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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平常心、平靜心化解痛苦矛盾,李商隱【華師】

2024-06-01國風

孤鶴不睡雲無心,衲衣筇杖來西林。院門晝鎖回廊靜,秋日當階柿葉陰。

李商隱信佛,與佛門弟子交往密切。他有多首詩作描寫尋訪佛門高僧,比如這首【華師】。詩中描繪了一個清雅肅穆的空間,此中有鶴鳥、有回廊、有柿葉,有濃蔭。看似平淡至極的環境,能讓人感受到出家之人的脫俗高雅。李商隱為什麽要去尋訪高僧,他有什麽心事嗎?

唐代末年,佛教昌隆,李商隱親近高僧不足為怪。當他妻子過世後,又無法解決理想與現實的矛盾,讓他痛苦不已。他覺得妻子病逝、仕途坎坷,就是佛家所說的「無常」,能夠化解無常的只有平常心、平靜心。佛教中有眾生平等的說法,不會因為李商隱才華橫溢,命運就會格外眷顧他。李商隱在佛理中體會到化解痛苦的方法,於是對佛法禪理有了親切感。

李商隱寫詩以頻繁用典、晦澀難懂著稱,這也掩蓋不住他骨子裏的炙熱感情。他的妻子王氏出身名門,是涇原節度使王茂元的女兒。李商隱為了實作理想,不得不與妻子分隔兩地。他曾經寫詩表達思念,「何當共剪西窗燭,卻話巴山夜雨時」。妻子離世後,他無數次回憶夫妻間的深厚感情。他對妻子的愛無處寄托,只能尋找高僧化解痛苦無奈。【華師】寫的就是他尋訪名僧,眼中景色余味無窮,能不能讓他忘記喪妻的痛苦呢?

他先看到了一只孤鶴,象征文人脫俗不群。其中包含了一個典故,有人形容嵇紹鶴立雞群,獨來獨往,不入俗流。至於雲無心,象征了恬淡超脫的內心感受。閑適生活能夠讓他慢慢忘記痛苦,哪怕不見高僧也能放下負累。李商隱的痛苦並不需要高僧化解,他需要尋找一個契機,一個和自己和解的契機。到了高僧生活的環境,似乎脫離了凡塵俗世。

根據詩意可以看出,李商隱最終沒有見到高僧,也沒有必要見到高僧。白天鎖門的院落,回廊裏空無一人,秋天的陽光照在門前台階上,柿子樹葉遮蔽陽光留下陰涼供人休憩。眼中景就是心中情,李商隱的心靈有了安放休憩之處,他對亡妻的思念不減,痛苦卻慢慢消散。

靜謐景色緩解痛苦,悲痛少了,悸動沒了,李商隱希望自己像閑雲野鶴,灑脫自在活在內心營造的空間裏。看到這裏會好奇,詩中的景色到底是實境還是幻境。讀懂這首詩就會發現,這些問題一點兒也不重要,李商隱找到了心靈歸處最重要。他獲得了內心的平靜,有了新的追求。李商隱覺得自由自在、親近自然讓他學會重新審視生活。

一首小詩,讀懂了回味無窮。有李商隱的人生,有李商隱的迷惑,也有李商隱化解痛苦的過程。有了精神追求,才能作出斷舍離,喜歡李商隱的人也希望他能夠改變心境,脫離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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