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名:【接近來福】
我家都是攻略女。
我娘攻略裴遲他爹。
我姐攻略裴遲他哥。
我攻略裴遲。
沒想到,她倆攻略失敗被抹殺了。
我正哭呢,系統要我繼承攻略物件。
我當場嘔血:「什麽!一門三父子?」
我娘和我姐同時消失了。
系統說她倆攻略任務失敗,被強行抹殺了。
他讓我節哀。
我翻遍了她倆的房間,一無所獲。
「所以說,咱家的錢,也被抹殺了?」
系統沈默半晌:「黃泉路上,也要打點的。」
可我前天還看到她倆逛街買新衣服,根本不像是快死的人。
系統讓我別多想,買的是壽衣。
好吧,可能是我太敏感了。
我實在是太累了。
每天給裴遲當舔狗,但他就是不喜歡我。
我倒不是垂涎他的美色,實在是我的命苦。
有些人命裏帶舔。
我家是攻略女世家,難聽點,叫舔狗世家。
只要出生的是女子,都會被分配攻略物件。
我娘攻略裴遲他爹。
我姐攻略裴遲他哥。
我攻略裴遲。
有人就奇怪了,怎麽就剛好一對一,精準攻略裴家。
因為這祖傳的系統是顏控。
舔狗看臉,是最後的倔強。
裴家一門三父子,都是美男子。
但這年頭,世風日下,略有姿色的男人,都很難搞到手。
我娘和我姐,死了也挺好的,至少對她們而言。
我就難過了,三條舔狗,就剩我這匹獨狼了。
我正哭著呢。
系統說:「此言差矣。你娘和你姐姐給你留下了遺產。」
我:「是錢嗎?」
系統說是比錢更好的東西。
哦,那沒啥用。
「根據攻略法規定,謝青青和謝鴛女士的攻略債務,由直系親屬謝鴦,也就是您本人承擔。」
「什麽玩意?你再說一遍?」
系統:「恭喜你啊,你有三個攻略物件了。」
我氣得對月嚎叫。
娘啊,姐啊,你們把他倆帶走啊。
我要這玩意幹啥?
我拿出劍來,橫頸自殺得了。
系統說不行,它會出現壞賬,因為我沒有繼承人。
聰明如我,瞬間就悟了。
所以放在我面前的有兩條路。
一是搞定三父子。
二是生個倒黴女兒。
我開始露出無恥淫蕩的笑容。
等會,我好像知道我娘未婚生我的原因了。
笑容瞬間消失。
2
我不能像我娘那樣。
她根本不是個東西,把債務都扔給了女兒。
我至少會先自己試試一挑三。
我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女兒,娘親會努力的。」
對面坐著裴遲。
他一口茶水噴出來:「你懷孕了?」
我擦了擦臉上的茶水,唇角彎起溫柔的弧度。
「還沒,不過我在備孕。」
我盯著裴遲,目光幽深。
順利的話,搞定你爹、你哥和你,我就不用懷孕了。
不順利的話,我打算在你們仨裏面,隨機抽取一個,無痛當爹。
裴遲皺緊眉頭:「未定親,就備孕?」
我捧著臉看他,目光癡情道:「名分不是問題。阿遲,你喜歡女兒嗎?」
裴遲錯開眼去,淡淡道:「無論子女,我都喜歡。」
我明白了,機會來了。
我連忙握住他的手,激動地喊道:「爹!那你現在喜歡我了嗎?」
裴遲:「……滾。」
他閉了閉眼,深呼吸了一口。
我看了眼他頭上的好感度。
咦,剛才還 60 呢,現在就 59 了。
裴遲這人真奇怪。
我舌頭是有倒刺嗎?舔得他不舒服?
他冷漠地拂開我的手,讓我別天天來煩他。
裴遲手持茶杯,目光投向窗外,端的是少年君子作派。
我真的很煩嗎?難道他就不煩嗎?
他頭上那個從 50 到 70 反復橫跳的數碼,就不煩人嗎?
但我不會表現出來。
我只會故態復萌,溫柔地問他:「阿遲,你喜歡侄女嗎?」
裴遲目光錯愕,他擱下杯子,懷疑自己的耳朵。
「等等,怎麽變侄女了?」
這就叫,世事瞬息萬變。
3
小雨淅淅。
大理寺的朱門緩緩開啟。
裴遲的哥哥,今天從大理寺出獄。
他要去接兄長,讓我自己回去。
我怎麽可能回去。
「裴遲,我想見見你哥哥。」
裴遲挑眉道:「想見我家裏人?」
我很坦誠:「對啊,我想見你哥,也想見你爹。」
裴遲的娘親,我從沒見過,大概不在世上了。
否則系統就不會把他爹定為攻略物件了。
裴遲唇角微彎,他不再理我,往前走去。
我快步跟在後面,給他撐開了傘。
瞧咱這業務能力,一滴雨都沒讓他淋到。
終於有人從大理寺出來了。
細雨微風裏,那人白衣浸血,腳步深淺不一,朝我們走了過來。
偶有發絲粘在嘴角,他用手指撩了下,唇角微微勾起,陰郁又恣意。
這就是裴遲的哥哥——裴遇。
也太帶感了吧。
但我絕不是膚淺的人。
在沒見到他倆父親之前,我不會做出任何決定。
裴遲問起裴遇,在裏面過得還好吧。
裴遇伸出染血的十指,端詳道:「大理寺的手段,不及我十分之一啊。」
他語氣頗為遺憾。
裴遇是刑部酷吏,令人聞風喪膽的存在。
我姐三番兩次撩撥他,好險沒被他抓去嚴刑拷打。
攻略物件過於危險,這應該是我姐也棄我而去的原因了。
我能搞定他嗎?
裴遇越過面前人看到了我。
「小姑娘,看夠了嗎?身上有帕子嗎?借我用用。」
我沒反應過來:「什麽?」
裴遇指了指自己的臉。
在裴遲的目光裏,我將帕子遞給了他哥哥。
裴遇擦凈臉上的血汙,露出蒼白冷艷的容顏。
那帕子臟得不行了。
裴遇沒有還我,就收了起來。
裴遲不悅:「兄長,不妥。她……」
裴遇嗤笑一聲:「她是你什麽人?」
裴遲眉頭緊鎖:「她是……」
等了好久,他說不出來。
關鍵時刻,還是得自我介紹。
我伸出手來,落落大方:「哥哥好,我是阿遲的舔狗,我叫謝鴦。」
裴遲偏過頭去,耳垂紅了。
他好感+10,目前是 70。
裴遇只是怔了怔。
他沒有和我握手,而是轉身上了馬車。
頭頂顯示好感度 0。
不對啊,說好的狗是人類的好朋友呢?
舔狗也是狗啊。
4
自從見過裴遇以後,我就經常夢見他。
昏暗的刑獄裏,我被嚴刑拷打。
裴遇讓人停了手。
他低垂眼睫,伸手覆上我的脖子,指腹微涼,慢慢收緊。
「說!為什麽好好的人不當,要當狗?」
我從床上驚坐起。
怎麽是這個?我真的失望。
大家時間都很寶貴,不是春夢的話,就別浪費篇幅了。
我想去攻略裴遇。
他看起來吧,生幾個女兒,都不在話下。
但我要先和裴遲請假。
我讓人給裴遲送話,就說我病了,病得出不了門,不能再去煩他了。
裴遲的回信也很關心我——讓我不用通知他。
他肯定是怕我病中惦記他,讓我要好好休息。
我去找了裴遇。
裴遇坐在案前,翻著案卷,眉眼散漫。
我走進了門。
他單手撐著額頭,目光玩味道:「你來了?」
我很驚訝,他知道我會過來。
裴遇微微挑眉:「你對裴遲的那副樣子,讓我想起了一個人。」
說話間,他走到了我身側,壓低聲音道:「你家裏還有什麽人?」
他用余光盯著我,唇角噙笑。
他應該是想到我姐了。
「我是孤兒。」
我說得很認真。
不是孤兒,勝似孤兒。
裴遇沈默半晌:「對不起。」
我心頭縈繞起微妙的感覺。
「哥哥,不用說對不起,你可以給我一個家。」
「什麽?」
我低下頭來,摸了摸小腹:「哥哥,你喜歡女兒嗎?」
裴遇目光怔住了,匪夷所思道:「這是……侄女?」
好感度從 0 掉到了負 50。
我去,還能扣到負的?
「不是,哥哥,我在備孕,我說咱倆生一個。」
裴遇沈默不言。
我愈發忐忑。
他目光涼薄,倏地笑彎了眼。
「你不是阿遲的……嗎?怎麽,小狗不乖了?」
呼吸停滯。
我臉都燒起來了。
我娘說攻略切忌走心,但哥哥你這麽會,我就頂不住了。
額頭傳來他指尖的涼意。
裴遇沈聲道:「說話。」
「我更喜歡哥哥。」
我抱住了他,眨了眨眼睛。
裴遇微微挑眉,不拒絕,也不迎合。
但我不松手。
因為好感度正在+1,+1,+1……
穩穩的安全感。
如果他一直不推開我,我是不是可以抱到 100 了?
門外突然傳來裴遲的聲音。
「兄長,在嗎?父親回來了,讓你立刻過去。」
我慌忙推開裴遇。
我可是和裴遲說,我病得連門都出不了……
但腰間被人大力扣住。
裴遇低著頭,啞聲失笑道:
「你不是說,更喜歡哥哥?那親一個,給他看看?」
唔。
這人怎麽欺負弟弟啊?
唇上觸感溫涼。
「兄長,父親說他找到娘……」
我下意識偏頭看向門口。
裴遲臉色驟變,聲音陰寒帶著怒氣。
「兄長……謝鴦!你們在做什麽?」
5
天地良心,我可什麽都沒做。
是你哥先動口的。
裴遇放開了我,微微俯身,唇角上揚。
我不解其意。
他拉起我的手,就著我指間的帕子,拭去唇上沾染的口脂。
我由著他牽引,人已經失神了。
他風輕雲淡的動作,把我迷得七葷八素。
我都忘了還有另外一個攻略物件的存在。
裴遇淡淡看向裴遲:「聖人雲,非禮勿視。你倒好,一驚一乍的,成何體統?」
裴遲沈聲道:「兄長,謝鴦是我的人。」
裴遇垂眸看我,目光專註。
話卻是和裴遲說的。
「你管不住的人,我替你管,不好嗎?」
我默默在心裏答了個好。
實話實說,我覺得我姐吃得比我好。
裴遲臉色難看極了。
他生氣道:「謝鴦,你給我過來。」
我嚇了一跳。
裴遲的好感度又跌到 50。
裴遇笑道:「你敢過去,試試看?」
裴遇的好感度竟然有 80。
岌岌可危的舊愛,唾手可得的新歡,我該選擇誰呢?
這把是高端局。
一般人現在就僵住了。
但我也不是一般人吶。
我直接選擇未知的第三人。
「阿遲,你不是說裴叔叔回來了嗎?」
沒錯。
我的選擇是——他倆的父親。
6
我們三人一行,去見了裴臨川。
嗐,我想補個妝,都沒機會。
裴臨川立在屋內。
他轉過身來,手上在試一張弓。
他雙手擡起,用力拉開弓弦,對準了門口的我們。
劍眉如山,眸光淩厲。
裴臨川,比我想象的年輕。
裴遇和裴遲喚他父親。
我遲遲不開口。
我在沈思。
初次見面,就從準兒媳這個角度攻略,是否過於刁鉆呢?
裴臨川一手扔了弓,問起我的身份。
裴遲上前答道:「父親,這位是謝鴦姑娘。」
裴臨川看向我和裴遇,又看了看裴遲,目光些許復雜。
「你們三位,這關系有點不正常呢?」
裴遲頓了頓,選擇了沈默。
裴遇淡然輕笑。
我從裴遇身後探出頭,朝他招手:「嗨,裴將軍。」
裴將軍,進可攻,退可守,多麽合適的稱謂。
裴臨川註意到了我。
「謝姑娘長得像位故人。」
不會吧,我長得可不像我娘。
我姐生得像娘,而我的長相,肖似生父。
難道,裴臨川說的是那人?
裴臨川問我:「你父親是誰?」
7
我自出生起就沒見過父親。
因為謝家是母系傳承。
我有娘親,姨娘,外婆,表姐妹,就是沒有父親。
我娘交代過我,見到父親,立刻跑路,防止被他抓走。
裴遇替我解釋了,我是個孤兒。
裴臨川若有所思,沒再追問。
他們把我晾在一旁,三人聊起了正事。
原來是裴臨川找到了他倆娘親的訊息。
眾人皆知,十五年前,裴將軍帶回了兩個小孩,獨自撫養,終生未娶。
我握著茶的手抖了抖。
糟糕,我有對手了?可我在雌競領域毫無建樹啊。
我頂多會一句:娘,可是你已經不年輕了。
那父親、哥哥和弟弟,可就都歸我啦。
我偷聽他們的談話內容。
裴臨川談及,近日江南開了家青樓,男倌色藝雙絕,且只接受女客,生意好得不得了,甚至有人不遠千裏慕名而去。
什麽?竟有如此淫亂之事?
我已經氣得站起來了。
裴遲不解道:「這和娘有關系?」
裴臨川道:「你娘年輕時候的夢想,就是開家女性向的青樓。」
裴遇沒說話,他註意到了我。
「謝鴦,你要去哪?」
我扶著門,回過頭來:「那什麽,突然有點事,先走了。」
我有事去趟江南,快則十天半個月,慢則就不回了。
裴臨川要親自去趟江南,看看青樓老板是不是他在找的人。
我主動請纓,與他同行。
接待女客的青樓,總要有個姑娘帶路。
裴遲提出同去。
裴臨川正想拒絕我,但聽裴遲也去,他當即允許了。
從他的視角來看,他帶著裴遲和我,顯得合適多了。
從我的視角來看,父子同行,不妙不妙。
8
裴遇去不了。
因為他在京城有份穩定的工作。
裴遇提醒我,出門在外,要安分守己。
他的原話是,讓他發現我和裴遲有什麽的話,保證我會死得很難看。
裴遇這話是笑著說的,但我知道他沒和我開玩笑。
他還帶我去見識了刑獄的十八般酷刑。
我牢牢記住了裴遇的話。
一定、千萬、不能被他發現。
裴遲騎著馬,緩緩踏步,行在我的馬車邊。
他隔著車簾問我:「不是說,病得出不了門嗎?」
我撩起車簾,擡頭望他。
「好了啊。你不是說,不用通知你嗎?」
裴遲楞怔片刻,他會錯了意。
「所以,你是生氣了,才用兄長來氣我?」
我怔住了。
原來還可以這麽狡辯。
裴遲見我無言以對,以為他說中了我的心事。
他透過自我攻略,好感度漲到了 70。
我看傻了。
裴遲加快馬步,走到前方。
我順著望過去,就看到了裴臨川。
裴遇只說了裴遲,可沒說他爹也不行。
暮夜降臨,燃起篝火。
裴臨川在樹下小憩。
我一走過去,他起身便要離開。
我得想辦法留住他。
「裴將軍,是不是見過我的生父?」
裴臨川停下腳步,回頭看我。
「你與他只是相似,未必就是你父親。」
「這樣啊,我還以為……」
我佯裝說不下去了,目光泫然欲泣。
「不好意思,我失態了。我只是羨慕,阿遲有你這樣的父親。」
裴臨川挑眉不解,毫無反應。
我捏緊帕子擦眼淚,低頭從他身旁經過,只是不小心崴到了腳。
不出所料,他伸手扶住了我的胳膊。
我驚慌道:「將軍,我……」
裴臨川沒立刻放開我,而是盯著我道:「你的假摔,很像一個人。」
9
還能是像誰,肯定是我娘啊。
這是我家祖傳的連招,傳女不傳男。
我尷尬地站直了,只想抓緊離開。
胳膊上的手沒放開。
裴臨川慢慢靠近我,我步步往後退。
「真的很像,尤其是你這不檢點的作風。裴遇和裴遲的私事,我懶得過問,你敢撩到我頭上,找死。」
我硬著頭皮解釋道:「你誤會了,我就是擅長帶孩子,又缺乏父愛。」
裴臨川的尾音上揚:「哦,你就擅長帶成年的男孩子?」
我咳了咳:「那什麽,男人至死是少年。」
裴臨川聞言,重新打量我,語帶懷疑道:「你這張臉……你娘是誰?」
他上前兩步,用劍柄抵在我下巴。
「你是柳青青的女兒?」
柳青青,我娘的化名。
裴臨川端詳我的表情,已經有了答案。
「那我知道你父親是誰了。」
夜色裏,裴臨川的臉忽明忽暗。
「你頂著這張臉,來撩撥我,真夠絕的。」
他這話帶著莫名的意味。
情況不妙。
他好像很討厭我的生父。
我還是先撤了。
我剛轉身。
裴臨川低眉輕笑。他果斷出手,攔住了我。
「缺父愛是吧,上我的馬車。」
他大手一撈。
我腰間猛地騰空。
我被他夾在臂彎裏,頭朝著後面,地面往後飛退。
這這這……進度拉太快了吧。
10
裴臨川的馬車足夠大。
我抱著胳膊,蜷縮在角落裏。
「你別過來啊,不管我娘做了什麽,你不能報復在我身上。
「我就是個弱不禁風、手無縛雞之力的孤女,如果你要做什麽的話,我可是會喊救命的,別人就會看見你恃強淩弱……」
我越說聲音越小。
裴臨川聽得挑眉:「你到底是在反抗,還是在邀請?」
我:「……」
裴臨川解下披風,扔到了我身上。
他坐在最遠處,和我保持距離。
「柳青青怎麽教你的,她撩過的人你也敢撩?」
我弱弱道:「她沒提過你。」
「你——」他眉眼微怒。
我用手虛攏著玄色披風,乍然與他對視,神色緊張起來。
氣氛驟然安靜。
裴臨川移開眼去,拂開車簾,讓冷風吹了進來。
「我真是昏了頭。即便你父親奪我所愛,也沒道理欺負到他女兒頭上。」
他自己跳下了車。
危機解除。
我正打算下去,卻在車門處,撞見翻車而入的裴遲。
他面無表情,步步緊逼。
「我今日算是知道,兄長為何說我管不住你了?」
我緊盯著他,往後連退數步。
裴遲眸光微變,註意到了我身上的披風。
「我看你不是缺乏父愛,是缺乏管教。」
裴遲低著頭,他伸手按在墻上,把我圈在角落裏。
我擡眸看他。
這距離近到能聽到胸腔裏的心跳聲,裴遲的好感度正在逐步上升。
可惜我拿不下他爹,他也沒有攻略的必要了。
我不死心地問他:「你娘是什麽樣的人?」
裴遲停在我臉側,他說自己沒見過。
我錯愕地側過臉看他,鼻尖剛好剮蹭到他的耳垂。
裴遲把頭埋得更低了。
我一看,好感度已經快拉到 99 了。
這可是我第一門接近滿分啊,說不心動那是假的。
就在我猶豫不決時,耳邊響起裴遲壓低的聲音。
「我只知道我娘的名字,柳青青。」
天殺的,這不是我娘?
11
我以最快速度推開了裴遲的手,從他的胳膊下方溜了出去。
我用手拍著胸口,感到一陣後怕。
裴遲一個不穩,額頭磕在車廂內壁。
他摸著額頭,目光幽怨。
我拒絕了他,並隨便找了個借口。
「我們這樣做,太對不起你哥了。」
裴遲靜靜道:「謝鴦,你先喜歡我的,而且我們的事,我不會告訴兄長的。」
我趕緊擺手否認:「沒事,我們沒事啊。我對你是兄妹之情,絕不是男女之情。」
裴遲看了看我,目光深切,只是嘆了口氣。
「兄長,現身吧。」
難道是,裴遇來了?
我往外看去。
只見車下立著一人,身姿影影綽綽。
車簾拂動間,裴遇的臉,忽隱忽現。
他膚色冷白,被月光染上,只有唇色嫣紅。
裴遇薄唇微勾,聲音輕飄飄的:「可不是我要試你,是他覺得你經不起考驗。」
裴遲頂著 99 的好感度,冷哼一聲,下車回去了。
我也是頗為無語。
裴遇從寬袖裏取出油紙包的糕點,擱到了車門邊。
他曲起指節,敲了敲車框:「我給你帶的。」
香氣飄到鼻尖,像是在誘捕我。
我小心地從車裏探出手來,裴遇捉住了我的手腕。
「缺乏父愛?」他聲線裏帶著笑意,「哥哥也可以養女兒的。」
裴遇說完就放開了我。
他此次為奉命出京,途經此地,不便與我們同行。
裴遇是帝王心腹,輕易不出京,況且辦的差事,多半是捉拿什麽人。
隔著車簾,我問起了他。
「哥哥,是要去江南嗎?」
這裏是去江南的必經之路。
裴遇點了點頭,目光意味深長道:「過幾日,說不定能見面。」
我吃著糕點,內心沈思,微微出神。
目前看來,我娘和裴臨川有點情況,且對我的攻略事業造成了極其惡劣的影響。
沒有我娘的核實確認,我也不敢再招惹兄弟倆了。
萬一都是哥哥,可如何是好?
修長的手指攏起車簾。
我手心捧著糕點,驚得往後跌坐。
裴遇緩緩擡眸,與我良久對視:「對我可不能是兄妹之情。」
「我們是純友誼。」
裴遇目光無奈,他說忙完這陣再來收拾我。
他這一走,我也要跑了。
我本就有七分懷疑我娘和我姐是卷錢跑路了。
現在有十分把握了。
她倆絕對是為了逃避攻略任務。
現在裴臨川去江南找我娘,裴遇十有八九也是奉命去抓我娘。
我趁夜騎馬離開,去給她倆通風報信。
12
我到了那家青樓,立刻去見老板。
我推門而入,看到了謝鴛——我的好姐姐。
她躺在窗下那把貴妃椅上,身旁坐著兩三位年輕弟弟,剝著水果,陪著說笑。
同時在她面前,還有四五個美人,或坐或立,撫琴奏笛。
眾人一時看向了我,眉眼均有殊色。
合著她在青樓的歲月靜好,都是我在負重前行。
「謝鴛,真有你的啊!」
謝鴛乍然見到我,目光平靜道:「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別急,我只是和你死去的姐姐長得相似。」
我無語地翻了個白眼。
「姐,你把我當傻子是嗎?裴遇正在趕來的路上。」
謝鴛也不裝了,她推開眾人,飛快跑過來,抱了抱我。
「你說裴遇啊,那又怎麽了?他已經是你的了呀。」
我補充道:「他不是來找你的,是當今陛下派他來抓人的。」
謝鴛聞言道:「那我們又要跑了。」
她回頭看向眾人。
那握著青玉簫的男子粲然一笑:「你走吧,等到落腳的地方,我們會去找你的。」
姐姐的後宮確實和諧。
我娘還在外面逛街。
我和謝鴛剛走出大門,就遇見了一群不速之客。
裴遇從人群裏走出來,目光落在了我身上。
「我就知道,你要通風報信。」
看來他早就知道,我不是什麽孤兒。
他又看向謝鴛,笑裏帶刀:「好久不見啊,謝鴛。」
謝鴛輕笑道:「阿遇哥哥,大理寺的日子過得不錯吧。」
裴遇眸光微涼,他輕擡了擡手,就讓人清了場,再將前後緊緊圍住。
謝鴛拉著我跑回了樓內。
等我娘逛完街,她會來營救我們的。
陛下抓我娘也不是第一次了。
沒多久,我娘就回來了。
身後還跟了位明黃色衣衫的男子。
他就是皇帝,也是我的生父。
「姐姐,跟我回宮當皇後吧。」
皇帝以前是我娘的義弟,天天姐姐長姐姐短,把姐姐身邊的人都惡心完了。
我娘發現他是心機綠茶時,都快被忽悠成皇後了,她立即就帶著女兒跑路了。
「這都第幾回了,我真不適合當皇後,我從前都撩遍你半個朝堂了。」
皇帝頓了頓,道:「人年輕的時候,風流些也很正常吧,我都沒意見,誰敢有意見?」
我娘轉過身去,神情無奈。
皇帝繼續示弱:「後宮無人,後位空懸,也不是辦法。你若不喜歡皇宮,只要在封後大典露個臉,再出來玩就是了。」
皇帝不像是要給我娘封後,更像是為了給自己個名分。
但我娘堅決不願意。
畢竟誰家母系傳承,還帶嫁人的?
13
「娘,現在怎麽辦?」
我們坐在娘的房間裏。
窗外夜色漸晚,明日裴臨川和裴遲就要到了。
我娘和我姐的反應差不多。
「裴臨川啊,他不是已經是你的攻略物件了嗎?」我娘深呼了口氣,「我可算是退休了。」
我咬牙切齒道:「你倆把攻略債務扔給了我,我能搞得定三個人嗎?你們幹的是人事嗎?」
我姐不以為意道:「這都是你應該做的。」
我早晚被她氣死。
我娘撐著下巴看我,目光復雜道:「你不能怪你姐,謝家傳家向來是小女兒。」
我外婆生了五個女兒,我娘確實是排行最小的女兒,然後繼承了全部家業。
我娘握著杯盞,回憶往事,語氣幽幽道:「謝家的家業不是白來的。你姐姐跑路,也是謝家傳統藝能了。同樣的情況,我當年有五個攻略物件。若非你爹心機頗深,我連裴臨川都要搞定了。」
我娘仰頭喝了口茶:「我只給你留了一個,已經是最深沈的母愛了。」
我被我娘的話給震驚了。
不過,我還有問題,關於裴家兄弟的身世。
原來裴家兄弟是裴臨川戰場收養的遺孤。
我娘攻略裴臨川的時候,裴遲尚在繈褓,裴遇已滿周歲,她還照顧過一段時間。
那時裴臨川對我娘頗有好感,便說讓他們往後認她為娘,誰知後來沒多久,二人關系徹底破裂了。
我娘就決定生孩子去了。
當時登基不久的新帝,也是我娘的攻略物件之一,早就把我娘的其他桃花派到了天南海北。
今晚的話多說了一會,皇帝就把我和我姐給趕走了。
我缺乏父愛,這句話是真的。
我剛回到房間,裴遇正在等我。
「你是當今陛下的心腹,你早就知道我家的淵源。」
裴遇嘆了口氣,無奈解釋道:
「也不早。
「知道我為何進大理寺嗎?
「因為我對謝鴛用了點刑。
「她多次接近我,我向來多疑,就……」
裴遇微微挑眉,啞聲笑了:「你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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