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華文頭條 > 生活

奔命與崩潰——一個中年人的日常

2024-01-24生活


奔命與崩潰——一個中年人的日常

◎吳波

早上,又打了小二子。因為,看起來起得不算遲,可是磨磨蹭蹭到最後,他上幼稚園肯定又遲了,我要趕著上第二節課,時間太緊張了。

這兩天,我咳嗽了,越咳越厲害,越來越難受,沒時間管,忍著。

有朋友要說,不對啊!看你天天發影片號、朋友圈,閑得很嘛!還有裏整天到處跑,騎行,開車,美食,旅遊,有的是大把時間嘛!我們哪天不羨慕你哦!看你和小二子的日常,小二子多可愛,好玩著呢,哪來的崩潰?矯情了吧?

咳咳!中年人的苦,只有自己最清楚。說出來給別人聽,沒有人會與你共情,因為每個人都忙著自己的奔波,無暇也無需關註到你。我發影片號朋友圈,不是為了發給親友們點贊的,只是我為自己的生活尋找一個輸出口,尋找一些寄托與慰藉;我這一年,帶小二子整天在外面瘋跑,說起來,是為了帶小二子出去見識世界,當然還因為我本就喜歡到處跑,其實更本質的原因是,在家帶小二子,更難,小二子一刻不讓你消停,能攪得你天翻地覆,能讓你一天崩潰十八回,不如我把他帶出去,讓老婆在家還能做點家務事,也少些矛盾和沖突。

還是說說這進入2024年前後這一個月我的日常生活吧,不是為了讓您理解、同情,而是,僅僅是積累在心底的壓力、情緒,需要釋放、傾倒,您讀與不讀、讀後說些什麽話,我也是毫不在意。

2023年12月18日之前,女兒已經上了大學,我們能做的事情,主要就是掏錢;二子還小,不到五周歲,上中班,俺們夫妻兩人上班、操持孩子生活學習,說起來容易,其實也是忙忙碌碌、一刻不閑,因為孩子完全是自己帶,雙方父母根本幫不上什麽忙。兩人時間錯開,孩子接送才能解決;家務、帶孩子分擔,一人做事,一人帶孩子,也將就可以解決;周末,積累一周的家務雜事,老婆在家忙碌,我帶二子外出消耗他的時間與精力,也還算和諧。我的母親,住在老宅裏,我一周也只能帶小二子去看望一兩次,更多的是姐姐每天回家去為她做點飯打掃收拾衛生。

12月18日那天,全省下大雪,中午,我還在學校辦公室電腦螢幕前,這是一天中唯一真正屬於我自己的時間,我可以上網瀏覽看看、可以隨心所欲寫點小文章,突然就接到老婆打來電話:吳波啊!我「大的」(父親)快要不行了!哽咽、慌亂的話語,讓我特別緊張:不要著急!我立馬趕回家去。騎電動車到家,見到老婆,初步了解情況,人在蘇州的嶽父突發腦梗心梗,正在醫院、亟待手術,醫生說手術成功的希望只有百分之二十……我知道我們必須立馬趕到蘇州去。此時,淮安城區已經飄雪,但道路上還能開車,如果雪下大了,積雪了,就不容易走了;我們忙亂收拾一下,去幼稚園接走二子,開車,上高速,一路向南。路上,經過揚州、鎮江一帶,雪下的很大,高速上開車,有點艱難,但我是二十年駕齡的老司機,開車還是比較平穩的,所以並未太擔心;過了常州,進入無錫,一路上看大雪飄灑、雪壓樹枝,心情焦灼中也是更多感嘆,感嘆人生無常、風霜雨雪不斷。

待下了高速,進入蘇州,行進在北環高架上,已經是下雨,地上沒有積雪,心底自然松了口氣,這雪中開車的危險已經解除了,就在此時,根本不知道原因,根本沒有反應的一點點時間,我的車突然就追尾撞上了前車,身前兩個安全氣嚷突然就爆了!人有點呆住了,待反應過來,我立刻就知道,這次撞車,問題有點大了!下車檢視,大燈、前臉、前擋玻璃都損壞了,這也真是我開車那麽多年中,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情!前車特斯拉的後部也有一定損壞,對方司機下車,報警,報保險公司,好一番折騰,交警來了,檢視事故現場,最後拖車下高速,判定我同車道追尾全責,雙方簽了字。而我的車因為損壞嚴重,維修費用可能超過車損險保額,蘇州、淮安兩地理賠員都建議報全損,我又是在蘇州這個不算熟悉的城市,折騰起來,也真是艱難。最後,將車拖至某修理部門前停車,我們一家三口打了車,雨雪中又是一個多小時,路程50多公裏,晚上近10點,到達盛澤醫院,此時,嶽父手術早已做完,舅老爺他們守在重癥監護室門前。我們到了,也只能守著,守了一夜,見不到嶽父,也做不了什麽事情。

第二天早上,我果斷決定,老婆留在蘇州,我帶小二子去處理車子、回到淮安。公交,地鐵,步行,與修車行老板交涉、掏錢,聯系好淮安4S店拖車,我帶小二子做高鐵,下午4點多趕回到淮安,立馬又送小二子去上英語興趣班。晚上和第二天,就是我一個人帶二子,操持一切事情了。星期三夜裏,老婆坐高鐵才回到淮安,嶽父未醒,還在重癥監護室;星期四老婆上班,晚上帶二子,我補調的一堂晚自習,剛到家,老婆就告訴我,他父親病情嚴重,要轉院,她第二天早上要趕最早的高鐵,又是一番收拾安排,買好適合的高鐵票。星期五早上5點多,我就起床,開車送她去淮安高鐵站趕火車,來回接近50公裏,趕到家,再做早飯,操持小二子起床,吃飯,各種事情,最後又是急急忙忙送他上幼稚園,我趕去學校上課。下午,我是第二節課,一下課是3點55 ,小二子幼稚園4點鐘放學,我不得不提早下課讓班長維持一下課堂紀律,趕去幼稚園,接到小二子回家,吃點東西,再收拾一下,送他去華信茂上另一個興趣班,並等在那裏一個小時。二子學完,帶出來,轉轉,回到家,還要做飯、吃飯,讀英語,拍影片打卡,刷牙洗臉,上床讀故事,帶一切忙停當,二子睡著了,已經快11點,手機都沒精力看,我也睡著了。

星期六,又是我一個人帶小二子。在家,各種家務,各種折騰,直到下午兩三點,才忙完一些事情,準備帶二子出去轉轉,在家太難帶,我們去了淮陰區的兩三家4S店,雖然暫時不買車,我們還能開開自由艦,但是,主車已經撞「報廢」,我們最終必須換輛車了,想想也是頭疼,據說保險全賠到手也就七八萬塊錢,現在買個不太貴的、比較適合的家用車,怎麽說也要十多萬的吧?要添不少錢,更要折騰很長時間。只轉了一小圈,又必須騎電動車趕回去上5點鐘的英語課,送到東大院,我又去我媽那裏看了看,回家,炒個飯,簡單吃一口,再急匆匆趕回來接小二子下課,再回家,繼續與小二子鬥智鬥勇,他總是無休止的各種想法,各種要求,不滿足他,不順從他的想法,有得折騰呢!忙完一切,又是睡得沈沈一夜,這種忙碌,最大的好處是,晚上覺真的好睡了。星期天,上午在家胡亂折騰過,中午開自由艦出發,去清河新區4S店看車去,看車再其次,消磨時間是主要的;到寶馬4S店,和小二子又看到我們那撞毀了的車,保險處理等一系列事情,都要我去折騰,什麽時候處理好,我也茫然不知道。

12月25日-29日,一周五天,都是我一個人在家帶小二子了。老婆請假了,陪護轉到上海醫院的嶽父,依然昏迷不醒。早上急急忙忙送上幼稚園,下午趕著時間去接他放學,買菜,做飯,操持他一天吃喝拉撒,每天都是事情;我學校的課一堂不少,上晚自習也必須帶著他,任他在教室內外、辦公室裏胡鬧,小男孩子,有使不完的精力;英語興趣班、輔導班一節課沒少上,都要我送與接。30號,星期六,元旦三天放假了,一想到我又要折騰小二子三天,就特別頭疼,心底備受煎熬,因為,帶二子的每一刻,都是折騰,你越是時間緊,越是著急,小二子越是故意和你纏鬥,故意讓你一次次崩潰,即使一次次挨打,他依然絲毫不改,也堅決不低頭。

於是,星期六一天,早上在家折騰,下午帶他去看車,正好淮陰區舉行廣電車展,晚上5點送他去學英語,一天折騰過去。31日,星期天,我是要開咱家那小破車自由艦,準備一路開到蘇州去,再從蘇州轉地鐵到上海,去看望嶽父,去看看能否將老婆接回來,我已經一個人帶小二子接近兩個星期了,每天都是在崩潰與奔命之中。

因為咱的15年車齡自由艦除了喇叭響,其他哪兒也都響,我開著它還行,就是不大敢上高速,一旦在高速上拋了錨,那麻煩可就大了些,所以我是一路走國省道去蘇州的,300多公裏路程,最起碼開七八個小時,況且,順路還準備帶小二子到鎮江大港新區爬一下長江邊上的圌山,所以,咱們爺倆夜裏三點多鐘就出發了。一路向南,過揚州,到鎮江的江北之鎮高橋鎮,乘五峰山汽渡過長江;9點多到圌山腳下,帶小二子爬山、賞景、下山、上車,已是中午11點半;再繼續開車,過丹陽,至常州,路上困了,停車,路邊睡一小覺;經江陰,到無錫,繼續走省道,下午4點多,到蘇州,走高架,抵達蘇州工業園區東方之門附近;尋得停車位,停好車,兩人背著包,走到地鐵站,坐蘇州3號線地鐵一直向東,共38站,過昆山城區,到花橋地鐵站;再轉上海11號線地鐵,又是16站,到真如站轉4號線,最後,一路坐到陸家嘴站下車,已是晚上7點多。我和小二子出站後,欣賞東方明珠塔的燈光,仰望上海三件套的高樓,流連忘返,依依不舍,又坐上地鐵2號線一直抵達靜安寺站,下車出站後,步行走到華東醫院,小二子見到了十多天沒見到的媽媽。

嶽父依然不醒,依然在重癥監護室,無法探視,老婆在此,也只能慢慢守候;第二天,也就是2024年新年元旦,舅老爺從蘇州來上海接老婆的班,他們姐弟倆遵循醫生意見,也準備2號將嶽父轉至上海的康復醫院繼續治療。等待的上午時光,小二子在醫院裏肯定是閑不住要折騰的,我還要帶小二子出去轉,以消磨他的時間與精力,於是,掃一輛共享單車,帶他溜達在上海城市街頭。到中共一大會址看新年第一次升國旗;騎到外灘,再看看浦東的大高樓;騎回經過上海博物館,拍個照;經過中共二大會址,紀念一下。中午回到醫院,老婆他們姐弟倆已經安排好事務,老婆和我帶著小二子急匆匆出發,坐地鐵,轉地鐵,月三個小時,回到蘇州,開車返回。一路向北,天黑過江,待晚上到家,已是10點多鐘,開了7個多小時。待我們簡單收拾好休息,又已經過了深夜12點。我們一直奔波在路上,奔波在各種事情中,奔波,奔命,人生就是不停地奔走與奔命。

嶽父在上海康復醫院數日,癥狀並不算好,醫生綜合判斷,繼續治療的意義並不大,老婆與他弟弟兩人艱難抉擇,最終只能痛苦地決定放棄。1月9日,星期二,舅老爺陪護在嶽父乘坐的救護車從上海返回沭陽老家,也就是準備後事了,這是痛苦與無奈的選擇。我和老婆也要請假回鄉下了,老婆十分難過,但是很多事情她還是不得不做,早上操持小二子起床早飯,我送他上幼稚園,再去學校上完兩節課,老婆也到學校上完上午的課、請好後面幾天的假,中午我們回到家,老婆去幼稚園接回小二子,我們開自由艦,準備回沭陽沂濤老家去。就在此時,接到還在路途上的舅老爺電話,說嶽父在路上眼睛睜開了很長時間,或許有點希望吧?所以,與在沭陽當醫生的堂叔聯系了,決定先轉去沭陽醫院。老婆聽此資訊,心情立馬舒緩很多,我們一家三口開車走205國道,往沭陽縣城而去。到沭陽醫院,接到救護車,看到嶽父面孔,眼睛雖能睜開,但依然沒有絲毫意識,入院,CT檢查,又一次進入重癥監護室;檢查結果出來,堂叔也與醫生一起再次診斷檢視,依然是沒有多大希望,但此時已經入院,就繼續再住兩天看看吧。嶽父在重癥監護室中,我們親人也無法靠近身邊,那麽多人守在外面也沒什麽意義,於是,晚上9點多,老婆和我帶小二子回到淮安,第二天,二子上學,我們上班。又是一天奔波,精神,心情,身體,都在疲累中。

嶽父在重癥監護室依然不省人事,連在蘇州、上海一起,已經重癥監護了二十多天,每天費用都在大幾千塊錢以上,對於老婆和他弟弟兩家人來說,都是很難承受的;關鍵是,嶽父的確腦部梗死損傷特別嚴重,幾無醒過來的可能,這樣耗下去,也看不到任何希望。最終,舅老爺和他姐姐商量,做出決定,星期四準備回家了。老婆心情依然特別傷悲,但依然要做很多事情,星期四上午,我們夫妻還是上完課,請好假,收拾好,接到小二子,往沂濤老家而去。下午,送嶽父歸家的救護車開到門前,大家將他接進堂屋,躺在準備好的床上。此時,嶽父已經脫離氧氣呼吸,頸部切口處一起一伏,在醫院掛的營養液,透過鼻孔打進胃裏。親友們相繼都來看望了,大家傷悲感嘆之余,各項事情都在緊鑼密鼓操持著;人還活著,自然要照料,老婆一直堅持為他父親吸痰、排尿,第二天,我又去鎮上買了罐奶粉,將牛奶透過鼻飼管打入胃裏。我家小二子第一次到鄉下,沒人顧及他,手機拿上手,怎麽也放不下,還有就是門前的泥土地裏,兒子瘋玩,搞得全身沒一丁點幹凈的地方,二子胡鬧,折騰,總不是個辦法,我只好開車帶他出去溜達兩趟,參觀了沂濤鎮上的古樓春酒廠,到湯溝鎮上洗個澡買點好吃的,總之,要找點事情消耗他的註意力。星期五下午,女兒回到淮安,我又開車回淮安接女兒到鄉下來看看她的外公,來回奔波在路上。大家都在等,卻都不願意看到最終那一刻。星期六上午,我的姐姐姐夫帶著我母親到鄉下探望,躺在那裏的嶽父似乎反應強烈,看到這種情形,誰都於心不忍,難道就讓嶽父躺在那裏一直煎熬?即便這樣煎熬,可能也要三五天甚至更長一點時間。於是,他們姐弟又一次商量決定,下午再去醫院,似乎又看到一點點希望。

1月13日,星期六,下午,救護車來了,又將嶽父送進了醫院,我們一大家人又都來了沭陽縣城,老婆陪護在醫院,14日星期天,早上我從親戚家走到醫院,看望過後,一個人徒步走到沭陽縣政府廣場、虞姬生態園,再一直向東,走到夢溪植物園,再走回到醫院,4個多小時,14公裏路程;下午,開自由艦帶老婆去藥房買東西,然後又帶小二子繼續外出溜達,向北過新沂河,到紮下鎮鄉村轉一圈,回頭又經過建陵中學門前向南,到沭陽火車站帶小二子看看火車。回到醫院,等老婆為他父親護理停當,晚上7點多,我們開車回淮安的家。到家9點多,二子路上睡著,我們夫妻收拾、洗衣、洗澡,一直到夜裏12點多才上床睡覺。

星期一早上,我送兒子上幼稚園,到校緊接著兩節課。中午,騎電動車回家,送老婆到淮師院門口等p3路公交,她作到徐溜河口,過橋,到沭陽錢集境內等沭陽105路公交,全程要兩個多小時。下午,我又是兩節課,其中第二節課下是5點10分,而二子幼稚園4點55分放學,我不得不提前10多分鐘離開課堂,布置練習讓學生完成,趕去帶小二子,帶到,立馬騎電動車回到學校,5點15分起我要上晚自習,自然,又遲到了七八分鐘,我看晚自習期間,只能讓一貫調皮搗蛋的小二子在辦公室裏看看手機影片。7點鐘下了晚自習,又帶小二回家,想著一天下來真是太奔波、太累了,所以,不想回家後還要做飯、收拾,就帶小二子在學校對面面條店,父子兩人一人一碗面,吃完到家,8點鐘,收拾,洗漱,上床,讀故事,睡覺,又是近11點。

這一周,每天早晚都是我接送和陪伴二子,每日奔波,一直奔波,疲於奔命,辛苦多多。但是,老婆她更是不易,幾乎每天都要跑一趟沭陽,沒法開車,轉公交單趟兩三個小時,而且還要照料躺在病床上沒有任何意識知覺的嶽父,她的辛苦與悲傷,只有她自己默默承受。星期四中午,我又送她到公交月台,然而,晚上嶽父的狀態又更加不好了,醫院緊急又安排進入重癥監護室,就這樣,她星期五也不回來了。而我,星期四下午在學校期末監考一場,星期五一大早7點半之前要趕到最東邊的清河開明中學監考一天,所以,我只能早上更早起來,6點多就操持二子起床,吃點東西,6點40開自由艦送他倒繁榮新村的奶奶家,然後請他大姑8點多送二子去幼稚園;我趕到清開,已是近7點40,好在沒影響到監考,上午監考兩場,站了四個多小時,下午監考一場,又站了一個多小時;3點鐘監考一結束,我就立馬跑到校門口,開上自由艦在往城市最西面北京新村趕,小二子班級今天3點20開家長會並進行期末匯報表演;待我趕到幼稚園班級,已經3點40,家長會進行了一會,我又是遲到的,然後是孩子們的表演,我們家長站著看著,我又一直站到接近6點鐘結束。

幼稚園放了學,本來是要送他去上興趣班的,時間晚了,也就不去了,回家,吃飯,各種事情忙完,又是很晚才睡覺。小二子差不多放了假,星期六早上我又要參加統一改卷,只要再把二子送到奶奶家,知道中午我們改完卷子吃完快餐,我才去接二子回家。下午,是想帶二子在外面看看車、消耗點時間的,然而小二子又跟我鬧了脾氣,兩人在路上停下來,折騰了小半天,最後小二子鬧累了,睡著了,我夜晚沒了任何興致,開車回了家。回家,4點多,趕忙準備些吃的給他,5點鐘又騎電動車送他去學英語,也是實在有些累了,就在他上課的地方等待了一個多小時,接到他,再回家,再做飯,吃飯,收拾,上床,又是特別奔波、奔命的一天。

老婆那邊,醫生的判斷,嶽父還是一點好轉一點希望都沒有,都建議還是回家吧。所以,1月20日,星期六,老婆和她弟弟兩人又將嶽父從醫院接回了老家。星期天早上,我操持二子起了床,收拾停當,8點多鐘,開自由艦出發,去往沭陽沂濤。中午11點到達,看到了躺在堂屋床上的嶽父,還是那樣痛苦的折磨,還是家人無盡的悲傷與不願意的等待。小二子不知道這些,依然歡快地皮鬧,不是折騰人,就是手機上手不停歇。想想,老婆讓我還是帶二子走,到處轉轉,然後回淮安,因為星期一我還有課。我一個人,開著車,帶小二子,繼續奔波,從沭陽沂濤,到漣水高溝,再到灌南縣城;從灌南到漣水,從漣水回到淮安,晚上快7點,我到家了,上大學的女兒放寒假了,她坐高鐵,再坐公交車,也回到家了。

嶽父突然病倒,已經一個月的時光,我們一家人,尤其是我和老婆,四十多歲的中年人,上有老,下有小,每天總是在無盡地奔波,一直奔波,各種事情,都攪在一起,經常顧此失彼,經常忍耐不住,崩潰,爆發,收拾,再崩潰,永無止境。中年人的日常,每天不是在奔波,就是在崩潰,奔波中崩潰,崩潰中,消耗生命。

作者簡介:吳波,男,網名:荸薺。1979年5月生,江蘇淮安人,中學政治教師,江蘇省作家協會會員,清江浦區作家協會理事。2005年起在報刊發表文章,已約千篇逾兩百萬字。著有文集【裏運河北大運河南】【清江浦家常飲食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