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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民黨十八軍歷任軍長之五:八任軍長中他名聲最差,被稱為方屠夫

2024-02-17歷史

1940年8月,蔣介石下令召開軍事檢討會,追究宜昌遺失的責任。會後不久,長江上遊江防司令郭懺、十八軍軍長彭善等人被撤職查辦。

十八軍當時的四任軍長(陳誠、羅卓英、黃維、彭善),都當過十一師的師長,按照陳誠對基本部隊十一師高看一眼的傳統,彭善走後,新任軍長人選應該是有過十一師師長履歷的人。

出人意料的是,十八軍第五任軍長卻由時任94軍185師師長的方天接任。方天雖說也是「 土木系 」的將領,但比起前面四任軍長,資歷上差得多,而且他除了僅出任過十一師副師長之外,擢升軍長時人事關系也不在十八軍。

方天接任軍長,在十八軍內部引發極大爭議,而事實證明,他也成為十八軍先後的八任軍長中,爭議最大的一人。

第五任軍長方天

方天

方天是江西贛縣人,1902年出生,別號天一、天逸,黃埔二期生。1931年,方天調任十八軍14師任團長,1937年升任14師40旅少將旅長,淞滬會戰時,方天調任十一師副師長,一年後升任94軍185師師長。

可以看出,方天雖然加入「土木系」較早,但在十一師只有短暫的任職經歷,十八軍的高級軍官中,十一師出身的比例很高,他們對方天驟然由其他軍的師長一躍成為「土木系」頭號主力十八軍的軍長,大都不以為然。

不過方天在十八軍內,倒是有一個鐵桿支持者胡璉。1942年,在方天的大力推薦下,胡璉由 預備第九師師長調任第十一師師長,雖然都是師長,但十一師師長的含金量遠非預備師長可比,所以方天的任內,胡璉一直對這個上司極力維護,兩人也一直保持著良好的私交。

1941年3月,重慶的軍委會選拔四支部隊作為「攻擊軍」。入列「攻擊軍」的部隊,除了武器裝備優先供應之外,還有一個極大的許可權,那就是每個「攻擊軍」所轄的師,都給分配了相應的師管區用於征兵,相比其他國民黨軍到處拉壯丁補充兵力,「攻擊軍」的兵員就要穩定的多。「攻擊軍」的每個師核定一萬一千人,足額撥付經費。

「攻擊軍」有如此優勢,國民黨的軍事集團大員們自然是積極的為自己的部隊爭取。蔣介石召見軍政部長何應欽等大員討論後,四個「攻擊軍」指標劃分如下:西北地區兩個,西南地區兩個。

西北地區的兩個「攻擊軍」指標給了胡宗南集團的第一軍及李延年任軍長的第二軍;西南地區,蔣介石在一開始就點名第五軍入列,出乎所有人預料的是,第二個指標並沒有給呼聲最高的十八軍,而是給了 七十四軍

十八軍的落選,連陳誠都大吃一驚,究其原因,很重要的一點就是十八軍剛經歷了大的人事變動,原任軍長彭善因兵敗被撤職,新任軍長方天又難以服眾爭議很大,蔣介石在反復思量後,將這最後一個「攻擊軍」的指標給了七十四軍。

方天與羅樹甲之死

羅樹甲

難以服眾的方天,為了盡快在十八軍開啟局面,采取了強硬的手段,其中最讓人詬病的就是間接造成了副軍長羅樹甲和參謀長梅春華之死。

羅樹甲在方天到任軍長不久之後,就「主動請辭」,其原因:

時任十一師參謀長的趙秀昆回憶:「方天接任第18軍軍長後,因他的資歷和當時幾位師長的資歷不相上下,有點難孚眾望,因之對各師采取謹慎而不大過問的態度,非常註重抓教育,沿襲過去的傳統,在萬縣葵花寨開辦了訓練班,用以輪訓幹部,並註意整頓軍部以及直屬部隊,要求很嚴格,並行生過以下插曲:副軍長羅樹甲是湘西老軍人,已年近花甲,人又肥胖,方天欲讓其離職,又不便明言,就規定每天下陡坡到山下做早操,軍長以下都必須參加,羅體力不支,卷起行李回湖南去了。」

羅樹甲屬於北洋老軍人出身,畢業於 保定陸軍軍官學校,在張宗昌的部隊中任過職,北伐時加入第八軍,歷任團長、旅長、師長等職務。全面抗戰爆發後,羅樹甲率部參與了徐州會戰、武漢會戰,因戰功受到軍委會嘉獎。

1941年5月,羅樹甲調任第十八軍副軍長,到任後,軍長方天百般刁難,導致羅樹甲不得不辭職。

請辭的羅樹甲掛名軍委會中將高參,回到了家鄉湖南 耒陽。1944年8月,日軍在攻陷耒陽後,到處抓人,在漢奸的帶路下,在家養病的羅樹甲被日軍抓獲。

日軍指揮官得知羅樹甲曾是十八軍的中將副軍長後,進行勸誘,讓其擔任偽職,羅樹甲破口大罵,惱怒的日軍 羅樹甲的 兩足大趾砍斷, 羅樹甲毫不屈服,又被刺 刀刺穿手掌心。重傷的羅樹甲在關押期間,不願再受折辱,選擇自殺明誌,終年66歲。

羅樹甲死後, 耒陽城區民眾上萬人自發為其送葬。 羅樹甲死時,方天雖已經調離十八軍,但方天卻脫不掉幹系,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羅樹甲不是「土木系」成員,但由於為人和善,十八軍官兵對他印象很好,不少人認為方天處事過於不擇手段。

方天和梅春華之死

陳誠

羅樹甲走後,方天將排擠的目標放在了軍參謀長梅春華身上。梅春華是黃埔四期生,1904年出生,年輕力壯,又是「土木系」骨幹,用對付羅樹甲那一套肯定不行,於是方天采取釜底抽薪的策略,一點權力都不給梅春華。

彭善當軍長時,給了梅春華不小的權力,也經常在財物上給予接濟,所以梅春華的日子過的還行。軍長成了方天後,梅春華只能靠薪水度日,難有別的收入,而他養了一個妻子和一個姨太太,還有幾個孩子,根本是入不敷出。

為了獲取額外收入,梅春華拿出全部的積蓄,用軍部的幾匹騾馬往來販運貨物牟利。方天時刻盯著梅春華,因此很快就掌握了情況,當即向陳誠匯報。

陳誠看後,隨手批示上報軍委會。按理說梅春華這類案子,算不上大案,但蔣介石一看出事的是十八軍,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下令將梅春華逮捕查辦。

案子轉到了軍法總監 何成濬手裏,掛著國民黨陸軍二級上將銜的何成濬,是有名的「老油條」,他可不願為這個並不大的案子,和「土木系」惹上糾紛,於是便對這個梅春華這個湖北老鄉網開一面,報了一個「無罪釋放」的處理結果。

不知道為何,蔣介石就是盯著這個案子不放,在 何成濬「無罪釋放」的呈件上大筆一揮,批了「焉得無罪」四個大字。何成濬倒吸了一口涼氣,再查後給了「有期徒刑七年」的處理結果,說實話,梅春華牟利並不多,這個處理已經算很重了。按照何成濬的想法,把梅春華軟禁一段時間後,再由「土木系」的陳誠、羅卓英等人出面求情,把人放出來就行了,類似這樣的操作,在何成濬手裏處理了很多。

也是梅春華運氣不好,被關押了一段時間後,孔家利用滇緬公路走私的事情被揭發,一時引起軒然大波。孔家自然是不能處理,為了應付各界,蔣介石下令槍殺了幾個「走私人員」,其中就包括梅春華。

梅春華是「土木系」的老人,他被殺後,「土木系」的軍官紛紛抱不平,認為處理過重,轉而將矛頭指向方天。

胡璉和方天的野心

胡璉

方天在十八軍的冷酷手段,引起了不少軍官的抵制,他們紛紛去找陳誠告狀。陳誠見方天難以服眾,心中也有了換將的心思。

恰在這時,54軍軍長黃維因軍糧問題和軍政部長何應欽發生爭執後被調離,該軍當時劃歸第九集團軍序列,集團軍總司令關麟征和陳誠有極深的恩怨,他趁機派心腹張耀明去接手 54軍

陳誠自然不會讓關麟征的如意算盤打響,他授意54軍的上校以上軍官寫聯名信,控告關麟征和張耀明,聯名信分別寄給了重慶的蔣介石和何應欽。最後,蔣介石為了平衡讓他頭疼的這種派系關系,打發張耀明去了第一戰區,54軍劃歸宋希濂的第十一集團軍,至於54軍軍長人選,陳誠推薦讓方天去接任,羅廣文則成了十八軍第六任軍長。

為了安撫方天,讓他當54軍軍長的同時,給了一個集團軍副總司令的頭銜。方天到任後不久,54軍又改劃到了 霍揆彰的二十集團軍,這倒很好解釋,因為霍揆彰是54軍的首任軍長,是陳誠放心的人。

之後,宋希濂的十一集團軍和 霍揆彰的二十集團軍作為遠征軍主力,參與了滇西反攻作戰。來鳳山之戰後,因作戰不利,方天被免去了54軍軍長職務,只掛名副總司令,軍長由副軍長 闕漢騫接任。

這次人事調整後,方天再未到一線擔任軍事主官,所任的都是諸如 軍務署署長、參謀次長等職務。顧祝同接替陳誠的參謀總長職務後,對方天很不滿意,將其免職。

賦閑在家的,到了 1949年初,再次被起用,擔任國民黨江西省主席兼江西綏靖總司令和江西後備兵團總司令。這個時候,從淮海戰場逃命回來的胡璉,被蔣介石任命為第二編練司令部司令,招集國民黨在長江北岸的潰散官兵及在江南補充新兵。

據當時在四川,時任第七編練司令的羅廣文回憶(方天之後,曾擔任十八軍第六任軍長),胡璉給他發去電文,大意為方天在江西主持軍政,讓羅廣文率部到江西,到時候胡璉、羅廣文兩個兵團加上方天掌握的地方武裝,可以自成勢力。羅廣文對方天並無好感,見胡璉在電報中提到方天時稱為「逸公」,又氣又笑,找了個借口推脫了。

由這件事情可以看出,胡璉和方天都屬於野心極大之人,也算是秉性相投,不過他們的這個想法只能說是看上去很美,並無操作性。

敗逃台灣後,方天再無獲取重要職務,掛名閑職賦閑在家。方天處事心狠手辣,對「土木系」的人也敢下死手,在十八軍八任軍長中,他是最有爭議的,被不少人稱為「方屠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