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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上首支全女性登山隊成立,計劃征服4座7000米以上的人類禁區

2024-01-20旅遊

歡迎來到:自說自話的總裁

今天,我們來聊一個十分詭異的山難事件——沙塔耶娃團隊之謎。

這是一幅當時搜救隊拍攝的照片,他們在距離頂峰184米-54米的區域內發現了8名遇難者。

像是被什麽東西推下了山,從上到下,一字排開。

當時並沒有發生雪崩,團隊在遇難過程中也沒有失聯。

她們一直和大本營保持著無線電通訊。

但她們通訊中描述的情況,卻和救援隊發現她們時看到的情況完全不同。

山上究竟發生了什麽?

故事被塵封了49年,直到2023年底,又有網友從中挖出了一些可怕的細節……

1974年·帕米爾高原

時間回到1974年7月,蘇聯體育碩士——沙塔耶娃,率領著登山一支全女性登山隊,來到了列寧峰腳下。

當時,這裏正在舉行一場國際性的登山大會。

正如這段紀錄片裏展現的一樣,列寧峰的登山大本營裏卻擠滿了來自美、日、英、法等十個國家的登山隊,而這當中,最耀眼的團隊,就是沙塔耶娃的女子登山隊。

因為,當時雖然已經有零星的女性加入到登山運動。

但大多數男人們卻依舊認為——7000米以上的人類禁區這絕不是女人的廚房。

然而,蘇聯女性,代表著那個時代的最強音。

她們早已經和男人一樣,成為工人,成為戰士,成為科學家、飛行員,甚至是太空人。

所以,在登山領域,沙塔耶娃的女子登山隊,也即將用實力證明 ——哪怕是7000米以上的人類禁區,男女同樣平等。

當時,蘇聯境內一共有四座7000米以上的山峰,分別是:

7495米的共產主義峰;

7439米的勝利峰;

7134米的列寧峰;

以及7105米的科爾珍涅夫斯卡婭峰。

任何人如果完成了對這四座山峰的征服,那麽蘇聯體育委員會,都將授予他雪豹勛章。

當時,還沒有任何女性團體獲此殊榮。

而沙塔耶娃在1971年,跟著男隊成功登頂共產主義峰後,就萌生了這樣一個女子雪豹的想法。

她要率領一支全女性團隊,征服四大峰。

果然,1972年,耶娃率隊完成了對科爾珍涅夫斯卡婭峰的征服。

1973年,又率隊挑戰了高加索山脈中的傳奇雙峰——烏什巴(Mount Ushaba)。

這次她們不僅登頂烏什巴,還用更加高難度的穿越方式證明了女性登山家的實力。

登頂和穿越的區別在於,登頂時有些裝備可以放在山腰,輕裝登頂後,下撤時再帶走裝備。 而穿越就必須背上所有的裝備登頂,然後再繼續行軍。

所以,穿越烏什巴,這就是耶娃團隊的實力。

當她們出現在列寧峰大本營時,蘇聯女性似乎一下子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接著耶娃又宣布,團隊將穿越列寧峰。

她們會首先從東坡登頂,然後再沿著西坡下山,下山途中,再登頂另一座海拔6148米的R峰。

最後,團隊從R峰回到一號營,整個行程大約耗時12天。 預計有兩天一夜在7000米以上渡過。

雖然當時是夏天,山上的氣溫尚有零度左右。

同時,列寧峰也確實是四大峰中最容易攀登的一座,45年來,還從未有人在列寧峰遇難。

但穿越列寧峰,在山頂渡過兩天一夜?

如此高難度的路線公布以後,還是有人提醒她們,列寧峰在當地宗教中,被叫做可怕的風神(Jel-Aidar),請她們務必關註天氣。

而耶娃則回答說,我們會成功的,蘇聯女性非常堅強,我們一起努力。

就這樣,7月30日,團隊出發,有人說,鏡頭裏的這一段,就是她們的身影……

我們對路線有些失望……

8月2日,大本營收到了耶娃團隊的無線電訊息。

耶娃說,我們距離山脊還有大約一個小時的路程,一切都很好,天氣很好,風很溫和。 每個人都覺得這條路很容易。

就這些吧,一切都很好,我們甚至對路線感到失望。

然而,同樣處於這條攀登路線上的好幾支男性團隊卻報告了不那麽樂觀的情況。

其中,一名隊員向大本營建議,讓耶娃團隊稍等一下,雙方一起攻頂,或許能互相搭把手。

但耶娃毫不猶豫的拒絕了,她說,如果有任何男性的協助,這都會貶損她們此次穿越的意義。

為了擺脫這支男性尾巴,耶娃宣布8月3日,休整一天,她們在遠離傳統一號營的地方,紮下了自己的一號營……

8月3日,耶娃又向大本營說,我們計劃次日登頂。

大本營回復,天氣預報是積極的,女士們加油。

但似乎,山峰突然開始拒絕耶娃團隊的靠近。

就在8月4日,耶娃團隊開始攻頂後不久,她們身後的一支美國團隊就報告說,天空多雲,山上雪很大,我們在前往三號營的過程中有些迷路,能見度很低。

下午5點,大本營的無線電裏也傳來了耶娃的聲音,她說,天氣越來越糟,雪很大。

這下好了——雪會蓋住腳印,這樣就不會有人說我們是跟著男人的腳印爬上了山……

大約半個小時以後,大本營收到一條來自奧什市的氣象預警——即將有一場大風暴襲擊,請務必讓所有登山者警戒,並盡可能降低到6500米以下的高度。

然而,當大本營廣播時,卻始終沒有收到耶娃團隊的答復……

可能是正在攀登吧。

大本營僅僅從另一個團隊口中得知情況,他們看到女士們在距離山頂大約120米的地方排成一排……

萬山之結

列寧峰地處於中亞帕米爾高原的西部。

蘇聯科學家把這裏叫做萬山之結。

認為它是五條山脈的碰撞點,像一堵屏風拔地而起。

然後,由地球自轉所引起的盛行西風帶(Westerlies), 會在狂奔掠過整個北半球後,一頭撞上帕米爾。

所以,這裏的山峰往往被低估難度,就在耶娃團隊宣布穿越列寧峰之前。

甚至還有瑞士團隊聲稱,孩子們應該來這裏滑雪。

沒錯,如果不遭遇狂風,帕米爾是一片安詳的高原。 盛行西風帶,為這裏帶來充足的水分,在高原上制造出一片片神奇的高山牧場。

那些在古代穿行帕米爾的商人與和尚們,因此把這裏叫做——蔥嶺。

但同時,他們也知道,蔥嶺-帕米爾一體兩面,說變就變,就像山那邊的波斯人傳說的一樣。 帕米爾在他們的語言中,是世界屋脊的意思。

列寧峰那一帶,更是他們拜火教中風神——維斯帕卡(Weshparkar)的道場。

有人說,維斯帕卡喜怒無常,對應到印度教中,就是那尊掌管著創造與淪陷的——濕婆神。

而也有人說,維斯帕卡對應到我們的神話體系中,就是那尊三頭六臂,第一個大鬧天宮,又第一個下凡守護百姓的二郎神君……

為什麽會這樣?那又是另外一個故事了,我們會員頻道細說。

總之,無論科學研究與古代經驗,雙方都認為蔥嶺-帕米爾,這是安詳與暴躁的結合。

風和日麗時,它是溫柔的蔥嶺,而狂風大作時,那可是掠過了整個北半球的西風帶啊。

所以,耶娃團隊就在不知不覺中,闖入了這樣一場即將來臨的風暴……

一切順利?

8月5日下午5點,無線電裏傳來耶娃的聲音,我們登頂了。

大本營立刻回復了祝賀資訊,並祝願她們順利下山。

然而,就在接下來的通訊中,耶娃卻透露出讓人不安的訊息,她說: 能見度很差,只有20-30米,我們不確定下山的方向。

我們決定就地紮營,把帳篷串聯起來。 希望天氣好轉後,我們能辨認出下山的路線。

大本營回復: 我同意你的決定,如果能見度為零,那麽最好就地等待。

也請做好最壞的打算——在山上過夜。

耶娃答: 雖然天氣糟糕、能見度為零,但還算可以忍受,山頂持續狂風。

但別以為我們會被凍僵,希望今晚不會太艱難,我們覺得很好……

大本營回復: 山頂確實很冷,風速預計有增無減。

明天請盡量早起,找到下山的路,越早越好,立即下山。 晚安,祝好運。

8月6日·上午10點

8月6日上午10點。

耶娃說,天氣一點兒都沒有好轉,能見度很差。

我們早上7點就起床了,一直在監測天氣,現在已經10點了,沒有任何改善。

能見度最好時大約20米。 大本營有什麽建議?

大本營答,好好吃點東西,保存體力,繼續等待,我們下午一點再聯系。

下午一點。 耶娃的聲音變了,虛弱中有不安,她說: 沒有任何變化,風還突然變大了。 能見度依舊很低,我們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走。 我們隨時準備出發,但上午的黃金時間已經過去了……

我們在做午飯,我們打算吃完飯無論如何都出發下山,最多10-15分鐘後出發。如果有人朝我們這邊靠近,請通知我們。

大本營答: 山下的天氣也已經明顯惡化。今天有個別登山者上山了,但不太可能登上山頂。

耶娃又說: 如果面向山巔,我們應該往哪個方向下山?

大本營答: 如果面向山巔,那麽下山的路在你們左手邊……

但用無線電指路非常困難,而且並不準確。我們也看不清山頂上明顯下降的坡度,請嘗試尋找前面隊伍的腳印,順著腳印下山。

如果沒有腳印,能見度又很低,那麽,最好的辦法依舊是原地等待,等天氣好轉後再下山。

耶娃答: 好的,我們討論後再決定。

8月6日·下午5點

8月6日,下午5點,耶娃說: 天氣越來越糟,我們受夠了。 太冷了。 我們要離開山頂。

我們已經不抱任何希望,能見度不會好轉了。 我們只想立刻下山。

風非常非常強。

在下山之前,我們想最後聽聽你們的意見。

現在,請邀請一位醫生加入通訊,我們有一個問題需要咨詢。

大本營立刻讓一位醫生坐到無線電前,醫生問: 你們遇到什麽麻煩?

耶娃答: 我們的一個隊友病了,大約一天了,她飯後一直嘔吐。我們懷疑是不是她的肝臟出了問題?

醫生答: 我認為這是高山癥,是肺炎的癥狀,你們應該立刻下山。

耶娃又說: 問題是,我們不知道該如何分配藥品,因為我們還有另一個隊員也感到不舒服……

醫生說: 你怎麽能這樣,我訓斥你沒有及早報告隊友的病情,你們現在必須遵照醫囑,給她打針,然後立即沿著你們上山的路返回,放棄穿越計劃。

耶娃答: 好的,明白。 我們將在15分鐘內完成註射、收拾帳篷並開始下山。 至於訓斥,我更希望在大本營接受,而不是在山頂。

接著,耶娃團隊開始下山,通訊中斷……

8月7日·上午8點

8月7日,上午8點,耶娃說: 昨晚11點,伊琳娜在下山途中不幸身亡……

收到這條訊息後,立刻有一支蘇聯登山隊離開大本營上山救援。

緊隨其後,美國、英國、法國的救援隊也相繼出發。

同時,在海拔6500米的地方,六名日本隊員也透過自己的強大收音機收聽到了耶娃發出的俄語廣播。

其中兩名日本隊員勇敢的闖進風雪,但很快又被狂風吹了回來。

不久以後,日本團隊和大本營都聽到了耶娃的廣播: 這裏曾經如此美麗,現在卻如此悲傷……

大本營緊張的呼叫,對面卻是長時間的沈默,只有呼呼的風聲。

過了好一會兒,耶娃才回答說,還有三個人病了,現在只有我們兩個人能活動,我們身體越來越虛弱,我們不能,我們不能離開戰友……

中午12點,廣播中又收聽到了耶娃聲音: 又有一個隊友去世,兩人瀕臨死亡……

我們什麽時候才能再次見到花朵……

大本營的蘇聯領隊在無線電中絕望的承諾著救援正在進行中,而下午3:30分,廣播中又傳來耶娃的聲音: 很抱歉,我們讓大家失望了,我們非常努力,我們很冷,我們找不到任何地方挖洞……

尼娜和瓦倫緹娜都去世了,帳篷、裝備還有挖洞的雪鏟都被狂風吹走了, 我們五個人只剩下三條睡袋,有四個人的手指凍傷……

大本營答: 保持勇氣,繼續下山,嘗試四處移動,保持運動狀態。

如果可能,每小時與我們通訊一次。 下午5點,廣播裏傳來了雜音和亂碼,根本聽不清,但經過日本團隊的轉發,似乎是在說,又有一名隊員去世了……

與此同時,日本團隊再次嘗試山上救援,但狂風讓他們寸步難行,還險遭遇凍傷。

他們報告了風速128-161公裏/小時(80-100英裏),氣溫零-1- -4℃(-30- -40℉)。

對照這張登山表中的風速和氣溫,人體將會在,5分鐘內遭遇凍傷……

下午6點30,耶娃說,又有一名隊友去世了,我們無法再熬過一個晚上,我沒有力氣按住發報機的按鈕……

聽到這裏,大本營裏的俄語轉譯泣不成聲。

晚上9點12分,無線電再次被接通,大本營卻只聽到劇烈的風聲,那個按著按鈕的人沈默不語,只有哭聲,抽泣中的說話聲很難聽清,我們只剩下兩個人,我們嘗試過,但我們做不到……

請原諒我們,這不是耶娃的聲音,是賈琳娜,她最後在說,我們無法在堅持下去了,15到20分鐘內我們就將死去……

之後,大本營又兩次聽到通訊被接通的哢嚓聲,但嘗試聯絡,對面卻只有呼呼的風聲……

淩晨兩點,大本營監測到一陣颶風。

然後,風停了。

8月8日·破曉

8月8日破曉,天氣好得不得了。

6點30分,日本隊開始攻頂,12點30分,日本隊在6950的位置發現了疑似耶娃的遺體。

同時,三名美國人也爬了上來,他們與日本人組隊繼續攀登。

下午2點30分,登頂,沿途又匯報了6名遇難者的位置……

總共找到了7名遇難者,但耶娃團隊一共8人,所以,還有一名幸存者嗎?

有日本隊員在後來寫道,大本營指示我們不要觸碰遇難者,我們用旗幟標記。

當我們回到帳篷,我們開始出現幻聽。

傑克和我都聽到了來自外面的聲音,像一個年輕女人的懇求,但每當我們離開帳篷檢視,卻只能聽到繩索被雪壓住的吱吱聲……

8月8日下午,耶娃的丈夫——著名的登山家——沙塔耶夫(Vladimir Shatayev)終於趕回了大本營。

本來,他也在登山大本營中,7月31日還曾在海拔大約5000米處遇見了妻子,並和妻子告別。

但後來由於有其他的任務,暫時離開了幾天。

當他回來時,他看到每個人都在默哀。

8天前,妻子還跟自己說,我們不模仿任何人,我們將創造自己的登山風格——女性的風格,我們不會取走男人的路線。

而8天後,他現在能做的,也只是立刻再組織了一支搜救隊上山……

他後來在書中寫道,希望看到妻子還活著的想法和試圖接受現實的理性在我每邁出一步時都劇烈的碰撞,從來沒有想過,登頂竟然不是為了征服,而是為了尋找和辨認……

8月13日

8月13日,耶夫來到了山頂,拍下了這張照片。

他說,當自己到達那裏時,眼前開啟了一幅永生難忘的畫面,耀眼的藍天下,那裏是一座雄偉的雪坡,一條一條的小黑線,是耶娃團隊下降的路線,路線上還有散落的黑點……

耶夫拿出錄音機和照相機開始一一辨認這些黑點……

一共八具,有一具被壓在了雪面以下,才導致日本團隊沒有第一時間發現……

一年以後,1975年6月,耶夫又向蘇聯體育委員會申請,組織了一支特別救援隊,由25名蘇聯最優秀的登山者組成,他們花了14天,將八位女士搬運下山。

如今,在列寧峰腳下,我們還能看到這些瑪尼堆,上面刻著耶娃團隊的肖像……

這就是整個故事的大致經過。 表面上看,似乎並沒有什麽神秘之處。

但有細心的調查者,早已發現了問題,那就是,所有的通訊記錄,還有所有的事件經過,幾乎全部來源於耶夫在1977年出版的那本書。

然而,耶夫8月13日拍攝的那些現場照片卻又很難與他描述吻合。

比如,團隊既然是有序下山,但為什麽會在最上面,相繼不足50米的空間內留下兩頂帳篷?

還比如,團隊當時明明匯報,狂風吹跑了帳篷和裝備,五個人只剩下三條睡袋。

但為什麽照片裏還有帳篷?

還有遺體發現的位置,也根本無法與事件經過吻合。

因此,如果現場照片不會說謊,那一定是耶夫的描述出現了問題。

但接下來發生的,就是整個故事最詭異的部份了——一位叫做費拉蓬托夫(Anatoly Ferapontov)的登山家兼記者進一步調查了整個事件的經過。

這很容易,因為,當時大本營裏擠滿了來自各國的登山者,他們不可能集體作假,但怪就怪在他們對事件經過的描述,竟然都與耶夫相同。

讓我們再來回顧一下大致經過: 7月30日出發。

7月31日,在5000米處偶遇耶夫。

8月3日,計劃次日登頂。

8月4日,天氣惡化,大本營廣播下山,同時有團隊看見耶娃她們在距離山頂120米的地方。

8月5日,下午5點,耶娃報告登頂成功,但隨即被困山頂,紮營過夜。

8月6日,在狂風和低溫中等待,並報告有隊員已經嘔吐了一整天,醫生訓斥,並要求她們立刻原路下山。

8月7日上午,報告下山失敗,伊琳娜去世,救援隊出發。

8月7日下午,報告情況急劇惡化,狂風吹跑了裝備,又有兩名隊員去世,五個人只剩下三條睡袋。

晚上8點30分,由賈琳娜廣播,再見,說她們只剩下兩個人。

9點12分,步話機兩次被接通,但無人說話。

8月8日日本隊首先登頂確認了7名遇難者;

8月13日耶夫登頂,確認全部8名遇難者……

所以,山上到底發生了什麽?

山上到底發生了什麽?

1994年,在調查哈馬爾-達班事件的同時。

記者費拉蓬托夫(Anatoly Ferapontov)又提出了,迪亞特洛夫之外的概念。

迪亞特洛夫、哈馬爾-達班,這都是發生在前蘇聯以及俄羅斯山區的兩起登山懸案。

哈馬爾-達班事件我們原先專門聊過,它和迪亞特洛夫事件一樣,登山者的死亡和現場情況都相當離奇。

而費拉蓬托夫表示,列寧峰慘案其實也有類似的離奇之處。

比如,耶夫拍攝的現場照片中,有一張全景照片的巖石上,竟然擺著一口鍋,哪怕鍋裏裝滿了鉛,當時的颶風也理應當吹走它才對。

還比如,最頂端的帳篷距離峰頂只有50米的距離,這裏布滿了巖石和峭壁,為什麽要在這裏紮營?

而且,帳篷裏為什麽會有兩名死者?

同時,帳篷被撕碎了,但紐扣還扣著,這裏的紐扣相當於拉鏈,當時蘇聯登山隊還沒有裝備拉鏈。

所以,記者認為,颶風撕不開這種帕米爾夾克,它很厚,只有歇斯底裏的人才能將它撕開……

還有一個重大的疑點,那就是所有的通訊描述中,竟然都沒有說是誰病了,是誰去世了?

唯一準確報道的,最先去世的——伊琳娜,她的遺體卻是被埋在很深的地方,也就是日本隊最開始沒有發現的位置,而她身邊為什麽還有另外三名遇難者和一個同樣沒被狂風吹走的羽絨包?

另外,最後通訊的賈琳娜,為什麽出現在中間的位置?

她最後所說的,還剩兩人,究竟是她和誰? 和更下面的耶娃嗎?

但為什麽耶娃不說話?一路上可全是她負責通訊啊。

面對種種懸疑,唯一合理的推測,就是團隊當時匯報的情況全都是失真的。

而她們為什麽要隱瞞?在隱瞞什麽?

記者費拉蓬托夫說,女士們在山上遭遇的並不僅僅是狂風和嚴寒……

但是記者的這些質疑僅僅發表在一本名叫【攀登者】的雜誌上,當時並沒有引起關註,故事繼續沈寂了下去。

一些陰謀論……

有些列寧峰上的傳說,一直被當做陰謀論來看待。

比如,8月6日報道,已經吐了一整天的那位病人,如果就是第一位死者——伊琳娜。

那麽,是否可以推測,她其實在登頂前,也就是8月5日就已經病了?

她並沒有登頂,而是被留在最後發現她的位置。

她本來有一頂帳篷,但這頂帳篷後來被狂風吹走,這樣一來,三頂帳篷,這符合團隊出發時裝備的數量。

接著,據日本隊記載,他們在第一現場發現了耶娃記錄的七個名字,按登山習慣,這是對登頂者的記錄。

恰好,是沒有伊琳娜的。

所以,後來下山時,又報道有兩位隊友去世,會不會就是最頂端帳篷的那兩位?

當時發生了什麽? 為什麽下山路上要設定一上一下兩個帳篷?

而為什麽報道裏要說,帳篷和裝備都被吹走了,五個人只剩下三條睡袋?

接著往下,在下撤躍過伊琳娜後,又有三名隊友去世。

最後剩下的兩人如果是賈琳娜和耶娃。

但耶娃沒有出現在最後的通話中,她是否在風雪中失足滾下了山坡?

或者遭遇了其他的問題?

因為,她最後的姿態是仰面躺在雪地當中,這很反常……

這就是目前有關該事件的猜測之一。

其他的猜測還有很多很多,雖然這些陰謀論讓人著迷。

但在主流領域,列寧峰的故事卻早有另外一套結局和意義……

蘇聯體育碩士

2019年,CNN采訪了一位名叫希金斯(Molly Higgins)的女性登山家。

她說,1974年的夏天,自己也在登山大本營中。

早在耶娃團隊出發前,7月25日,山上其實就已經發生過一次雪災。

也是突如其來的狂風導致了雪崩,自己那個時候就在山上。

當時的情形很可怕,整個天空都暗了下來,但幸好,雪崩沖到她們這裏的時候,已經減弱了,並沒有造成人員傷亡,只是把裝備都沖得七零八落。

等到雪災平靜,很多登山隊都趕過來救援。 接著,自己就第一次遇見了沙塔耶娃。

她站在一處巖石上,身形健美,正在指揮著4名蘇聯男士工作。

當時,自己的一名美國同伴,正在一瘸一拐的移動。

耶娃立刻跑過來幫他,還自顧自的說,他受傷了,接過他的背包。

見自己毫無反應,耶娃就有點不耐煩的看著自己,用低沈的聲音說, 我是埃爾維拉·沙塔耶娃,一位體育碩士,你是做什麽的?

原來,自己的木訥和耶娃的幹練,在現場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耶娃像一個女英雄,當時35歲。

希金斯接著說,耶娃團隊的故事,更是現代登山史上史詩般的故事之一。

它發生在越來越多的女性開始勇敢面對巖石和山地的時候。

我也是在那時,立誌成為一名這樣的女性,而耶娃是無敵的榜樣。

如今,45年過去了,女性早已在攀巖和登山領域證明了自己,在峭壁和山峰上隨處可見,被視為同行。

山要麽讓你到達,要麽不讓你到達。 有時候,甚至會永遠帶走登山者。

但沒什麽能阻止你去實作那個你所選定的目標。 ——無論男女。

最後的照片

就在我收集這些資料的最後,又偶然發現了這樣一張重來沒有見過的照片。

照片裏的女人像是耶娃,但又好像不是,經過查詢以後發現, 原來,照片裏的女士叫做納索諾娃(Elvira Nasonova)。

也是一名和耶娃相當的蘇聯體育碩士。

畫面中清晰可見,諾娃清秀的面孔和強壯的手臂。

她七次達到蘇聯體育大師的標準,也是唯一一位三度獲得」雪豹「稱號的女性登山家。

本來諾娃也在當年征服四大峰的女子隊大名單當中。

但列寧峰那次,她並沒有收到邀請。 耶娃團隊遇難後,蘇聯登山聯合會曾一度禁止全女性團體攀登。

諾娃就卯足了勁兒,不僅爭取到了與男子平等參加蘇聯登山競標賽的機會, 還在競標賽上用實力反駁了那些風言風語。

賽後,諾娃計劃重走耶娃之路,率隊完成對列寧峰的穿越。

但不巧,一場嚴重的登山事故讓她幾乎喪命,醫生告訴她,你的職業生涯結束了。

而諾娃卻慢慢的恢復了過來,1986年,當她終於扔掉拐杖的那一天。

她的第一件事兒就是成功登頂了列寧峰。

2002年,諾娃在采訪中只是淡淡的說,當時天氣太糟糕了,誰也不會拋棄誰,團隊無法返回……

影片中61歲諾娃平靜、堅毅又果斷的樣子,似乎讓我們看到了當年耶娃團隊的影子。

好了,今天的故事就分享到這裏,謝謝大家。

最後夫人說,不敢想象山頂的那幾個夜晚她們是怎麽度過的啊……

(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