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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陽明:別找了,你就是貴人!塑造成功之心法,凡夫也能夠做聖賢

2024-08-19國風

王陽明心學不是僅僅局限在精神層面,其中也包括成功學的內容。王陽明肯定了精神力量對成功的積極作用,但心學包涵的成功學不是高不可攀的,對普通人同樣具有實踐性和指導性,這也是心學和中國其他學派不同的地方。別

別找了,你就是自己的貴人

很多人都想透過占蔔或者人脈圈來找到自己的貴人,其實這是不自信的表現。做人只要擁有足夠的自信,就可以挖掘出深藏在內心深處的潛力,讓自己的人生變得無比輝煌!

王陽明認為,古人總是用占蔔的方法來試圖解決自己心中難以明斷的疑惑,使得自己的心變得聰慧起來。研究【周易】當人遇到事情,猶豫不決的時候,自信也不足,因此才會想透過【周易】來向上天請教,解答自己所遇到的問題。王陽明也曾經親身經歷,用占蔔解答自己的疑難問題。在王陽明被貶謫到貴州龍場的時候,他奔赴在去往龍場的路上,發現自己的身後總是有人不遠不近的跟隨,王陽明斷定這是宦官劉瑾為了報復自己而企圖在去往龍場的路上加害自己,所以他日夜兼程,利用自己在軍事上學到的知識,在錢塘江將這些錦衣衛的爪牙擺脫了。但是王陽明的心中卻一片灰暗,感覺到了從未有過的心灰意冷,於是他打算隱居山林之中,逃避現實世界的黑暗。

在一所寺院之中,大難不死的王陽明偶遇鐵柱宮的道長。兩人攀談之中,王陽明將自己想要隱居山林的想法說了出來。道長聽了之後說:「你隱居山林倒是沒什麽,但是你還有親人啊,萬一劉瑾因為找不到你而將罪名加到你父親身上,然後將你父親抓起來,給你安上一個叛國投敵的罪名,那時候你該怎麽辦?」王陽明聽後身上不覺有冷汗出來,道士說得對,劉瑾絕對可以做的出來。道長見王陽明不說話,於是為他占蔔一卦,結果占蔔出來後是「明夷」兩個字。

這兩個字意味著什麽呢?道士解卦說「明夷」兩個字的意思就是指一個人暫時遇到了艱難險阻,而導致郁郁不得誌,但是不要那麽悲觀,如果可以將這些艱難險阻看作對自身的磨礪,那麽未來是充滿希望的,最終也會迎來光明的世界。經過了道士的勸解以及占蔔的幫助,王陽明知道逃避終究不是辦法,於是鼓足勇氣,將隱居山林的念頭拋開,將那些消極的想法也都摒棄,重新踏上了通往貴州龍場的路途。

到了貴州龍場,面對荒蕪的山林,王陽明就像卦中所說,將這裏看作通往聖賢之路上對自己的考驗和心智的磨煉,終於在瘴癘和虎蟲肆虐的龍場領悟了人生的真諦,邁出了通向聖賢之路最關鍵的一步,從而最終創立了自己的心學,成為中國哲學歷史上的聖人。

所謂的占蔔,其實就像是王陽明領悟到的一樣,那不過是為了解決自己心中的疑惑,讓自己的心重新獲得自信和力量。其實,如果一個人真的有一種信心和定力,那麽就算是不用占蔔也同樣可以成功。

1525年2月,席書向皇帝上書推薦王陽明,盡管他將王陽明推崇到了極致,但是皇帝並沒有起用王陽明。7月,應天巡撫吳延也向皇帝推薦王陽明,但是皇帝只是書面回答認真考慮,卻久久都不行動。9月,已退休的司法部部長林俊知道了王陽明被多次舉薦卻不得誌後,向皇帝建議讓王陽明做秘書,但是朱厚熜身邊的秘書太多了,而且都是道士,所以王陽明依然沒有機會。10月,監察禦史史熊爵爺向朝廷推薦了王陽明,結果被皇帝狠狠罵了一頓,就此結束。

如此多的人力薦王陽明,而王陽明卻在浙江余姚守孝期間過得悠閑自在。他在這期間唯一做的事情就是講學,而對於別人對自己的詆毀,他根本就無所謂,也從來不辯解,而是選擇無動於衷做自己該做的事情。其實在這幾年,打擊他學說的事情此起彼伏,從來就沒有消停過。甚至於朝廷的兩個禦史向朱厚熜進言要禁止王陽明講學,說他的心學讓聖學也就是朱熹理學蒙塵。

陸澄聽後立刻發起反擊,聲明王陽明才是真正的聖學。結果王陽明知道此事之後,給陸澄寫信說,誹謗不是靠辯論才能去解決的,天下的學問也不止朱熹理學一門,如果見到有人抨擊心學是歪門邪道,就站出來辯駁,那還不得把人活活累死啊?而且一門學問的好與壞哪裏是透過辯駁才能分辨出來呢?只要你覺得哪門學問好,認真去學就可以了,何必管其他人如何說呢?

從這封信中,我們看到王陽明寬廣的心胸,以及他對於心學的自信。如今的他早已經不依靠什麽占蔔去開解自己了,對於世間發生的一切事情,他都可以做到淡然處之,而且他也不想讓自己和學生們卷入政治鬥爭的漩渦之中。公道自在人心,對錯無須辯解。

找準角度才能端正態度

外界的環境我們永遠都無法改變,但是我們卻可以把握好自己選擇的方向,找準角度,完善自己,改變命運。

王陽明認為,一個人要經常有好的想法和行為,並努力去實踐這些想法,不能讓外界環境的好壞影響到自己的心態。只要找準人生中的目標和角度,並且端正心態,就可以最大限度發揮自己的能力,掌控好自己的人生。

王陽明的學生王艮有一天出遊回來,王陽明問他:「你出去遊覽都看到了什麽呢?」王艮回答說:「我見到滿大街都是聖人。」王陽明聽後說:「你看滿街的人都是聖人,那麽滿街的人看你也是聖人。」

某一天,王陽明的另一個學生董法出遊回來之後,看到王陽明就說:「我今天見到了一件非常奇特的事情。」王陽明於是問道:「你見到什麽奇特的事情了?」董法回答道:「我看到滿大街的人都是聖人。」王陽明回答說:「這有什麽奇怪的,不過是最平常的事情罷了。」為什麽王陽明要如何回答呢,原因就在於王艮為人處世棱角還在,而董法卻是迷迷糊糊中有所領悟,所以王陽明才根據他們提出的問題,故意反著回答而教導他們。同樣的一句話,角度不同,態度也就不同。王艮看到滿街都是聖人,卻沒有看到別人看他也是聖人;而董法覺得看到滿街都是聖人是一件奇怪的事情。所以做人做事都要找準角度,端正態度,只有這樣才能鍛煉一個人的心智,才可以慢慢長大成熟。

1523年是大明朝進士考試的時間,很不幸出題的都是朱熹理學的門徒。他們出的考卷是這樣的:朱熹和陸九淵的學說本來是涇渭分明的,可是現在卻有人認為兩者是殊途同歸,這不是在貶低朱熹嗎?此等小人的險惡用心跟宋朝的何淡、陳賈有什麽區別?如今此人還在到處蠱惑人心,宣講什麽低階學說,咱們是不是應該將此人的書全部燒掉,然後將他的思想都扼殺了?很顯然,考題中所謂「小人」不就是指王陽明嗎?這哪裏是考題,簡直就是對王陽明赤裸裸的攻擊。考場之中,王陽明的學生徐珊看到這個題目之後,心中想,我怎麽可以不顧自己的良知而去迎合這錯誤的言論呢?於是乎放下筆,走出考場,選擇主動落榜。

而王陽明的其他學生中歐陽德、魏良弼等人則與徐珊不同,他們用老師心學的思想去回答了這個問題,讓人意想不到的是,此二人居然高中進士。在王陽明的學生中,錢德洪算是優秀學生了,他也是用老師的心學回答了試卷,只是他落榜了。錢德洪見到老師後,表示非常惱怒如今朝廷的時事。可是王陽明聽後卻大為歡喜,他對學生們說:「聖學從此可以光明了!」錢德洪覺得老師肯定是被這件事情氣糊塗了,便問:「老師,連考題都公然反對您的學說,您怎麽倒說聖學從此光明了呢?」王陽明微笑著說:「你反過來想想,現在連進士的科考題目都要質問我的學說,那不就證明我的學說已經被天下的學子都知道了嗎?

他們覺得這樣是在攻擊我,殊不知這是在變相宣傳我啊?如果我的學說真的錯了,那麽經過這麽一宣傳,肯定會有學生去找對的學說。而我的學說如果說是對的,那麽必定會被那些有識之士認可。咱們現在真是該好好地慶祝一番啊!」錢德洪聽了老師的解釋之後,不由地對老師這種樂觀態度感到欽佩,並感到自愧不如。仔細想一想,很多事情並不是表面聽起來那麽讓人不能接受,換個角度想問題,一切困惑也就迎刃而解了。

或許真的是因為這次科舉考試的原因,王陽明的心學風靡了整個大明朝,就連朱厚熜身邊那些道士秘書們也開始對王陽明心學產生了極大的興趣,而且時不時在皇帝面前提幾句。而朱厚熜心中也感到迷惑,如果王陽明的心學就是為了修身養性,那麽他那些學生大可以去深山老林之中修煉,怎麽會成為科舉的試題了呢?

孟子說,萬物皆備於我。心靈中的世界才是最為廣闊的世界,只要將那些雜亂的思緒和念頭收回來,換一個角度去觀察人生,去思考人生,我們就可以從外界的束縛之中超越出來,獲得無窮的力量。

傲慢最終只能慢怠自己

傲慢會讓一個人忘乎所以,傲慢會蒙蔽了人的雙眼,讓人失去對事物的理性判斷,從而影響生活與事業,甚至於危及自己的生命。

王陽明認為,傲慢不是一件好事,它是人生的一種病態。傲慢帶給人的後果就是子女不孝,臣子不忠,父母不善,朋友不誠。正是因為傲慢,堯的兒子與舜的弟弟都因此耽誤了一生,大家都應該經常想想這個故事,讓自己警惕起來。人剛剛降生的時候,心本來是純凈透明的,是沒有受到任何汙染的,只是人們都沒有認識到這一點而已。如果人的心裏都裝著無私,都不將自己看得太重,那麽就會遠離傲慢。古時候很多人都將自己看得很輕,他們都成為了聖人。當人達到了一種忘我的境界,自然就能懂得什麽是謙卑,懂得謙卑自然就會對人充滿善意。而傲慢則是導致人一切不良行為的最重要原因。

在南贛剿匪期間,王陽明遇到一個比較厲害的角色,那就是池仲容。說起池仲容,這個人頗有一些被逼上梁山的感覺。他和自己的老爹原本以打獵為生,本也是衣食無憂,生活得也算自在。但是當時的政府已經腐敗到了讓人無法容忍的地步,對獵戶征收的賦稅簡直讓他們無法承受。萬般無奈之下,他與父親只能到地主家當長工,租一些土地維持生計。然而天公不作美,那年因為遭遇災荒而導致顆粒無收,結果狠心的地主就把他的父親抓走,讓他拿錢去贖人。不幸的事情還在後面,縣衙又來收稅,他們毫不講理,沒錢就把家中值錢的東西都搶走,然後還要讓百姓出來幫忙拉車。

池仲容實在無法忍受了,當晚帶著兄弟和鄉親進入縣衙救出父母,占山為王,並開荒種地,打造兵器,自稱「金龍霸王」。之後他開始聯合其他占山為王的頭領一起對抗大明朝的政府,幾番下來打下了很多城池,並活捉過地方官以及指揮官。朝廷幾番派兵來剿,但是都被他打得落花流水,弄得苦不堪言。這些剿匪的官兵只要看到一面蜈蚣的大旗,就覺得束手無策。而池仲容對於官兵的四次圍剿不但取得了勝利,還打了一次特別漂亮的追擊戰。

這次王陽明來了,這個「金龍霸王」池仲容並沒有將他放在眼裏,而是主動進攻信豐城,盡管沒有攻下,但是也讓王陽明大吃一驚。池仲容以為王陽明就跟前幾任南贛巡撫一樣不堪一擊,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所以一點也不在乎。但是他此次真的是低估了王陽明。王陽明到了南贛,便快速地消滅了詹師富、溫火燒等人,他才有所警覺,開始認真對待王陽明。

王陽明繼續南贛剿匪的大業,先後又將橫水、左溪和桶岡收復。此時的池仲容再也沒有了當初的傲慢和輕敵,盡管手下的弟兄都來安慰他王陽明不過是瞎貓碰上死耗子,但是只有他自己心裏明白,桶岡好似銅墻鐵壁,而詹師富與官兵又多次交戰,經驗非常豐富,可是面對王陽明卻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就被打敗,看來絕不可輕敵。手下的兄弟也表示王陽明在攻打詹師富的時候,用兵布陣很是神奇,不會是個省油的燈,還是要多加防範才好。也有人說王陽明不過一介書生,能有什麽本事,如果我們不下山,他又拿我們如何。

池仲容此時深知王陽明不可輕視,於是派人盯緊王陽明的行動,當他看到王陽明散布的招降書後,立刻聯系其他山頭的人並對他們說,絕不可以對這招降書動心,官府的招降不過是個圈套,如果相信了不過是自投羅網罷了。結果黃金巢和盧珂投降了,池仲容心中依然信心滿滿。但是當王陽明重用盧珂的時候,他心中有點發蒙了。而更壞的還在後面,因為向來都拒不接受招安的陳日能也被王陽明打敗了。而且他發現王陽明對於拒不投降者只采取一個辦法,那就是殺。

池仲容對王陽明也玩起了計謀,那就是讓自己的弟弟帶著家屬假裝去投降,目的就是拖延時間。王陽明是何等聰明之人,一眼就看得明白,隨即將計就計與池仲容周旋了起來。王陽明乃是軍事巫師,他命令投降的人去搭建軍帳,並參加戰鬥,隨後又讓他們帶著好酒好肉回到山寨,故意說要讓池仲容來商談投降事宜,其實已經做好了所有進攻的準備,並最終一舉打敗了池仲容。就這樣,池仲容因自己當初的傲慢輕敵而以慘敗告終,結束了自己的土匪生涯。

如何養成強大的氣場

在生活中我們經常見到一些有魅力的人,他們做人做事恰到好處,其實這就是所說的魅力。魅力能讓一個人有一種難以言說的親和力,而魅力也是一種氣場的表現,是一個人自內而外透露出來的自信心。

王陽明跟弟子們說:「孔子的氣魄雄偉,因為只要是與帝王相關的學問和才能,他都加以研究、領會,這強大的氣場皆是從心中得來。就比如一棵樹,盡管有很多的枝枝葉葉,但是究其根本還是從根部培育起來,功夫到家了,自然就能如此了。現在的很多人學習孔子,但是都沒有用心去學,只是匆忙地學習孔子的一些氣場,如此去學習,並不會提高,只會顛倒。」

王陽明在流放之地貴州龍場,歷盡艱險,克服了水土不服、瘴癘肆虐,虎熊以及毒蟲出沒,還有就是克服了一日三餐的困難,每日專心靜坐,用心體會聖賢之心以及領悟聖賢們的各種心境,終於在一日夜晚在石棺靜坐之時深刻明了了「聖人之道,吾性自足,向之求理於事物者誤也」,也就是「致良知」的學說。

到了1508年的時候,王陽明又在貴陽的文明書院提出了「知行合一」的學說。所謂「知」,指的就是道德意識以及思想意識;而「行」指的則是人的道德實踐以及實際行動。王陽明認為,知行本是一回事,兩者互為表裏,不可分離。知必然要表現為行,不行不能算是真知。良知,無不行,而自覺的行,也就是知。

從貴州龍場走出去之後,王陽明無論是做知縣、剿匪,還是平定寧王叛亂從來都沒有忘記自己的學術研究。他將致良知用在治理縣城上,用在了剿匪和平亂之中。王陽明還在工作之余竭盡所能修建學院,走到哪裏就在哪裏講學,對聖賢之學不停地研究、領悟,最後用四句話對自己的心學思想作了概括和論述:無善無惡心之體,有善有惡意之動。知善知惡是良知,為善去惡是格物。

他還明確指出,人的心原本是晶瑩純潔的,並無善惡之分。但是只要人的意念產生,善惡也就隨著來了。要想區分善惡,就要靠自己的良知。所謂格物,就是為善去惡。

1527年,王陽明出征廣西,他的學生錢德洪和王畿對這四句話產生了分歧。錢德洪覺得這對於聖人來說是沒有問題的,但是普通人卻因為有習性在心中,所以難免就會被物欲所蒙蔽。當一個人有了一點這個念頭之後,就要立刻反省,按照良知引導去做。而王畿卻覺得人本善良,人心本就是純凈的,不會有什麽意念出現。錢德洪聽後反駁:「像你這樣,就壞了師門教法。」兩個人正為此爭論不休,在天泉橋上遇到王陽明,於是兩個人就一起請教老師。

王陽明聽了兩個人的話之後,對兩個人說原本就有兩本,人有兩類,一類就是利根的,這類人聰明,領悟的能力非常強,只要稍加點撥就會明白;一類就是鈍根的人,這類人反應比較慢,需要一步一個腳印,踏踏實實地去學習。對於利根的人,只要悟到最根本的就是融會貫通。但是一般人比較多,所以還要給他們講為善去惡。

從王陽明這一番話可以領悟到他的一番苦心,在龍場悟道,讓他在艱苦的環境之中體悟到人生真諦;在剿匪時,他將自己的致良知與軍事才能發揮到極致;面對大山深處的土匪,他以少勝多,創造軍事奇跡,不僅歷練出自己淡泊寧靜的心境,更將自己的心學廣為傳播。在南昌,原本他並沒有平叛的責任,但是作為朝廷的官員,作為有良知的人,知道自己有責任拯救大明王朝,有責任與寧王抗衡。

在南昌,他自己組織民兵與寧王的王牌軍作戰,面對十萬精兵,鎮定自若,利用心計,利用時機,在很短的時間之內將寧王活捉,平息了這場叛亂。王陽明為什麽會在軍事上屢次建立奇功,為什麽他總是能夠以少勝多,其實這跟他從小的苦心學習分不開。他十五歲獨自去邊關考察;為了理解格物致知,一個人獨自面對竹子七天七夜;為了學習養生,新婚之夜在鐵柱宮與道士徹夜長談;為了找到聖賢之路,辭職進入深山修行;為了建功立業,苦學兵法。這所有的一切都為他日後的成功打下了堅實的基礎,也讓他擁有了強大的內心與超強的自信,從而造就了他的軍事奇跡與哲學理論。

負面情緒也可以化為積極行動

結交朋友,要做到互相謙讓,這樣彼此獲得益處;如果相互攀比,就會彼此傷害。想要做成一件事情也是一樣,必須擺脫那些負面的情緒,以一種積極的態度去面對,方可將事情做好。

王陽明上疏得罪宦官劉瑾,緊接著被廷杖四十,然後扔到了錦衣衛的大牢,這件事情可以說盡人皆知。那時候的王陽明體弱多病,且不會武功,更不會什麽硬氣功,劉瑾這四十廷杖打得這位官二代簡直是丟了多半條性命。等到錦衣衛將他扔入大牢之後,他已經是氣息奄奄。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悠悠然醒來,但是他看到的世界已經不是從前的那個世界了。

如今所在的世界暗無天日,臭氣熏天,就跟地獄差不多,以前他在刑部任職期間也曾見識過,可是這錦衣衛的大牢要比刑部大牢的環境更差。稍微熟悉點歷史的人都知道,錦衣衛的大牢被人們形容成詔獄,可想而知那裏的環境是多麽的差。很多人都知道這詔獄只要進去了,就很少有人能活著出來。

在幽暗潮濕的牢房之中,王陽明的心中升起一種異樣的感覺。那個少年時代就埋藏在心中的聖人理想如今已經消失不見,他的心變得如同渾水一般,五味雜陳無法言說。四十廷杖帶給王陽明的傷痛,加上心理壓力,這位平常養尊處優的王大人此時在這人間最黑暗的錦衣衛大牢之中徹夜難眠,苦不堪言。其實這些都是可以理解的,當一個人面臨如此環境時,就算是大羅神仙心中也難免起變化,何況肉體凡胎。

一日在牢房中,他看到從牢房的一角傾瀉而下的一束月光,在那束月光之下,他勉強站立起來,想起自己的前半生,禁不住潸然淚下。他想到自己一封上疏卻落得個這樣淒慘的下場,他想到自己曾經的那些理想,想到自己從小就立誌做聖人,而今在這沒有四季的牢房之中,光線慘淡,他該如何面對這人生中想都沒想到過的境地呢?

或許人只有在面臨生死的時候才會領悟到人生的一些真諦,王陽明面對淒慘的牢房生涯,他不知道自己的生命還有多長,他也不知道要在這個地方呆上多久,他開始重新思考人生,思考自己的聖賢之路。他想到了【周易】,【周易】本是周文王在牢獄之中寫的卦書,裏邊暗藏了人生的諸多玄機,如果可以讀透此書,便可趨吉避兇。也有人說這本書乃是君子的修身寶典。王陽明也想參透其中的奧妙,便開始每日刻苦鉆研。他讀著、思考著,心中不覺得豁然開朗。

周文王能在獄中寫下如此著作,而他苦苦追尋的那些聖人在這樣的環境之中又該做些什麽呢?王陽明想到自己的理想,想到自己的誌向,心中的沮喪,心中的悲切,以及那些心中的渾水變得清澈起來,他重新認識自己所處的環境,並將這些看作自己聖賢之路上的考驗,開始在錦衣衛的大牢中為獄友講學,鼓勵他們戰勝環境,保持君子的風範,時刻想著聖賢之書。

到了1507年,王陽明終於迎來了出獄的日子,但是等待他的卻並不是光明的未來,而是另一場生死考驗,這場生死考驗一點也不亞於錦衣衛的詔獄。一紙詔書,讓王陽明瞬間被革去所有官職,貶謫到貴州龍場做驛丞,他的朋友聽說之後個個臉色大變,非常沮喪地對王陽明說:「你去的龍場根本就是非人類居住的地方,這一去恐怕是兇多吉少啊。」

王陽明聽後安慰朋友們說:「錦衣衛的大牢都住過了,那山水遙遠的貴州龍場算不得什麽。況且既然國家在那個地方設立了驛站,就證明有人居住。別人能生活在那裏,我為什麽不能呢?錦衣衛大牢那樣的地方我不也挺過來了嗎?」然後反過來囑咐朋友們在以後的日子裏,不要放棄讀聖賢書,要將身心之學發揚光大。

朋友們聽了王陽明的話都覺得十分慚愧,作為一個生死未蔔的人,都不忘記身心之學,而他們這些在風平浪靜之中穩穩妥妥生活的人,有什麽理由沮喪呢。這就是一個特立獨行,一個非同尋常的王陽明,他的大半生都在追尋如何成為聖人,他從未對自己的理想和生活絕望過,就算是遇到什麽不好的境況,他也會很快從負面的情緒中走出來,重新步入追尋夢想的路上。從科舉失敗到流放龍場,他的人生之路有著說不盡的曲折,可是他依然勇敢前行,從不放棄。

內心要有一種定力

有人問:「心沈迷於追逐外物之中,如何對付這種情況?」

王陽明說:「一個國家的君王修身正己,各個部門的官員各司其職,天下就能安定。人心統率眼、耳、鼻等五官,也要如此。現在眼睛要看東西,心就在美色上追逐不已;耳朵要聽時,心便在追逐好聽的聲音。這樣妄起分別,就好像君王要選拔官員,便自己去坐到吏部;要調遣軍隊,則自己去坐在兵部。這樣憑自己的好惡去行事,不僅失卻了自己的君王身份,各部門的官員也都不能恪守其職。」

古人認為,心具有思考能力,在各種器官中處於統帥地位,所以將它稱為「心君」,而眼、耳、鼻、舌、身五官不會思考,與外物接觸時容易被吸引而誤入歧途。

所以,只有首先把心的位置擺正,確定心的絕對權威地位,我們才不會讓外物擾亂自己的內心。用【孟子】的話來說就是「先立乎其大者,則其小者不能奪也。」只有心正了,才能在面對許多外物的誘惑時保持內心鎮定,不為外物所動,達到「任憑風浪起,穩坐釣魚船」的超然境界,這樣就能從容自如地處理各種問題。

在繁華的大都市紐約,人潮洶湧,在紐約車站更是這樣,中央車站問事處繁忙得很,旅客都爭著詢問自己的問題,因此,對於問事處的人來說,他們的工作壓力和緊張程度可想而知。可令人詫異的是,櫃台後面的那位服務人員一點也不緊張。他身材瘦小,一副文文弱弱的樣子,倒是顯得有些自然輕松。

「夫人,你想要問什麽?」他擡起頭把目光釘選這位婦女,「你要去哪裏呢?」這時有一位男子試圖插個話。但這個問事員絲毫不理,還是繼續和那位婦人的話題:「你要去哪裏呢?夫人。」「春田。」「是位於俄亥俄州的春田嗎?」「不,是麻省的春田。」他根本不用看列車時刻表,直接說:「那趟車在10分鐘之內,第15號月台出發。你根本不著急,不用跑,時間還來得及。」「是15號月台嗎?」「是的,夫人。」

女旅客走開時,這位先生才把註意力集中到那位男子身上。

有時有人請教這位服務人員:「面對這麽多的人,你是怎麽樣做到保持冷靜的呢?」他這樣回答,「我並不是在和公眾打交道,只是在單純地處理一位旅客,處理完一位,再換下一位,在一天當中,我一次只能為一個旅客服務。

他的話說得多麽精彩:「一次只為一位旅客服務。」這和「一次只做一件事」有著異曲同工之妙。一次只做一件事,就會心無旁騖,就能把事情做好。做事最忌的就是三心二意,見異思遷。如果把有限的精力分散到太多的事情上,那樣就會疲於奔命,效率低下。因此,我們做事的時候,把自己的精力集中到一件事情上來,盡可能地清除掉一切產生壓力或分散註意力的阻礙和想法,讓自己的全部精力集中在當前所做的事情之中。

所有的成功都需要專心和專註,都需要投入大量的努力和真誠,正如莊子所說,「真者,精誠之至也,不精不誠,不能動人。」一個需要成功相伴的人,唯有做到「精誠」,用自己對工作的專心和專註,去打動成功的心。可見,如果你能將註意力集中在自己身體內,一旦進入狀態,就能獲得一種內在境界。這時外界的各種事情和動靜就幹擾不到自己了,因為我們的註意力會被內在穩定的心境所抓住,處於這個境界,外面的種種誘惑就不再能控制我們了。

專註於眼前的工作當然是必要的,但是我們可以先觀照自己的內在身體,讓一個寧靜放松的境界在心內紮根,當外在的身體與心靈相連後,我們的心態會變得非常輕松自如,工作質素和效率也會大幅提升。

所以,當你在做一件事的時候,不管你做的是什麽,利用這個機會感覺自己身體內部的感覺和狀態,讓自己專註於當下。這種方式可以把要做的事變成一件輕松的事,避免你的思想受到其他事的幹擾。

當你的註意力深入在你身體內部後,你會很容易地保持一種定力,不管外面發生什麽事情,你都可以保持不動如山的冷靜狀態。

鄭板橋有一首贊美巖竹的題畫詩說:「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巖中。千磨萬擊還堅勁,任爾東南西北風。」山上看似弱小的一簇竹子,之所以能不懼風吹雨打及飛沙走石的考驗,就在於它的根深深地紮入巖石之中。

在這個世界上,成功者之所以很少,就是因為大多數人把握不住自己,心靈沒有一種定力。

如果我們有「力不從心」的感覺,本來是想做這件事情的,但心思又轉移到其他的事情上,又不由自主地去做與目標無關的瑣事了,總是在不由自主地放逸自己,不能把註意力集中在應該達到的目標上。這時不妨試試這個策略,做事時先將註意力集中到自己的身體上,帶著一種境界去工作,或許能夠改變我們工作效率低下的局面,從而使自己的人生得到改觀。

凡夫也能夠做聖賢

王陽明早年習儒,在禪學上也有很深的造詣。他一生經歷過百死千難的人生體驗,在艱難困境中頓悟儒道之簡易博大,「沛然若決江河而放諸海也,然後嘆聖人之道坦如大路」,因此而創心學一派。王陽明把心學濃縮為四句話:「無善無惡心之體,有善有惡意之動。知善知惡是良知,為善去惡是格物。」他認為良知是心之本體,無善無惡就是沒有私心物欲遮蔽的心,是天理。在未發之中,是無善無惡的,也是我們追求的境界,它是「未發之中」,不可以善惡分,故無善無惡。

當人們產生意念活動的時候,把這種意念加在事物上,這種意念就有了好惡、善惡的差別,可以說是「已發」,事物就有中和不中,即符合天理和不符合天理,中者善,不中者惡;良知雖然無善無惡,但卻自在地知善知惡,這是知的本體;一切學問、修養歸結到一點,就是要為善去惡,即以良知為標準,按照自己的良知去行動。

王陽明所說的「良知」,究其來源,就是孟子所說的「人之所不學而能者,其良能也,所不慮而知者,其良知也。孩提之童,無不知愛其親也。及其長也,無不知敬其兄也。親親仁也,敬長義也。無他,達之天下也。」(【孟子,盡心篇】)——從這個方面看來,良知便是一種先天的知識,良能便是一種先天的能力,它們都是人本來就有的「內在的道德性」,其本源都是人心。

人人習性不同如同其面,本性則相同相通人人平等,士農工商,良知無異,都可以成德成聖。王陽明說:「天地雖大,但有一念向善,心存良知,雖凡夫俗子,皆可為聖賢。」在王陽明的【詠良知四首示諸生】詩中,第一首便點出了「良知」的精髓:「個個人心有仲尼,自將聞見苦遮迷。而今指與真面目,只是良知更莫疑。」

其意是說,每個人心裏都有良知,不比孔子多一點,也不少一點。因為良知本是天生,不用學習和思考,自然而得,大家不多不少,只有「靈丹一粒」。那麽,為什麽孔子是大聖人,而大家只是凡人呢?因為孔子體悟了自己的良知,而大家還處於蒙混狀態,將「靈丹」遺棄在物欲的垃圾堆中。

王陽明這一說法與佛家認為「凡聖不二」意思相同,「佛是已悟的凡人,凡人是未悟的佛」,佛性人人本具,不生不滅、不垢不凈、不減不增,不同之處只在一個悟字上。作為「先覺」者,其義務是幫助未悟者覺悟成聖,幫助的方法,並非將「良知」灌輸給他人,而是引導他人發現自己的「良知」。

一天,了空禪師在外弘法,途經一條山路,被土匪打劫。了空禪師看著土匪們,撲簌簌地掉下了眼淚。

匪徒們哈哈大笑說:「你真是一個膽小的和尚!」

了空禪師說:「我不是因為害怕才流淚,對於生死,我早就不放在心上了。」

「那你為什麽流淚呢?」匪徒們好奇地問。

了空禪師說:「你們年輕力壯,非但不為社會貢獻,卻在此攔路劫財危害社會,想到你們所犯的罪過,不僅遭人唾棄,國法難容,將來還要墮入耳鼻地獄,遭受苦難。我是為你們難過才流淚啊!」

匪徒們聽了,感動之余,竟然拋下貪婪之心,皈依到了空禪師門下,從此變成了虔誠的修行人,心性與行為也與往日大不相同。

了空禪師引導匪徒發現自己的「良知」而讓其向善,同理,孔子引導「鄙夫」的方法,不是將良知像傳授知識一樣傳授給對方,只是以沒有絲毫偏見的平等心,引導對方反觀自心,發現心中本有的「礦藏」。

王陽明說:「良知之在人心,無間於聖愚,天下古今之所同也。」也就是說,無論是聖人還是俗人,古人還是今人,都根源於同一個良知,心之本體,本來就沒什麽分別。我們只要識得自己的良知,也就繼承了古聖人的仁心。

良知如同一座智慧的寶庫,一向被認為是有聖人在保管。我們後人拼命翻賬簿,以期能破解開啟寶庫的密碼。有一天,我們發現自己原來與聖人共同享有著開啟寶庫的鑰匙,我們還需要漫無目標地去尋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