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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山好漢的結局揭露了一個現實:善無善報,惡人無報

2024-06-18文化

在第一百一十回中,【水滸傳】迎來了一個悲傷的轉折點。從這一回開始,一百零八位好漢開始陸續退場。

在這一回之前,梁山好漢們幾乎每一次戰鬥都能夠旗開得勝,從未損失過一個弟兄。

然而,在這一回中,情況發生了改變,梁山好漢們第一次有了一份陣亡名單。

五十九位正偏將佐的名字被一筆勾銷,這個數量超過了一百零八位好漢的一半,曾經在梁山泊上英勇無敵的英雄們一個接一個隕落。

緊接而來的是一份病故好漢的名單。在這份名單中,兩位重要角色——豹子頭林沖和青面獸楊誌的名字赫然在列。

林沖和楊誌,這兩位在【水滸傳】中被塑造為第一等的英雄好漢,占據了小說前半部份的重要地位。

然而,命運似乎並不眷顧這兩位英雄。他們的一生,充滿了坎坷與曲折,相比於其他梁山好漢,他們擁有更多的不幸與挫折。

正因為如此,當梁山眾好漢開始逐漸散去之時,作者安排他們作為最先離場的角色之一。

林沖的一生,可以說是一波三折,他最初是一名地位卑微的小教頭,因為種種原因,不明不白地得罪了上司,從而陷入了無休止的麻煩中。

面對逆境,林沖一開始選擇的是忍耐和退讓,但命運似乎並不因此而放過他。

仇家的緊追不舍,還放火燒毀了草料場,最終,林沖被逼上了絕路。

忍無可忍的林沖為了自保,在一個風雪夜拔出了刀。殺人後,他投奔梁山,從此步入江湖。

然而,林沖的運勢並未隨著加入梁山而有所改善,白衣秀士王倫容不下他,逼他拿所謂的「投名狀」來表忠心。

這是江湖上考驗小弟的一種方式,一百零八位好漢中,無論本事大小,很少有人受過這樣不堪的對待。

投名狀並不容易得到,林沖自己也感嘆道:「你看,我命苦麽!來了三日,才等到一個人來,卻又讓他走了!」

如此命運,讓林沖既無奈又苦澀,最後,他等來了楊誌。

楊誌的一生,與林沖一樣,也充滿了不幸和挫折。他原本是朝廷的一名制使,負責押運花石綱。

然而,與他同行的九個制使都順利完成了任務,唯獨他在黃河中翻了船,丟了花石綱,從此流落江湖,無家可歸。

在江湖上混跡的日子裏,楊誌又殺了人,這讓他再次陷入困境,罪犯的身份讓他的命運更加坎坷。

楊誌後來遇到了恩主梁中書,被提拔為提轄。眼看就要翻身了,但悲劇再次上演,他又丟了生辰綱,再度淪落江湖。

楊誌參加征討方臘的戰鬥,原指望著打了勝仗,升官發財,沒想到戰鬥才開始,他就病倒了。

楊誌最終沒能參加戰鬥,當軍隊收兵回朝時,他和林沖一起雙雙病死在軍營裏,早早劃上了人生的句號。

招安後的林沖,處境令人唏噓。

那個將他推向絕路的人,多次企圖置他於死地,甚至還逼死其愛妻的高太尉高俅,招安後卻成了梁山好漢的上級首長。

命運的諷刺讓林沖感到無比痛苦,卻又無能為力。

他,一個被逼得走投無路,不得不投奔梁山的英雄,如今似乎又回到了原點。只不過這一次,他連最初的那點自由和尊嚴也沒有了。

面對高俅的軍前驅使,林沖的心情之復雜,可想而知。這樣的境遇讓林沖感到前途渺茫,只剩下了死路一條。

一生坎坷百事哀,命運從來都沒有眷顧過他。

楊誌是忠良之後,他骨子裏其實是一個好人,與那些江湖混混們有著本質的不同。

他並非草莽出身,更不喜歡殺人。在【水滸傳】的眾多英雄中,若論殺人的數量和排名,楊誌絕對排不上號。

相較於林沖,這位曾經手刃下級情報官員和治安官員的好漢,以及宋江,那位殺了閻婆惜以絕後患的智謀之士,楊誌的行徑顯得相對溫和許多。

更有那些真正殺人不眨眼的活閻王,他們的手中沾染的鮮血遠非楊誌可比。

然而,當我們審視楊誌的一生,我們會發現,他的悲劇並不僅僅在於他殺死了地痞牛二,而在於他不能擺脫命運的捉弄。

武松,作為小說中殺人最多的角色之一,其殺戮的場景尤為驚心動魄。

在血濺鴛鴦樓的情節中,他不僅殺死了仇人,還殺掉了丫頭、老媽子和餵馬的人,這樣的濫殺無辜,卻並未受到天譴。

盡管後來,武松在戰鬥中失去了一只臂膀,但他的結局也算是善終:在六和寺出家,於80歲高齡安詳離世。

魯智深,這位性格豪放、嫉惡如仇的和尚,在【水滸傳】中同樣以殺人著稱。

與其他人不同的是,他的殺戮幾乎從未涉及無辜,他更多的時候是出於正義,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這位曾在江湖上掀起無數風雲的人物,最終的結局也不錯,他沒有戰死沙場,而是坐化於六和寺。

魯智深的結局,似乎在印證那句古老的佛語:「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他的去世,更像是一位悟道之人的涅槃。

這樣的轉折,讓人們感覺,魯智深不僅僅是一個好漢,他更是一位能夠洞悉世事、最終達到精神解脫的智者。

李應和杜興在【水滸傳】中可能並不為大多數讀者所熟知,他們的事跡和戰功確實不如其他英雄般豐碩,然而,他們的結局卻值得一提。

在成功征討方臘之後,李應和杜興帶著勝利的榮耀回到了朝廷,並被任命為軍官。

不過,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僅僅半年過後,兩人幾乎同時以身體不適為由辭去了官職,選擇返回他們的故鄉獨龍村。

在獨龍村,李應和杜興不再涉足江湖紛爭,而是致力於土地和商貿,逐漸發展成為當地的富豪,最終都得以善終,安享晚年。

小旋風柴進,這位有著不凡背景的人物,在【水滸傳】中因其閑適,引發了一系列事件。

不過,朝廷最終還是授予了他一個官職,算是對他的認可。

然而,命運的轉折總是出人意料:柴進聽聞阮小七因被人舉報而丟了官職,變回了普通百姓。

想到自己曾在方臘麾下做過駙馬,柴進頓時心生警覺,他感到禍患隨時都可能降臨到自己身上。

反應迅速的他立即作出決定:辭去了官職,回到滄州橫海郡,重新成為了一名普通百姓。

經過這麽一番波折,柴進的人生兜兜轉轉,又回到了最初故事的起點。

脫離了官場的紛擾,柴大官人是否還會繼續與那些江湖豪俠有所往來?他的人生軌跡又將如何展開?

這些都是未完的謎團,留給讀者無限的想象空間。

最令人感嘆的是阮小七的命運。他出身於根正苗紅的受苦階級,經過多年的奮鬥,最終成為了蓋天軍的都統制。

官職不小,原本他也可以享受一番。可是,他突然遭到別人的怨恨和迫害,被人舉報曾經穿過方臘的黃袍玉帶。

最終,阮小七被迫剝奪了官職,重新成為平民。這樣的變故,並未讓阮小七感到沮喪或憤怒,相反,他心中充滿了歡喜。

他帶著老母親返回了梁山泊石碣村,重操打漁舊業,並以此為生奉養老母,最終有了一個安詳的晚年。

阮小七享年六十歲去世。他回歸平淡後,始終保持著本性的純潔,也算是一個結局完美的人。

在這部經典之作中,施耐庵用了大量篇幅,著力安排了兩位英雄的「閃亮」退場。

他們就是燕青和李俊。兩個人都是天生頭一等的聰明伶俐之人,自然也有著聰明伶俐的結局。

早在第九十回,宋江率軍破遼班師,隊伍過了五台山,來到一個叫做雙林鎮的地方。在這裏,作者橫生枝節,虛構出一個名叫許貫忠的人物出來。

燕青在偶然間得知這位十年前的摯友現居山野,忍不住向宋江告了假,獨自一人前往許貫忠隱居的草舍。

久別重逢,兩人無需多言,便知彼此心意。許貫忠用樸實的村醪和野菜招待燕青,他們邊吃邊聊,仿佛回到了十年前那些無憂無慮的日子。

酒過三巡,許貫忠忽然話鋒一轉,語重心長地說道:「兄長啊,人生如戲,當你功成名就之時,也別忘了為自己尋個退步。古話說得好,飛鳥盡,良弓藏,世事總是如此……」

這番話像是一股清流,沖擊著燕青的內心。他沈默不語,心中卻是波瀾起伏。

許貫忠的出現,如同一顆流星劃破天空,驚艷而突兀,他似乎是從天而降,與世隔絕,自成一界。

他的出現如此蹊蹺,名字又與【水滸傳】傳說中的作者羅貫中相同,不得不讓人猜想這其中的深意。

施耐庵毫不避諱,大膽地安排這位許姓人物出場,仿佛特意來給燕青上這重要的一課。課程結束,許貫忠便悄然退場,再無蹤跡。

許貫忠與燕青之間的對話,一應一答,一唱一和,配合得天衣無縫。

他哪裏是小說裏的一個普通人物?更像是作者親自登場,借許貫忠之口,對燕青乃至讀者們進行一番深刻的教誨。

得到這位高人的指點,燕青的人生軌跡似乎應該有所不同。

宋江征方臘成功,大軍離開杭州,向著京師進發。燕青勸說舊主盧俊義與他一同放棄功名,隱居山林,尋個清靜之地,安然度過余生。

盧俊義沒有應允。燕青自覺已經盡到了小弟的義務,於是在一個夜晚,默默收拾了一擔金珠寶貝,挑在肩上,悄然離去。

盡管作者並未明確描繪燕青的歸宿,但我們心中都明白,他必然是踏上了那片廣袤無垠的江湖。

燕青的故事,就像一曲未完的樂章,留給我們無盡的遐想。他的去向,猶如龍歸大海,鳥入深林,不是高高在上的官老爺們所能看得見的。

與燕青的默默離去不同,李俊的退場似乎早已做好了計劃。

李俊與宋江一樣,充滿心機和算計,他絕非泛泛之輩,不僅有著出色的領導才能,更有著獨立作戰的能力。

在征討方臘的太湖戰役中,李俊得到了童威和童猛的大力支持,獨自掌控了太湖水軍。

他結識了赤須龍費保等幾位強人,並與他們在榆柳莊結拜了兄弟,等於是在不知不覺中另立了山頭。

費保並不是一個簡單的角色,他的出現,承載著作者深層的意圖。

戰爭結束後,費保與李俊告別,他仿佛是一個智者,話語中充滿了哲理。

他對李俊說:「我雖然是個粗人,但也曾聽智者說過:世間事,有成必有敗,人生有盛必有衰。

哥哥在梁山泊的功勛至今,已過了數十載,歷經百戰百勝。當初去破遼國時,未曾損失一位兄弟,而今收復方臘,卻明顯感覺到了銳氣的挫動,這表明天數不多了。

我為何不願做官?是因為世態炎涼,太平之後,定會有人覬覦你的性命。古語說:‘太平本是將軍定,不許將軍見太平’。

如今我們四人已經結為兄弟,哥哥和其他兩位,何不趁現在氣數未盡,尋找一個安身立命之地,聚集一些錢財,打造一只大船,召集一群水手,在江海之間尋找一個清凈之地安度晚年?」

於是,李俊詐稱風疾,瞞過宋江,與費保等人一起,從太倉港駕船出海,踏上了尋找化外之國的旅程。

他們歷經千辛萬苦,終於來到了暹羅國。在這裏,他們找到了真正的歸屬,李俊更是成為了暹羅國之主。

作者在描述這一情節時,不禁贊嘆道:「離卻中原之境,別立化外之基,正是了身達命蟾離殼,立業成名魚化龍。」

李俊等人擺脫了中原的束縛,來到了一個全新的國度,從而實作了自己的理想和抱負。這無疑是一百單八人中最為出色的好結果。

宋江,這位曾經叱咤風雲的梁山好漢,因為一系列的決策錯誤,最終導致了自己以及身邊人的悲劇。

在他的決定下,梁山好漢接受了朝廷的招安,這一決策雖然帶來了短暫的平靜,卻也為未來的悲劇埋下了伏筆。

盧俊義,這位北京城的豪傑,原本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卻因吳用的計謀而被卷入梁山的風波之中。

盡管他在梁山立下了赫赫戰功,但他內心深處的驕傲和不甘,以及對燕青忠言的忽視,最終導致了他命喪淮河。

李逵性格直率、忠誠無比,他的一生都在追隨宋江,將宋公明視為自己的兄長。然而,正是這種無條件的信任,最終卻成為了他的致命傷。

宋江在臨死前,為了不讓李逵為自己復仇而陷入更深的困境,決定讓李逵陪伴自己共赴黃泉。

這種看似堂皇的決定,實則是對李逵一生忠誠的背叛。

吳用和花榮的結局同樣淒慘。在宋江死後,他們選擇在宋江墳前自縊而死,以此來表達對宋江的忠誠和對世間的無奈。

吳用是小知識分子出身的智謀家,他並非是宋江的直接心腹,而是隨晁蓋上山的夥伴。

他與宋江之間的關系,更多的是建立在共同的目標和利益之上,而非深厚的個人情感。

吳用的智慧和計策,雖然幫助梁山泊取得了不少勝利,但他的內心世界卻充滿了矛盾和掙紮。

吳用並非一個無情無義之人,他的計策往往是為了大局考慮,盡管這些決定有時會傷害到一些無辜的人。

他賺取盧俊義、朱仝等人上山,雖有其正當的理由,但這些行為的確給他的形象蒙上了一層陰影。

他的內心深處,也許充滿了對這些決策的疑惑和悔恨。

在一百一十回中,當李俊、張橫、張順、三阮等人對朝廷的輕慢感到不滿,找到吳用商議時,吳用曾試探宋江的態度。

這表明,吳用並非完全認同宋江的所有決策,他在內心或許也在尋求一種更加合理和公正的道路。

作為一位私塾先生出身的小知識分子,吳用自然有著他的圓滑和機智,他懂得如何在復雜的局勢中生存,如何在梁山泊這個充滿草莽英雄的地方保持自己的地位。

然而,他最終選擇在宋江墳前自縊而死,這一結局雖然令人唏噓。

花榮死在宋江墳前合情合理,死得其所,因為他是宋江的心腹,可以為宋江殉葬。萬不該吳用也死在宋江的墳前,實在不合其人的性格邏輯。

宋江,這位在【水滸傳】中占據核心地位的領袖人物,是一百零八位好漢中的佼佼者。他聲名遠播,天下的英雄豪傑如逐光之蠅般蜂擁而至。

宋江的才華和長處是毋需置疑的,其中最為人們稱道的是他那顆包容開放、廣納賢才的心。

與王倫等梁山早期的首領相比,宋江在吸納英雄、集結人才方面的能力幾乎是天壤之別。

細心數來,梁山好漢中,竟有超過一半是由宋江親自發掘並邀請入夥的。

這足以證明,宋江不僅是梁山泊的英雄,更是梁山泊的締造者和靈魂人物,堪稱是梁山泊的頭號大股東。

正如每枚硬幣都有兩面,宋江這一復雜人物同樣有著他的陰暗面。盡管他擁有如此多的優點和成就,但他最終的命運卻充滿了悲劇色彩。

作者對宋江的態度卻頗為復雜。從他對宋江死亡的描述中,我們可以窺見一二。

當方臘這個不替天行道的強盜被剮時,作者寫下了一首詩:「宋江重賞升官日,方臘當刑受剮時。善惡到頭終有報,只爭來早與來遲。」

這首詩表面上是在寫方臘,但實際上卻是在暗指宋江。

作者毫不掩飾地對宋江進行了怒罵。後來,宋江鴆死李逵,自己也被毒死,這正應了那句「天道迴圈,報應不爽」。

宋江最終死於非命,這正是【水滸傳】這部作品的魅力所在。

它揭示了一個道理:無論是善是惡,最終都會受到應有的報應。而宋江的一生,正是這一道理的生動詮釋。

後記:

善有善報,惡有惡報,這是傳統道德觀念中的一種普遍認知,也是許多勸世良文的共同主題。

然而,【水滸傳】卻呈現出了截然不同的面貌,它描繪了一個善有惡報,惡人無報的世界。

在【水滸傳】中,梁山好漢們原本都是心懷正義,為民除害的英雄。然而,他們的結局卻是悲慘的,他們的理想和抱負最終都化為泡影。

這讓人不由得想起【紅樓夢】中的「食盡鳥投林」,意味著一切美好的東西最終都會消逝,留下的只有無盡的悲哀和遺憾。

這種悲劇性的描寫,給人帶來了更多的震撼。它讓我們看到了現實的殘酷,也讓我們更加深刻地理解了人生的無常和世事的變遷。

同時,它也讓我們對善惡報應的觀念產生了更深的思考,讓我們開始質疑這個世界是否真的有公正和公平。

【水滸傳】以其獨特的視角和深刻的思考,為我們展現了一個充滿悲劇色彩的世界,讓我們在感嘆英雄命運的同時,也對人生有了更深的理解和感悟。