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年年宵季，催花牡丹的市場供應量估計超過100萬盆，是歷年產量之最，這對市場來說，既是機會，又是挑戰。」【中國花卉報】記者在年宵花調查采訪中，有位從業十幾年牡丹種植戶感嘆。
爭奇鬥艷的催花牡丹 圖源李豐見
催花牡丹作為傳統年宵花，多年來，因其雍容華貴、艷麗多姿、寓意吉祥，深受消費者喜愛。近兩年，在電商直播的帶動下，催花牡丹市場需求旺盛，產量不斷擴張。但在市場「起飛」的背後，仍存在諸多難點。
產量增長 種苗價格上漲
據調查，2024年年宵期間，主產區洛陽市場供應量在45萬盆左右，菏澤供應量有60余萬盆，總量比2023年年宵增加近20%。
「2023年我們花王牡丹產業園催了5萬多盆，比2022年增加了1萬多盆。」山東盛世芍花智慧農業公司董事長趙文雙向記者介紹。他表示，兔年年宵市場需求旺盛，臨近春節，好貨供不應求。市場缺口成了不少種植戶擴大產量的原因之一。
菏澤市天香花木種植專業合作社理事長李豐見去年新租了29個大棚，現有40個大棚做催花牡丹，總產量達6萬多盆。「全國各地的老客戶訂貨量穩中有升，去年還增加了不少線上新客戶。」李豐見說。
牡丹催花大棚 圖源菏澤瑞璞牡丹產業科技發展有限公司業務經理趙爍
據業內人士分析，產量增加還與2023年牡丹苗滯銷有關。受前兩年疫情、耕地「兩非」整治影響，不少農戶為減少庫存積壓，將大量的苗子轉做催花牡丹。
值得註意的是，相比往年，2023年催花牡丹種苗價格上漲明顯。洛陽曌東牡丹園藝有限公司負責人武西正告訴記者，去年8月份，中藥材「丹皮」價格開始瘋漲，致使牡丹苗子價格也跟著翻了一倍，單株能賣到5元甚至更多。
催花牡丹的集中出貨期是臘月十五到春節，目前除了老客戶預定之外，透過花卉市場銷售的量並不大。據了解，由於種苗價格上漲，有的生產商已將批發價上調了5元至10元。
含苞待放的催花牡丹 圖源武西正
有從業者表示，目前催花牡丹的零售價格走勢還不好判斷，不能單憑產量增加和種苗價格上漲進行推測，還要結合後期催花質素、花朵數量等因素綜合分析。
對於催花牡丹年宵市場，有人樂觀看好，有人謹慎觀望。有生產者認為，100多萬盆的催花數量可能已經達到產量頂峰，未來幾年的年宵市場供應量會出現下滑。原因有二，一是2023年暴雨致使大量牡丹苗受損，今年種苗銷量大，後期存圃量不足，生產培育速度跟不上；二是芍藥市場需求旺盛，農戶做牡丹催花的積極性會下降。
電商直播 促進市場消費
幾乎每個受訪者都提到了電商。透過線上店鋪和直播帶貨等銷售模式，催花牡丹實作了線上線下融合發展，有效帶動了市場消費，並推動催花牡丹產業的轉型升級。
一直以來，催花牡丹主要依靠線下花市、花展等渠道銷售，市場輻射範圍有限。近幾年，「觸電」的從業者越來越多，電商直播打破了地域壁壘，拓展了催花牡丹的市場空間，為花農創造了更多商機。
待出貨的催花牡丹 圖源李豐見
據了解，催花牡丹主產區本地化消費內容強。每到年宵季，菏澤50%左右的催花牡丹會被本地消費者購買用於春節送禮，洛陽本地催花牡丹的消化比例大約為30%。搭上電商後，有更多催花牡丹從產區流向全國各地。
河南洛陽天盛盆養牡丹有限公司從前年開始與幾家頭部園藝電商合作，做催花牡丹供應商。該公司負責人張超表示，與線下市場相比，電商的需求量更大且更加多樣化，質素好的產品更容易賣上好價錢。據他介紹，目前深色系、桃紅色系的產品線上上較為暢銷，日本進口的‘島錦’也頗受歡迎。
在張超看來，很多傳統花市的經銷商對市場判斷存在誤區，一方面不根據市場需求和形勢進貨和定價；另一方面他們只訂購‘洛陽紅’等老品種，不願嘗試其他品種。經銷商固有的思維限制了催花牡丹線下市場的發展，這也促使更多生產商願意與電商合作。
包裝好的催花牡丹 圖源趙爍
考慮到催花牡丹銷售期短、包裝物流成本高等因素，催花規模較大的生產商大多以供應商的角色「觸電」，這樣更能專註於提升產品質素。
而一些小型種植戶直播帶貨比例明顯增加，並且直播轉化率高。有業者透露：「不少小商戶透過抖音、小紅書等平台直播，兩天就能賣掉一個大棚的貨，大概有1000盆。」
硬傷猶在 亟須創新破局
「幹了十幾年了，花還是那個花，品種還是那幾個品種，沒啥大的創新。」一位農戶感慨地說。在眾多年宵花品類中，催花牡丹曾被歸於中高檔盆花行列。但由於多年來產品缺乏創新、質素沒有太大提升，導致其被越來越多形式創新、高附加值的花卉產品所超越，優勢慢慢削弱。
有從業者總結了催花牡丹產品的幾大硬傷：一是包裝物流成本高，二是花期短，三是嬌氣、種不活。
微型牡丹催花大棚 圖源李曉奇
「催花牡丹從業者大多都是農戶，真正大規模的企業少，想進一步發展需要各方面的力量。」菏澤谷雨牡丹生物科技有限公司負責人李曉奇說。
「龍年年宵，公司將向市場供應1萬余盆微型牡丹，共有十幾個品種。」他告訴記者，2022年微型牡丹市場火爆，2023年不少農戶開始跟風生產，導致整體市場產品質素參差不齊，銷售不暢。「農戶沒有掙到錢，就沒有繼續做。我們公司在龍年宵季增加了產量，希望能有好的市場表現。」李曉奇補充說。
「農戶跟風會直接影響整個市場，所以創新產品一定是用科技手段攻破卡脖子問題，不斷提升質素。如微型牡丹，要用品質優勢蓋過低價優勢。」李曉奇說。
微型牡丹產品 圖源李曉奇
提升產品質素需要從多方面入手。趙文雙結合客戶反饋告訴記者：「有人用棉花籽殼或稻糠做催花牡丹基質，到終端消費者家裏，一澆水就會散發異味，體驗感很差。質素較好的催花牡丹都用草炭作為基質，既有利於根系生產，又幹凈衛生。」
牡丹寓意富貴吉祥，可與文化相結合創新產品形式。菏澤盛林花卉苗木產業發展中心負責人李勝表示，不適合家庭園藝市場的產品，沒有太大發展前途。催花牡丹可以融入傳統文化元素，進行客製化生產，向節日、生日、婚禮等個人化花禮方向探索和嘗試。
牡丹切花 圖源趙爍
另據了解，種植鮮切花芍藥，已成為不少催花牡丹生產商的新增業務。有業者表示，「牡丹芍藥不分家」，擴充芍藥種植，既能增加收益和客戶黏性，也能嘗試將二者捆綁宣傳銷售，相互帶動。
（本報記者郭馨怡撰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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