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8 年的襄樊戰役中,解放軍將國民黨第 15 綏靖區的兩萬余人全部殲滅,並俘獲綏靖區司令康澤。此役雙方參戰兵力總計約五六萬人,於解放戰爭而言,其規模並非龐大,然而卻具有極為深遠的影響。
康澤非等閑之輩,蔣介石對其頗為倚重,曾欲將其作為接班人予以培育。這般重要的將領竟無法救出,給國軍士氣帶來沈重打擊。並且,康澤亦是國民黨青年組織「三青團」的建立者之一,在青年群體中頗具影響力,其被俘之事在「三青團」中引發了極大震動。
誠然,這些影響皆為次要,而康澤被俘一事,產生了一個出乎解放軍意料的結果——為蔣介石下野預設了伏筆。
這兩件事存在何種關聯?
【沒打過仗的康澤去當司令】
康澤系黃埔三期畢業生,曾被遣至蘇聯莫斯科大學進修,其後主要投身特務工作。其早期生涯頗為順遂,深得蔣介石重視。國民黨外圍最為重要的三個組織,即「中華復興社」「別動總隊」「三民主義青年團」,皆由康澤籌備建立。
康澤乃蔣介石「十三太保」中的一員,其受寵程度與戴笠旗鼓相當。據傳,往昔任何人欲面見蔣介石,皆需先至侍從室登記,獲蔣介石首肯方可。然而,康澤與戴笠卻能夠不受此限,徑直面見蔣介石。
康澤著重承擔特務與青年工作,其後蔣經國歸國,其發展路徑與康澤有所重合。為給蔣經國騰挪空間,蔣介石令張治中勸康澤辭去職務並出國考察,由此致使二人產生嫌隙。
1947 年,康澤歸國,其後主要從事政治工作,並當選為國民黨中常委。在大陸時期,國民黨中常委共計 80 名,康澤位列其中。此時的康澤,對老蔣的忠心已不復往昔,轉而與桂系暗通款曲。為對其加以安撫,老蔣命其出任第 15 綏靖區司令。
此任命存在諸多問題。康澤雖為黃埔軍校畢業生,卻無中下級軍官履歷,亦未統領過正規軍隊,貿然令其指揮兩萬余人,豈不是兒戲?
康澤深知自身實力如何,他對綏靖區的兵力情況進行了了解,得知是川軍的3個旅(後增添一個旅),其中兩個旅系被殲滅後重建,兵員多為新兵,其心頓時涼了半截。然而,經不住蔣介石的竭力勸說,他最終還是勉為其難地走馬上任。
康澤頗具智慧,提議由川軍將領郭勛祺充任自己的副手。一則可憑借他對川軍加以籠絡,二則郭勛祺確有真才實學。在長征期間,郭勛祺指揮部隊於土城將紅軍擊退,而這支紅軍隊伍中日後產生了7位元帥以及百余名開國將軍。
然而,康澤的這一行為致使郭勛祺陷入困境。郭勛祺原本在後方擔任著清閑職務,卻被康澤拽至前線指揮部隊,最終淪為俘虜。
康澤赴任後,主要施行其在江西別動總隊的那套做法,對潛藏於襄樊一帶的解放軍人員實施拉網式排查。同時,他頗為註重改善軍民關系,從而獲得了部份地方人員的擁護。然而,在軍事方面卻無甚作為。
1948 年 6 月之際,彼時華東野戰軍主力於豫東展開作戰,而中原野戰軍主力在平漢線投入戰鬥,致使南面襄樊地區的國民黨軍隊處於孤立無援之態。
劉伯承決意把握有利契機,擬殲滅康澤所率的第15綏靖區,指令王宏坤統籌指揮6縱、桐柏軍區部隊以及陜南軍區第12旅等部,展開襄樊戰役。
襄樊地區的地理位置舉足輕重。其北與南陽、洛陽相接,南和荊州、宜昌毗鄰,東能對武漢構成威脅,西可通往川陜之地。此外,此地為顧祝同、白崇禧、張治中三大集團的交界之處。攻占襄樊,既能瓦解國軍的戰略布局,又可作解放軍的前沿陣地。
為防止敵人逃竄,王宏坤決意先行攻打谷城與老河口,繼而徑直挺進襄樊西南方向,截斷敵軍的後撤路徑。
在第一階段,解放軍推進頗為順遂,然而康澤頗為狡黠,其清楚自身兵力有限,在遭受攻擊後即刻朝襄樊區域收攏。行進途中遭解放軍伏擊,僅折損一個團以及一個輜重營。
第二階段,解放軍持續對襄樊地區展開進攻。襄陽城兩面為江所環繞,其西面與南面皆有山脈作為屏障,城墻高聳,城池深邃,且於城內及城外高山之上均構築了堅實的防禦工事,著實難以攻克。
古往今來,但凡進攻襄陽,必先奪得其西南面之山脈。然王宏坤斷定,敵我雙方兵力近乎相當,山上建有諸多永久防禦工事,倘若強行攻打山脈,勢必遭受較大損失,如此一來,便無力量攻城了。
經偵察,其察覺到漢水南岸與南山間存在一條廊道,可將之作為攻城路徑。他決意先行奪取襄陽西側的若幹小山頭,繼而對南面敵軍精銳據守的虎頭山、羊祜山、峴山等大山地展開試探性進擊,倘若攻取難度較大,便以部份軍力予以監視,以主力自西面實施攻城。一旦襄陽城被攻占,南面的敵軍據點則會自行陷入混亂。
【白崇禧和老蔣的方案沖突】
康澤所率之第 15 綏靖區歸屬於華中「剿總」,其直屬上級為白崇禧。在樊城遭解放軍進擊後,白崇禧決然指示康澤,將兵力朝襄陽聚攏,堅壁以待援救。且把主力部署於城外高山之上,以阻攔解放軍。
彼時距襄陽最近者為王淩雲所部,其下轄兩個整編師,抵達該地僅需約五日行程。然白崇禧覺得解放軍慣以圍點打援之戰術行事,且在豫中尚有三個縱隊,王淩雲若出兵援救,極有可能在途中遭殲滅。
桂系整編第七師位於襄陽東面的確山及信陽區域,川軍整編第二十師處在上蔡一帶,此兩支部隊總計五萬余人。然而,若徑直向西進行增援,白崇禧擔憂會遭解放軍圍點打援。並且,襄陽處於漢水西岸,自東向西增援需跨越漢水,定然會受到解放軍的阻攔,實施起來頗具難度。
他決意施行「以迂為直」之法予以增援。先行以火車將兩支部隊向南送至湖北孝感,經此過漢水後再向北行進,自襄陽西南方位進行增援。此外,白崇禧還打算先派遣飛機增援康澤,因襄陽防禦工事堅實,他覺得康澤堅守十多天應無大礙。
白崇禧的「以迂為直」之方案,行程約需十日,雖看似使行程增長,然沿途所遇阻力較小,可保部隊安然。若由東向西徑直增援,貌似路程較短,然解放軍對此亦能明晰,定會設重兵加以阻擊,屆時能否突破此阻擊線,猶未可知。
其後有人言白崇禧不願援救康澤,蓄意延緩時間,實則不然。整編第 7 師之前身乃第 7 軍,此為桂系最為精銳之部隊。整編 20 師之前身系川軍楊森之 20 軍,自淞滬會戰起即投入戰鬥,近乎全程參戰,雖聲名未顯,然久經戰陣,確為精兵。
在戰場之上,稍有疏忽便會導致全盤皆敗,何人會以自身珍藏的寶物當作兒戲?
康澤原計劃令自樊城撤出的 164 旅接管房城西的制高點真武山,怎奈該旅行動遲緩,至黃昏時陣地交接仍未完成。此時,解放軍發起進攻,一舉奪下西面的真武山、南面的鳳凰山等數處陣地。
康澤即刻組織反擊,在飛機的掩護下重新奪取陣地。其後數日,雙方激烈交戰,對山頭陣地反復爭搶。最終,解放軍成功占據了西面和南面的若幹制高點,致使炮火可對城西和城南構成威脅。然而,山上的多數陣地依舊被康澤掌控。
連續數日鏖戰後,王近山所指揮的6縱將城西外圍工事清除,並借由坑道作業迫近城垣。自樊城追擊向南行進的解放軍桐柏軍區28旅亦跨越漢水,自東面進擊襄陽。此兩軍構成鉗形攻勢。王宏坤指令以少量部隊對各山頭予以監視,預備以主力展開總攻。
就在這時,王宏坤猛然察覺,城南山上的敵方軍隊驟然舍棄陣地,轉而向城內聚攏。
據後來解密的電文顯示,關於襄陽的防禦事宜,白崇禧曾予以詳盡安排。戰爭伊始,白崇禧著重指出,必須守住城外山地,命康澤奪回已失山頭,並堅決固守以待援。
解放軍掌控部份山頭後,其火炮可對城南與城西形成壓制。白崇禧令康澤籌備巷戰事宜,在遭受炮火壓制的部份城區配備簡易照明設施,視情況將各房屋相互貫通,以輕重機槍對從房屋內推進的解放軍予以壓制。
白崇禧責令康澤憑借城外山地逐段抵禦,在必要情況下將指揮部移至山上,只要把控住山頭,解放軍便難以於城內長久站穩腳跟。待增援抵達,便可一舉收復城區。
據白崇禧的參謀覃戈鳴所述,在戰鬥的關鍵時分,白崇禧幾近徹夜不眠,頻繁以電話催促空軍偵察報告。然而,當解放軍逐步縮小包圍圈,逼近城下之際,康澤略顯慌亂。實際上,在與白崇禧聯絡之時,身為黃埔系之人的他,也始終在和老蔣保持聯系。
值此關鍵之際,康澤越過白崇禧徑直向蔣介石呈報戰況。蔣介石先是對康澤予以鼓勵,言稱此役定是其聲名鵲起、建功立業之開端,若能扛過此番風浪,日後定當前途無量。
在防禦方面,老蔣罕見地發出一則近五百字的長篇電文,僅擬定此電文便需耗費諸多時間。身為日務繁忙的領袖,其時間定然極為緊迫,由此亦能充分表明老蔣對康澤的重視程度。
蔣某人覺得經連日激戰後解放軍損失頗重,最為危急的時刻已然消逝。依過往經驗來看,此刻解放軍的炮彈理應匱乏,且其火力難以將襄陽城墻摧毀。應當集結兵力撤守城內,以候增援。
遂之,康澤指令舍棄城外山地,撤至城內。
【白崇禧與老蔣決裂】
顯而易見,老蔣的指示和白崇禧的部署相互抵觸。老蔣多次幹預戰役,其戰術歸結起來便是毫無戰術可言。他近乎覺得每座城市皆至關重要而不可舍棄,對幾乎每座城市都要求將領堅決死守。
若援軍可沖破阻礙,按時抵達,便能解除困境。倘若援軍未能按時趕至,那麽死守便會淪為守死。抗戰時的常德保衛戰即為典型事例,余程萬戰鬥到最後已無兵可遣,而援兵始終未能攻入,他遂選擇突圍,因而被蔣介石問責,險些喪命。
自飛機大炮出現以來,城池與碉堡並非如設想般牢不可破。特別是解放軍頻繁采用圍點打援之戰術,致使國軍的增援部隊往往在抵達作戰區域前便遭殲滅。故而在解放戰爭中,將死守變為守死的國軍將領眾多。
相較於老蔣,白崇禧的戰術更為靈動。他從不贊成憑借城池死力據守,而是把主力安置在城池周邊的山地,擇機展開反擊以沖破敵人的包圍。即便反擊失利,也能夠迅速撤離,防止主力遭受損失。在敵強我弱的態勢下,這一點尤為關鍵。畢竟精銳耗盡,即便暫時守住城池,日後城池仍會失守。
例如抗戰時期的南京保衛戰與桂林保衛戰,他皆倡導「依城野戰」之策。當初的南京保衛戰,倘若蔣介石能夠采用白崇禧的戰術,定然不會出現如此重大的傷亡情況。
然而此番康澤未從白崇禧之議,雖於城外山地落敗,尚存脫逃之機,然其執意入城,實如自入樊籠。蓋因其獲老蔣指令,言日後不會究其責,此誠為無擔當、不負責之舉。
多數國軍將領皆是這般,於臨戰指揮時,不敢堅守自身之意見。其後的廖耀湘、王耀武、杜聿明皆因此緣由戰敗遭俘,杜聿明至絕望之際,乃至自暴自棄:「此終歸是蔣家之部隊,耗盡亦是他的事。」
康澤退至城內後始向白崇禧呈報,白崇禧收悉電文後「頓足連連,叫苦不叠」,此時欲加阻止已然不及。而桂系整 7 師距襄陽尚有 90 公裏,只得姑且一試。他一面激勵康澤竭力堅守,一面弄巧使詐,派飛機向解放軍陣地投放虛假情報,言稱援軍一日之內即可抵達,妄圖嚇退解放軍。
讓堅固的制高點陣地易主,實乃愚策。國軍撤離後,解放軍旋即接管該陣地,並即刻部署炮火,以此壓制襄陽城內的火力。
在緊要關頭,康澤未能施行任何有效的應對舉措。退至城內後,郭勛祺率先提議需設立城防司令部,且自願擔當此責。康澤欲對城防予以重新調配,郭勛祺稱時間不允許,於是他便放棄了該想法。
不久,解放軍自西面破城而入,國民黨軍秩序失控,眾多部隊向指揮部撤離。郭勛祺命人以沙包將指揮部各門封堵,並提議康澤堅守司令部以待增援,康澤予以首肯。
其後,司令部內飲水匱乏,糧食彈藥亦難以持久支撐。部下提議與解放軍進行談判,抑或趁亂實施突圍。康澤欲征求郭勛祺之意見,郭勛祺稱除堅守外別無他法,康澤對此表示全然贊同。
最終,解放軍將司令部爆破,康澤被炸暈後遭擒。他於其後的回憶錄中對白崇禧加以指責:「言稱令我堅守待援,我堅守十余日,然援兵未至,此後誰會信此等荒謬指令。」然而,他仿若忘卻,自己於山外陣地激戰十余日而陣地未失,進入城內僅兩日便被俘。
康澤遭俘,蔣介石甚為愧疚,於日記中言:「自覺此後作戰,不應再預先過問前方部署之指示,否則將更損統帥之威信。」然而,其僅自我反省片刻,其後依舊慣常進行幹預。
對此,他於日記中為己申辯。其表示,並非自身欲幹涉前線指揮,實乃每逢關鍵之時,前線將領皆前來請示,邀其督導前線部隊。他亦是無奈之舉,不得不直接「督導」。
白崇禧對老蔣的幹預極為惱怒。當初老蔣邀其擔任華中「剿總」司令,他數次加以回絕。其後應允時,他提出條件,不得對其指揮加以幹涉。
白崇禧赴前線視察部隊,並召集團長及以上軍官訓話。談及襄樊戰役之敗時,坦言系康澤越權請示,蔣介石越級指揮,致其受掣肘。此次戰敗,康澤與蔣介石應各負一半之責。其講話內容為蔣介石安插在白崇禧身旁之人呈報上去。
與白崇禧關系密切的何應欽亦作此般見解,於中央政治會議中言明,近期軍事之挫敗,多系軍隊指揮未依國防部轉呈流程所致,暗指蔣介石幹涉指揮。其主張此後軍事指揮與人事任命皆應歸至國防部。
何應欽的行徑讓老蔣深感意外,其在日記中憤然斥責:「培育二十余載,卻無法獨立自主,始終遭人利用卻渾然不覺,毫無骨氣與人格,實乃白費我畢生心力。」
蔣公對何應欽委以厚望,怎料其竟與白崇禧一同攻訐自己,彼時蔣公之惱怒可想而知。尤為甚者,何應欽與桂系共謀,此對蔣公構成莫大威脅,致其對白崇禧愈發憤懣。其後於日記中將白崇禧稱作「白逆」「奸回」。
白崇禧亦是這般。他曾於部下面前對蔣介石有所怨言:「指揮作戰時,哪怕一個交警大隊、一個步兵營之事也要插手過問,致使前方將領束手束腳,難以行動。」
又言:「國防部第三廳盡為年輕後輩,不敢向那位老者進言。我乃其友人,為國家之存亡計,不得不言實情,難道我言實情便是忤逆於他?」
為保顏面,蔣介石示意下屬於軍事檢討會中,將責任歸咎於白崇禧救援不力。然而,與會的桂系將領即刻指出是康澤違令,執意朝城內撤退。雙方爭執不下,蔣介石聞此愁容滿面,最終只得徑直進入下一議題。
【尾聲】
總之,此次戰役致使二人關系極度惡化。全面抗戰爆發後,白崇禧赴中央任職,盡管其諸多觀點與老蔣相異,時有沖突,然其對老蔣的領導是予以尊重的。遭免除國防部長之職,調至華中「剿總」後,白崇禧雖心懷諸多怨言,卻依舊聽從指揮。此役戰敗後,他對老蔣可謂完全心灰意冷。
在後續的淮海戰役裏,蔣介石本欲讓白崇禧統一指揮徐州「剿總」與華中「剿總」。然而,白崇禧堅決拒絕,彼時徐州形勢已然不利,且多為黃埔系將領,蔣介石勢必會再度幹預指揮,如此一來,只會損害自己的聲譽。
白崇禧僅應允派遣第 12 兵團參與作戰,致使淮海戰役中國軍慘遭失敗,杜聿明等諸多高級將領遭俘,黃維所指揮的 12 兵團亦被徹底殲滅。
淮海戰役尾聲,白崇禧向蔣介石呈遞亥敬電,其主要內容為籲請美國介入主持和談,不然待解放軍進抵長江之時,便會喪失對等談判的條件。
他亦與蔣介石的親信宋希濂私下商談,言及:「欲與中共重新開機和談,務請蔣先生暫且回避,方有實作之可能。」宋希濂向蔣介石匯報時稱:「白健公向我表明,時局嚴峻至此,極力主張您卸任下野。」
白崇禧同即將擔任總統府秘書長的吳忠信交談,吳忠信在當日日記裏記載:「白健生兄以及武漢方面人士鑒於局勢嚴峻,提議請蔣總統暫且引退,以圖補救之策。」
白崇禧的諸多行為被後人視作桂系向蔣介石施壓,事實上,白發出亥敬電時未告知李宗仁,此乃其個人之決定,主要緣由在於其對蔣介石完全喪失信心。他覺得李宗仁及桂系難以承擔此責任,故而欲聯合何應欽,借何指揮黃埔系軍隊,以共同應對危機。
亥敬電系蔣介石派人呈予李宗仁閱覽,李宗仁閱後亦甚為驚詫,旋即致電白崇禧,直截了當地質問道:「汝何以發出如此電報?吾全然不明就裏,當下事態已然棘手!」
因淮海戰役失利,且白崇禧施壓,蔣介石承受巨大壓力,最終只得宣告引退。此情形在很大程度上系當年襄樊戰役挫敗所引發的連鎖效應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