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華文頭條 > 國風

它被稱為書法的「血液」,與筆法同樣重要,很多人一生也研究不透

2024-05-29國風

書法並不等於寫字,我們日常寫字時,或工整、或灑脫,往往以美觀實用、易讀可辨為頭等要求;書法則不然,可讀可辨並不是它必須滿足的要求,比如張旭、徐渭的狂草,易讀性幾乎為零,但絲毫不妨礙它們成為「神品」。

真正決定書法優劣,能否成為「神品」的,是筆法、點畫、結構、章法、墨法,乃至於作者的人品、情操、材料等字內功夫和字外功夫。其中,拋開「氣韻」這些虛無縹緲、難以捉摸的東西,「字內功」尤其重要。

很多人把「字內功」與「筆法」劃等號,狹隘地認為只要筆法豐富到位,作品也就差不了。其實不然,還有一樣東西決定著作品最終的成敗,而它被忽視已久,很多學書者終其一生也沒能把它運用得爐火純青,它就是「墨法」。

有這麽一則故事:東漢書法家蔡邕看到仆人用掃帚在地上寫字,筆畫裏的土有多有少、有薄有厚,這給了他極大的靈感。回到家後,他根據這一靈感,創造出了「飛白書」。這種書體筆畫絲絲露白,燥潤相宜,似枯筆寫成,它的妙處全在於墨色濃淡枯濕的變化上。

自此以後,墨法開始成為書家關註的領域。梁武帝蕭衍對墨法極為重視,他說:「少墨浮澀,多墨笨鈍」,這給學書者提供了一個基本的指標和參照。我們回看東晉「二王」父子的書法,會發現他們的字用墨濃淡得宜,無特別誇張的對比效果,給人以瀟灑平糊之美。

到了唐代,墨法進一步豐富,孫過庭指出用墨「帶燥方潤,將濃遂枯」,這是說筆觸要疾中帶濕,枯中見潤,幹而不失豐腴。孫過庭在創作時也秉持自己的用墨原則,時人稱其墨法為「幹裂秋風」。

到了宋代,書法自身之美進一步被發掘,文人們發現墨也是抒發情感的重要載體,「墨法」逐漸成為與「筆法」同等重要的關鍵因素。米芾、黃庭堅的作品墨色時而酣暢淋漓、濃重豐厚,時而淡雅枯凈、飛白灑脫。元代書家延續兩宋前輩們的用墨特點。沈曾植點評:「北宋濃墨實用,南宋濃墨活用,元人墨薄於宋,在濃淡間。」

也正是在元朝,墨法被稱為書法的「血液」,元代陳繹曾在【翰林要訣】裏說:「字生於墨,墨生於水,水者字之血也。」元朝以後,隨著宣紙進一步普及,紙面墨色的變化被充分發掘,比如董其昌的淡墨法、王鐸的漲墨法、「濃墨宰相」劉墉、「淡墨探花」王文治、林散之的「拖泥帶水」法等。

如何把墨法運用得爐火純青、自然無垠呢?答案就是墨法隨著筆法、情緒走,不毫無征兆和道理的隨意驟然變濃或變淡,達到將濃遂枯、力達毫端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