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粟裕首次求愛被拒,決心苦等對方三年,陳毅著急:幹脆換一個算了

2024-03-03歷史

前言

「您這個楚姓不多見,您的名字有來歷嗎?」記者詢問面前清瘦的老人。「你這個問題還很少有人問過,其實,我本姓詹,詹天佑的詹,原來叫詹永珠。是後來參加革命改名楚青的。」

眼前這位頭發花白的耄耋老人叫楚青,是粟裕大將的遺孀。說到這兒,楚青陷入了回憶:當年,為了取這個名字,她與粟裕一同推敲了好久,粟裕還接連在紙上寫下了二十多個姓,讓楚青挑。

那時候,楚青覺得王姓、李姓什麽的,用的人太多了,太普遍,就沒用這些字,看到當中有個楚,就將這個字用來作為自己的姓。粟裕還開玩笑地說:「你上當了,我的家鄉屬楚國,你是我們家鄉的人了。」

(圖|晚年楚青)

將軍一眼便定終身

粟裕大將,中國的一代戰神,攻無不克戰無不勝的常勝將軍。二十歲加入中國共產黨,緊接著參加南昌起義,進入井岡山,歷次參加反圍剿戰爭、抗日戰爭等,為新中國的解放事業不遺余力,作出了巨大的貢獻。

參加革命的短短幾年,粟裕就屢立戰功,一路從班長升任為營長、團長、師長、紅四軍參謀長、政治部主任、軍區司令等,立下了赫赫戰功。

(圖|粟裕)

1938年,新四軍軍長葉挺將先遣支隊司令員一職交給了粟裕,讓他去執行戰略偵察任務。很快,粟裕就不負眾望地在南京打了一個漂亮的伏擊戰,大大振奮了江南軍民的抗日情緒。

這也讓長期從艱難曲折中走過來的粟裕,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興奮。然而,雖然粟裕在戰場上春風得意,但是在感情上的歷程卻是一片空白。

轉眼間,1939年初春到了,皖南的天氣漸漸由冷轉暖,粟裕也已經到了32歲的年紀,但是他卻至今連一次戀愛也沒談過。 自然而然,他的婚事也成了新四軍上下關心的「大事」。

這一天,軍長葉挺召開各支隊的主要負責人會議,研究部隊整編後的軍事訓練問題。粟裕一大早就飛馳到了葉挺的辦公室裏,等待著眾人的到來。

(圖|陳毅)

不一會兒,一個身高體壯的軍人推門而進,粟裕擡起頭,原來是第一支隊的司令員陳毅。他放下手中的報紙起身打著招呼:「陳司令,我們今天又見面了,請坐!」

陳毅迎上前與粟裕握手:「粟司令,聽說你們支隊訓練搞得很出色,葉軍長要在會上推廣你的經驗哩!」「都是形式逼得呀!」粟裕謙虛地說道。「是呀!你這個人做事我老早就知道,不幹則已,一旦幹起來,可厲害啦!」

陳毅倒了一杯水,遞到粟裕手中,緊接著說道:「你呀光顧著幹工作,個人的事也要考慮了呀!」粟裕有點遲鈍,眼楞楞地瞅著陳毅:「我個人的事?!」

陳毅看著他那笨拙的樣子,不禁笑道:「你呀!連個人的大事也不懂,就知道擺沙盤,瞄地圖,打仗,練兵。」頓了頓,陳毅鄭重其事地詢問道:「你今年多大歲數了?」

粟裕一臉不解地回答:「32歲唄,你查檔案?」陳毅在房間裏踱步了幾圈後,無奈地說道:「好吧!我告訴你,所謂個人大事,就是婚姻,你已經超過了這個標準!」

陳毅一邊說著,一邊伸出手比劃著「二八六」的手勢,意思為年齡28歲,軍齡6年,團級幹部。這下粟裕懂了,平時不茍言笑的他忍不住嘿嘿笑起來:「我還沒考慮這茬子事哩!」

「粟裕同誌,你年紀已經不小啰,應該考慮了,我都替你操心,平時我看你在作戰時講起戰略戰術來,就口若懸河,滔滔不絕的,可一見到姑娘,就成啞巴了。」

頓了一下後,陳毅給他出招到:「這麽著,教導總隊來了一批女戰士,你抽空去接觸接觸。」粟裕一時語塞:「這個......」「什麽這個那個的,拿出你那打仗的勁頭就行了!」

陳毅的一番話,讓粟裕第一次正視了自己的個人問題。從軍十幾年來,他戰南昌、上井崗,一心只撲在了革命之上,如今年歲也不小了,也的確應該重視一下感情問題了。

幾日後,粟裕撥通電話:「......我們司令部需要幾個德才兼備的女同誌,做文秘工作,請你推薦一下......」顯然陳毅已提前透過氣了,不用細說,對方就笑呵呵的表示已經安排好了。

吃過午飯後,粟裕換了一套新軍裝,騎著他那匹黃驃大馬,來到了教導總隊。寒暄了一會後,梁國斌就轉入了正題:「我們八隊有一名女戰士,名叫詹永珠(後改名為楚青)。」

粟裕點點頭,梁國斌繼續說道:「她是揚州人,過去家裏很窮,來隊後,各方面表現都不錯,前不久,還加入了中國共產黨,粟副司令,你是否先找她談談?!」「行!你去把她叫來!」

(圖|粟裕 楚青)

梁國斌走了沒一會兒,門外就傳來了一陣細密的腳步聲。粟裕擡頭望去,一位身穿軍裝,剪著一頭齊耳短發,長相十分秀麗的女軍人閃進了門坎,粟裕感覺自己的心跳都好像加速了。

見到粟裕,女軍人的臉上浮現出明媚的笑容,舉起手端端正正地向粟裕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粟副司令,你好!」

粟裕被她清脆嘹亮的聲音拉回了現實,他示意女戰士坐下:「你叫什麽名字?」楚青落落大方的回答:「我叫詹永珠,八隊的。」

小小的辦公室內,兩人你一言我一語,沒有一點拘束,也就是這簡短的會面,粟裕便給自己定下了終生。

首次「出擊」卻慘遭拒絕

交談間,粟裕也對楚青有了一個簡單的了解。楚青出生於江蘇揚州的一個普通家庭,小學畢業後,她憑借著優異的成績考上了省立揚中讀書,抗日戰爭爆發後,因為家裏不算富裕,她便暫時留在了揚州。

不久,揚州淪陷,日本鬼子殺人放火,無惡不作,老百姓四處躲藏,楚青的父親也想方設法保護著全家,後來只能把小女兒送到鄉下,其他的子女則被他帶到了上海租界,進了中學。

1938年的一天,同學告訴她要送朋友參加新四軍,楚青一聽立刻來了興致:「能不能同你的朋友商量一下,也帶我去。」就這樣,楚青便和姐姐等人參加了新四軍。

談話結束後,粟裕喜氣洋洋的回司令部,迎面撞上了陳毅,陳毅當即笑問:「怎麽樣,有收獲吧?!」粟裕坦率地回答道:「收獲大大的。」陳毅笑呵呵地說道:「若中意,自己要主動一點啊!」

晚上,粟裕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麽也睡不著,第一次情竇初開的他滿腦子都是楚青那俏麗的身影和那充滿著朝氣的聲音,閃閃爍爍,揮之不去。

輾轉反側許久,粟裕想到了陳毅對他說的話,要主動。於是他立刻起身,點起了油燈,提筆寫下了一封長信,然後又選了一張照片,裝在信封,然後夾在日記本裏,等一個合適的時機交給她。

但是因為公務繁忙,直到一個月後,粟裕知曉政治部主任王整合要去教導總隊開會,才又想起了這回事,便委托其:「請你把我的這封信送到教導總隊的詹永珠同誌手裏。」

(圖|王整合)

詹永珠?!女同誌!老粟開竅了!難道......想到這兒,王整合二話不說,都顧不上辛苦立刻就翻山越嶺來到了教導總隊駐地,托人將楚青找了來。

「詹永珠同誌,你要感謝我呀!我給你帶來了粟裕同誌的親筆信。」楚青一臉疑惑地接過信,自上次見面,二人便再無聯系,難道是要說調她去二支隊的事?

拆開信件,一行行字躍然紙上:詹永珠同誌......從內心講,我很喜歡你,不是由於別人的強迫,也不是虛榮的動機,而是一個新四軍指揮員對一個真正的女戰士誠摯的愛......

楚青看著這些訴說心意的句子,臉倏地就變了。堂堂一個支隊的副司令,這麽直通通的向她表白,楚青感覺又羞又臊,當場就氣得把信和照片撕個稀碎。

一旁的王整合顯然也不知道她會有這樣的舉動,差點驚掉了下巴,半晌他才問道:「永珠同誌,你這是什麽態度呀?」「我認為,作為新四軍的高級將領,粟副司令員不應該向一個小姑娘求愛!」

說完楚青便氣呼呼地揚長而去了,把王整合都晾在了一邊。回去後,王整合將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地告訴了粟裕,粟裕對於楚青的這個態度也有一些驚訝。

初入情海就觸礁,粟裕的心裏也不免有一絲苦澀,不過這並沒有影響他對楚青的那份心意:「......即便是她不願與我談戀愛,我也無法去責怪她,因為她有選擇的自由!」

正所謂情場失意、戰場得意,此後,粟裕又率領二支隊與陳毅領導的一支隊伍相繼取得了官陡門、秣陵關、麒麟門、雨花台等一系列戰鬥的勝利,被人們贊譽為「天兵天將」。

1939年11月,新四軍江南指揮部成立,由陳毅擔任指揮,粟裕任副指揮兼參謀長。 機構成立後,因為缺少一批拔尖的文秘人員,陳毅便向粟裕說道:「這次把教導總隊那個調皮鬼調來吧!」

粟裕當然知道他說的是誰,笑了笑說道:「我看不要為難她了!」「工作需要唄!」說著陳毅便自作主張給教導總隊寫了一封調函。

接到調令的楚青其實內心還是十分抗拒的,她擔心因為上次的撕信之事而報復,當然也更害怕粟裕再次向她求愛,但是沒有辦法,組織的命令她還是要服從的。

來到機要部的第三天,兩人才再次見面,粟裕內心的悸動也再次翻騰了起來。他知道,楚青之所以拒絕自己,是因為她不是那種仰慕虛榮、攀權附貴的女子,所以自己應當要改變一下方式。

當晚粟裕便將楚青找來與她好好談了一次。面對粟裕無形之間表示的愛意,楚青顯然已做好了充分的準備:「......我只是一名普通士兵,年齡還小......國恥家仇不報,何以考慮個人區區小事......」

粟裕知道她還是不願意接受自己,便解釋道: 「......我認為,作為一個革命者,主要是如何處理革命和愛情的關系,我粟裕不會強人所難......但願我們之間,今後能成為好朋友。」

有情人終成眷屬

自此之後,粟裕與楚青見面的機會越來越多,但是楚青心裏的擔心卻是越來越少,因為她發現,粟裕待她就像對待其他同事一樣,和藹可親,並無其他意思。

皇上不急太監急,粟裕已經做好了打「持久戰」的準備,但是身邊的陳毅卻急了:「你最近談的怎麽樣了?我總覺得那個女孩子年齡太小了,不懂什麽叫愛情!」

「是啊,你說對了,最近毫無進展。」陳毅鄭重其事得給粟裕出主意:「這樣吧,這個女孩子要是不願意,那幹脆換一個算了。」粟裕立刻回絕:「不行,我打從見了她第一面後,就牢牢地印在了我的心裏。」

他充滿信心地繼續說到:「她雖然暫時不理解我,但只要我一片真心誠意,總有一天,她會回心轉意的。」

陳毅無奈地搖了搖頭:「你呀你!我看你的戀愛觀念同你打仗一樣,認準了目標,是堅決不會改變的。」粟裕自嘲到:「陳老總過獎了,我還是缺少男子漢談情說愛的那種魅力呀!」

光陰似箭,轉眼時間就過去了兩年,粟裕已改任新四軍一師的師長,但他的心裏卻還是一直裝著楚青。

而在這兩年間楚青也先後聽說了不少關於粟裕的傳說,也親自目睹了粟裕在戰鬥中表現出的那種大將風度,內心對他也不由多了幾分敬佩。

1941年春,因為部隊頻繁的行軍生活和艱難的生活供應,楚青突然病倒了。戰事緊張,粟裕無暇顧及後方的事,但一得知楚青病重後,粟裕立馬就提起馬燈,往醫療隊跑去。

警衛員瞅了瞅漆黑的夜空,勸阻道:「首長,你一連幾天都沒有休息了,天黑又在下雨,路不好走,明天去吧!」「不行,明天一早我還要到前線去!」

雨越下越大,在翻越一座山坡前,粟裕不慎被藤條絆倒在地,不小心摔到了溝裏,手臂和臉上都被擦破了,但所幸沒傷到骨頭。

半個小時後,粟裕終於趕到了醫療隊,一跨進門,粟裕就問道:「永珠住哪間房?」跟著負責人走進病房後,楚青正在發著高燒,身體蜷縮著瑟瑟發抖,還不停地叫著「冷」。

粟裕見狀,立刻吩咐警衛員將自己那床軍絨毯拿來給她蓋在了身上。許是聽到了粟裕的聲音,楚青睜開朦朧的雙眼,剛好看到身帶血跡,渾身濕透的粟裕正一臉關心的看著她,楚青的心裏頓時湧起一股暖流。

她艱難的想直起身,卻被粟裕按住:「不要起來,我們從前線回來,聽說你病了,特來看看你。」楚青有些哽咽的說到:「謝謝粟師長,我不礙事。」

照顧楚青歇下後,粟裕又叮囑了醫護人員一番,然後才帶著警衛員匆匆回了司令部。一周後,楚青病愈,上門想向粟裕道謝,但是沒聊兩句,粟裕因為有會議便匆匆離去了。

看著粟裕遠去的背影,楚青的心裏好似泛起了一層漣漪,臉上也不由得泛起了紅暈。三年來,她了解到了一個在戰場上叱咤風雲的粟裕,也了解到了一個善解人意,會關心體貼人的粟裕,她動搖了......

年冬的一天,楚青第一次主動的將粟裕約了出來。黃昏之下,兩個身影倒映在映著晚霞的小河裏,在輕柔的晚風中,他們再一次聊到了婚姻的話題。

粟裕誠懇的說到:「詹永珠同誌,我會尊重你的意見,尊重你的人格的,你放心好了。」楚青羞澀的低著頭,沈默不語。

粟裕緊接著又說到:「但是,我只是希望你知道,我是真心愛著你的,你如果暫時不接受,我可以等,在等你三年。」楚青擡起頭,眨巴著雙眼詢問道:「那,三年後我還是不答應你呢?」

粟裕木訥的說道:「那我就繼續等,再等一個三年,兩個三年,三個三年,直到你答應。」雖然回答得很直白,但是楚青還是很感動,她深情的望著粟裕:「那......我要是現在就答應你呢?」

粟裕呆呆的看著楚青,一臉驚訝,這突如其來的幸福讓粟裕激動得無法言表,他緊緊的摟住了眼前的楚青:「啊,好姑娘,好姑娘,兩年多了,終於被你理解了......」

1941年12月26日,經組織批準,34歲的粟裕與22歲的楚青在如東縣一師的司令部裏舉行了一場簡樸卻又熱烈的婚禮,粟裕的這場「持久戰」也終於畫上了一個圓滿的句號。

婚後的幾十年,二人同甘共苦,相濡以沫,在工作上互幫互助,相互理解,既成了彼此的家屬,也充當著彼此的同誌和戰友,十分甜蜜。兩人也有了一個完美的家庭,一路同行,度過了40余年的風風雨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