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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年代冬天巨冷,缺衣少食,孩子們藏貓貓堆雪人放鞭炮,樂趣多多

2023-12-08生活

原題:【我們小時候的冬趣 | 王桂田】

我們的小時候,是上世紀的六七十年代。

那時候的農村,人們的生活水平還較為低下,生活也是僅能維持溫飽而已,衣服方面,就更是老大穿舊了老二穿,並且那衣服的顏色,也基本上都是那種老藍布的深藍色。

那時候作為孩子的我們,基本上也就都是,夏天一身單衣,冬天一身棉衣,那棉襖裏面,也都是沒有襯衣可穿的,這樣的穿法,在那時就叫穿「空襖筒」了。 棉鞋也是母親們親手做出來的那種兩片縫在一起的粗布棉鞋,俗語又叫「兩片瓦」。

由於那時十來歲的我們,十分地調皮搗蛋,特別不安靜,玩起來,都是爬高上低地盡情玩耍,所以,那棉襖的面子,也就十分不幹凈了,灰塵油汙,襖面子上遍布,故而,也就惹得大人們還會罵我們道:「真是個邋遢鬼托生的」。

那時,那棉襖上的紐扣,也還是那種硬塑膠的小圓紐扣,中間四個孔,線就是從那孔裏,把紐扣和我們的棉襖縫在一起的,這樣的紐扣,由於我們的爬高上低和十分不愛惜,還會經常被我們弄掉,一旦那紐扣掉了,我們還就會把前面的兩片棉襖斜折在胸前,一根布條帶子,從腰間把那棉襖束起,看上去還像是,自己把自己給捆了起來。就是這樣一身的「簡陋裝束」,在那時,卻也絲毫也不影響我們冬天裏撒歡地玩耍。

那時候,不光我們冬天裏的衣服簡陋,就連大人們穿的衣服,也基本上是和我們差不多的,都不會像現在這 樣,有著「左一套,右一套」衣服好換穿的,在那時,大人們穿的也都是這「空襖筒」,這種「空襖筒」,是極容易進風地,所以,保暖程度也就差了,為抵禦那大冬天裏的嚴寒,所以,那時的人們,也就十分喜歡在向陽的墻根那裏,蹲在那裏,「曬太陽」了,大人們蹲在那裏「曬太陽」時,還是邊抽著老旱煙,邊天南地北地啦著閑呱的。

十來歲的我們,也是會去那太陽下的墻跟前去的,但我們去那裏,就不會是去安安靜靜地在那裏曬太陽了,聚的孩子多了時,我們便就會靠墻站在那裏,你擠我,我擠你地互相用上身去擁擠對方,這樣的互相擁擠,若是你被擠掉隊了,還要再去後面站隊,繼續往前擠,有這樣的規定在,所以,那時為避免被擠掉隊,我們還會把身體往那墻上,貼了又貼,靠了又靠,由於那時候的房屋尚是黃土墻茅草屋,這樣的後背在那黃土墻上面磨擦,那小襖子後面,也就同樣會布滿泥土灰塵了,故而,我們那時穿的小襖子,前後面也就都是不太幹凈的了,看上去也就十分邋遢了。

這樣的互相擁擠玩法,我們小時候就叫它「擠棉油」,這「擠棉油」被擠掉的孩子 ,有時還會不服氣,說你使壞了,為此,小夥伴們還會產生口角,在這樣都不服氣地情況下,大家也便就會用另一種玩法,來解決糾紛了,那就是去打麥場上「鬥雞」,由此來再一決高下。

「鬥雞」是兩個孩子之間的競技遊戲,是要把左腿盤起,盤在右腿的膝蓋那裏,兩手扳著那左腿,右腿蹦著前進,之後用力鬥在另一個孩子扳起的那腿上,直到把另一個孩子鬥倒在地,你就算勝利了。這樣的「鬥雞」,往往一兩個回合,是決定不出勝負的,都要反反復復地鬥上好多回合,才能產生輸贏,那輸了的一方,此時就是,要麽服氣,要麽宣布「來日再戰」。

這時,這打麥場上的「鬥雞」戰鬥,雖然暫停了,但我們也是不會就此回家的,這裏還有女孩子們用粉筆畫出的「跳瓦片」的「格子」,這時我們就會就此在這裏「跳瓦片」玩了。

「跳瓦片」,是多人玩的遊戲,那「格子」也是在地上畫出來的,先是畫出個長方形的大方框,之後長方形的中間豎畫一道線,長方形裏再橫著劃上幾條線,這樣,這「格子」就出來了。

瓦片放在第一個「格子」裏,一條腿蜷縮起來,另一只腳去踢那瓦片,把它踢進第二個「格子」裏,再從第二個「格子」往前踢那瓦片,直至所以的「格子」瓦片都踢進去過了,就是贏了,中途若是沒踢進,或是踢過了「格子」,就是失敗,失敗了,要在人家都踢過這瓦片了後,你才能再接著踢的,同時,這「踢瓦片」的主要規定還有,你全程都要一條腿蜷縮起來的,腳落地了,也算失敗。

有這樣嚴苛的規定在,十來歲的我們這些男孩子,哪裏受得了,由此,我們往往都是跳幾下就跑去「捉迷藏」去了。

「捉迷藏」,那時候的孩子又叫:「藏貓貓」,就是一個孩子藏起來,其他的孩子去找你,若是找到了你,還要罰你 ,那罰,就是用手指去刮你的鼻梁子,那用手指去刮鼻梁子這事,雖然痛是不怎麽痛的,但這行為,在小時候的我們看來,就是「奇恥大辱」了,故而,我們「捉迷藏」時,都是會竭盡所能地去做到「深藏不露」的,為盡量做到這樣的「深藏不露」,所以,我們也便就會滿村莊地去深藏潛伏了。

那時候,秋天裏收獲過高粱後的高粱稭稈,是都會捆成小捆站在那裏的,圍站成一個大高粱稭垛的。這高粱稭稈,那時皖北地區農村人又叫它「黍稭」,所以這垛,便也又叫它「黍稭」垛了,那時生產隊裏的「黍稭」垛,就是我們「藏貓貓」的最佳場所了,拉開幾捆高粱稭稈,鉆進去,之後再從裏面把那挪過去的高粱稭捆恢復原樣,這樣,你從外面是絕對看不出有沒有人在裏面的,有了這樣的好地方,所以這「黍稭」垛裏,往往藏得,也就不止一個孩子了,你先藏進去了,有時別的孩子,還是會也拉開幾捆「黍稭」,藏在你旁邊的,先藏在裏面的我們,只要聽見「黍稭」捆有響聲了,就知道又有人來藏在這裏了。

這樣的「黍稭」垛裏,都是進不去寒風的,裏面是很暖和的,有時藏在裏面的孩子,在裏面藏得久了,還會睡著,到了吃飯時候也還沒回家,由此,還惹得大人們滿村莊地喊叫我們回家吃飯。

由於這「黍稭」,是那時蓋房子地主要材料,私人家庭裏也是會存有這「黍稭」備用的,但家庭裏的「黍稭」垛,你「藏貓貓」時,是絕對不能藏在這裏的,因為那時候,家家養得都有那看家狗,那狗要是看到了你鉆進它家的「黍稭」垛裏了,是會拼命地圍著那「黍稭」垛叫的,這樣,就反而使找你的小朋友,更極容易找到你了。

那時候冬天裏的這打麥場上,也是我們玩「推桶箍」的絕佳場所,桶箍是個圓鐵環 ,鐵條彎出的彎鉤推著它走時,那桶箍,還會發出呼呼啦啦地響聲,你推得快,它跑得就快,有時我們還會用力推它一下,讓它自己跑,之後我們再攆著追它。這樣的「推桶箍」,非常惹那時的我們喜愛,有時我們上學時,也是會推著它去上學的,但推這「桶箍」去上學時,你是要事先找好藏這「桶箍」的地方地,因為,學校裏是不允許你把這「桶箍」推到教室裏去的。

上世紀六七十年代的冬天,感覺比現在要冷得多,那時,河溝裏的冰,都會凍得嚴嚴實實。那時候,還是生產隊時期,揀來的糞交給生產隊裏,是還能換卻公分的,在那時,公分的多少,就決定著你一個家庭裏分得糧食的多少,所以,那時十來歲的我們,冬天裏是都要去「拾糞」的,拾著拾著這糞,許多孩子碰到一齊後,我們就會去池塘河溝的冰面上去玩耍了,淺一點的池塘冰面,我們還會用糞鏟,鏨出一個洞,幾個孩子站在冰面上,同時使勁往下用力踩那冰面,這樣,那冰洞裏,還會往外冒出老高的水柱,又由於這池塘裏水淺冰厚,那冰下面水裏的小魚,也還會被我們這玩法,嚇得到處亂竄,繼而也就把那冰面下的水,都攪得渾濁不堪了,由此,我們穿的那「兩塊瓦」的老棉鞋,有時也還會被弄得很濕,氣得母親還會,邊訓斥我們邊給我們在那竈火上烤棉鞋。

上世紀六七十年代那時,雪似乎也下得比現在要大多了,大雪紛飛時,就更是我們「打雪仗,堆雪人」的大好時光了 ,我們小時候的「打雪仗」,都是分成敵我雙方的,那每一方還有分工,個子小的孩子團雪球,個子大的孩子投雪球,雙方還會相隔一段距離,無論投雪球還是團雪球的孩子,看到敵人的雪球飛過來了時,是都要及時躲開的,是不能讓雪球砸到自己的,因為這「打雪仗」的輸贏勝負,就是看雙方誰挨的雪球多,誰挨得雪球少,挨得雪球多的那個人,下次是誰都不會願意,再和他一塊兒再玩這種打雪仗的遊戲了。

「堆雪人」就更會讓我們「樂此不疲」了,往往還都是很多孩子,在同一個打麥場上堆,那雪人,更是會堆得五花八門,什麽樣的都有。

我們小時候堆的雪人,不但會用胡蘿蔔給它做個大大的紅鼻子,嘴裏更還會用玉米粒給它安上幾個大黃金牙,嘴下面,還會用麥稭草給它插上幾根黃胡子,這樣,這雪人也就不倫不類,十分搞笑了,為此,我們還會在那裏笑得前仰後合,開心得無與倫比,有時惡作劇心思上來了,更還會把父親的破草帽偷了來,戴在那雪人的頭上,這樣,這雪人,也就成了「莊稼老頭」了。

這樣裝束的雪人,由此還會吸引各種鳥兒們前來,先是在那破草帽上駐足,之後飛到雪人的胡子上,瞅著那雪人嘴裏的玉米粒,垂涎三尺,因為大雪天裏,最是各種鳥兒們食不果腹覓食困難的時候。那時,看到這些鳥雀們,在我們的雪人那裏圍得多了時,我們就還會,在遠處的牛屋裏, 把那種「鉆天猴」的炮仗,點上火,放到那鳥雀堆裏,嘭地一聲炸響後,那些鳥雀們就會被嚇得四處亂飛,這時的我們就更是會喜上心頭 ,看著那眼前的雪花,也就都是好美好美漫天飛舞著地了。

春節時,就更是我們這些孩子的幸福時刻了,不但有很多好吃的東西在那裏等著我們,放鞭炮就更是我們的又一大樂趣了,不過由於那時的經濟條件還不是太好,放鞭炮時,我們是不舍得成串的鞭炮去奢侈地放的,往往都是把成串的鞭炮,散開來,裝在口袋裏,想聽鞭炮聲了時,拿出來一個,點著,使勁往空中扔,讓它在空中炸響。若是春節時下雪了,我們更還會把那鞭炮埋在雪堆裏,露出一點引撚,點上火就跑,遠處看那炮仗,把那雪炸得漫天飛舞,若是那鞭炮的引撚,這時被那雪沁濕了,點不著了時,我們還會把它從中間掰斷,隔開一點距離,平放在雪地上,點上一頭,那一頭也就會被引燃,瞬時火化四射,那時,我們還管這一玩法,就叫「雙呲花」。

那時候,雖然人們的生活水平並不太富裕,但冬天裏我們的玩耍樂趣卻是非常多的,都多到,至今還令我們,念念不忘,津津樂道地去回味。

作者簡介

王桂田,筆名:文海釣客。於宿州市第九中學工作。系中國鄉村雜誌社,中國鄉村人才庫認證作家,安徽省詩風詩社會員,宿州市作家協會會員。2019年度宿州文學獎獲得者,2020年度全國詩詞大賽優秀獎獲得者,2021年度安徽省郵儲杯散文獎獲得者。退役軍人,當過兵,打過仗,參加過老山者陰山地區的對越自衛還擊作戰,是位從戰火硝煙裏走出的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