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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筆)文人的綠肥紅瘦

2024-08-10國風

「昨夜雨疏風驟,濃睡不消殘酒。試問卷簾人,卻道海棠依舊。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

以上是李清照的詞,由這首詞可以直白地看出文人與普通人的區別。

昨夜有風雨,早上醒來,李清照問丫鬟:「院裏的海棠怎麽樣了?」

丫鬟回道:「海棠還是那樣唄。」

李清照糾正她說:「不要說海棠依舊,你知道嗎?應該是綠肥紅瘦。」

普通人看事物只看個大概,看個籠統的輪廓。像丫鬟看海棠,就是一棵海棠樹,風雨不風雨都不過還是一棵樹。

文人不一樣。在文人看來,經過了一夜風雨的摧殘,今天的海棠樹,花落了一地,與昨天比較,顯得「綠肥紅瘦」了,已經不是昨天的那棵海棠樹。這是眼裏看到的東西,更重要更深層次的東西,是「綠肥紅瘦」對文人心緒的影響。

普通人看事物也就是「看」,只有視覺感受,不過腦子。司空見慣、習以為常的生活麻木了人的神經,對外界刺激降低了敏感度,直至無感。普通人看上去比較「冷血」,情感粗糙,這是無自律的、無追求的、松散的人生態度形成的。「沒心沒肺地活著」是很多普通人的人生信條。

文人看事物不僅僅入眼,還入心,他要思索事物背後的東西,思索事物的本質。文人心思細膩,由於長期思索的緣故,心思越發細膩,他會看事物的細節,甚至舉著放大鏡。在文人心裏,一花一木都是一個世界,一花一木在風雨中的輕微變化都能牽動文人心湖的波瀾。也只有文人才能感受到「綠肥紅瘦」,它不僅是自然界的潛移默化,更是文人的「文心雕龍」。

我覺得,你是不是文人,是不是能夠成為文人,比較簡單直接的判斷,看你有沒有「綠肥紅瘦」的心思。假如你對外界變化刺激無感,包括對人對社會無感,那麽,你要做個文人的夢想就永遠只是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