工匆匆離開。

白鑫想得沒錯,柯達文下樓出來確實有別的事情,他是給陳賡打電話去了。

一聽這個「縮頭烏龜」終於出來了,陳賡連忙對柯達文說:「等的就是他露面,你這邊想辦法穩住他,跟他保持好聯系,我們的人很快就趕過去。」

是的,柯達文也是一名中共地下黨,原名柯麟,那時他在上海威海衛路一條裏弄開了一所達生醫院作掩護。樓下是診所,樓上是地下黨組織的會議室,上海地下黨組織每月在這裏開一次會,周恩來有時也會在這裏接見外地來匯報工作的人。

而為什麽白鑫會不知道柯達文的身份呢?那是因為白鑫在黨內的職位比較低,再加上他剛到上海不久,所以他並不曉得柯達文的真實情況,只知道柯達文的醫術很好。

果不其然,雖然當時白鑫驚慌而逃,但不久後,他還是忍受不了病情的折磨,再次給柯達文打電話給他看病。只不過因為之前那件事,狡猾的白鑫沒有到醫院來,反而要柯達文到法租界的一家飯店給他看病。

知道白鑫這是對自己有了戒備,柯達文依舊不慌不忙,他將事先準備好的幾服藥裝進公事包,然後將最新情況報告給了陳賡,做完這些,他才按約到白鑫指定的飯店。

一進飯店,柯達文就看到坐在飯店最角落裏面的白鑫,旁邊還有他的老婆和範爭波。原來經過上次事件,白鑫心裏對柯達文非常不放心,為此他專門找來範爭波,想讓對方幫自己觀察一番。

柯達文一眼就看出了白鑫心裏想的什麽,剛坐下後就率先開口,先發制人:「上次你怎麽離開了,我剛配好藥回來就沒見你人。」

說著,柯達文還像模像樣地從包裏拿出幾服藥,證明自己的話。

看到藥的那一刻,白鑫半信半疑地問:「你那邊不是說下樓拿藥嗎?怎麽還出去了?」

柯達文鎮定地回答說,「哦,是這樣,因為當時配藥的時候少了一味藥,我想著出門拐角就是藥房,心想快去快回。誰知我趕回來了,你人不見了,連藥都沒拿。這不,我今天把藥帶過來了。」

當時白鑫只看到柯達文出門,並不清楚對方是不是真的去拿藥,但眼看對方神情鎮定,他心裏的疑慮也慢慢打消了,於是也編了一通謊話糊弄了過去。

了解完具體病情後,也差不多該分手了,臨走前,柯達文專門叮囑白鑫說:「今天帶的藥是大概能緩解一下你的病情,後續吃完了你記得來找我拿新的,我看情況給你配藥。」

這邊柯達文剛準備起身離開,白鑫突然開口喊住他,然後一邊從公事包裏拿出一沓錢,一邊說:「真不好意思請你今天跑這一趟,這些是我的心意,希望你能接受。」

「這可不行,這太多錢了。」不知道白鑫又搞的什麽幺蛾子,柯達文連忙拒絕,一想到面前這個人出賣了彭湃等同誌,他連惡心都來不及,又怎麽會收叛徒的錢呢?

但就在這時,範爭波也站起來幫腔:「大夫就收下吧,以後咱們合作的時間還長著呢。」

此話一出,柯達文感覺自己好像從他們二人眼中看出了什麽東西,於是便稍微推辭了一下,趕緊把錢放進衣兜裏,隨後千恩萬謝一番才轉身離去。

正是柯達文的這一舉動,白鑫和範爭波相視一眼,都心領神會地把心放進了肚子裏。也是到了這個時候,白鑫才算是徹底相信柯達文。

又過了幾天,白鑫自覺吃了柯達文給自己的藥後,病情減輕了許多,於是便再次請柯達文看病,並直接派小車載著柯達文,停在霞飛路和全坊4弄43號門口,一連幾次都把人帶過來。

見此,柯達文估計白鑫大抵就藏身於此,便趕緊將這一重要情報向陳賡做了匯報。知道了白鑫的藏身之處,陳賡不由大喜過望:「你這邊盯緊他,剩下的交給我們其他同誌。」

因為身份限制,柯達文再往後只能做一些外圍工作,要想真正打進敵人內部,盯緊白鑫,那就要拜托楊登瀛了。

楊登瀛原名鮑君甫,自幼在日本生活求學,是一個名副其實的日本通,進入國民黨特務機關內部後,被特務頭子陳立夫視作知己,並任命他為國民黨中央組部駐上海特派員。到上海不久接觸到共產黨,並為其堅韌不屈的精神而打動,從此成為了中共歷史上第一個不是黨員的特工人員。

為穩白鑫,楊登瀛出面以示「友好」

楊登瀛經常在上海出入國民黨上層和特務之中,獲得很多重要情報,在最緊急的關頭,救過中共上海地下黨很多同誌。

這一次,陳賡請楊登瀛弄清楚和全坊4弄43號是個什麽地方,楊登瀛很快回復道:「那是大特務範爭波的住處。」

這下陳賡恍然大悟,為了確保白鑫能一直待在這個公館,他委托楊登瀛去穩住這個叛徒,等刺殺小隊趕來後,再進行計劃。

楊登瀛很快心領神會,次日一大早,他就找了個由頭來到範爭波的公館拜訪。身為陳立農身前的大紅人,範爭波自然是不敢懈怠,所以也沒有刻意安排白鑫回避。兩個人正閑聊時,白鑫偶然闖入,楊登瀛故意詢問範爭波,並借此認識了白鑫。範爭波當然也不知道這位「大官」,今天來的目的就是盯住白鑫,所以便把後者介紹給了他。

在聽說了白鑫的事跡後,楊登瀛笑了笑說:「共產黨能順利落網,你可是大功臣啊。」

原本白鑫還有些受寵若驚,一聽楊登瀛誇自己,不禁有些飄飄然,只見他搓著手說:「還好還好,只是跑了一個伍豪,這可是共產黨的核心人物,可惜他那天沒到。」

「放心吧,即使這樣,我也會向中央組織報告的,中央一定會對你好好嘉獎的。」見白鑫這麽說,楊登瀛意味深長地說:「只不過這個案子轟動全國,我估計共產黨肯定不會饒了你。」

此話一出,白鑫的臉色立馬變了,連忙向他求救:「那怎麽辦?楊特派員你可一定要救救我啊。」

楊登瀛先是裝模作樣地想了想,然後說:「這樣吧,你最近就不要亂出門了,安靜待在範爭波的這個公館裏,這裏戒備森嚴,他們肯定不敢進來,我這邊也盡快報告上去,幫你轉移到更安全的地方。」

「好好好,多謝特派員。」一聽自己有救了,白鑫連忙道謝。

後來,楊登瀛也時不時會來這裏看看白鑫的情況,然後慢慢地,兩個人就成功交上了「朋友」。這年11月,國民黨方面終於同意白鑫逃離上海的請求,時間就定在11日。

一天晚上,白鑫跟楊登瀛說:「等我到了南京以後,立馬就轉道出國。」

白鑫想得很簡單,只要他出國了,共產黨就沒辦法抓到自己,這樣一來自己就算是真正安全了。但他想不到,也就在他說完這句話的當天,楊登瀛就把他離開的具體時間、地點通通都轉告給了陳賡。

接獲這一重要情況後,陳賡立即向周恩來報告。周恩來指示,一定要弄清白鑫出逃的準確時間、船次、從何處出發、坐什麽車去碼頭,並指示陳賡組織精悍的「鋤奸」隊員,堅決除掉叛徒,絕不能讓他逃往國外。

裏應外合, 「鋤奸隊」深夜懲奸

白鑫和範爭波、楊登瀛商定,出走時間定於 1929 年 11 月 11 日深夜 11 時,並且船票已經定好。範爭波還特意將負責接走白鑫的汽車,停至後門,以便白鑫出門就能上車。

對此,楊登瀛急中生智:「這深更半夜地將車停在後門,只會讓人懷疑,這樣做怕是不好。」

範爭波聽後認為有道理,在白鑫的同意下,最終決定將小汽車改聽在後門的50米外。

1929年11月11日傍晚,為了確保白鑫按照計劃離開,楊登瀛以辭行為由,又特地到公館看他,並送了一份點心。殊不知,已經死到臨頭的白鑫對於楊登瀛的「關心」非常感動,分別的時候竟然還留下了幾滴眼淚。

楊登瀛安慰了他一下,見白鑫依舊是按照原計劃逃跑,這才放心離去。

入夜後,負責鏟除叛徒的「鋤奸」隊員按照計劃,分別潛入和全坊,在四弄43號後門附近布置得非常周密。等到夜深人靜,家家戶戶都熄燈安寢了,43號院依舊燈火通明。

到了晚上十一點左右,後門悄悄開啟一道縫,只見一個人閃出來站在門口,聽了一會兒動靜後,他見四周十分安靜,認為沒有任何危險,才朝門裏面招手。

這時大門裏很快就閃出七個人,除了白鑫夫婦外,還有範爭波的幾個兄弟和三個「護駕」特務,幾個人相互戒備著向五十米外的小轎車走去。

可是他們剛走沒幾步,只聽黑暗中突然有人大喊一聲:「白鑫,哪裏走,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說完,一輛小轎車突然開過來,車門開啟,只見裏面有幾個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他們,只聽「砰!砰!砰!」幾聲槍響,最前面的特務應聲倒地。

為了活命,白鑫扭頭就拼命往停在弄堂口的汽車跑,跑到汽車處剛要鉆進去,後面的槍聲響了……最終,白鑫和範爭波兄弟以及兩個特務當場斃命,範爭波和白鑫的老婆則是受了重傷。

這就是開頭那一場「東方第一謀殺案」的前因後果。這起謀殺案讓上海市民大快人心,也讓蔣介石當局惶惶不可終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