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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陶寺遺址探尋華夏文明之魂

2024-02-11國風

夏王朝是中國歷史記載的第一個王朝,但是由於史料的缺失,夏王朝歷史成為一段「失落的歷史」。近代疑古學派興起以來,有關「夏」「夏墟」「夏文化」的討論與探索就成為學術界的熱門課題之一。

數十年的考古發掘,特別是近30年來,學術界對二裏頭遺址、夏文化及早期中國的研究愈加重視,以「夏商周斷代工程」「中華文明探源工程」「考古中國·夏文化研究」等重大課題為代表的學術研究方興未艾,夏文化研究逐漸成為重建中國古史、解開中華文明起源密碼的一把關鍵鑰匙,中華文明起源階段的發展脈絡愈加明朗。「巍巍如天——陶寺遺址考古成果精華展」以此為契機舉辦,該展覽對夏文化遺址之間加強交流與館際協作具有重要意義。

展廳主入口

二裏頭遺址與陶寺遺址在「考古中國·夏文化研究」專案中承擔著關鍵的支撐作用。更為重要的是,兩處遺址分別有著「最初中國」與「最早中國」之名,二者既存在矛盾又緊密相連,這種「誰最中國」的爭論恰恰反映了二者在研究中華早期文明和探索「中國」開始形成問題中的重要地位。無論是二裏頭還是陶寺,從認識源遠流長、博大精深的中華文明的角度而言,二者都是頗具中國特色與中國風格的典型遺址。與研究需要講證據和擺事實一樣,博物館展陳「擺文物」,把二者出土的文物精品同地、同時呈現給大眾,顯然是一種絕佳的方式。

陶寺遺址王級大墓復原實景

作為二裏頭文化和夏文化研究的展示視窗、「夏商周斷代工程」和「中華文明探源工程」的成果展示中心,與綜合性歷史博物館相比,二裏頭夏都遺址博物館在臨時陳列的設計策劃上更為偏重早期中國和夏文化領域。陶寺遺址距今4300—3900年,屬於龍山文化晚期重要遺址,根據「夏商周斷代工程」給出的夏代歷史紀年,陶寺遺址晚期已經進入夏代。該遺址總面積約4平方千米,發現了宮城、倉儲區、墓地、觀象台、手工業作坊等重要遺跡,出土了諸如蟠龍紋陶盤等一批文物重器,是夏文化研究和中華文明起源研究的重要遺址之一。因此,在設計方案的總體把控上,此次展覽尤其註重凸顯陶寺遺址和陶寺文化的價值、對後世的影響、與二裏頭文化的關系及其當代意義。

陶寺遺址城門及遺址平面圖陳列實景

在創作展覽大綱時,我們不求面面俱到,避免泛泛而談,著重選取陶寺遺址及陶寺文化中頗為獨特和重要的幾個點,如宮室營造、禮儀制度、天文觀測、文字起源、文化傳承等,以考古出土遺跡遺物為據,旨在闡明陶寺遺址在黃河流域龍山文化晚期中的重要地位和對後世的巨大影響。此外,大綱中還采用了「二重證據法」(或言「多重證據法」),在豐富的「地下之材料」之外,以較大的篇幅參照古代文獻和傳世民俗,以此相互印證陶寺遺址「堯都平陽」的歷史定位。

除前言、結語外,「巍巍如天——陶寺遺址考古成果精華展」陳列大綱包括表裏山河、煌煌都邑、禮制甫成、遺產傳承四個單元。

表裏山河

第一單元從山西的基本地理環境情況說起,以「表裏山河」這一古稱為引,以陶寺遺址出土的國寶級文物蟠龍紋陶盤為線索,得出陶寺遺址在這裏誕生的因素和合理性,文字內容偏重於總體性概括。而考古作為揭示歷史遺跡尤其是史前遺跡的重要手段,在本單元中也被重點強調,用約200字的段落精簡概括了40余年以來陶寺考古發掘的成果和價值,契合了本展覽「考古成果精華展」的主題。

在展項設計上,我們采用了圖版、文物相結合的形式,重點展示陶寺遺址出土的四件蟠龍紋陶盤,旨在以最短的時間增強觀眾對遺址的了解,提升視覺沖擊力,激發觀眾的參觀熱情。

煌煌都邑

城址作為都邑遺址必備的要素之一,其規制、建築都具有重要的參考價值。對於介紹一處都邑遺址而言,講好、講通城市結構至關重要。陶寺遺址總面積約4平方千米,其中僅城址面積就達2..8平方千米,相較於其他龍山文化晚期遺址,其規模尤為宏大,蔚為壯觀。兼具禮制和防禦功能的城門、宮城、外郭城以及帶有精美地面裝飾的房屋等,堪稱4000多年前的建築奇跡。因此本單元在分節上,先設定了大幅陶寺遺址平面圖,建立起觀眾對整座都邑的初步印象,再從宮室制度、墓葬規制、聚落分布等角度切入,運用較為專業的考古語言和文字表達展現陶寺不同階層人群生活的不同切面,向觀眾講述四五百年間陶寺從興起、繁盛到衰落的城市故事。為了將考古遺跡具象化,使觀眾獲得身臨其境的感受,本單元在文物展品的選擇和輔助展項的設定上將建築構件、墓葬復原和城址建築復原模型列為重點。

「表裏山河」陳列實景

禮制甫成

禮制是規範社會秩序的重要手段。不同於其他地區禮儀活動的宗教色彩,在黃河流域,禮制更多地被用於彰顯世俗社會中人的身份地位和等級秩序。陶寺遺址的考古發掘成果表明,4000多年前,陶寺的統治者已經能夠「以禮治國」。本單元作為該展覽內容最為豐富的部份,在設計上充分運用過去數十年的考古發現,以物見禮,擷取了包括文字陶器、彩陶器、玉器、樂器、銅器、天文儀器、漆木器等不同類別的禮儀用器。這些出土文物的展陳,可令觀眾在為陶寺玉器工藝、文字書寫、天文觀念等早期文明之先進感嘆的同時加以思考。在文字表達上,我們不僅較為通俗地描述了不同類別禮器的作用和意義,也著重強調了陶寺文化對外來文化的廣泛吸收,充分表現了陶寺文化在早期國家與文明形成階段中海納百川、兼收並蓄的特質。

遺產傳承

觀眾認真觀看完前三個單元後,已經對整個遺址的面貌有了較為完整和清晰的認知。因此在本單元的設計上,我們采用了先提問再解答的方式。首先,我們投擲史料記載,引發人們對臨汾地區是否為堯都這一問題的思考。帝堯作為中國古代的聖君,歷朝歷代均被統治者和民間所推崇。我們透過廣泛搜集臨汾地區與帝堯相關的文獻資料,證明早在漢代,臨汾就已經被視為帝堯的居所。其次,我們透過文字、圖片再次回顧陶寺遺址過去數十年的重要發現,用考古成果和傳世文獻雙重印證,從時間、空間上形成較為完整的多重證據鏈,證明臨汾地區就是數千年前帝堯的主要活動區域,而陶寺遺址就是堯都。最後,我們闡明了以下事實:帝堯作為千古流傳的賢明聖君,不單在臨汾當地,在中國的許多地方都有關於他的紀念建築和名勝古跡,如堯廟、堯陵、堯居等,以及許多民俗傳說和據傳說改編的藝術表演,如【堯王出世】【堯王嫁女】等。這些對地點、傳說、故事、戲劇等大量相關資料的介紹,可以激發觀眾的民族自豪感,最終實作展覽弘揚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目的。

本文節選自【中國美術館】2023年第6期

【探尋華夏文明之魂——「巍巍如天——陶寺遺址考古成果精華展」展陳設計】

【中國美術館】2023年第6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