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華文頭條 > 歷史

1959年賀子珍在廬山與毛主席重逢,二人談話一個多小時

2023-12-19歷史

人生漫長,身處當下的我們無法看到選擇背後的對錯,只能憑借著此刻直覺來挑選方向,於是便有了一個又一個遺憾,讓人不禁感傷。

在賀子珍的心目中,大抵最令她後悔的一件事當屬1937年的冬天沒有接受毛主席的挽留而執意去了蘇聯。

那時候的她並不知曉,此一去即是山高水長、與君訣別,曾經惹人艷羨的婚姻就此宣告破滅,她和她心心念念的丈夫再沒了破鏡重圓的機會。那麽,賀子珍為什麽一定要離開毛主席呢?

01,一意孤行:她不願意折返延安,只寫了一封訣別信

賀子珍出生在1909年的江西永新縣城,她的父親是當地一位秀才出身的訟師,曾因得罪官府而被捕,後開辦茶館和私塾,一邊維持生計,一邊教導子女和鄰家孩童。

17歲那年,賀子珍加入共產黨。由於她的長相清秀、喜愛思考,所以常常得到他人青睞,亦因此同兄長賀敏學、妹妹賀怡獲「永新三賀」美名。

1927年 ,18歲的賀子珍跟隨永新革命隊伍來到井岡山, 和同樣率領秋收起義余部上山的34歲的毛主席相識。

年華正盛的少女宛如盛開的鮮花一般嬌艷,再加上賀子珍的性子善良、品行出眾,一下子就抓住了毛主席的心,令他漸漸對其心生好感。

1928年的5月,毛主席與賀子珍在井岡山上舉辦了一場簡單的婚禮,自此開啟二人長達10年的婚姻生活。

她沒有因為革命的艱苦、毛主席此時政治生涯的艱難而離開他, 反而榮辱與共、福禍相依 ,始終是毛主席身側最忠誠的支持者和擁護者。

1929年,賀子珍生下女兒楊月花;1930年,生下一子夭折;1932年,次子毛岸紅出生;1935年女兒王秀珍來到人世;1936年,女兒李敏降臨世間……

雖然 幾個孩子由於各種原因而被迫送走 ,但他們的到來卻也證明了賀子珍與毛主席日漸濃厚的感情。

然而,誰也沒有想到,本該在延安和丈夫繼續相伴相依的賀子珍居然會在李敏出生不久、再度懷著身孕的情況下堅決離開了延安。

她為什麽要走?理由並不單一。賀子珍親眼目睹革命形勢迅速發展後,自覺自身革命理論方面欠缺,生怕落後於丈夫,所以強烈要求進入抗大學習。

但緊湊的學習生活令原本身體不佳的賀子珍更是雪上加霜, 患上了嚴重的貧血癥 ,暈倒在廁所中。於是,她只得被迫中斷學業,回家休養。

恰在此時,生性幽默的毛主席同一位來自美國、性格爽朗的女記者開了幾句玩笑,不料竟惹怒賀子珍,讓她當眾與女記者打罵起來。

毛主席非常生氣, 嚴厲地教訓了賀子珍一通 。正巧懷著身孕、因孕吐頻繁而害怕生孩子的賀子珍由此生出想要同丈夫分開一段時間、減輕身體負擔的念頭。

於是,她提出要去上海做手術取出身體內殘留彈片的請求,毛主席沒有同意。倔強的賀子珍再三堅持,毛主席只得無奈松口。

1937年10月,賀子珍如願離開延安,抵達西安, 未想「上海淪陷」的訊息同步傳來 ,她只能放棄原先計劃,於西安暫住。期間,毛主席托人給賀子珍帶去一封信件,勸她折返延安,將來再尋治病良機。但賀子珍沒有答應。

當年11月,賀子珍聽聞中共代表從莫斯科回到延安,受到啟發:既然上海不能去了,那為什麽自己不可以去蘇聯治病和學習呢?

於是賀子珍再度拒絕了延安來人, 只交給警衛員一條寫著「訣別信」的白手絹 ,便一意孤行從蘭州前往莫斯科了。莫斯科的生活,比賀子珍想象中更加艱辛。

她在1938年生下自己的幼子廖瓦,又在10個月後失去了他;1939年的某天,毛主席再婚的訊息傳到莫斯科,處於抑郁狀態的賀子珍沒有哭泣和控訴,她默默咽下全部痛楚,繼續維持自己的尊嚴。

1940年女兒李敏的到來讓賀子珍的世界出現一絲陽光,但沒能持續太久,她就因為情緒崩潰而被蘇聯人強行關入精神病院……

10年的留蘇生涯,既沒有讓賀子珍實作最初目的,也沒有讓她變得更好,反而接二連三的磨難在她的人生中留下了無可彌補的傷害。

1948年的深秋, 賀子珍與毛岸青、李敏重回華夏, 並短暫擔任沈陽財務廳處長。新中國成立後,賀子珍先是到浙江省任婦聯主席,後又成為中共上海組織部工作人員。

她曾對老友說:「我希望組織不要因為我的過去就把我‘禁’起來,我想再見主席一面,哪怕只是說句話、握個手都好……」

賀子珍並不知道,這個看似簡單的願望,卻讓她硬生生等了10余年才得以實作。

02,久別重逢:她以為他們還會再見第二面

1959年夏天的某日,賀子珍接受邀請,去往廬山休養。

沈靜的夜色裏,她由楊尚奎的夫人水靜陪伴著抵達了昔日宋美齡所居住的「美廬別墅」中,絲毫不知道自己即將面對什麽。

當賀子珍步入客廳,一 眼便瞧見正坐在沙發上等待她的毛主席 。她很驚訝,靜靜看著毛主席起身同水靜寒暄幾句,又客氣請離其,然後接過警衛員端來的兩杯茶,並揮退在場的所有人。

賀子珍與闊別許久的毛主席分隔茶幾而坐,未語先哭。

毛主席搖搖頭,語氣溫和對她說:「我們見面,是高興的事情,你別只哭不說話,等以後見不到再想說什麽,就來不及了。」

頓了頓,他又問道:「你這些年怎麽樣?身體還行嗎?」

賀子珍默默平復情緒,仔細打量一番對面人,回道:「我很好,倒是你,身體不像以前康健了。」

毛主席笑笑:「我都66歲了,怎能不老?這些年,倒是比打仗時候更忙。」

話罷,他又似感嘆一般,問了賀子珍在蘇聯的生活,並問她:「那時候你為什麽一定要離開?我致電謝覺哉先生,請他在蘭州勸你回來,你完全不聽……」

含在賀子珍眼眶中的淚水再次順著臉頰滑落,她垂下頭,嗚咽著回:「是我不好,那時候的我真的太不懂事了……」

可如今明白又有什麽用呢?覆水難收,一切皆無法回到原來。

兩個人相對沈默半晌,賀子珍突然直視毛主席,莫名其妙說了句:「你一定要當心王明那樣的人,他們會害你。」

心中感傷情緒驟然被打斷,毛主席暗自好笑,面上卻分毫不露,只點頭應道:「好,我知道了,你放心。」

又問賀子珍:「你知道嬌嬌有物件了嗎?你見過嗎?同意不?」

賀子珍想了想,回答:「我見過的,他很不錯。你若是同意他們結婚,我就同意。」

毛主席再度點點頭,說:「那等會議結束,回北京就給他們舉辦婚禮。」

他們的談話一共持續了一個多小時。眼看著夜色更濃,毛主席當先起身,對賀子珍說:「很晚了,我們明天再說吧。」

接著,毛主席叫來一直在外等候的警衛員,把賀子珍扶到值班室坐下,又搖搖頭,喃喃自語道:「真是不行了,腦子都壞掉了,說話亂七八糟,答非所問啊!」

待到同樣等候在側的水靜趕來,毛主席叮囑她:「賀子珍的情緒很激動,你一定要註意她,明天你親自送她下山,在此之前,切記不能離開她。她知道我在山上,大抵會亂跑,倘若碰見熟人就不好了。」

水靜明白毛主席的意思,認真應道:「您請放心,我會好好照顧她的。」

「對了,還有一件事很重要,最好回去就處理。」

毛主席盯著水靜,加重了語氣:「她從我這裏搶走了安眠藥,非說這藥有毒,她不吃,也不讓我吃,你一定要找機會從她手裏把藥拿回來,那藥吃多了容易出事。」

水靜稍稍驚訝,略有些沈重地表示:「好的,我保證辦妥。」

當天晚上,賀子珍安靜入寢,只因她真的以為自己和毛主席還能在次日見面。

可早早起床,在房間等候大半天的她卻只等來水靜和兩個工作人員,工作人員對她說:「毛主席已因事下山,請您也馬上下山離開。」

沒有人知道,在得知此訊那刻的賀子珍是如何想的,她默默垂下頭,默默跟著水靜返回南昌。那個時候,誰也不曾料到,此次時隔20余年的匆匆再見,竟是賀子珍與毛主席此生所見最後一面。

03,最後訣別:未曾說出口的懷念和悲痛

回到上海,賀子珍病了一場,但她沒有就此倒下,反而又一次頑強挺過去了。1976年3月,賀子珍在台歷上寫下李白的【宣州謝朓樓餞別校書叔雲】和陳子昂的【登幽州台歌】,似乎想用古人的詩句抒發自己心內憤懣和憂郁。

同年6月, 她再度於台歷上留下這兩首詩 。那一年的9月,毛主席在北京離開人世。遠在上海的賀子珍沒能趕到他的身邊,陪他走完人生最後一程。

李敏生怕母親會因父親的故去而崩潰,專程與丈夫回到上海,守在賀子珍的身旁。但令李敏無比意外的是,賀子珍並未如旁人預想那般悲痛萬分,而是全程保持平靜,同往日判若兩人。

她安靜拜托侄女賀小平糊外甥女賀海峰代替她前往北京祭奠毛主席,然後在「四人團伙」倒台的訊息傳出後,重燃對生活的熱情。她對親人說: 「這一次,我可以幹一些工作了。」

次年春天,賀子珍興沖沖跑到福建,與哥哥賀敏學回憶了往昔、暢談了以後。不料,等她回到上海不久,竟突然中風,半邊身子癱瘓,再也未能站起來。賀子珍的人生又一次陷入絕望和黑暗。

1979年, 上海市政委專門向她傳遞了一個好訊息: 中央增補賀子珍為全國政協委員。這件事宛如撥開烏雲的巨手,一下子掃空賀子珍心中陰霾,讓她再一次抓住生活的希望,振作起來。

當年9月,毛主席逝世三周年的前夕,黨中央特派專機至上海,把賀子珍接到了北京。第一次踏上首都的土地、第一次親眼目睹雄偉的天安門和人民大會堂……賀子珍非常欣喜。

當然, 最令她激動的一件事莫過於瞻仰毛主席遺容。 已年過古稀、半身癱瘓的她,坐在輪椅上,由女兒陪同,親自與那個在她生命中留下深刻烙印的故人正式訣別。

離開毛主席紀念堂時,賀子珍突然回頭,透過車窗、眼含熱淚地凝視著那座肅穆建築,她的唇微動,仿佛要說些什麽,但到底還是什麽也沒有說出口,只任由眼淚洶湧劃過臉頰,將所有悲痛和懷念全部咽回心底。

1984年4月,賀子珍病重的訊息傳出,李敏不顧彼時尚在病中的虛弱身體,與丈夫匆忙趕到上海。

躺在病床上的賀子珍呼吸急促、神情憔悴,她微微睜開雙眼,輕輕動了動嘴唇,凝視著女兒,仿佛在說: 「你們來了呀。」 李敏俯身貼在她的耳邊輕輕說: 「媽媽,我們來看望您啦。」

賀子珍點了點頭,又瞧了瞧醫生。李敏聽不清楚她說的話,卻神奇領會母親的意思:她是在向自己介紹為她治病的醫生。於是李敏立刻起身,鄭重向醫生道謝。

隨後,她再次彎下身子,問賀子珍: 「媽媽,你不舒服嗎?」 賀子珍言語含糊地回答: 「肚子疼。」

正在此時,賀子珍的大哥賀敏學與家人同樣趕到,他聽聞妹妹高燒不退,立刻建議醫生給賀子珍服用安宮牛黃丸。賀子珍吃了藥,體溫果然慢慢降了下去,並很快睡著。

李敏見狀,稍稍放心。此後兩天,退燒的賀子珍恢復神智,她問在場親人: 「你們是不是擔心我不成了,就都趕來了?」 又讓護士給外孫女準備好吃的。

李敏和家人見她如此, 皆以為她在慢慢好轉 。未想當月18日晚上,賀子珍又發起燒來,並陷入昏迷。次日下午,這位飽受風霜侵襲的老人於家人陪伴中安然合上雙眸,再未能醒來。

賀子珍的一生,無疑是坎坷又艱辛的,但她憑借著頑強和堅韌,硬生生抵擋了無數次磨難,成就了屬於自己的偉大和傳奇。

賀子珍(1909年9月28日-1984年4月19日),原名桂圓,又名自珍,江西永新鄉紳賀煥文長女,毛澤東第二任妻子,賀子珍與毛澤東生三子三女,李敏是賀子珍和毛澤東惟一在世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